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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鲁茅斯发生的事?是的,正是这样。然而,我们也许是弄错了。相似只不过是表面现象。毕竟,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发生突然死亡事件,其原因多种多样。”
查尔斯爵士不耐烦地点点头,然后说道:
“我刚收到一封信——是蛋蛋·利顿·戈尔寄来的。”
萨特思韦特先生不让他看出自己的笑容。
“她写给你的第一封信?”
“不。我刚到这儿不久就收到她的一封信。可以说是紧紧跟随。只是告诉我一些新闻和各种琐事。我没有回信……真是伤脑筋,萨特思韦特,我不敢回信……当然,这姑娘缺乏主见。但我不想愚弄自己。”
萨特思韦特先生用手捂住还挂着笑容的嘴巴。
“这一次呢?”他问道。
“这一次可不同了。她是在求救……”
“求救?”萨特思韦特先生扬起眉头。
“她在现场。你知道,事件发生的时候,她在那间屋子里。”
“你是说,巴塞罗缪死亡的时候,她跟他在一起?”
“是的。”
“关于这件事,她说了些什么?”
查尔斯爵士从衣袋里取出一封信。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将信递给萨特思韦特先生。
“你还是自己读吧。”
萨特思韦特先生小心翼翼地打开信笺。
亲爱的查尔斯爵士:
我不知道这封信什么时候能到你手中。我希望你能旱一点读到它。我
真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你会在报纸上看到巴塞罗缪·斯特兰奇爵
士死亡的消息。他与巴宾顿先生死亡的情形一样。这绝不是巧合,绝不可
能……这不是巧合。我心里慌得要命……
请听我说,你能不能回来做些有益的工作?我们的想法听起来未免残
酷了一点。但你过去就存有疑心。只是当时没人听你的。现在轮到你自己
的朋友被杀害。你要是不回家,也许再没有人会发现真相,而我相信你
能。我从心底里感觉到这一点……还有,我很担心一个人……我知道,他
与这个案件毫不相干。可是,事情看起来有点奇怪。哦,一封信也说不清
楚。难道你还不想回家吗?
你是能发现真相的。我知道你能。
你的朋友
蛋蛋于匆忙之中
“好啦!”查尔斯爵士不耐烦地说道,“行文有点不连贯。她是在匆匆忙忙之中写的。可怎么会是这样呢?”
萨特思韦特先生慢慢地叠好信纸。让自己有一两分钟考虑如何回答。
他承认这封信写得不连贯,但他认为,信并不是在匆匆忙忙中写的。在他看来,这是非常认真的工作。是有意要激发查尔斯爵士的虚荣心,唤起他的骑士精神和他冒险的本能。
凭着萨特思韦特先生对查尔斯爵士的了解,这封信好像是一块吸铁石。
“你认为她说的‘一个人’指的是谁?”他问道。
“我想是曼德斯。”
“那么,他当时也在场吗?”
“一定在场。我不知道其中的缘故。除了在我家那一次,托利从来没有见过他。难以想像,托利为什么会邀请他出席。”
“托利经常举办这样大型的别墅招待会吗?”
“一年三四次。总有一次是为圣莱杰赛马而举办的。”
“他在约克郡住的时间长吗?”
“他有一个大疗养院——护理之家,你愿意叫它什么都行。他买下了梅尔福特修道院(这是个古迹),并把它照原样修复,还在空地上修建了这个疗养院。”
“是吗?”
