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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受伤了,”男孩大惊,“后肩在流血。”
没有回应他,我虚弱的闭上眼睛。我知道自己在流血,被方才的匕首划伤,现在体力不足,没有办法止住伤口。只希望血流的不多,不要让加洛斯发现我的方向。
“你们先走,别被我连累。”我低声说。
男孩犹豫的看看我,又看看半吸血鬼。
“走。”我坚持。
男孩没有说话,拉起他的同伴,“你小心。”说完就向着他们的希望跑开了。
获救
我靠着墙,大口呼吸,再休息一会,血族的嗅觉对鲜血是最敏锐的,我的伤口像个标志引导加洛斯的方向。再跑下去,我也逃不掉,只能强行移动。不知道会移动到哪里,只要逃开他的范围就够了。
右手已经没有知觉,左手的匕首也丢了,握紧空空的手,心里想着刚才他们指出的方向,用最后一丝力气翻绕手势。
眼前画面变化,我躺倒在一片草地。呵,终于逃掉了。再没有力气动弹,希望我躺的地方,不会太引人注意。
天空开始泛白,微微的金光透出天幕,从没有这样感激天亮。加洛斯惧怕阳光,他不会再坚持对我的追捕了。
大咧咧的躺在空地上,太阳已经升起,眼睛被金光刺得睁不开,身上感觉到不该有的灼热。我会死么,暴露在□裸的阳光下。如果我死了,白轩蔚会想我么,会记得我多久呢。胡乱中,意识渐渐远离,我陷入了半昏迷。
朦胧中感觉到有人在靠近,我分辨不了他的气息,不知道是谁。现在,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不指望可以逃离,只希望是个普通人类。
他走到我身旁,蹲下,在我的脸上投下小片阴影。没有必要睁开眼,我保持着半昏迷的状态。我被他抱起来,很轻柔的动作,像是怕弄疼我,他靠在我颈间,肌肤相触,温热的感觉。他在我耳畔轻唤,赤。
熟悉入骨的声音让我睁开眼,东边淡金色的天幕下,出现在我面前的是白轩蔚那张不再温和的面容。
“蔚,”低声呢喃,这如梦境般朦胧的图画。
“赤,赤,你怎么样,”他的语调不稳,以往的温和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慌张和急切。他抱着我的又紧了紧,温热的手掌在脸上游移。
“蔚,”我无力解释,只能重复同一个字。
“赤,”他抱我站起来,“再坚持会,我带你去医院。”
“呵呵,”嘴角挂上笑意,他一向聪明,怎么忽的糊涂了,“我是血族,不能去医院的。”小声提醒,我们本质的区别,血族没有医院。
不意外,他急匆匆的步子稍滞,但又很快恢复,“别担心,我会救你的。”他安慰的声音依旧柔和,但已不平静。
他的心跳急促,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诉说他的急切,我靠在他怀里,没有哥哥胸膛厚实,却很温暖,带着我没有的温度,贴着肌肤,烫伤了自己。
我会就这样死去么,如果可以,也是一种幸福吧。带着他的温度,死在他的怀里。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如果能够一直拥有这样的怀抱,我愿意放弃所以,包括我永恒的生命。扑火的飞蛾也是这样想的吧,一生的时间只为换取与火焰相拥的一瞬。
不知走了多久,贴着他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我被平放在床上,他依旧搂着我,贴在我面颊。
“赤,赤,醒醒,”他轻微的晃动我,我可以感觉我柔软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摇曳。
“赤,赤,”他声音提高,奇怪的是,我听到他逐渐提高的音量,但听在耳里却像是隔着什么般的遥远,而不真实。
“赤,赤,”他还在呼唤,极大的声音炸在耳边,很吵。
虚弱的睁开眼,眼前的人,却是梦境般的虚幻,明明是熟悉的五官,但带上从未见过的神情,慌张而恐惧。眼底平静的湖面被狂风打破,掀起拍打在岸边,发出激烈的碰撞。
