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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魔物是安家的世臣,我和青衣决不会离开堡主!
这样啊,我明白了……紫杉青衣听命,我安文晟,现在宣布与四魔物解除世约。紫杉青衣以后均为自由身,不听命心月堡,可以随时离开。
堡主,不要!!
将一直贴身收藏的代表契约的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块美玉丢在地上,文晟转身离去。
就这样被抛弃了吗?这样被抛弃……
紫杉和青衣跪在地上,她们跪了很久,谁也不肯去捡地上的四块玉石。
她们还记得,在她们还小的时候她们曾经抱怨过、不解过,为什么她们生来便要给他人为奴为婢,为什么她们生来就要听命与人,她们吃了那么多苦,那么多那么多,为什么还是得不到自由。
她们一直疑惑,一直抗拒,可是在见到上一代堡主安翠馨的时候她们却都心悦诚服了。
她们那时候也还小,她们目睹和她们一样身为女儿家的翠馨担负着整个心月堡的责任。
她们和文晟一同长大,直到那一年,年轻的文晟仿佛一夜长大,才十五岁的少主人承担了姐姐全部的责任。
只有她们知道,翠馨是为了追寻她的幸福而去,临走的时候她哭着将睡熟的文晟托付给它们,尽管她们也还小。
她们记得翠馨临走的时候说的话,她要她们陪在文晟身边,无论如何不要让他觉得孤单,无论如何也要守护他。她们一直守护这个承诺,不单因为她们是四魔物而文晟是心月堡的主人,更因为这是翠馨的嘱托,因为她们那样崇拜着那个像姐姐又像母亲的女人。
她们第一眼便知道凌晰是她们的最最敬佩的人的孩子,只是堡主不说,她们便保持沉默,凌晰爱上了堡主,她们便从中协助,她们不仅爱着文晟,也爱着前堡主留下的美丽生命,在五年前她们就把守护他们当作此生的职责,现在,她们却被放自由了。
没有一丝开心的感觉,眼泪反而顺着两人的脸颊流下来,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美丽的眼睛。终于,紫杉捡起了地上的玉石站了起来。
青衣,我们自由了……
紫杉的语气平淡,听不出高兴还是难过,突然她冲到赤焰的尸身前,用力地攫住了赤焰的肩膀。赤焰,你听到没有!我们自由了!堡主不要我们了!她用力地摇晃赤焰,仿佛只要这么做平静躺在床上的人就会再坐起来,就会睁开眼睛朝她们微笑,或是与她们一同哭泣。
赤焰,你起来!堡主不要我们了!你怎么还可以睡……
紫杉,你不要这样!赤焰她会疼……从后面抱住快要崩溃掉的紫杉,青衣觉得自己也快要崩溃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天,堡主会不要她们,她们跟了他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有那么的一天,尽管文晟小时侯常说等他长大了,就让她们离开心月堡过自己的日子去,原来真的会有这样的时候。青衣也不禁茫然。
青衣,我们、我们这算是什么?!橙芸死了,赤焰也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紫杉,堡主一定有苦衷,我相信他。青衣回抱住痛苦的紫杉,这个时候她反而比较坚强和冷静些,她抱着紫杉,给她力量,不停地安慰她。我们答应过馨姐姐,我、我们要守护堡主,即使他不需要我们了,我们也要守护他,这是我们的约定……
青儿,你说芸姐和焰儿会不会见到馨姐姐呢?
会……一定会的……
那一瞬间文晟觉得自己很寂寞,在他把青龙等四块玉丢在地上的时候,眼前浮现的是已经过世多年的姐姐的样子。文晟不得不承认凌晰的模样常常让他想起姐姐,可是,这一次出现在眼前却是真真切切姐姐的笑容。
她在笑,但是也带着忧伤。
文晟觉得自己是真的只有一个人了,四魔物是姐姐留给他的遗物,还有凌儿也是,姐姐留给他的,最美丽的礼物,而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自己。
文晟将手揣进怀里摸里面另外两块冰凉的东西,上面的切口现在还是那么明显,没有被岁月的流失磨平。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才是最早知道凌晰身份的人。断了一边的标志着心月堡主人身份的玉,他在襁褓中的凌晰的脖子上找到,另一边一直待在他贴身衣服里。那是他们的祖人留下的,因为到这一代有两个孩子而分开。他从杀戮中救凌晰,只是因为他看到了那半块玉,张宁易似乎知道什么似的在临死前把那块玉从婴儿的衣物里掏出来。
文晟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很聪明,这样救了他的孩子,也让他打消了所有复仇的愿望,他骗了所有人,只为将姐姐的遗物留在自己身边,他才是最自私的!
