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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断然离开了,没理会依桑说要找医师为她疗伤的喊叫。。。。。
【你会回来的!】他在后面大喊。
她在心里嗤笑一声,没有回头。
现在她回来了。
却并不如他所料是因为妥协,她带来了认定的恋人。
依桑愤怒之极。
他又猛又快地朝叶柏舟攻了过去。
他就不信,这人类就算本事再大,在海里,难道他能敌得过他?
沉重的海水让身体重力增加了数倍,每个防御躲闪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和迟缓。饶是叶柏舟再身经百战,再神勇无敌,也没遇到过如此险境。
手上的权杖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勉强能抗住对方的利爪,重重划过也不过是添了一道白痕。
依桑在他周围不停快速攻进,招招想掏他的心窝,抓断他的脖子。
叶柏舟一退再退,缠斗半天,总算有点适应海里的战斗环境。
但却还是几乎无还手之力。他的杖打在依桑身上,力道被海水缓冲消了不少,依桑又是个皮糙肉厚的,根本像没有碰到一样。
依桑的爪子够不着他,擦身而过时铠甲尖刺却在他身上划伤了不少细长的口子。
时间一长,先不耐烦的却是依桑,他怒道:【你特么的躲什么躲!光会躲!】
叶柏舟也被这艰苦的战斗环境逼得升起了斗志,但他不焦不躁,越危险反而越沉稳,抿唇冷视的模样生生让旁人看出几分令人胆寒的嗜血杀意。
一旁的柳鱼始终没有说话,她的眼神落在两人周身的几抹血丝上。
那些细微到难以察觉的血,正缓缓地下沉。
依桑根本没受伤,这血,是叶柏舟的。
但是人血密度比海水低,按理说应该上飘才对。
这是怎么回事?
依桑快要急疯了。
自己身为人鱼族最强大的战士,方圆百里所向披靡,在海水中战斗会弄不死一个人类!
面前这人实在太狡猾了!知道硬拼不过,只会像泥鳅一样不停地钻空子躲来躲去,还一边拿那该死的棒子敲他!虽然没什么实际伤害力,却像是在不断地挑衅和嘲笑,让他火冒三丈!
时间过了一个钟头,渡气的效果开始递减,虽依然可以在海中行动,但战斗中分毫不便就是生死之差。
柳鱼开口准备叫停,然而她的话刚出口,就见依桑一个错身,叶柏舟快速躲闪,却慢了半拍,那尖锐的黑色利爪便刺进了他的肩头。
糟糕!
【住手!】
她顿时不管什么决斗不决斗了,上前就要拉开看伤势。
【哈……】那边依桑只发出了一个得意的音节,接下来,却开始惨叫起来。
他火急火燎地将爪子抽了出来,只见那黑色的刺甲竟正被鲜红的血液所腐蚀!
腐蚀的速度不快,他飞快游下去在沙泥里蹭了一番,血渍被蹭掉,腐蚀便停止了。
叶柏舟本人也被这一幕迷惑了。柳鱼这时候游到了他身边,看到他肩头的伤口已经深可见骨,登时怒不可遏。
【依桑,你敢伤他!我要剁你一只手来赔!】
依桑在那边又大哭了起来:【我已经赔了一只手了!】他褪去铠甲,恢复了雪白娇美的形象,举起自己那只手,上面两根手指被侵蚀得只剩半截,整个手掌背面都是火燎过的样子。
【这男人没跟你讲实话!】依桑举着自己的残手大怒道,【他身体里有火兽血脉!还是凶兽的!就算已经稀薄地不足以化兽,但活个千儿八百年的完全没问题!还叫你来搞什么长生之法!】
他一边假哭一边继续唠唠叨叨:【我就说这个男人不配做你的伴侣,你为什么不信?!你能信任的只有我一个啊!姐姐,咱俩是真正的天作之合你真的不明白吗?!海里鱼群千百亿,咱俩却从同一个肚子里生出来,这难道不是上天的安排?】
叶柏舟在一边听的眉角直抽:“你这弟弟……怎么这么重口味?”
可不是姐控这么简单了,这是乱。伦!