他的改变是因为我么,想到这里,我轻轻的笑了,我终于看到了,他平静面具下的真实。动动手指,像摸摸他的脸,确定他是真实,但,手腕也不听使唤,没有抬起的迹象。
“赤,”他握着我的手,主动贴到他的脸颊,温热的触感从手指流向心底。
心底暖暖的,那种舒服的温度让我意识流失得更快,眼皮有千斤重,我无力支持,只能任凭他的面容在视界里模糊变小。
“赤,别睡,”他低低的说着什么,我再听不清。“你不是血族么,血族哪有这么容易死,~~~~,对了,~~~~赤,喝我的血,~~~~”
感官一片空白,在某个瞬间,我却嗅到了鲜血的甜美。尖牙自动的冒出,我本能的贴向甜美的源泉。血的惺甜涌进嘴里,湿润了干涸的唇齿。张大嘴,紧密的贴在某个柔软的肌肤上,贪婪的摄取赖以为生的食物。
随着血液的涌入,思绪慢慢归位。微眯着眼,看到的却是白轩蔚的侧脸,苍白而虚弱。我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猛然离开温热的肌肤。稍退后,想拉开距离,但那个伤口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愈合,鲜红的液体像失控般汹涌。
来不及思考,我又覆上伤口,克制自己吸取血液的本能,用唇舌轻舔,感觉血液的涌动在唇间缓慢,直至停止。
血腥的味道充斥鼻腔,嘴唇在他温热的颈间游移,一点点舔去遗落的鲜红。身体里,对鲜血的渴望并没有因为他伤口的愈合而消失,我受过重创,刚才的血液还不足以让我恢复。自动出现的尖牙脱离控制,挌在唇上,渴望着他颈间涌动的脉搏。
攀在白轩蔚的肩上,额头靠在他颈肩,大口喘息,身体的渴望在对抗自己的意识。我不能咬他,我不能看着他死在我的唇间。我不要!我放弃生命都可以,也不能让白轩蔚消失,指尖深陷入手心,尖锐的疼痛挽回理智。
“蔚,”我试探着唤他,“蔚,”他的心跳很微弱,但均匀,他还活着。
“好些没,赤,”他的回答也是微弱,像细线般系在心脏,又慢慢收缩。
“蔚,你,”我稍抬头,看见他颈间的伤口,被刀刃划出的伤口。他做了什么,他在自己的颈上划了一刀,只为,给我他的鲜血。
“还要么,”他柔声问,仿佛问的只是,还要吃饭么。
“你怎么能伤害自己?!”
“呵呵,”他伸手抚上我的后脑,轻柔的动作带着意外的恋眷,“你已经不会自己吸血了,亏你还是吸血鬼。”故作轻松的话语让我哽咽。
他被利刃划出的伤口上还有两个牙印,清晰得刺眼。我贴向那个让我刺眼的地方,舌尖轻舔,细致的感觉伤口的纹路和牙印的深度。
无力的手抱着他,拽着他的衣衫,不愿松开。他顺势抱着我躺下,我们紧紧的靠着,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交织,在房间涌动。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我感觉自己躺在哪里,动动手,恢复了些力气,只还是虚弱,渴望鲜血的补给。
慢慢坐起来,打量着这个房间。不大,没有什么家具,窗帘紧闭,很整洁,白轩蔚的风格。视线扫过,最终落在桌边的一个人影。
他背对着我,在桌上翻弄着什么,没有声音,只能看见他持续的动作。
像是发现了我的偷窥,他转过身,如往般温和的笑着,“醒了,感觉怎么样?”他走过来,坐到身边。
“嗯,好多了。”我回答,极力忽视体内的饥饿。我留在他脸上的视线,不自觉移到他的颈侧,注视着涌动着的脉搏。
尴尬的低下头,我现在恢复了些力气,情况更糟。完全虚弱的时候,我没有能力扑倒他,吸食鲜血,但现在,只要我自制力出现空洞,就会吸干他的鲜血补充自己。不敢看他,我害怕自己受不住鲜红的诱惑。
白轩蔚也没有出声,我感觉到他落在我头顶的目光。他终是站起来,离开我的身边。心里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难过。
他拿了什么东西递到我面前,半透明的袋子里是暗红的液体,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我愣愣的看着,没有接,也没有说话。
那是血液,他递给我的东西。他察觉到我对鲜血的渴求,所以拿给我。但,我可以喝么。我极力隐藏的不同,不想这样□裸的暴露在他面前,我害怕他的鄙视,恐惧他的疏远。
