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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的浪潮再加上木筏自身的重量及拍舰上发出来的巨石,很快的,陈宝应那些号称〃铜墙铁壁〃的栅栏大部分都被我军击破了。
我军的战舰,尾随在木筏队之后。
见栅栏已破,陈宝应的战舰也只得迎了上来……
战斗空前惨烈,双方皆施了火箭,不少战船中了火,在水面上熊熊燃烧着,起火的船只挤在一起,你冲我撞,不断有船只沉没……
鲜血,染红了江面……
见双方的水军都有些疲累了,照着先前的布置,我领着步军出场了。
挥动着手中令旗,我喊道,〃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弟兄们,冲啊!〃
我所在座舰上的将士们迅速下了舰,由陆路攻入,我们见人就砍,此帐就烧。
我军的弓箭手放箭为我们掩护,那边陈宝应也急急组织人力反扑。
霎那间,江面陆地,皆是战鼓冲天,浓烟滚滚,血肉横飞。呐喊助威声,刀剑碰击声……织成一幕异常惨烈的盛况。
又一声号角响起,我抬头一看,啊!是余孝顷的人自海道上赶到了!他们到的可真是及时,想来,是在数日前一接到章昭达的号令后即刻动身的吧。
见联军已至,我军士气更是高涨,三军上下,人人皆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杀敌斩将!
……
这一役,足足苦战了五天,我军方获胜。陈宝应大败,率残众逃逸。我率了一队人马,奉章昭达之令追擒。
十一月,乙丑日。我捉到了陈宝应、留异等人晋安、建安二郡,平!
我与昭达解押着留、陈二党人犯返往建康,行前,三军摆酒宴大庆。昭达设女伎杂乐,备羌胡之声,以令上下同乐。
宴罢,我送酒醉的昭达归帐,拍着我的肩膀,他大着舌头说道,〃妙啊,子高,妙啊!文能治国安邦,武能统兵杀敌,你真是文韬武略兼备,莫怪子高深获皇上的宠信和器重……兄弟我,是彻底服了你啦!……。〃
将昭达安置好后,我出了他的军帐,冷风吹来,我身上那三分酒意是彻底散去,慢慢的,我踱步回自己帐中,一路上,不意外的感受到众将士的欣喜……
〃留异和陈宝应都被抓住了,终于不用打仗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啊,终于可以回家了……。〃
〃……嘿嘿,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四处皆有喜极而泣的声音。
是啊,我们胜了!留陈二人皆被擒获,那周迪更是势如西山夕阳,命不久矣。梁末以来闽渐赣地区的割据局面,终于可以结束了。
茜,南方就要平定了。
刹那之间,我的心中涌起骄傲与满足:
茜,你的江山,由我给你打下!他日后世论史,势必少不了会议山阴韩子高无论是谁,也抹煞不了韩子高为大陈天下天嘉皇帝所立下的汗马功劳无论是谁,只要提及大陈天下就会想到山阴韩子高陈茜,你的江山里,有着我的血汗千秋万世中,我都伴在了你的身旁!
陈茜,我既不是你的皇后,今生今世,自然无法与你生同寝、死同陵所以,我要你、要后世,都记得曾有一个姓韩的男人,为他的君王、他的情人,所付出的一切!
注1:史书上只提了陈宝应驻军建安湖畔,而后章昭达他们迁军上游,其实并没有提及过建安江。这个河流(或是江河)的具体名字、地理环境并未提及。建安江,乃某欢自编的^^表见怪哦^^
注2:古时出征,随军多配有军妓。
我和章昭达率众师凯旋归朝,天嘉帝为我们设下庆功宴。
鼓乐齐鸣觥筹交错间,天嘉帝含笑道,〃如今留异、陈宝应皆已平定,我大陈能够彻底收复闽州地区,这全赖在座诸君尽心为国,在前线一刀一枪拼杀出来诸君皆是功在社稷啊。〃顿一顿,天嘉帝徐徐吩咐中书舍人道,〃着章昭达为镇前将军,韩子高升通直散骑常侍,进爵为伯,增邑两百户,其余如故……。本次征讨陈宝应有功者各加一级……〃
天嘉帝温和的声音在殿内回旋着,不动声色的,天嘉帝已抚慰了在场所有将士因长年征战而略带不满的心。
仰望着首座上尊贵从容,气度雍容的天嘉帝,众皆离座俯身行礼齐呼万岁……
天嘉帝唇角含笑,态度和蔼可亲之至,但我却知道,此时的他,是极为享受他的臣子们对他的景仰爱戴。坐拥江山,图的,就是这一刻吧?
