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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看了第二集就忘了第一集,对此她还乐此不疲,而姚守信应当也在陪着她一起看,虽然她不知道。
一想到奶奶,我心中又是一酸,然后长叹了一声,想想我这几年陪她的时间真的是太少了,以至于我现在身在南方她却也丝毫不知道,在她的心里,也许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那个老实巴交本本分分的孩子,在大城市又一份比较体面的工作,过着新闻联播里面的生活。
对不起,奶奶,我这次可能真让你失望了。我摇了摇头,而身旁的钱扎纸这个时候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对着我说道:“想家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问他:“想也没用,到了这份儿上了,我只能继续往前走了,对了,那边就是鬼城吧?”
我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长江对岸的一片高山,由于当天是阴天,外加上我有些近视,所以对岸的景色看的有些模糊,只能望见对面大山之上隐约点缀着若干建筑,最扎眼的一个好像是个人头的雕像,那人头雕像十分巨大,以至于在这边都能看的清楚。
钱扎纸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我说道:“就是那儿了,不过那个鬼城只是个空架子而已。”
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不能了解他的话中含义,但等到坐船来到江的对面时,我却真的懂了。
这所谓的鬼城,看上去要比丰都县还不着调,简单的说,这就是一旅游景点儿,想进去看的话还要买门票,八十一章,名副其实的花钱进地府。
由于天色还早,钱扎纸对我说今天我们不回去了,因为那集市出现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所以便由钱扎纸当导游带着我到处乱逛。
从大门进去后,我得心里就一直挺郁闷,这跟我想象中的丰都,真的差的太远了,小吃摊上的大妈在不断的吆喝着,而还有一些卖小挂件儿的无良商贩,似乎天下旅游景点是一家,这里的东西除了贵的吓人外丝毫没有任何亮点。
一路之上,所闻所见丝毫没有任何的鬼气,山上居然还有电梯这种现代的话的东西,而那所谓的‘鬼国神宫’根本就是一鬼屋,严格的讲还真没有我家那边游乐场里面的鬼屋来的吓人,就是一大堆缺胳膊断腿的木偶,而且很多东西还坏了,旁边当时正好有旅行团,导游妹子正不停的介绍着这里面又多么血腥多么恐怖,当时我心里就无语了,我心想着这还恐怖?我心想你随便上市场上买二斤猪肉挂里面都比它吓人!
逛了一会儿后,我实在是不愿意再逛了,于是便同钱扎纸坐下来休息,我问钱扎纸:“小钱,你确定这就是丰都鬼城么?我怎么感觉好像被忽悠了呢?”
钱扎纸笑了笑,然后对着我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咱们现在看见的,只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真正的鬼城并不在这里。”
“那在哪儿?”我随口问道。
钱扎纸听完我的话后,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脚下,然后对我说道:“这儿。”
原来,我们口中的酆都,就在这片不着调的地方正下方。
不过这么说也许还有些不贴切,因为钱扎纸对我说,那真正的酆都鬼城并不在这个世界上,之所以说它就在这所谓‘鬼城’的下方,那是因为它跟这‘鬼城’有着一定程度的关系,说简单些,大家可以把那‘酆都地府’当成是这‘丰都鬼城’的影子。
两个地方一正一反,都是确实存在的,虽然那地府在另一个世界,就像是镜中的景象一般,钱扎纸对我说,这里白天供人游玩,晚上却供鬼来走动,每当一年之中最的那一天的夜晚丑时一刻,这鬼城应在长江水面上的影子就会出现另外一番的模样,而这倒影也就是真正的酆都。
原来是这样啊,我心里想着,难怪这里会如此不靠谱,原来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假象而已,说起来这个世界还真就挺奇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们肉眼看到的东西竟然是假的,而被人们一直称之为传说的东西居然才是真的。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呢?当然,这些问题已经不是当时的我能想理解的了。
那一天过的很快,时间再一次证明了自己很不待见人,往往你越需要他停留的时候他就跑的越欢,转眼间日落西山,我和钱扎纸出了这旅游景点,然后沿着长江岸边走着,夕阳洒满了一江之水,远处的丰都县也变得越发朦胧起来。
就这样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吧,我俩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空地之中,钱扎纸伸手对我指了指,然后说道:“就是这儿了,等到后半夜的时候,阴集就会出现,到时候咱俩就能进去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发现通过肉眼真的看不出什么端倪,那一边就是一片树林而已,林间有一条小道直通山上,如果不是钱扎纸的话,相信打死我我都不会知道这里居然就是阴集的所在。
不过倒也无所谓了,我和钱扎纸坐在了了那长江沿岸的空地之上,距离半夜还有很长的时间,钱扎纸对着我说道:“现在还有些时间,姚子,你还想干些什么?”
