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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沼线的铁轨在这个车站结束,锈蚀的阻车器竖立在轨道终点,老旧的车站建筑物后面堆满锈蚀铁轨,似在述说着这条铁路的过去。
废弃的铁轨遗址成为道路。吉敷就是由这条路前来,却又再循这条路往回走向北龙。
闻到春天及绿意的气息,和都市里的气息有相当大的不同。但是,即使沿着道路走很久,还是都可见到住家,在平成元年的春天,现在是如此,可是在昭和三十二年的冬天,这一带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在道路呈缓弯处停下脚步。已经看不见新十津川车站了。十九时五十三分B45列车遇上的卧轨自杀是在这前面吗?这儿离新十津川东站不远,又是正好弯道处,视界不良,前方被树林档往。
吉敷打算在这里整理一下自己的推理所得,就在护栏坐下。
四周有零星几户住家。
被认为是白色巨人抓起、导致B45列车出轨的谜团解明了,也就是说这并非超自然现象。而,一旦解开这项最大的难题,其他问题应该不可能无法解开。
刚刚在计程车里曾深入分析。首先,假定在目前所在的这个位置被B45列车辗断身体、身穿灰色外套和披黑色围巾的男人是吕泰明,其尸体由杉浦邦人和德大寺兼光移入车厢,放在第一节车厢的出入口处,此时有一项重点存在,也就是说,尸体缺少头、手腕以下的双手这三部分。
为何这点很重要呢?因为这三部分被利用来制造身穿小丑服的小丑尸体没错,绝对是这样。吉敷坐不往了,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带着植物气息的风吹拂过他的脸。
第二节车厢洗手间内的小丑尸体,这看起来虽是尸体,但是围观人群和杉浦所见到却只是这三部分,其他则为蓬松的小丑服。如果没有仔细用手触摸整具尸体,则很难知道只是两只手和头颅组合成的尸体,更何况当时是那般异样状况,又是在暴风雪之夜的夜行列车昏暗的洗手间里,而且目击的人不是警察或医师,只是一般人。再加上蜡烛……
对了,蜡烛!吉敷兴奋不已。这样终于明白点燃并摆放那无数蜡烛的理由了,那并非用来营造气氛的工具,而是为了让人无法接近尸体旁。
由于蜡烛插满地板,当时车掌杉浦邦人无法蹲在尸体近旁仔细检查。当然,额头有弹孔会让人以为已无确定生死的必要,何况,还得顾及为警方保持现场。 ※棒槌学堂の 精校 E书※
没错,那并非吕泰永,正确地说,是弟弟泰明的尸体,不,应该说是其一部分。在夜行列车车厢走道跳舞的是吕泰永,但是洗手间内却是已死亡的弟弟泰明的尸体之一部分,兄弟俩在这时候互换角色,也因此,吕泰永可布置成他本来就在B45列车上,而且已经死亡。
既然是兄弟,脸孔多少会有些神似吧!一旦又擦上白粉化妆,就更难分辨了,如果再使身材看起来很矮,谁也不会想到是另外一人!吕泰永为何要做这种事?应该是为了不在现场证明吧,也就是说他没有搭乘函馆本线第11班次列车的不在现场证明——因为,吕泰永杀死源田的手下荒正。
吉敷交抱双臂,走在昔日札沼线遗址的道路上。
荒正是十八时二十分在函馆本线的第11列车内被杀,这点绝对正确,那么,十八时二十分左右,也就是第11列车行驶于奈井江、丰沼一带时,吕泰永在列车上。樱井佳子也在车上,所以弟弟泰明一定也是。
这样一来,在十八时二十分这个时刻,吕氏兄弟是在和札沼线不同的另一条路线的列车上,可是,吕泰永又是如何能于一小时三十分钟后出现在札沼线的B45列车上呢?
推定杀害荒正的时刻之后,不管是往札幌或绕经北边的石狩沼田,都搭不上B45列车,同时在暴风雪中也无法利用汽车,更别说摩托车了。
啊!吉敷又有某种构想浮现,他停往脚步。哥哥泰永就在身边,泰明应该没有卧轨自杀的理由,可是,十九时五十三分,泰明的尸体却遭B45列车辗压过,如此一来,B45列车岂非必须停车?
