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二天一早我就来到案发现场,昨晚由于天黑的缘故,加上慌张,没有很好的看清楚环境。通往后楼的小路狭窄而漫长,道路两边长满了密集的野菊花,其间有十几棵枝叶茂盛的大树。我仔细地查看了地面上有没有可疑的脚印留下来,但什么也没发现,从距离来看,前后楼间的相差六七十米,王迪与凶手搏斗时可能呼喊过,因为太远我们没有听见。此刻我仍想不出他进入停尸房后,到底看见了什么,又为何会死得那样凄惨?
第一卷 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第十九章 诡异之夜的怨恨之音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后楼前,仰头向上望,楼体陈旧破败,连墙皮都剥落了,外表显得极其荒凉。我一直走入长廊里,停尸房的门依然是挂着的,拿下锁,敞开门,我探头向里一看,王迪的尸体还趴在桌子上,血迹已干涸,他的衣服破碎,仿佛被人撕扯过,脸上手上伤痕累累,皮肉外翻,惨不忍睹;他的表情很木然,又像是一种彻底的绝望。我克制住内心的伤感,开始寻找线索,希望能发现点什么。整整忙了一个早晨,一无所获,除了我和骆晔昨晚留下的脚印,地面没有第三个人的足迹,几乎看不出特别之处。我在王迪的手指甲里找到两根蓝线绒,因为是证物便没有动,此外还找到一个装有几枚图书钉的半截信封,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我尽量不破坏现场,也没有动任何东西,最后闷闷地离开了这个依旧弥漫着血腥气的地方。
警方在中午时分才赶到,负责人正巧是我的老朋友陈宇。他们双脚满是泥水,看样子费了不少事才赶到的。技术人员立刻对尸体进行检查,我们也被带到室内分别录取口供,盘问相当严格。对于我的问讯最主要的其实只有几个,由陈宇亲自审问。
“你们谁最先发现的尸体?”
“我和何渐林,他走在我前面,所以他是第一个看见尸体的人。”
“当时有没有发现特殊的情况?或是看到可疑的人?”
“何渐林说他好像看到一个古怪的身影,但我什么也没看见。”
“他说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他自己说像是一个腿脚不灵活的人,一闪就不见了。”
“他有仇人吗?”
“这个我不知道。”
随后就是一些我认为是常规性的提问,例如“你们在路上碰到什么意外的事没有”、“谁有反常的表现吗”、“你们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等。我耐着性子一一做了回答,最后问他道:“你们打算怎么破这个案子?”
“首先要等到尸体的检验报告出来后再做决定。”陈宇叹了口气,“初步断定是凶杀,现在还不清楚凶手的动机是什么,不过我认为凶手并没有走远,可能就是附近村子里的人,我们会封锁通往城中的道路,进行搜查。欧阳,至于你们,三天后要到警察局去继续协助警方调查,不经批准不许离开本市。”
我点点头。他扔给我一支烟说:“你们也真是的,野营干嘛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闹出人命了,真够刺激的!不过我有两个问题想不通,你帮我分析一下:一、死者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野菊花,它代表着什么含意?二、死者的伤势很重,用什么样的凶器才能造成这种粗糙的伤口?”
