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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苏译丹见他想回去,心中都挺开心的,这是真的,刚才那顿饭我觉得这老头清醒的时候还是很好的,有一股子豪气,于是我俩便打车送他回老人院,见他走进那老人院后,我有些感慨的说道:“昨天今天简直像俩人。”
“也许你老了的时候也这样。”苏译丹对着我调笑。
我拦过了她的肩膀,然后随口笑道:“嗯,我老了的时候要是也糊涂了,那你照顾我不?”
这话刚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对了,我怎么能在这么开心的时候提这种事啊?于是慌忙转头,只见苏译丹满脸的平静,她看了看我,忽然微笑的对我说:“我一定照顾你。”
然后她小声的叹道:“如果我有那个时候的话。”
我慌忙对她说:“有的,一定会有的,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到青丹给你。”
苏译丹微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我怕她难过,于是便慌忙岔开了话题,聊了一些别的,我问她刚才他师父指着那塔是什么意思。
苏译丹对我说,她说这四座塔围着‘皇城’,是四象之意,属于极厉害的风水局,东北道教以前也是得过御笔钦点的教派,所以以前这里虽然是藏教的建筑,但是他们也可以使用,如果有一些极厉害的妖邪,无法杀死的话,龙门派的弟子们就会把它们压在这几座塔下。
想来他师父当年抓到的那妖物,也是被压在塔下了吧。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我心里面想了想,好像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你说这么多年了都,那寺庙都没了俩,那些妖怪真的不会再跑出来么?
于是我便将心中的疑惑讲给了苏译丹听,苏译丹对我说,怎么不会出状况啊,你要知道,现在的四塔,已经不是当年的四塔了……
原来在历史的变迁之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或是文化变动,或是天灾人祸这里暂且不说,且说那四塔之中,出了北面法轮寺的塔保存最完整之外,剩下的三座都收到了或多或少的毁坏,一九六八年,西塔还被彻底拆除过,当时拆塔的时候发现了一处地宫,里面有大量的佛像经卷,苏译丹说,他听以前师父讲,拆西塔的时候,曾经放跑了很多妖魔鬼怪,虽然后来被他们抓回了不少,但是却还有几个没有下落,从此沈阳的风水局被破坏,直到一九九八年,政府出于‘还原历史建筑’的理由,重建了西塔以及寺庙。
不过据那玄嗔所讲,当时政府暗中请了不少高人指点,可见这一举动,很大一方面是出于想要修复沈阳的风水局。
原来是这样啊,我听到了此处,心中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灰暗了,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从小受九年义务教育的我们所不知道的?
那天下午,我俩逛了好几条街,最后我感觉腿肚子都要逛细了,于是我便对着苏译丹说道:“咱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会儿?”
苏译丹笑呵呵的对我说:“你这就累了?真不是男人。”
这不是男不男人的问题吧!我保证百分之八十九的男人在逛街方面都输给女人,于是我便对着她说道:“不是,我是……哎对了,你师哥不是让你取药么?昨天咱俩也没去,今天去呗?”
苏译丹似乎才想起了还有这码子事儿,于是她说道:“差点儿忘了,好吧,逛完这三条街以后咱俩就去。”
我…………。
这哪是逛街啊,整个一拉力赛,让我有了一种带狗散步的感觉,不过没有办法,谁让我喜欢她呢,于是便继续逛了下去,逛完了街,吃了个饭后,已经晚上快九点了,苏译丹这才带着我去了他师哥道安家。
他住的很远,等到了道安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那道安自己居住,屋子不大,里面满是各种书籍,从《故事会》到《葬经》再到各种手抄小本,应有尽有,当我俩到他家的时候,他正坐在桌子前低着头抽烟,看神情似乎遇到了麻烦似的。
这一点既然被我看出来了,自然也逃不过苏译丹的眼睛,苏译丹对着他问道:“怎么了?”
