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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蟹岛我不反对,不过,”他稍微迟疑了一下,“问题是,船从哪儿搞到呢?没有船,我们无法去,也无法回来呀。”
邦德知道夸勒尔还心有余悸,而且他的忧虑也不无道理,便说:“你说得对。我明天就去玛丽亚港买条船,只需五千英镑就能买条大船。怎么样,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还行,”夸勒尔勉强说道,“只要海面风平浪静,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一定要找个漆黑的夜里行动。这几天肯定不行,月亮太亮了,得等到下个星期。另外,你考虑在哪儿上岸好呢?头儿。”
“岛的南端有个河口,我们可以从河口过去,然后沿河上行,到达那个浅水湖。我估计那儿肯定有他们的营地,因为那儿淡水充足,并且可以顺流而下去到海里捕鱼。”
夸勒尔仍然有些放心不下:“我们会在那儿果多久呢,头儿?我们得多准备点食物,多准备些面包香肠。香烟不必带了。烟头红光一闪一例的,很容易暴露目标。”
邦德道:“顺利的话,不出三天就可返回;如果运气不佳,可能要多呆一二个晚上。你带两把锋利的猎刀,我带支枪。好了,就这么定了。”“好的,先生。”夸勒尔不再提问,邦德也没有开口。沉默之中,他们到了马丽亚港。
穿过小镇,汽车绕了个湾,停在路旁一所很大的房子前边。这所房子已经很旧了,周围安安静静,悄无声息。这就是夸勒尔租的那所房子。这里可以看见大海。邦德在房子周围转了一圈,对此很满意。
进屋后,邦德打开行李,取出一双便鞋换上。早饭前,他拟定了一个作息时间表:七点起床,十五分钟游泳,吃早饭,一小时日光浴,一英里慢跑,再游泳,午饭,午睡,目光浴,跑一英里,热水澡,按摩,晚饭,九点睡觉。
跑完早饭,他们开始按此表活动。
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邦德只是收到过一份史密斯打来的电报,还在《格林纳日报》上读到了一则消息。消息这样写道:今天,在金斯顿通往蒙特哥的公路上,发生一起严重的车祸。一辆大卡车撞上了一辆在它前面行驶的“同地阳光”牌小汽车。小汽车被撞毁,车上的两人,一人当场死亡,另一人头部受伤,被送往医院抢救,目前仍在昏迷中,伤亡者身份不明。肇事后,大卡车逃离了现场,现正处于警方的追捕中。据悉,这辆被撞毁的“山地阳光”牌汽车的车号为H2473。一个名叫詹姆斯·邦德的英国人曾经驾驶过这辆车。目前,警方仍在调查事故的详细情况。
史密斯送来的电报内容是:
水果有毒小心食物
夸勒尔对这两件事一无所知,邦德把报纸和电报都烧掉了。他认为没有必要让夸勒尔知道这些,尤其车祸的事。
把船弄到手后的三天时间里,他们一直在海湾里试航。这条船是用木棉树干凿成的独木舟,灵巧的舟身上面有两个单人座位,两把桨和一叶小帆。夸勒尔对它十分满意。他说:“头儿,划上它,只要七、八个小时,我们就能过去。”
第二天就要出发,这是最后一个黄昏。天气很好,根据气象预报,当晚没有风浪。邦德很兴奋,与夸勒尔一起,为出海作了最后的准备。
夕阳带着迷人的晚霞,消失在海浪中间。邦德在卧室里装好手枪,又带了二十发子弹。他从冰箱中取出一瓶甜酒和一杯苏打水,走到外面,在凳子上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等天黑下来。
光线越来越暗,没有一点月光。海风阵阵吹过,树影婆婆,沙沙作响。邦德默默地坐在那里,独自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是因为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渡过这三十海里漆黑的海面吗?是因为前途未知,命运难卜吗?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虚空大夫吗?不知道。
夸勒尔从海滩方向匆匆地走来,“该出发了,头儿。”邦德喝干杯中的酒,跟着夸勒尔上了独木舟。海边一切正常,海浪拍打在沙滩上,发出哗哗的声响。他们没有说话,四周一团漆黑,谁也看不见他们。小船悄悄地离了岸,向茫茫的大海驶去。
海面上风平浪静,邦德和夸勒尔轮流划着桨。小船象一条大鱼,贴着水面滑行。出了海湾后,他们立即把帆升起来,速度显然加快了。“这下可省劲了,头儿。”夸勒尔高兴地低声说道。
邦德没有说话。他转过头,已经看不见少海岸了。他出了一口大气,头埋在股头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阵海风把邦德吹醒了。 他看看表, 十二点十五分。他伸了个懒腰,说道:“对不起,夸勒尔,我睡着了。你干吗不把我叫醒?”