我静静地回答道:“野菊花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而王迪身上的伤,骆晔推测是抓出来的。”
“抓出来的?”陈宇不解地望着我。
“骆晔说他是被人活活抓死的。”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陈宇打了个冷噤,沉默无语,这件案子疑点太多,他也有些迷惑不解。半晌他才问:“那你有什么建议?”我苦笑道:“我能有什么好的建议,不过是出发点不同罢了,我觉得这座疗养院有点不对头,准备留下来看看再做决定。”
陈宇轻轻敲着桌面,叹了口气。警方办案,特别是命案,必须得按程序进行,尸检是寻找线索和证据的前提。“你可以留下,但不可以破坏现场。”他说。我点点头。等到一切证词都办理完了,我和同伴们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们都不同意我留下,我坚持要这么做,最后决定我和骆晔留下,何渐林送刘欣、方娜回去。当他们随警方一起离开时,我有一种直觉,刘欣似乎有话想对我说,几次欲言又止的神态。上车后她紧皱双眉,忽然翘起大姆指和小姆指,放到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方娜也从车里探出身喊道:“欧阳,骆晔,你们小心点!”我望着车队渐渐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心中一阵凄凉。
天黑后我和骆晔躺在木床上不停地吸烟,骆晔的心事仿佛比我更重,一句话也不说,大概还在内疚吧。我想凶手可能已经逃走了,这个警方会追查的,问题是这家疗养院里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也许正因为如此王迪才被杀害的。我的想法是先从那个陈叔身上寻找线索,毕竟他一开始就告诫我们不要去后楼,显然是知道什么。
将近九点多钟的时候,正巧是昨晚王迪去停尸房的时间,我坐起来想倒杯水喝,骆晔忽然拉住我,不让我动,他聚精绘神地倾耳细听着。我也听了一会儿,似乎在很远的地方有铁链的拖拉声,“哗啷、哗啷”,声音不是很响,有些模糊。渐渐的声音清晰了,一个男人悲伤的抽泣伴着铁链的拖拉声传入我的耳鼓,他哭得极度压抑,极其凄凉,并且用一种沙哑的怨恨之音喊道:“冤枉,冤枉啊,冤枉啊!”哭声越来越晌,仿佛是一个戴着脚镣的人由远及近向这边走了过来。我凝神倾听片刻,无限的寒意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只感觉浑身的毛发都已立起,双腿一阵颤抖。我看了骆晔一眼,他的脸色惨白,额角也冒出了冷汗。与此同时我们一起冲到窗前向外望去,然而楼下树影摭蔽,夜色又太黑,什么也看不见。
“下去看看。”我低低地对骆晔说,他点点头,我们两人直奔楼下。
等我们来到楼下时,一个人也没有,高楼与树丛都格外寂静,面对此情此景,假如不是骆晔也听见了那奇异的哭喊声,我真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路线,甬路的正前方通向院墙外,中间穿过我们住的这栋楼,只需拐一个小弯就是后楼和后园,那里杂草密集,还有一片树林。我同骆晔小心翼翼地走到后园边,并没有发现异常,正准备向回走时,竟隐约看到林中有火光,那火光忽明忽暗,我们立刻围过去,只见一个人站在一口井前,边烧纸边念念有词,火光映到他的脸上,正是陈叔!他在这里干什么?烟火飘渺,周围显得十分诡异。老人用他仅存的一只手,不断地把烧着的纸钱撒向井中,自言自语道:“造孽,造孽啊。”
第一卷 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第二十章 停不下来的恐怖噩梦
我还想再看一会儿,但骆晔却沉不住气了,他大步走出去,一直走到老头子身边,问道:“陈叔,你在这里干什么?”老人全神贯注地烧着纸,丝毫没有觉察外界的变化,骆晔的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他瞪着骆晔,神情有些惊慌失措。我也走过来问:“陈叔,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在做什么?”
陈叔呆怔半晌,竟恶狠狠地说:“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骆晔冷笑道:“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烧纸,不会是做贼心虚吧,说不清楚就别想走!”
陈叔脸色铁青,胡子发颤,目光凶恶。我向前迈了两步说:“陈叔,我们的朋友死在你的疗养院里,你又无缘无故在这烧纸,是什么意思?”
老人的眼睛越瞪越大,全身都在发抖,许久才叹了口气,慢慢蹲下来低声说:“我是给我的女儿烧纸,十二年前,她在疗养院中当护士,因为感情的事想不开,跳进了这口井里,今天是她的忌日。”
我和骆晔一愣,这确实与我们没有关系,沉默片刻我问道:“陈叔,刚才你有没有听见楼下有人在哭,边哭边喊冤枉?”
