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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一人一瓢。有些人十分不满,但宋晓又不是义务劳动,她只是希望大家不要放弃生的希望,只是希望大家都活下来。碰到闹事者,宋晓就让沈君逸上前揍一顿,久而久之,也太平了下来。
“好香的味道……”人群里产生了一些骚动。
宋晓顺着味道向不远处望去,见着王家姐妹和陈掌柜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烤肉,不由皱了皱眉。
她都说了野禽不可吃,竟然还食!
她虽然十分希望这几人吃出病来,可是瘟疫这种事真说不清,若真得病了,受害的反而是大家……
陈掌柜咬了一口久违的肉,一种久违的感觉充斥心间,她口齿不清道:“你们也看宋晓不爽?”
“她将我们姐妹五人打伤,还占据了我们的房子,这口气我们咽不下!可偏偏大家对她信任得很,原本想挑拨都没有成功……”王大姐怒气冲冲道。
陈掌柜眼睛一转,笑道:“嘿嘿,我有个法子!”
姐妹几人对望了一眼,脸上带上诡异的笑容:“说来听听!”
陈掌柜将脑袋凑近,将她心中的歪念道了出来。
陈掌柜回到马车,对着车上低声咳嗽的宋燕淡淡道:“宋晓也在山上,你身为她的长辈,向她陪个罪……”
“是啊,我是该向大小姐赔罪……当初不该……”宋燕重重地咳嗽着,声音哑哑的,又透着一丝后悔。若是当初未逃,说不定早随着众人回了宿城,就能早点见到孩子了……
“然后接近她……将药下在粥里……”
宋燕愣愣地望着陈掌柜,不可置信反问道:“你说什么?”
“刚才,我求宋晓分一点稀粥,求她过来给你看病。她却给我脸色看,说什么分家低贱的血脉,不屑给我们吃的,不愿为你看病,让我们自生自灭!”陈掌柜气愤地说道。
宋燕听闻后剧烈地咳嗽着,双手紧紧地捏着衣袖:“大小姐真的……这么说……她……怎么能……这样……”
“将药下在粥里。这件事,只能你做到……”陈掌柜扯着一个虚假的笑脸,她诱哄道,“你的女儿在宿城上学吧,不知道老夫人知道你之前叛逃的事会怎么对待你的家人。你跟我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以后自然会荣华共享。宋晓如此不知辈分,不懂礼数,该给她一个教训!”
“这是什么药?”她的声音轻颤着。
“放心,只是拉肚子的药……”
宋燕将药瓶握在手里,心砰砰直跳。
凤凰城,朝堂。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声音刚落,一个文官站出道:“启禀陛下,这是念川知县飞鸽传书的奏折,请陛下过目。”
女皇凤琪接过奏折,脸色越来越沉,她一拍桌子,冷声道:“洛水河决堤,洪水淹没益州念川一带,两万灾民被困城中。众爱卿,为何朕今日才知道这个消息!你们瞒朕瞒的好苦啊!”
“回禀陛下,并没臣等隐瞒,而是念川知县如今才上报灾情,臣等以为只不是山体滑坡和暴雨……谁知……”
“谁知!谁知一眨眼益州就被淹了!”凤琪重重地将周折扔在地上,怒道,“每年,朕拨给益州多少银子,几个月前,更是拨给益州和念川总共五万两银子。如今,城内饥荒,她再次请求朕下拨灾款粮食。那之前的银子呢?莫非,在下拨的过程,被人吞了,所以没有到达百姓的手中?”
因为益州时常水患,她曾经下过一道命令。当市场粮价低贱时,知县就提价向农民收购粮食,用以储备;当市场粮价上涨时,知县就减价出售自己储备的粮食以平抑粮价,发生灾害时,也可用储备的粮食救灾。
然而每年还是发生欠款不足,请求拨款买粮的事。所以那时,她才会派了凤清歌和凤晗,调查的就是灾款的走向。
然而现在,不但没有银子,更是无粮可用!
满朝文武百官大骇,纷纷跪拜在地上。
“吾皇息怒!”
益州洪涝,饥荒严重。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凤琪道:“闫宁,朕命你迅速带着三万两银子和粮草赶赴受灾地察灾情,将灾情调查清楚!”竟然暗查查不出结果,就明察吧!
闫宁是东沐丞相,五年前刚上任的。
“臣领命。”
凤清歌突然冲进了大殿,跪在殿中:“母皇且慢!儿臣有话要说!”