堡主!拦住文晟去路的善雨看起来忧心重重,不知道是因为文晟苍白的脸色,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文晟不解。雨儿,怎么了?
堡主,我看到有人在挽纱河及镜湖投放不明药物,抓到时咬舌自尽了。
就是说线索断了?现在堡里发现任何异样了啊?沉默了一阵子,文晟才严肃地问。立刻封锁镜湖,并且停止饮用镜湖的水。
那挽纱河呢?河的上游并不在心月堡的掌握范围内,如果断了水源,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来着不善。雨儿,将堡里的储备水取出来,并且……带人手到上游把手,尽快把投的药物查出来……还有……
……善雨没有说话,他沉默地看着文晟,似有难言之隐。
雨儿,怎么还不去?
储备的水都不能用了。善雨皱眉。我去检查过,水都被下了药,并且是重毒。
这样啊……看来他们准备进攻了……文晟不再说什么,他转身快步再次朝日辉堂的方向走去,并且高声跟善雨说话。快把长老及各堂堂主叫到议事厅来,有要事商议。
是,堡主。
人单影只的议事厅,青衣站在文晟身后看心月堡的主人皱眉。已经走了那么多了吗?果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受安家的恩惠还少吗?这个时候却逃地无硬无踪。
文晟挑眉巡视了一眼,冷笑。我不记得心月堡只有这么一点人马了,其他人呢?
堡主,众人声称只要诛杀了张家余孽便会回来领罪。长老中资料较深的陈长老蹒跚地走出来说。请堡主不要再犹豫了。
我今天把你们叫来不是要你们来商量对策,更不需要你们来叫我怎么做。仍然是面无表情,连嘴角淡淡的勾起也在瞬间消失,文晟抬眼看了众人一眼,换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仿佛是在对自己说话,又像是对众人说。也罢,你们是走是留安家不会在意。青衣,我要你带来的东西呢?
在这里。从后室取出几卷画轴交给文晟,青衣随即抖开其中一卷。
这是一幅女子的画像。
画中人看起来不过二九年岁,一头青丝盘卷在脑上,细长的柳眉下秋波流转,万分惹人怜爱。只是这画却有些年代了,不知这画中人现在可还美丽如昔。
众人沉默。这画分明让他们想起一个人,可是又不那么确定。
堡主,这是……这是小姐?
陈长老好眼力。你们在坐的有几个是见过吾姐的真实模样的?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你们口口声声的张家余孽到底是何许人也!依然冷笑,文晟接连将卷轴打开,各个角度不同年岁,画的却是同一个人。
堡主,你的意思是……老人疑惑地看着文晟,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不可能,他开始向后退,然后全身无力地颓然倒在椅子里,口里念叨的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陈长老,你可还好?坐在他旁边稍年轻的男人不解,狐疑地眼神在两人身上移转。
他没事,只是受了点刺激。不冷不热的开口,不等众人开口询问,他便接着又说 ,你们什么也别问,看着就好。
他边说边展开了最后一卷画轴,全场哗然。雍容的女子怀抱婴儿笑靥如花,与前几幅同出一辙的容颜多了几分母性的柔情,看起来与女子同龄的男子坐在一旁目光如水。
余盛,你把上面的字念给大家听听。文晟转手将画交给迟疑的男子,坐回了主位。
是……宁易携妻翠馨于月影宅,庆吾儿凌晰满月。堡主,这?这是?男人的疑惑似乎有了几分解释,却又不那么清晰,他不再说什么的站在原地,一脸怀疑。
这副画我是在张家旧宅找到的。
堡主,您什么时候发现的?仍然心存疑惑,陈长老不甘心。
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文晟的眼神那一瞬间柔和了许多,不再是冰冷的嘲讽,而是充满了柔情的回忆,他想起那一天,多险啊,他差点就杀把姐姐留下的美丽生命扼杀了,这么多年来,他想起那天的时候还会心惊肉颤,如果不是他接住了他,如果不是他看到了那半块玉石,如果不是……有太多的如果,但是不管如何,那孩子长大了,并且过得很好,他所希望的,就是让他一直安全地活下去。
堡主,公子来了。紫杉的声音在屋外平静地响起,然后是沉缓的推门声,来人是紫杉,和凌晰。
安静的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两人,不是看紫杉,而是看她身后那个在心月堡生活了十五年,却从来没有被众人认真看过一眼的凌晰,那个让他们一直无缘无故地憎恨的,现在被告知也许是上一代堡主继承人的孩子。