“我本来是想叫醒你的,头儿,”夸勒尔关道,一口的牙在黑暗中隐隐闪光,“不过我看你睡得很香,不忍心把你叫醒。”
轮到邦德掌舵了。他坐到船尾,看了一下方向,船朝着正北方向驶去。夸勒尔坐在船头上,头顶正对着北极星,不久,夸勒尔也昏昏睡去。
前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仍在黑暗中漂流,四周静悄悄的,不时有几条飞鱼跃出水面。四点钟,夸勒尔醒过来,他伸了伸腰,往前看去。
“头儿,陆地。”他低声提醒邦德。星光映射下,蟹岛已经清楚地显示出它的轮廓。邦德估计,离蟹岛大约还有两海里,两个人一下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夸勒尔换下邦德,自己去船尾掌舵。他把风帆降了下来,这样才不会被岛上的雷达发现。离岸还有一海里时,他们把速度降下来,轻轻地摇动着船桨,尽量不声不响地往前划。
现在,海岛近在眼前。靠近岸边一浪高仅一浪,独木舟被海浪颇得上下起伏。“到了,头儿。’今勒尔轻声说道。
邦德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他已经累到了极点。突然,一个大浪打在旁边的一块礁石上,浪花飞溅,海水从上面盖下来,他们浑身都湿透了。
邦德在黑暗中仔细观察四周,发现岸边到处是呲牙裂嘴的乱礁。他顶着礁石望去,找到了那条小河。他们立即把船驶进了河道。
河水缓缓流过,一两块巨石不时从河心留出来。夸勒尔小心翼翼地划着桨,尽量绕着河中的巨石前进。他们往前驶了一段后,立即找了个隐蔽的处所,把船藏在里面。
邦德竖起耳朵,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便起身上岸,夸勒尔紧紧跟在后面。岸边的沙地上杂草丛生,几乎与膝盖一般高。他们刚一走上去,只听“唆”的一声,把他们俩吓了一跳。夸勒尔立即抽出猎刀,原来是一条水蛇。一场虚惊之后,两个人相视一笑。
邦德看看表,五点了。黑夜很快就要过去,得赶紧趁着天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不然天一亮麻烦事就多了。
他们从一个巨大的岩石边绕过去,钻进了一片浓密的树丛。两人拉开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夸勒尔走在前面,找到一块大石头,躲在后面。邦德在树丛里找来些干草铺开,躺在上面,两只手交叉着枕在脑后。不久,两个人都进入了梦乡。
第八章 巧遇采贝女
邦德醒了过来,浑身松软,懒得动弹。他从脑后抽出手放在旁边。手一触到泥土,他马上醒悟到现在正身在何方。他举起手表看看,十点了。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斑驳的阳光透过海葡萄的叶子,洒在他的身上。他感到又渴又热,眼前来回晃动着一个细长的影子。是谁?夸勒尔在哪里?邦德慢慢抬起头,透过树叶和草丛,朝河滩望去。他一下子怔住了,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心跳和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
河滩上站着一个裸体少女,正背朝着他。说她一丝不挂也不准确,因为她至少腰上还束着一条很宽的皮带,一把猎刀挂在皮带上,皮制的刀鞘紧贴着右侧的臀部,把她那裸露的身体衬托得更具性感。她站在那儿,姿势很美,右腿支撑着身体的大部份重量,左腿微微弯曲,膝盖稍稍靠着右腿。她歪着头,好象被手上的什么东西迷住了。
她的背十分迷人,皮肤闪闪发亮,象是蒙上了一层咖啡色的锻子。她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一副健美的体魄,不象一般女人那样松软和缺乏生气,更象一个还未发育成熟的男孩子。她的两条大腿修长俊美,左脚的后跟微微跟起,露出了白白的脚掌。显然她是个白人姑娘。
她的头发是淡黄色的,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头发上压着一条绿色的橡皮带,额头上戴着一副绿色的潜水镜。
这幅图画真奇妙:宁静的海滩上,蔚蓝色的大海旁,一个裸体少女正在低头沉思。这使邦德想起了女神维纳斯。他心中自言自语地说道:“对,不错,从背后看,她简直就是女神维纳斯。”
她从哪儿来的?怎么来的?来这里干什么呢?邦德心中泛起了许多疑问。他抬起头来,四下搜寻着整个海滩。海滩上空空旷旷,一个黑点也没有。河流的人海口在右边五百码以外,左边是伸进河里的一小块沙洲,附近散布着大大小小的乱石,一只小船藏在乱石堆中,也许就是这个姑娘的小船。邦德估计那条船不会很重,不然一个人没法抱上来。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呢?邦德又仔细打量了一遍,只发现海滩上有一行脚印。一直道到那个姑娘跟前。邦德心里直纳闷,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她看上去既不家住在这儿的岛民,也不象划船时迷了航。那地究竟是干什么的呢?