我望了望钱扎纸,心里也明白他这是不想让我在前往那鬼地方之前留下什么遗憾,但是这话有些不吉利,所以他才没提,我看了看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兄弟,一时间心中满是感慨,我能交到这样的朋友,也算是老天爷对我的一种眷顾吧,虽然他疯疯癫癫的,但是却远比很多人都要仗义,想到了此处,我心中便好受了一些,悲伤之情渐渐淡去,是啊,我现在已经来到了这里,接下来的事情相对的就简单了,为什么我还要如此悲观呢?
于是我心里也渐渐的冒出了些豪情,我对着钱扎纸笑道:“有酒没,咱俩喝到天黑!”
“就等你这一句了。”钱扎纸见我露出了笑容,便也咧嘴一笑,然后将背包放在了地上,打开之后,里面满是小瓶装的白酒和啤酒,看来他早就有和我大罪一场的念头,所以今天早上才趁我没醒的时候出门买的吧。
“来,尝尝我家乡的特产,看看和哈啤比起来如何?”钱扎纸递给了我一罐‘山城’,拉开拉环之后,我俩沿着脖子一饮而尽。
江风,夕阳,无人的山脚下,我和钱扎纸两人畅饮了起来,我俩当时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的悲伤,当天的酒喝得极度尽兴,钱扎纸也很在状态,我俩吃喝之际,又聊了很多,什么都聊,有营养没营养的话题接连不断,聊着聊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俩就聊到了一个让我很有感触的话题之上,钱扎纸当时喝的脸都红了,只见他坐在一块石头上,然后对着我叹道:“姚子,你说咱们人这一辈子,为啥而活呢?”
这个问题,我无法给他答案,我相信所有人都无法给他答案,虽然我们从小到大一直被进行洗脑,什么‘人活着就是为了吃饭,但是人吃饭却并不是只为了活着’,什么‘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还有什么‘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些话虽然都是在给我们一个答案,但是这些答案也许只是说出这些话的人的想法而已。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包括思想,包括人生。
所以,我们这辈子到底为啥而活呢?就像我,我觉得我支撑我活下去的也许就是爱情,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誓言吧,我把自己的想法跟钱扎纸说完后,便问他为什么而活,钱扎纸咧嘴一笑,然后对着我说道:当然是为了玩游戏了。
想想我俩活下去的原因在常人的眼中也许真都够不着调的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能正是因为这个我俩才相聚在一起的吧。
我和他一起笑了笑后,钱扎纸又问我:“那你说咱们要怎么活这辈子才不算亏呢?”
我喝了一口酒,然后对着他说道:“你今天还真是反常,怎么竟问这种有水平的话呢?这不是你性格啊?”
钱扎纸耸了耸肩,然后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后,便对着我说道:“这不是想到这儿了么?而且我真挺纳闷儿的,你说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没有遗憾的人生呢?”
这个问题就跟之前的问题也差不多,我心里想着,每个人对成功的理解都不一样,不过大多的人都会觉得富有的人生才是成功的吧,可见财富这东西真可怕,居然能直接影响到人生。
现在想想,财富为什么这么让人着迷?可能正是因为它稀有吧,有钱人毕竟是少数,由此可见,少数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
于是我便对着钱扎纸说道:“唔,在我看来,可能是只有你这一生中做了别人没做到的事情才会不感到遗憾吧。”
哪知道钱扎纸听完我的话后竟然双眼一亮,然后对着我说道:“我敢说我在晚上认识的女人全是爷们儿!相信别人就没有这运气,这么说来,我这辈子也值了?”