吉敷怔立应是昔日泰明的身体被列车辗断的位置。他明白了,虽然只是一点一点的,但已能窥知这桩惊人事件的全貌。列车因为辗压泰明而停往,当时的列车车厢,上下车的车门乃是手动方式,由乘客自行打开后上下车。所以,吕泰永此时才能够在新十津川和石狩桥本之间并无车站之地点搭乘列车……
是的,这才是吕泰明被列车辗压的真正理由,是哥哥泰永故意安排的,以便让列车停住。
这么一来,吕泰明在当时就已经死亡了,也就是说,在荒正遇害的同一时间,泰明也被杀害死亡,或是已经死亡。
假设以上这些安排皆为事实,则吕泰永在函馆本线的第11列车杀死荒正后下车,由自己目前站立的这个位置转搭上札沼线的B45列车,就有其必然性。而,吕泰永也有了无法推翻的不在现场证明,绝对不会被怀疑杀害荒正。
吉敷再度往前走,对于自己获得的结论,他还是不太敢相信。但是,这样就可以了,虽是难以置信的推论,他却仿佛听到有声音在告诉自己:这是正确的。
剩下的问题只是,吕泰永如何由函馆本线的第11列车移动至此?
在暴风雪中不能利用汽车,也应该没有巴士,就算有,背着死者、身高不满一百五十公分的男人也太引人注目了。总不会利用滑雪吧?但,又如何能拿到雪屐呢?
还有不少谜团:小丑的尸体为何能在一瞬间从洗手间内消失?尸体为何能够开枪?屋顶上的尸体又是谁?红眼睛的白色巨人呢?
不过,吉敷认为依目前这种方式继续下去应该能够解明,毕竟当初以为无法解明奇妙的超自然现象,现在岂非都解明了?只要再加把劲就行。
夜樱之幻 (5)
牛越佐武郎来到拢川。从石狩沼田和旭川警局的三田取得连络时,三田告诉他说,昨夜要自己帮忙找寻、昭和三十二年是源田组手下的小混混之人,很可能就是目前居往拢川经营木材行的柴町。
三田也是相当优秀的人物,很快就已查出。
拢川是函馆本线沿线的城市。牛越问明地址和电话号码,立刻经由留萌线的深川直接前往柴町家。
是距车站的商店街相当远、规模不太大的店面。附近有河川,铺砂石的空地上竖排着无数木材,停着三辆小货车。旁边有老旧的和式建筑住宅,一旁则是预铸式搭建的事务所。牛越和柴町就是在事务所见面。
进入时,响起踩踏薄地板时特有的鞋音。正面有大型不锈钢桌,右手边的屏风后有简单的沙发组。坐下后不久,似是柴町年轻的女儿从和式住宅端茶过来,行过注目礼后,匆匆退去。
在牛越眼中,柴町年约六十岁左右,头发已白,中央一带已稀薄,脸孔属于圆型,微低着头,轻声说话。
“确实,昭和三十二年当时,我是在源田那里受到照顾。”
柴町的神情看似苦笑,也似客套的笑。牛越怕影响对方说话的心情,并未打岔,只是颌首静静听着。
“我家世代经营木材行,所以和营造建设的源田有交往,当时我等于是去他那边当学徒。”柴町静静叙述。
感觉上是非常内向型的人物,很难认为以前曾与暴力组织有关联。牛越慎重地斟酌字句,说出这点。
柴町歉然,说:“不,据我所知,源田组毫无世间所谓的暴力组织之行为,从不施行暴力,也未做过触法的贩卖毒品之类情事,只不过因为一部分凶狠的组员常爱惹事打架,加上源田老板又经营几家酒馆,所以才会被误以为暴力组织。”
“组员之中是否有人拥枪自重?”
“没有这回事!”柴町首度凝视牛越,拚命摇动右手。
“请告诉我有关荒正的事。”
“是的……他的性情的确粗暴,一喝醉酒便和人打架,酒品不好,甚至对女人方面也手脚不太干净。”
“当时的年龄是?”