柳鱼道:【你们人类排斥血缘相近的通婚,人鱼却没有这一条……不过我也觉得依桑脑子坏掉了。】她看着他肩上的伤口,【去找医师给你治疗吧。】
伤口浸泡在海水中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痛苦,也亏叶柏舟还能努力保持脸色如常。
依桑还在那边啰嗦:【我就说!就算你喂自己的肉给他吃了,也不会改变他的体质,一般人泡水这么久早浮肿腌咸了,这人居然看起来还能适应!这不是怪物是什么?不是有事瞒着你是什么?你不能信他!姐啊……】
叶柏舟心里也不清楚这些事,还有刚刚依桑说的什么火兽之血,虽然自己老婆都是人鱼了,但玄幻的事儿真发生自己身上,他还是不太能相信。
他平时出任务也没少流血,可没发现自己的血还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柳鱼却被依桑提醒得心中猛然一惊面色不善起来,她只道:【是我考虑不周,我忘记人的皮肤并不适应海水……】她抬头看叶柏舟,【你也不提醒我。】
叶柏舟哭笑不得,他是准备全副武装来着,不是被她给否定了么。他还当她有别的法子……比如渡的那口气的又一样神奇功效……
后怕也没用了,柳鱼转而道:【等会儿去找老祭祀。】
已经算是跟族长打过招呼,丢下依桑一行人,她先找来族里的医师给叶柏舟治疗伤口,止血包扎。
人鱼的体质已经习惯伤口在海水里泡着,反而对他们有清理和养护作用,与治疗人类完全不同。那医师翻了半天才找到能代替绷带的东西,斟酌了半天,不敢用一般药品,敷上了些药性低微不会又什么损伤的草药,也算打理过了。
听说昔日女王潘蒂娜回来,还带了一个异族恋人,深海宫殿的居民们都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纷纷前来围观。亮晶晶的鱼尾层层贴贴你挤我我挨你地围了一大堆。
可惜潘蒂娜早已离开医师这边,去禁地找老祭祀了。
他们只好望而兴叹。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只手裹得像馒头脸色炭黑如墨的新王依桑,嘴上不说话,脑子里开始各种脑补。
老祭祀是条雄性人鱼,没有人鱼知道他究竟活了多少年。
人鱼寿命虽长,但终有死去的一天,这老祭祀长得鸡皮驼背,瘦骨嶙峋,虚弱地像随时会死去,却又古老地像是永远都不会死。
禁地只有经过族长允许才可靠近,老祭祀住的地方在禁地入口一个小窝棚,简陋狭窄,器物摆放的乱七八糟,海水也似乎格外浑浊昏暗。像极了童话中的老巫婆的邪恶居所。
【哟呵……】他抬起眯缝的肿泡眼看向来人,声音苍老深沉地仿佛刚从地狱挣扎出来,【潘蒂娜,好久不见了。】
潘蒂娜还是小鱼仔的时候,偶尔会蹿到他这边,找个角落呆着。
老祭祀也不逗她,也不说话,一老一小两只就那么对视着,能消磨一下午的时光。
后来依桑开始粘她,常常会跟过来。但是他闲不住,常常将这里弄得一塌糊涂看不出个正经样。他在一边闹腾,乒乒乓乓地摆弄那些奇奇怪怪的道具,老祭祀缓缓看一眼,又缓缓转过头,不再注意他。
似是想起了幼年的场景,柳鱼道:【好久不见。】
【你是为这异族而来……】老祭祀看了一圈叶柏舟,慢慢道,【伴侣?】
【不错。】
老祭祀点点头:【倒也不算折辱了你的身份。】
这评价,听起来似乎挺高的?
【我想让他与我同寿。】柳鱼直接交代自己的来意,【依桑说他身上有火兽之血,真的假的?】
【那小子跟着我……也算学了点东西,不过,这次他还是看走眼了……】老祭祀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不是火兽,是一种据说已经消失的……】他倏然睁开眼,【我也不曾见过的物种。】他在叶柏舟身上又上上下下打量几番,还过去闻了闻他肩上的伤口,才续道,【没错。】
【他终究是人类。】老祭祀强调道,【巨兽血脉稀薄得不足千分之一,已经不能称之为遗落民族的后裔。觉醒是不可能,但与你同寿……还是可以的。】
“是什么兽?”这颠覆了认知的说法让叶柏舟很好奇,他自己居然也跟着不科学的事件联系上了,便问道,“书上有记载没?还有活的没?”
老祭祀沉吟片刻,道:【它们曾在这片土地上称王称霸无往不利,但消失得莫名其妙,原因至今没人知道。】
听到这里,柳鱼忽然以诡异的目光看向了叶柏舟,她道:
【不会是恐龙吧?】
叶柏舟:“……”
——雅蠛蝶!