我的皇上,内乱已平,什么时候,野心勃勃的你又会把眼光放在与北人争雄上?
庆功宴罢,昭达原说和我一起返军中,但看到昭达已有六分醉意,我只得令人将他护送回府,然后自行返回军中,和户部官员一起计算劳军的银子。
当我把一切处理妥当后,已是亥正时分。依往常的经验,那人是定会在将军府中等我,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我就直奔家中。
让人沮丧的是,今日那人却偏偏不在,失望涌上心头,怎么了,难道他一点也不想见到我?那,要进宫吗?随即打消念头,这时节,宫中早下了锁,就不去了,这几个月来实在太累,今天就在家中好生歇一歇吧,明日再去见他吧。
打定主意后,我利索的沐浴、更衣、上床休息,连日疲累,很快的,我就遁入梦乡中……
蝴蝶轻轻掠过我的唇,真讨厌,连睡梦中也得不到安生,伸出手去赶那顽皮的蝶,却抚到一只手。
手!
能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身边,令我全无戒备且又不被惊醒的,天下间,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
〃茜!〃握住那只手,无限欣喜的睁开眼,〃你来了!〃
那人坐在床边看着我,目光深幽,一动不动。
脸磨蹭着那只手,我笑了,〃我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仍是来了。〃没有起身,就那么仰望着他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眼睑下有着淡淡的黑影……
〃这些日子你在做些什么?〃没有责备,只是问他,〃这么瘦。〃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我。
〃怎么了?〃一跃起身,将他揽在怀中,一入怀即知,真的瘦了。
他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推开我,控诉的眼光瞪着我,他恨恨说道,〃不要碰我!〃
〃茜,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不由开始觉得头痛,人说小别胜新婚,按理说这么几个月没有见到我,他应该是情热如火才对,怎么却是如此阴阳怪气?
他一字一字说道,〃我、在、生、气!〃
〃你生什么气?生谁的气啊?〃
〃我在生你的气。〃他的声音平静,语调温和,只是眼中已隐现怒意。
〃嘿。〃我奇怪的问道,〃我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才给你打了个胜仗回来,你有什么不满的?〃
那人冷冷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如果你和我一样,数月来不但要为战事运筹帷幄,出谋划策,为求军中上下同心,还得殚精竭虑想方设法鼓舞士气,上战场时更得一马当先斩将杀敌,战事毕后又得为收服人心安抚百姓慰劳三军思前想后……在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处理妥当后,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好觉时,情人却来无事生非无理取闹,你,会怎么做?
嘿,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子,何况是人?我不悦的说道,〃陈茜,半夜三更的你发什么疯?〃向来很少连名带姓的喊他,不是真的生气,我不会如此不客气的和他说话。
他咆哮,〃你!〃
拍拍床,我不客气的说道,〃要么睡下来,要么就自己另找地方睡觉。〃没理会一脸愤怒的他,我倒下身,卷起被子准备继续睡觉,冬天呢,好冷的,只有被窝是全天下最舒服的地方。
〃韩阿蛮!〃伴着一声狮子吼的,是我的被子被那人毫不留情的掀开,丢弃到一旁,那人蛮横的将我拉起,冰冷的眼紧瞪着我,脸上是一派阴晴不定。
我刚要开口,他却突然出手,一掌击在我胸际。那攻势极为凌厉,我只觉得胸口一片火辣辣他竟然毫不留情!
怒!
嘿,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啊?!
挥臂对准他的脸,狠狠的给了他一拳,那疯子痛得直裂嘴,手上却毫不放松,仍紧紧的纠住我不放,拳头有如暴雨一般落在我身上,又重又狠,他脸上的表情狂暴又阴狠。
于是第二拳就对准他的手砸去。
那人痛呼一声,不但不松手,反而将我狠狠抱住,一把压倒在床,狠狠咬住我的左肩。
好痛!
绝对已经出血了!
死陈茜,发什么疯?
左手就势纠住他的发,想将他拖离,无奈那人下了死心,就是不松口,因为贴得太近,除了他的脸,我哪里都不好打,我只好用右手狠狠揍他的脸。
一拳二拳三拳!
那人却仍不松口。
痛啊!
我那块肉就快被他生生咬下来了!