道安摇了摇头,然后说,没什么。
可就在苏译丹对他说,你再不说我拿拖鞋抽你太阳穴后,那道安便撂了,他叹了口气,先看了看我,然后才对着我俩说道:“其实真没什么,就是我今天我觉得有些事好像不正常。”
“什么事赶紧说。”苏译丹问道。
那道安掐灭了烟头,然后又递给了我一根,自己也点上了一根后,这才说道:“昨天我去给人家看房子,你俩是知道的,在咱这儿本来也没啥凶险的地方,可是昨天给我吓了一跳………………”
道安说,那家兑门市楼的人是做服装生意的,之前那块地方则是一售楼处,听说那个楼盘卖的不怎么样,大家都知道,做生意的一般都要图个吉利,但很少有人还没开业就请看风水的来,那店主也是觉得兑完那门市之后,好像总是觉得里面阴森森的,而且这几天一到下午自己的脑袋就疼,他也听信邪,便找到了这道安。
道安说,他当时拿着罗经(罗盘)走到那屋子里后,顿时就吓了一跳,因为那罗经上的指针竟然乎的一下朝上点,一磕一磕的,并且剧烈的摇动,当时道安就愣了,心想着都说罗经有诸多用法,但是指针朝上倒还是头一次见过,他见那指针不停的抖动不停止,便知道这屋子里定有很厉害的脏东西。
可是这不对啊,四塔之下,哪儿还有什么凶神恶煞?可见此物一定不是寻常的鬼魂,道安明白,这屋子里面的东西很是厉害,最好还是别招惹它,于是,他便对那店主随便扯了一个‘抬头煞’的理由,然后劝他早日将这门市转手,要知道这门市之中,做什么买卖能挣钱?不出人命就很不错了。
回到了家中后,那道安越想越不对劲,于是便开始翻看资料查起了缘由,这一查,便是一整天,苏译丹听到这事儿后,顿时很感兴趣,于是她便问那道安:“你查出来了么,这是怎么回事儿……哎要不咱们等会儿去看看吧。”
果然,我熟悉的那个苏译丹又回来了,我心中顿时一阵苦笑,而那道安则抽了口烟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才对我们说道:“哪儿那么好查啊,不过我倒是琢磨了一些可能性,说来给你俩帮我参谋参谋,一种是那里的磁场发生了变化,所以导致了罗经时刻,可是这也不可能啊,要知道这几年没天灾,地貌变化也不可能这么迅速…………”
道安虽然让我俩帮着参谋,但是说着说着自己就把自己给否了,只见他又摇了摇头,然后才说道:“果然只剩下第二点了,我怀疑……那里被人下了咒,或者邪法。”
邪法!!听他这么一说,我身上顿时汗毛直立,今年还没毕业时的经历浮现眼前,金巫教仨字儿差点儿就脱口而出。
而苏译丹听他说完后,倒没怎么多想,她就是这样,性子直来直去,只见她对着那道安说道:“就这事儿啊,磨磨唧唧的,你胆儿就是小,跟他似的,想知道怎么回事儿咱们现在直接去看看不就得了?!”
我望着苏译丹,心中苦笑道你说归说,别指我行不行,关于你的事情,我哪次胆小了?
道安见苏译丹要去夜探凶宅,慌忙阻拦道:“别别别呀,大晚上的,再者说我已经让那委托人转手了,咱们再去算什么呀?”
苏译丹似乎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对这件事感兴趣罢了,于是她非要去,见她道安阻拦,竟然将他推倒在了床上,来了个反擒拿,这一招我受过,当真疼痛,只见那道安龇牙咧嘴的求饶,苏译丹嘿嘿一笑,然后问他:“那你带不带我去?”
道安求饶道:“有话好好说,你说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暴力,小心……哎呀轻点,错了我错了,哎?来电话了,等会我先接个电话。”
于是道安吃力的用另一只手从一旁拿起了手机,接通了以后,便说道:“喂?啊,王院长,怎么了…………什么?!”