“哈哈哈哈!”我听钱扎纸说出这话后,便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借着酒劲竟然笑出了眼泪,我对着他点头大声的说道:“没错!咱俩都值了!”
是的,直到那时,我才真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富有还是贫穷都是一种宝贵的经历,每个人其实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的遭遇和别人的遭遇完全相同。
如果做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人生就没有了遗憾的话,那我和钱扎纸这辈子都值了,虽然我确实挺倒霉,但换个角度上来思考,我确实经历了寻常人想都想不到的事情,物以稀为贵,恶人虽然多,但是恶人就像是贫穷一样的大众化,善良虽然少,不过善良才会比财富还要宝贵和稀有,想到了此处,我心中顿时一阵大快,邵玉邵永林金巫教,你们这些人一生追逐虚无缥缈的财富,无非就是想过着和寻常人与众不同的生活,殊不知你们的内心却是如此的贫瘠,虽然哈哈,这何其讽刺何其可笑啊!
而邵永兴和邵勇虽然一生贫苦,但是他们确实做到了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想想那个故事中不是也说了么,普通人是无法成为萨满的,说起来他们的一生,远要比邵玉和金巫教的人生来的精彩的多!
再说说我,我见过鬼,跟妖怪打过交道,被卷入了一个离谱的宝藏争夺之中,且还拥有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我现在正是要拯救自己最心爱的人而前往阴间地界,虽然我在这几年里饱受了人心叵测世态炎凉,但是我却也明白了许多人根本不能理解的道理,做了许多普通人无法做到的事情。
这样的人生何其精彩,这样的人生又有多少人能够拥有的呢?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值得我抱怨的呢?
对啊,我为什么还要悲伤呢?!
想到了此处,我又干了一罐啤酒,然后起身冲着落日余晖的长江伸开了双手,最后的残阳洒在了我的脸上,混合着江水的气息淡淡的温暖,我那时候心中顿时豪情大发,然后大声的喊道:“痛快!吗的哥们儿这辈子不白活了!!!”
“不白活啦!!”钱扎纸兴奋的将手中的啤酒罐丢向空中,然后眼睁睁的望着它落下来砸到自己的脑袋。
我俩大概喝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都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大字型儿,我躺在地上,天空似乎就在我的眼前慢慢的变暗,这个月的最后一针西风悄悄吹起,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已经是后半夜了。
是钱扎纸将我摇醒的,睡了一觉之后,酒劲已过,只是微微感到有些头疼,我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坐起了身子,对着钱扎纸问道:“到时候了?”
钱扎纸拿起了手机瞧了一眼后,便对着我点头说道:“嗯,瞧这样子,应该还有不到两分钟,你先把眼睛擦擦吧。”
说罢,他递给了我两片湿漉漉且带有酒味儿的柳叶,我伸手拿了过来擦了擦眼睛,然后随手又取出了双面胶将一片柳叶贴在头上,毕竟虽然我身上带有‘游阴契’,不过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而就在我将眼睛擦亮了以后,只听身边的钱扎纸低声的说道:“来了!”
我听到这话后,身子不由的一颤,慌忙抬头望去,可是只见那林间小路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便问钱扎纸:“可我什么也看不见啊?”
钱扎纸拽着我的手将我拉起,然后带着我忘那小路上走,只见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不,已经来了,你看,看见那灯笼没?”
听他说出这话之后,我便留神打量,果然,只见那小路两旁的书上竟各自出现了一个大概有篮球大小的白纸灯笼,我记得十分清楚,白天的时候那两棵树上根本就没有这玩意儿,也就是说这俩玩意儿是刚才才冒出来的。
钱扎纸带我抹黑走到了一个灯笼前,只见他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