作者有话要说:回头开一个番外来讲叶猫猫老妈的事,来解释这一切~
明天一章结束海底。
☆、71情已绝
直到离开老祭祀的居所;叶柏舟还是没搞清楚自己血液里那一点异族血脉来自什么兽。*。**/*
当然他坚决不相信是恐龙。
如果老祭祀没说谎,他们的事情到这里已经算稀里糊涂地解决了。
柳鱼离开前带着叶柏舟去了禁地深处。
禁地深处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海底石林;奇形怪状佝偻嶙峋的石头;大的摩天大厦那么高;小的可两人合抱。石林像一个迷宫,两人在里面穿梭许久;身边一只鱼儿都没见过。
最后达到的地方一片空旷,像是石林的中心。其中竖立着一丛晶莹剔透的血红色柱子,散发着隐隐的微光;看不出什么材料;高低粗细不一;中央最大根约莫高十来米,成年男人双臂就可以抱住。
依桑那根权杖就是采用这里的柱子做的。而且自从坐上族长之位后,他不仅做了那根代表权力的杖,还开始细分职位,将族内众长老勇士分为各种类似官爵的特权阶层,并要求底下的人鱼必须称他为王,称他的姐姐潘蒂娜为女王。
【等姐姐回来,她就会发现我为她准备了一个全新的,完美的族群。她一定会很感动,继而以身相许。】当时依桑这样期盼着。
【这是冥思柱,传说用人鱼的鲜血染红生养,乃历代族长思过之处。】柳鱼深深注视着这一切,道,【我来迟了。】
她的过,不在于一时心软被依桑成功篡位,而在于被夺权之后,民心所向并非她。
如今雌性的声波力量往往在生育后变得越来越有限,最后甚至会消失。而雄性人鱼却是愈战愈勇,近些年像是被依桑的存在所渲染,慢慢进化得更加强大,智力完善。他们已经不甘于被雌性指挥。
那时连老祭祀都为依桑站了出来。他说人鱼一族必然要走到这一步,他说这是天命所在,不可违抗。
柳鱼不信命。
但是这次回来看到的景象,却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离开或许真的才是正确的选择。人鱼们依旧歌舞升平,安居乐业,甚至隐隐现出从未有过的繁华。没有人将依桑的离经叛道放在心上。
她终于明白,她所曾做的努力,原来注定都只将会被历史车轮碾碎,她所坚持的一切,原来都只是笑话。
“怎么了?”
叶柏舟忽然道,他看向她,声音迟疑而眸色温柔。
柳鱼不解抬头。
叶柏舟抬手,粗糙温暖的指腹在她双目下脸颊上轻轻抚摸,道:“这双眼睛,像是要流泪一样。可惜这是海里,我看不到你有没有哭。”
【我……】柳鱼微微怔住了,就那么仰着脸望着他,像是能从他的眼睛里望到亿万星辰,沧海桑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软弱,会产生这么多懦弱自怨的念头,她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以为自己无坚不摧。
可是事实好像不是这样。
【历史总在重演。】她垂下眼帘,喃喃道,【我总在扮演被掠夺一切的失败者,而且失败理由是那么地光明正大,理所当然。*。**/*过去在这里是这样,后来去辰砂世界也一样。为什么那些人总有千百的理由要我妥协?为什么我所坚持的到最后都会化为泡影?难道我生来就是做踏脚石,只能为他人做嫁衣?!】
说到后来,她的眼神陡然锐利阴狠起来:【我不相信!】
叶柏舟默然不语听她低低控诉,末了才开口道:“这世间善恶黑白,本来就不是一张嘴能辨得清的。他们自诩正途,划归对错,咱们却不一定要遵守,”他与她十指相扣,安抚般摩挲着她柔软的手掌,道,“总之……我会伴着你。这一次失败了,还有以后的机会翻盘,只要活着一天,便没有绝对的妥协。你若想夺回族长的位子……我身上血脉似乎是你们一族的天敌,或许还能帮上什么忙……”
柳鱼还没说什么,他心里已经开始帮她谋划种种了。
她听他这么认真的一番话,冰冻的心脏像是被春水慢慢化开,无限的暖意充盈了心房。
她道:【其实……除了刚刚离开族里的日子,后来我都没再想过夺回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