“凤清歌!”凤琪铁青着脸咬牙念着她的名字。
“朕派你和凤晗暗中调查灾款流向,地方官吏是否利用买卖粮食的权力与豪□商狼狈为奸,大肆侵吞国家的财政补贴。你说凤晗为了暗中调查,实行监督,留在念川暂时不回来。现在好了,念川附近一片汪洋,饥荒严重。你这个做姐姐的竟然将皇弟丢下,你还有脸上朝!朕不是让你在府中面壁吗!”
她派凤清歌去就是想历练她最小最不经事的女儿,顺便给了她最宠爱最放心的儿子一道并未告诉清歌的密令和一句话。清歌性子直,容易说错话做错事,就是想让凤晗看着她,谁知,她竟然将人丢在了念川!
“母皇!”凤清歌牢牢地握紧手中的信纸,弯下腰,头紧紧地贴在地上,清澈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三个月前,凤晗失踪,她将整个念川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他。两个月前,她回到凤凰城,暗中恳请二皇姐派人寻找,并暗中联系念川及念川周边的官员让她们帮忙寻找凤晗。她说的模糊,只说是白衣蒙着面纱的少年。一个月前,她却因为出席皇祖父生辰宴会被母亲逮个正着,禁闭在府中。
“恳请母皇让儿臣戴罪立功,恳请母皇让儿臣前去念川,恳请母皇让儿臣平安带回九皇弟!”
——微臣已将人寻到,暂住在微臣的府衙中,请七皇女放心。
小晗在念川!今早收到这个消息时,她高兴地快要哭了!
因为小晗并没有出事,他还活着!
78疑点
——益州洪涝严重;死伤无数,念川被困水中。微臣有个不情之请;若他日女皇大怒;微臣命不保夕;恳请皇女看在微臣找到九皇子的份上,出言相求。
对于念川知县的请求;凤清歌并不上心,甚至还有些怒气!不过,她更担心;益州洪涝;念川被困;即将被淹,那凤晗岂不是危在旦夕……
凤琪拂袖,怒道:“你还嫌不够添乱吗?”
凤清歌坚定道,“恳请母皇让儿臣前去!念川一带的地势儿臣比较熟悉!”
“不准!”
见凤清歌不死心还想祈求,凤琪冷冷道:“退朝!”
九月五日,女皇下令救灾,派闫丞相组成勘灾小组赶赴受灾地察灾情,共有粮车五十辆,灾款三万两白银,同时颁布对益州念川一带的减免税令,免税一年,减税三年。
然而,勘灾小组刚出发不久,便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原本从凤凰城赶往益州,最少要七日,但如今念川突然下起了大暴雨,山体滑坡,道路尽损,益州念川一片汪洋,只得由水路而行。最少也要十五日。
“陛下,既然已派闫丞相前去,想必定能将事情完美解决,何必怒气冲冲,伤龙体啊。臣君十分担心……”
凤琪睁开眼,见一张秀美的脸正对她,澄澈略带担忧的桃花眼中倒映着自己微皱的眉头,而他的手正轻柔地抚摸着她紧皱的眉目,衣袖的波纹随着每一次起伏摇摆着。
手的主人已经年过三十五,却像是年芳十八的少年。肌肤白皙凝脂,墨色的长发又柔又亮,斜插碧玉瓒凤钗,闪烁着熠熠光芒。
“还不是你的女儿!”凤琪略带怒气的声音在男子柔情似水的目光下吞咽了下去。
“清歌?”男子紧紧地贴在凤琪的身上,伸出手指在她身上画着圈圈,听着对方渐重的呼吸,他垂着眼睑,狭长的睫毛扑闪着,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在微光下泛着诱人的色泽。
“她不是在府中面壁思过吗?你扣除了她一年半的俸禄还让她抄写了三百遍经书。还不解气吗?”
“清筱……”凤琪抓住了他乱动的手,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是这样就算了,今日早朝,朕驳回了她前去念川的请求,谁知她晚上就失踪了!”
名为清筱的男子听闻后,眉头轻皱,眼中划过一道微光,但转眼又笑开了:“清歌回来后,你不是一直责怪她吗,如今,她愿意戴罪立功将凤晗接回,不是皆大欢喜吗?”