萨特思韦特先生沉默了一会儿,又说。
“我很想知道这次别墅招待会还有些什么人。”
查尔斯爵士提醒他,在报纸上可能会有消息。于是他们走到堆报纸的地方进行查找。
“找到了。”查尔斯爵士说。
他大声读道:
“巴塞罗缪·斯特兰奇爵士正在举办别墅招待会。光临的客人有伊登勋爵和夫人,玛丽·利顿·戈尔夫人、乔斯林爵士和坎贝尔夫人。戴克斯船长及夫人,著名演员安吉拉·萨克利夫小姐。”
他和萨特思韦特先生都看了看对方。
“提到了戴克斯一家和安吉拉·萨克利夫,”查尔斯爵士说,“根本没有提到奥利弗·曼德斯。”
“让我们查看今天的《欧洲每日邮报》,”萨特思韦特先生说,“从里面可能看出点名堂。”
查尔斯爵士浏览着那张报纸。突然间他愣住了。
“我的上帝,萨特思韦特。你听着:对已故的巴塞罗缪·斯特兰奇爵士验尸结果确认,死亡系尼古丁中毒所致。目前尚无证据表明,毒物是以何种方式施放的。”
他皱起了眉头。
“尼古丁中毒。听起来够平谈无奇的。那不至于让一个男人突然之间倒下去。我不明白所发生的一切。”
“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要订张今晚蓝色特快的卧铺票。”
“那好。”萨特思韦特先生说,“我可能也要走。”
“你?”查尔斯爵士惊讶地转过身来看着萨特思韦特。
“这是我计划中的事。”萨特思韦特先生客气地说,“我己经……呃,有一点经验了。此外,我跟那地区的警察头子很熟。他就是约翰逊上校。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聪明的人。”查尔斯爵士叫起来,“我们去铁路包房车售票处看看吧。”
萨特思韦特先生暗自想着。
“那姑娘成功了。她已经把他召了回去。她说过她能办到。我不明白她的信里有多少是真话。”
很明显,蛋蛋·利顿·戈尔是个很会见风使舵的人。当查尔斯爵士已经去铁路包房车售票处时,萨特思韦特先生正漫步在花园中,一边在兴致勃勃地思考着蛋蛋·利顿·戈尔的感情纠葛。他赞赏她的聪明才智和感召力。他竭力克制他性格中略带传统的一面,即不允许女性在感情生活中占上风。
萨特思韦特先生是个观察敏锐的人。虽然此时他正从总体上思考女性,特别是蛋蛋·利顿·戈尔,可他却在问自己:
“我过去在什么地方见识过这种特殊构成的头脑呢?”
这个头脑的主人,此时正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的前方。这是个瘦小的男人。他的胡须大得与自己的身材不相称。
一个满面愁容的英国女孩站在附近玩耍。她先是一只脚站着,然后又换了一只,愁眉苦脸地踢着半边莲的叶片。
“别那样做,亲爱的。”她母亲说道。她一直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一份时装报。
“我无聊得很。”女孩说。
小个子男人调头看着她。这时萨特思韦特先生认出了他。
“波洛先生,”他说,“这真是喜出望外。”
波洛先生站起身来,点头答礼。
“非常高兴,先生。”
两人握手后,萨特思韦特先生坐了下来。
“好像大家都到了蒙特卡洛。半个小时以前,我偶然碰见查尔斯·卡特赖特爵士。现在是你。”
“查尔斯爵士也在这儿吗?”
“他在玩游艇。你知道,他放弃了在鲁茅斯的房子。”
“啊,不,我不知道。真使我感到吃惊。”
“我不感到吃惊。我认为卡特赖特确实不是那种愿意长期与世隔绝的人。”
“哦。是的,这一点我同意你的看法。我吃惊是另有原因的。对我来说,查尔斯爵士有一个特殊理由要住在鲁茅斯。一个非常诱人的理由。呃?我说错了吗?是那个滑稽地把自己叫作‘蛋蛋’的娇小的女郎吗?”
他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哦,原来你也注意到了这事儿。”
“我确实注意到了。我对恋人们总是非常同情和宽容。我想你也一样。青春总是使人动情的。”
他叹了一口气。
“我想,”萨特思韦特先生说,“事实上你已经说中了查尔斯爵士离开鲁茅斯的原因。他在逃避。”
“逃避蛋蛋小姐?但是很明显,他非常喜欢她。那么为什么还要逃避呢?”
“哦,你不明白我们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复杂心理。”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波洛先生正按照他自己的推理思考着。
“当然,”他说,“这是高明之举。逃离一个女人,并让她立即追上来。
查尔斯爵士这位阅历颇深的男人知道这种结果。”
萨特思韦特先生被逗乐了。
“我想,事情不至于那样吧。”他说,“告诉我,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度假吗?”