“应该比我大三年,昭和三年出生的吧……所以,当时我二十六岁,他是二十九岁。 ※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和荒正公一至小搏接樱井佳子的人是你吗?”
柴町沉默不语。
“这是已过了追诉时效的事件,而且我们也没打算现在再重新调查事件,只是希望知道当时的事实关系——为了调查别桩事件所必需。”
“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柴町的语气很沉重。也难怪,这乃是杀人事件的告白,“但是,我可以发誓,我和那位韩国青年的命案毫无关联,虽不知你能否相信,但,当时我只是在一旁而已。”
“一切都是荒正独立所为?”
“我不想把罪行完全委诸于已死之人,但,那是事实,我没有那种胆量。”
“能否正确告诉我昭和三十二年一月二十九日发生之事呢?你曾前往小搏吧?”
“是的。”
“几个人?”
“两人,我和荒正。”
“为什么去?”
“源田老板的命令。”
“源田的命令?”
“是的。老板说吴下马戏团里的少女樱井佳子想来找自己,但是包括团长在内,所有团员全部反对,如果一个人去可能有问题,要我陪荒正同行。所以,我和荒正去了小搏。”
“什么时候出发?”
“一大早出门,下午抵达,然后在帐篷四周徘徊。”
“你们打算怎么带走她?”
“我只是陪荒正同行,至于要怎么做,我完全一无所知。”
“哦?”
“荒正的臂力很强,一旦到了紧要关头,可能打算潜入帐篷内吧?老板就是因此才会指定荒正。”
“结果呢?”
“正当我们商量该怎么办时,三位男女出来了,是樱井佳子和两名一高一矮的男人。”
“你们两人也认识樱井佳子吗?”
“马戏团在旭川演出时,老板带我们去看过多次,所以大致认识,但是,当时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让我有些意外。”
“想不到会和男人一起吗?”
“完全想不到,也没听说会这样。”
“然后呢?”
“三个人的行李都很多,好像是逃离马戏团模样,而不是出来街上溜达或什么,所以,我们决定跟踪。”
“嗯。”牛越颌首。
“结果,三人匆匆赶往小搏车站。”
“步行吗?”
“是的。”
“有相当距离吧?”
“是的。我忍不往抱怨,为何不搭计程车呢!但,积雪又厚,车辆几乎无法行驶……我们沿着运河跟踪,但是雪愈下愈大……那天的一切我都清楚记得,想忘也忘不掉。”
“结果到了车站?”
“不错。三个人好像要买车票,我们心想,这下可麻烦了。”
“麻烦?”
“是的,和两个男人在一起,不可能会是去找在旭川的老板,很可能是打算前往函馆吧!所以,荒正就说现在也无计可施,毕竟是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不如继续跟踪,等入夜后再抢夺女人。我也觉得只好这样,就颌首表示同意。
“下着大雪的日子,等候列车进站的人都集中在车站内设置煤油暖炉或火钵四周。我因为太冷,觉得肚子很饿,可是他们三人立刻走向月台,所以我们也只好买了到札幌的车票,跟在他们身后。想不到他们竟然搭乘开往旭川的普通车。我们面面相觑,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十五时自小搏开出的第11班次列车吗?”
“时间我是记不得了,不过应该是这样没错。不是小搏为起站的列车,我记得是跳上驶进月台的列车。”
“哦!”
“我们和他们进入同一车厢,坐在能见到樱井佳子的座位,目的是观察其动向,因为虽然是往旭川的列车,还是无法放心。”
“你们和樱井没有正面交谈过吗?”
“我是没有,但,荒正有,老板应该带他和樱井佳子见过面。我们静静观察她,的确,她是很漂亮的女人,连我都着迷了,仿佛是列车上一朵盛开的鲜花般,在那之前,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
“那三个人果然是要去找旭川的源田平吾?”
“是的,因为樱井后来是这样说的。”
“但是,两位男人有何打算呢?樱井打算介绍给源田吗?”
“会是怎样呢……那种女人心里想些什么,我这样的人不太清楚,也许只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带他们一起吧?可能认为,只要到了旭川,再叫他们回去就好……”
“这样未免太自以为是、太任性了!”牛越说。
“是没错。但,她是马戏团里的大明星,当然不希望独自搭乘列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