“话虽这么说……可那里太过危险了……”
她的手指被人轻轻含住,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止住了未完的话。
“陛下……”严清筱媚着眼色,桃红色的唇瓣在她的耳边轻轻吐纳着,“孩子总归要长大的,你何不信她一回……”
凤琪轻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她都去了,我再多烦闷也无用了。”
严清筱一听,微微一笑,他衣衫半露,整个人从原本的轻依变成了大胆地坐在了凤琪的身上,他请弯下要,声音娇媚诱人:“今晚,陛下是否安歇在凝花宫……臣妾……”
凤琪揉了揉眉头,止住自己渐渐涌起的欲/望,轻轻地推开了他,装腔作势地咳嗽了一声:“清筱,朕还有很多奏折没有批……”
“好,臣妾告退。”他温顺道。
严清筱缓缓退出御书房,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外面正下着小雨,侍者见着主子出来,连忙打开伞前去迎接。
“清歌怎么出府了?”他声音压低,带着怒气,“本宫不是叫你们紧紧盯着她吗!”
“主子,是七殿下打侍卫打晕,溜走的……似乎混进了闫大人的车队里……”侍者惶恐地颤着身,“属下办事不利,恳请责罚……”
“凤晗那个小贱/人出事,她急什么!她还真当自己是亲姐姐,上演一场姐弟情深吗!”严清筱微微一怒,随后揉了揉眉角,淡淡道,“罢了,她总是不听本宫的话,和本宫逆着干。这次更是瞒了本宫不少事情。清歌和凤晗在念川的事给本宫调查清楚了吗?”
“是,原来……”侍者低垂着头,将他调查的事情一一禀告着。
严清筱轻轻侧过脸,夕阳的余霞淡淡映染在他漂亮精致的脸上,幽深的瞳孔如同漆黑的夜,似是藏着窥不见底的深邃。桃红色的双唇微翘,他淡淡道:“让他迅速回来,让琳儿来见本宫。别让清歌碰到他!”
“是。”虽然主子全用他来代蘀,但身为侍者,他自然知道,主子的话里蕴藏着一语双关,所谓的他并不知道一个人。
严清筱将手轻轻伸出伞外,缓缓道:“这雨若是不停,那该多好啊……”
将益州念川全部淹没,有些事也省心多了……
益州。
“还难受吗?”宋晓沾湿了一块毛巾放在宋燕的额头。早晨的时候,她看见宋燕晕倒在门前,脸色惨白,浑身发热,她连忙将她接进了屋子,扶到了床上。
宋燕染上了风寒,而且不是一两天了,醒来的时候,一直咳嗽。
“大小姐,谢谢你救我了。我一直跟着陈掌柜,当初还……”
咕噜噜,宋燕的肚子叫了起来,有些脸红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宋晓,然后轻垂下睫毛。
“别谈这些了,饿了吧。”
宋晓盛了一碗粥,舀了一勺递到宋燕微白的唇瓣,见宋燕没反应,她微垂地头,不解道:“怎么了?可是觉得粥太稀薄?”
见对方仍然没反应,嘴抿得更紧了,宋晓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袋:“粮食急缺,我仅剩的几袋米也快用完了,所以粥越熬越稀,还请燕姨母见谅。”
宋燕微微撇着头,没敢看宋晓,缓缓伸出手接过调羹和碗:“谢大小姐,我自己来吧。”
她喝了一口,被烫的呛了一下。
“是不是太烫了”宋晓对着汤羹轻吹了几口气,还将碗放在窗口凉了一会。虽然,她再次走近,将调羹递上,轻笑道:“燕姨母,现在应该可以了。来尝尝吧……”
宋燕低着头,双手没有接过调羹,反而紧握着床单,反转蹂躏,她的唇轻颤着:“大小姐,其实她们想让我……”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原本一句简单的话,却被她说的磕磕碰碰、犹犹豫豫,怎么也没有说清。
“我知道。”握着调羹在碗里打着圈圈,宋晓低垂着头,长长的发丝轻轻地垂下,遮着她半掩的面容。
宋燕猛然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愣愣道:“那你还救我……”
因为感染风寒多天,她浑身发热晕倒在地的确不是伪装,只不过选在宋晓门前是故意的,因为她的目的不纯。
“知道归知道,但当有人晕倒在门口,而且还是亲人,我怎么会坐视不理呢。”
“亲人……你还把我当亲人?要不是当初我和陈掌柜带着钱和米偷偷溜走……现在她们更是让我……”宋燕的心微微暖着,然而想到了一点,心又乱了。宋晓所说的知道是之前的事,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现在接近她的目的。如果把真相告诉她,她还会当自己是亲人吗?
宋燕不自觉握紧衣角。
“你是我的燕姨母,自然是亲人。”宋晓轻轻地笑着,从怀里舀出一个药瓶,道,“给燕姨母换衣服的时候,从你的怀里掉出了这个。这是老鼠药。她们想利用这个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