“最近我是在度假。我事业成功,有了钱,退休了。现在我到处旅游,看看大千世界。”
“妙极了。”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难道不是吗?”
“妈咪,”英国女孩叫道,“没有什么好玩的。”
“亲爱的,”她母亲责备地说,“来到国外不是很好玩吗?晒晒美丽的阳光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但是我无聊。”
“到处跑跑。自己玩去,去看看大海。”
“妈咪,”一个法国小孩突然出现,“跟我玩去。”
那位法国母亲从书本后面抬起头来。
“你去玩玩球吧。马塞勒。”
法国小孩听话地拍起他的皮球。满脸露出不高兴的样子。
“自得其乐。”波洛说,脸上出现了奇特的表情。
从萨特思韦特先生的脸上,他看出了什么。于是他回答说:
“然而,你有很敏锐的洞察力。事情正如你想的那样。”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说:
“告诉你吧,我还是个小男孩时,家里很穷。有很多我们这样的人。我们总得在世上过日子。于是我进了警察署。我工作很卖力。慢慢地,我在警察署里晋了级。我开始有了名气,开始赢得国际声誉。最后,我退了职。战争爆发了,我受了伤。作为一个痛苦和疲惫不堪的难民,我来到了英国,得到一位好心女士的热情帮助。后来,她死了——不是自然死亡,是被人杀害了。于是,我凭我的聪明才智去调查,运用我的头脑去思索。我发现了杀害她的凶手。我这才意识到,我并没有完蛋。确实没有。我的能力比以前更强。于是我开始了我的第二个职业,英国私人侦探。我解开了许许多多扑朔迷离、光怪陆离的疑团。啊,先生,我还活着!人类的心理,其妙无穷。我富有了。某一天,我会对自己说,我将拥有我所需要的全部财产,我将实现我所有的梦想。”
他把一只手放到萨特思韦特先生的膝盖上说,
“我的朋友,当心你的梦想变成现实的那一天。我们旁边那个小女孩,无疑也梦想过来到国外,以为一切都会令人激动。一切都会无比新鲜。你明白我的话吗?”
“我明白。”萨特思韦特先生说,“我知道你自己不再开心了。”
波洛点点头。
“完全正确。”
有好一会儿,萨特思韦特先生看上去像一个恶作剧的小精灵。他瘦小的有了皱纹的脸顽皮地抽动了一下。他应当这样吗?不应当。
他慢慢打开还拿在手中的报纸。
“你读过这篇东西吗,波洛?”
他用食指点了一下那一段。
矮个子的比利时人接过报纸。萨特思韦特先生在他读报时一直在瞅着他。
可他面不改色。这位英国人觉得波洛的全身僵直了。就像机灵的小警犬发现了耗子洞。
波洛读了两遍,然后折起报纸,把它还给萨特思韦特先生。
“真有意思。”他说。
“是的。看起来是这样。怎么没有意思呢?尽管查尔斯·卡特赖特爵士当时说对了,我们错了。”
“是的,”波洛说,“我们似乎都错了……我会承认的,我的朋友,那时我还不可能相信,那个与世无争、友好善良的老人怎么会被人暗杀呢?……好啦!可能是我错了……尽管,你知道,第二次死亡事件可能是一种巧合。巧合的事总会发生……这是最令人震惊的巧合。我,赫尔克里·波洛知道很多令人惊讶的巧合事件……”
他停了停又继续说。
“查尔斯·卡特赖特爵士的直觉可能是对的。他是个艺术家,敏感、判断力强。他能感觉事物本身,而不是靠分析和推理……在生活中,这样的方法常常会引起灾难的后果,但有时候也会被证实。我不知道查尔斯爵士现在在哪儿?”
萨特思韦特先生笑了。
“我可以告诉你,他在铁路包房车售栗处,今晚他和我要回英国。”
“哈哈!”波洛的笑声意味深长。他那明亮、敏锐而又狡黠的眼睛在提出问题。“我们的查尔斯爵士,他到底有什么样的热情?为此他竟然下决心扮演业余警察的角色?也许事出有因?”
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