陈叔嘴角的肌肉忽然抽搐了一下,他凝视着我半天没说话,但我明显感到他的神色颇为诡异,“我什么也没有听见,可能是风声吧。”他不再理我们,继续烧纸。现在也不能再问什么了,因为也没什么可问的了。沉默片刻我和骆晔彼此闷闷的回到房间,这一夜再没有别的事,直到天亮。我们不知道吸了多少烟,更不知道胡思乱想了些什么。怎么会发生如此怪异的凶杀案?毕竟找不到任何动机。留在这个鬼地方已经没有意义了,乘车离开时,陈叔和那些面无表情的老人们静静的站在破烂的长廊下目送我们离去。车子驶出大门之际,我忍不住扭头一望,忽然看到陈叔嘴角边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种表情令我一阵毛骨悚然……
回到城里我第一件事就是探望刘欣,这群朋友中她和我比较谈得来,又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对于这件奇特的案件她或许有别的看法,带着这种心绪我来到她的家中。刘欣刚刚起床,还没有洗漱,神情憔悴,显然发生这样的事她的心情也很乱。见到我垂头丧气的样子,问道:“没有线索?”
“没有线索。”我坐下来搓搓脸,格外疲惫的回答。刘欣慢慢倒上一杯水说:“我越想越觉得奇怪,骆晔为什么要激王迪呢?对王迪的死他要负责的。还有一件事很怪,我记得看过报纸上说,半年前白虎山疗养院里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案件:一对中年夫妇在疗养院里过夜,惨遭杀害,他们的死法似乎和王迪很相似。报纸上称之为‘野菊花’杀手,你说,这件事跟我们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我惊奇地争大眼睛问道:“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淡淡地一笑之后,神情有些严肃:“我只是有些怀疑,但现在没有证据,所以没办法跟你详谈,可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知道真正的答案。一会我去图书馆查一下旧报纸再说。”我反倒没了意见,只得起身告辞返回家中,一路上默默的回味刘欣的话,她似乎知道什么隐情不愿意说出来。
此后我一直在床上呼呼大睡,做了很多恶梦,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清醒时天已完全黑下来。我倒了杯水打开电视,还没有看清电视画面就听见播音员说:“死者的名字叫刘欣。”我先是一愣,刘欣?不会吧,上午我们还在一起,才过了几个小时她怎么会死?不可能,也许是重名。然而下面的内容才令我大吃一惊,“经法医鉴定,死者身上有多处伤痕,似乎与人撕打时所留下的,更为奇怪的是尸体的周围洒满了野菊花。”听到这里我如同遭到电击一般,头发都竖起来了,野菊花?源源不断的寒意涌遍全身,为了证明我的想法,我抓起衣服急忙向刘欣的住所赶去。当我来到刘欣家时,屋外已围观了许多人,隐约能看见警察在里面维护现场。这时,骆晔、方娜和何渐林也陆续地赶来了。我们一起穿过人群来到现场,在隔离线外看到刘欣的尸体时更让我们一惊,她的死法和王迪几乎一样:身体摆成一个趴着的奇怪姿势,头部昂起,鲜血模糊了她的脸,她的头发已经被剥掉,脑袋像个血葫芦,极度恐怖。尽管面容难辨,我还是一下看到了她的眼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方娜的目光中充满了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之色,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让她震慑的东西,令人悚然到了极点。我竟然不敢再看第二眼,扭过头去平静了很长时间才慢慢转回来,刘欣的衣服破碎不堪,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看来她的死亡是经历了相当漫长的一段过程。
迟疑片刻
,我忽然有了一种坠入迷雾的感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当中为什么会有两个人死于同一个方式,并且如此可怕。她的头发怎么会……我向方娜他们望去,只见他们的脸颊泛着一股死灰色。
“欧阳,你怎么来了?”听见声音我一抬头,只见陈宇从室内走了出来。我叹口气说:“这个案子是你负责啊?死者是我朋友,情况怎么样?”
“你朋友?”陈宇语气很奇怪,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我说呢,她的死法跟前两天白虎山疗养院的那个案子一模一样,还有她的头发被剥掉了,也同你以前的经历相同,好像我还见过这个死者。对了,你们最近去没去过一口井?”
井,我的心一动,立刻想起了白虎山疗养院后院中的那口古井,问道:“你什么意思?”陈宇点上一只烟,一边吐烟一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