“这是从医院拿来的,很新鲜。”白轩蔚说,温和的语调看不出情绪,“还是想要我的血?”他问着,拉着我的手来到他的颈间。
指尖传来的脉动让我大惊,触电似的缩回手。低的头像是要埋到被子里。
“赤,”白轩蔚抬起我的下颌,强迫我看着他,“你不吃,好不了的。你肩上和手腕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不吃,会再流血。”
看着他,我似乎无法思考。他眼眸里温和的背后,掩藏着担忧,对我的担忧。
嘴唇蠕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轻微的疑问,害怕打破梦境。
我的面容清晰的印在他的眼底,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乖,吃东西。”哄小孩般的语气让我无力拒绝。
缓缓接过他手上的血袋,“你背过去。”回避他的目光,我的话任性而坚持。我不想在他面前显露血族的特性,我不想他再次看到我尖锐的牙齿。只有他是不行的,他不一样。
没有疑问,白轩蔚转过身,还退到桌边。
嗅到血液的味道,尖牙就有些忍不住显露,刺破袋子,贪婪的汲取冰冷的暗红。两袋血浆很快下肚,没有刻意留意味道,我现在的进食,只是为了生存。
暧昧
血袋里不留一丝液体,我拿在手里,不自在的折起来,小心而谨慎的折好,放在床脚。
“我好了。”垂着头,小声呢喃,不敢看他。
“不敢看我?”他走近抬起我的头,挑眉问,语调有几分轻佻。
甩不掉他的桎梏,对上他的眼眸,黑色的眸子里温和显得浅淡,更多的是担忧。忽的记起,昨天我看到了他的脸上温和破碎后的真实,轻笑起来,“你一直都是温和,温和得让人想撕下你的面具。但昨天终于看到了,你面具下真实的情绪。”
“不好笑,”白轩蔚正色说,脸上没有笑意。
止不住嘴角的笑容,他是在担心我吧,“我没事了。”
他不说话,牢牢的看着我,把我拥入怀里,轻柔但不可分离的坚定
靠在白轩蔚的怀里,安静祥和的气氛让我舍不得打破。
“这是哪里?”低声问道。
“我们现在在圣帝拉里的一间公寓,是我私人的产业。”
“你在这里还有产业?”
“嗯,在她出事之前,我一直住在圣帝拉。”白轩蔚声音轻柔,似乎带着缅怀。
她应该指的白连选的母亲,血猎家族一向居于圣帝拉,发现白轩蔚住在雅城时,我还有些惊讶,以为是他哥哥为了削弱他的实力而作出的强迫。
“那你现在怎么会来这里?”他不是在雅城工作么。
“血猎组织最近有些事。”
“那白连选来了么?”血猎的事,我不好多问,毕竟身处不同阵营。
“没有。”
“那你住哪?”我闲聊的问。
“这里。”
“这里是市区?”窗帘拉着,我看不到外面。
“嗯。”
“那,”易家的人会来么?张了嘴,话还是没有问出口。我极不愿意在他面前提及我们的区别,尽管那是非常的明显。
“不会有人来,”像是知道了我的担心,白轩蔚说,“他们不知道这个地址,找我也只会打电话。”
低低的笑了,为他的贴心。“遇到你的地方是郊区吧,你怎么去哪里?”
“那边离血族的居地很近,而且,有密报说,最近那一带血妖数量会急剧增加。”
“血妖?”那东西的数量变化通常与贵族间的斗争相连。虽然我不太插手,但知道,几个贵族家族间时常会为地位相互斗争,其实只要他们不太过分,哥哥是不会管的。最近又会有事么,虽然是时常,但五年前血族内部的斗争刚平息,也不该这么快。一边乱想着,双手一边攀上白轩蔚的颈项。摩挲着他温热细致的皮肤,突然一些疤痕引起我的注意。
我稍退开,看向他颈部的伤痕。是昨天的伤口,并不狰狞,但却惊心,那刀刃划出的平整似是落在心口,引起一阵刺痛。手指摸上那个疤痕,一段不长的刀伤中两个牙印清晰可见。
“为什么割伤自己,如果隔断了颈动脉你会死的。”我压低了声音,似乎这样就能减少疼痛。
“你快死了。”或许是被我的感染他的声音也意外的低。
“我是血族,你不该救我。”虽然有什么协议,但血族和血猎还是敌对的关系。
“我知道,我从没有如此庆幸过,你是血族,”他的手环上我的腰际,隔着衣衫,我隐约感觉他手指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