他还很年轻,才刚过弱冠之年,他穿着米色的套衫,全身的衣物都是淡色系的,他走路的样子很好看,甚至不会发出多余的声音。
众人这才发现他们从来没有关注过他,没关注过他的模样,没关注过他的身份,只是一味地憎恨,拘泥于他的父亲是杀死前堡主的凶手,他们现在才意识到他们并没有做任何调查就相信了轻易地相信了一直以公正著称的房先生,那么说谎的到底是谁呢?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的?他们知道吗?很显然不。
凌晰敏感地感受到了来自众人探询的目光,从他踏进屋里的那一刻起,不,更早,从紫杉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就被屋里的人注视着,和平时的不同,不是憎恨和嫌恶,而是他也说不清的疑问。
凌晰摸不着头脑的在众人中间寻找他的爹爹,却先一步看到了手拿画轴呆立着的余盛。
那,那是……画卷上的人物是那么地熟悉,太熟悉不过,那张总是在梦里呼喊着他的,全是血的狰狞面孔,干净的时候竟是那么的俊逸,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他找了太久太久的东西,竟然就在他成长的地方,他在张家旧宅寻找了五年也没有找到的东西,原来在他爹爹手里,让他一度以为那个老者是骗他的,抑或是画已经在屠杀中遗失了。
竟然在这里,他满月时月生父母留下的唯一一幅画像,那么他们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爹爹?凌晰迟疑地看着文晟,在熟悉的温柔里他还看到了鼓励和支持。于是他走过去,他把画从那个陌生的男人手里拿过来。
这是我的爹娘?凌晰轻声自语,他的手在发抖,他拼命地咬自己的嘴唇,可是眼泪还是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这是他的爹娘,这么熟悉的模样,他仿佛从画像里看到了自己,那时候他还很小,甚至他已经没有了那一部分记忆,他记得的只有张宁易临死的样子,可是他却从来不觉得恐怖。
堡主,不管你是以什么方式知道的,我相信你。叫做余剩的男人首先表态,他就站在凌晰的身边,尽管他还有些疑惑,可是他能感受地到,那个孩子的悲伤,不是装装就可以表现出来饿,而且与前堡主如出一辙的容貌,难以让人相信这两人不是血亲。
我也相信!
我相信!
议事厅开始响起大大小小的声音,文晟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不管怎么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不管凌儿是不是愿意公开他的身份,他需要更多的人来守护他,在这个时候,只有他们几个人是不够的。
文晟温和的笑,注视着哭泣的凌晰,他扬起手让众人出去,这个时候他的孩子需要独处的空间。
他扬手让所有人出去,疑惑的相信的不相信的,他让他们都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凌晰两人。
凌晰对耳边的声音置若罔闻,他在惊喜的同时也感受到了悲哀,公开了他的身份,这是不是说他不需要他了?他再也不可以以情人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堡里的人都知道他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备加关怀他,而不是因为爱情,即使那个时候收有男妾男宠很正常,但是他们是亲人,所以不该有爱情。
凌晰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原先待在议事厅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文晟站在他的对面。凌晰小心翼翼地把画轴卷起来,他低着头,装做没有注意到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可偶尔抽动的肩膀却不会说谎。
他在哭。比刚才更盛。
文晟看到透明的液体滴到画轴上,他疑惑起来,那应该是他异常珍惜的东西,他不懂凌晰在想着什么,一点也不懂。
凌儿?文晟伸出手,想抱抱哭泣中的孩子。你怎么变地那么爱哭了呢?你小时候坚强地让我担心呢……总是害怕你那个小小的身体会负荷不住……
别碰我!凌晰突然抬起脸来看着文晟,他咬着嘴唇,控诉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