正在这时,那个女孩右手一扬,好象是要回答邦德的疑问。随着她手的挥动,十几个贝壳撒在她身旁的沙滩上。那是一种淡红色的贝壳,邦德在远处看不出它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姑娘又偏过头、看着左手上的什么东西,嘴里吹着口哨。她吹的曲子是“马里思”,在牙买加广为流传,邦德也很喜欢。它的歌词是:
无论白天,无论夜晚,马里恩,
坐在海滨的沙滩上……
突然,她两臂向上一举,打了个呵欠,停了一下后,又接着吹起来。邦德心里一喜,舔了一下嘴唇,跟着曲调放声唱道:
她那如水的眼波能荡起小船,
她那浓密的头发能引来小羊…
她显然吃惊不小,两只手闪电般地缩回来,捂住胸口,背上的肌肉一阵颤动。“谁?”她猛地转过身来,两手已离开胸部,一只手挡着下面,另一只手迹在脸上,指缝间露出一双惊恐不安的眼睛。她的声音紧张得直发抖。
邦德从树丛中钻出来,双手摇摆着,表示他没有武器,然后友好地看着她,笑一笑;“我是非法闯进来的,不会伤害你。”
她把语在脸上的那只手移开,一把抓住猎刀的刀柄。她的脸整个暴露出来。邦德暗自惊叹她的美丽。她有一张非常漂亮的面孔。长长的睫毛,蓝色的大眼睛,在阳光下显得分外明亮。嘴巴用力咬着,紧紧绷着两片鲜艳的嘴唇。那两片嘴唇如果松开,一定很丰满。她看上去很愤怒,下巴微微翘起,显得傲然不可侵犯。唯一使邦德感到遗憾的,就是她的鼻子,鼻梁有点歪,似乎受过伤,不过即使这样,她仍然算得上一个美人了。
她瞪着邦德,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儿来?”
“我是英国人,一个鸟类爱好者。”
她不相信地哼了一声,刀柄依然握在手中。“你怎么到这儿来的,是不是一直躲在这儿偷看偷着我?”
“我才看了你顶多十分钟。至于我是怎样来这儿的,必须在我知道你是谁之后,才能回答你。”
“我呀,牙买加人。采贝壳的。”
“我是划小船到这儿来的。你呢?”
“我也是。怎么没看见你的船?”
“和我同行的还有一个朋友,我们把船藏在树林里了。”
“可这儿看不出有船拖过。”
“我们可小心了,抹掉了所有痕迹。哪儿像你,”邦德指了指她那堆石头以及她的船,“你这样会惹祸的。你有帆吗?进来时一直扬着帆吗?”
“有帆。干吗不扬帆呢?我每次来都是这样。”
“那你肯定被它们的雷达发现了。”
“他们根本机不到我,从来没有过。”她把手从刀柄上松开,取下游水面罩,把水甩干。见邦德不象什么坏人,她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一些。“你叫什么名字?”
“邦德,詹姆斯·邦德。你呢?”
“我姓赖德。”
“叫什么呢?”
“海妮查。”
邦德笑了。
“你干吗要笑?”
“不为什么,我觉得海妮查·赖德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人们都叫我海妮。”
“好极了,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听了邦德这句话,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脸一下子羞得通红,不好意思地说:“我要去穿衣服了。”她看了看散落在脚边的贝壳,很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