想起这人一贯的性子,于是我放开他,双手朝他身上敏感处呵去……
他耐不住痒,终于松口,抬起脸来居高临下的瞪着我,眼带煞气,目光狠辣,只可惜青紫的眼眶、红肿的面颊、破裂的嘴角、凌乱的衣物都破坏了整体感觉。
看到从来都是最注意形象的人的这副狼狈样,我忍不住笑起来,越看他这副样子越觉得好玩,我笑得连眼泪也流出来了。他瞪着我,怒焰灼人,我却再没了心思生气,只是狂笑,他终于也笑了。
拍拍他的腰,吩咐道,〃起来,咱们都得去整理一下。〃
这回他倒是听话的起了身,打来清水,找来伤药,伸出手,拭着他唇际不知是我还是是他的血,骂道,〃真是不可爱,这么久没见到我,也不知道一诉相思之情,反而跑来跟我打架。笨蛋,你打得赢我吗?〃
他不服气的回道,〃你还不是让我给咬出血来了?〃
〃是哦,咬出血来了。〃我没好气的说道,〃用咬的!〃白痴,我不让着你,你近得了我身?真是的!
洗完他的脸后,又给他上药。
〃痛!你给我轻点!〃
不知好歹的疯子,我连自己的伤都没顾得上处理就先弄他的,他还敢这么嚣张?真是的,我哪里惹着他了,居然连觉也睡不好生!
闷头给他处理完伤口,不再理会他,我脱下衣服,检察自己肩上伤口,伴着那仍淌着血的伤口的,是一圈深深的齿印,啧,这厮真是毫不留情。
右手将丝巾沾湿,刚准备清理,那人一把夺去丝巾,黑着一张脸给我清理。他既愿意代劳,我也就乐得顺水推舟。
处理完毕伤口后,我松了一口气,〃我要睡了,你少再发疯!真是的,半夜里巴巴跑出宫来就为了和我打架,你……〃
半夜里巴巴跑出宫就为了和我打架?
灵光一闪,我蓦地住了口,对今晚发生的一切,有些了解了……
看着他,我小心翼翼的求证,〃你,该不会是因为我今天晚上没有进宫,在生气吧?〃
〃你才明白啊?〃那人狂躁的吼道,一把将我抱起,笔直走向内,将我扔在床上,那人也蛮横的压了上来。
〃你这个笨蛋!我在宫里烦躁不安的等着你,你却跑回这里独自好眠!你说我生不生气?〃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那人俯身吻上我。
炙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湿热的唇更带着莫大的需索,他那熟悉的体温让我无法抗拒,我全身开始热起来,压抑已久的激情与渴望就像是山洪爆发,抬起手,抱住他,主动迎合着,心甘情愿任他拨弄……
有力的手握住我的腰,使劲的、发狠的指似要陷入我的肉里……
〃蛮……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咬着我,他切切低述着,〃你得想着我,时时刻刻都想着我……〃低沉的声音中,有命令,有痛苦,更有一种让我销魂蚀骨的魔力,而他那热烈的眼神更让我恍惚。
饥渴的索求,恣意的攻掠,贪婪的抚触……
着迷的凝望着他好看的凤眼,被他眸中的迷恋、激狂所吸引。抬起身,我让他进入到自己体内更深处。脸与他的脸磨蹭着,我告诉他,〃阿蛮是你的,阿蛮只是你的……〃
欢爱过后,虽然都很疲倦,却仍相拥着絮絮叨叨:
……
〃……真是的,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像个无赖顽童一样。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不好,偏偏要我来猜。我哪里猜得出来?还咬我!茜,你啊,真是越活越小了……〃
他打断我的叨念,闷声问,〃今天你为什么不进宫来?庆功宴结束得那么早。〃
〃我和户部官员去计算劳军的银子了。明天得发放呢。在营中处理完一切后,已经是亥正时分了,宫里是早就下了锁,想到你可能早就睡下了,实在不愿来扰你好梦……啊!你干嘛又咬我?〃
那人恨恨说道,〃你明明知道,没有你在身边,我哪一天睡得好过了?你出征也就罢了,但你明明回来了却不到我身边哼,还敢这么说,该打!〃
我笑嘻嘻的回道,〃是讨咬才对吧。茜啊,不过才几个月没见面,你什么时候养成了咬人的性子?啧啧啧,三十多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幼稚!啊,你又咬我!痛啊!〃
〃什么叫做才几个月没见面?〃圈在我腰间的手蓦然收紧,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九个月又十八天没见到了!近一年的时间啊!〃
有这么久吗?
我还以为不过才几个月呢。呵,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竟有一年不见了。
那人将我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