道安说到了此处,忽然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苏译丹一听他的话有点不对,便松开了手,道安坐了起来,竟然十分焦急的说道:“好,好,嗯,放心吧,我们这就去。”
我和苏译丹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了,但看他这幅表情,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只见道安挂断了电话后,急忙对着苏译丹说道:“还去个啥啊,赶紧的,跟我走师父丢了!”
他话音刚落,还没得及让我俩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的手机又响了,会是谁打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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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十一章 夜逃(下)
早已入夜,白日里的阴霾尚未散去,都市的霓虹替代云朵笼罩天空,抬头望去,无尽的昏暗,气压很低,风卷起闷热,吹在人身之上,捎带着压抑的感觉。
那道安的小屋之中,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八零年代沾满灰尘的老电扇在嗡嗡作响,本来这种老风扇吹出来的风弱的不行,但是我却还是发觉到了寒冷,因为我们那晚的对话。
本来在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就觉得纳闷儿,要说有丢钱的丢人的,怎么这师父还能丢了呢?难道是那老爷子又糊涂了?
道安第二次拿起手机后,只是不停的恩恩啊啊,没过一会儿,他就挂断了电话,似乎有些惊恐的样子,苏译丹慌忙问他怎么了,谁来的电话,道安咽了口吐沫,然后沉声说道:“庙里来的,好像师父以前的箱子被撬了,丢了道袍和祖师爷留下铁剑,还有………一把锄头。”
怎么会这么巧?怎么那玄嗔老道走丢了的时候,他以前用过的东西也都没了?难道是那老爷子自己拿的?
苏译丹皱了皱眉头,很显然她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她便对着道安说:“难道是老头自己跑庙里拿的,你说这老头没事儿大晚上的为什么要整这一出啊?”
“坏了!!!”我忽然浑身汗毛直立,今天同那老爷子交谈时听见的事情连同着一个可怕的念头一起出现在脑子里面,我下意识的叫道:“难道那老爷子糊涂劲儿上来了,想去挖塔?”
“挖塔?”道安愣了一下,但是苏译丹却已经站起了身,露出了少有的,惊慌的表情,她骂了一声:“该死,差不多真的是这样!”
道安见我俩这样,便慌忙询问,脸上的表情越听越是惊慌,还没等我说完,只见他就已经拍了一下大腿,然后哭丧着脸叫道:“师父唉,你说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没错了,因为那玄嗔上了岁数,精神有点痴呆,本来就有偏执倾向的他,没鬼可抓后,很有可能一时想不开想要去挖塔放妖,天哪,一想到这里我心中顿时百感交集,虽然那老爷子跟我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天没那么深的感情,但即使他是一路人甲我也不能置身事外啊?要知道他都多大岁数了,走路都走不利索,还抓妖?那不等于你手持一把圆规杀向一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队员一样么?必死无疑啊这!
道安说出这话的时候,眼中竟然都出现了泪水,好像那老头已经死了似的,苏译丹见他这幅摸样,便踢了他一脚,骂道:“人还没死呢,哭个屁丧,赶紧的,也许还来的及,抄家伙,把你家底儿全拿出来!”
受了苏译丹一脚后,那道安回过了神儿来,只见他慌忙起身说道:“对,啊对呀,赶紧的,赶紧的奔塔去!说不定还能截住他,快!”
他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床底下翻出了一大皮箱,打开之后,里面一大堆道家用品,道衣道帽一应俱全,但是他也没穿那衣服,只是从里面顺出了一个小布袋,鼓鼓囊囊的,好像装了很多球状物体,然后抄起一面破烂的罗盘塞进了一个包里,苏译丹没有跟他客气,直接从里面拿出了两沓子黄纸符,递给了我一沓后自己揣了一沓,然后对我说:“留着防身。”
“他也去?”道安说。
“他遇到过的脏东西不比咱俩少。”苏译丹说:“你去不去?”
我咬了咬牙,也没废话,只是说:“我先下楼打车,你俩快点。”
说罢,我便转身就走,跑出房门的时候,隐约听见道安说:“这小伙还真挺不错,也不像你说的那样胆儿小啊。”
“让我锻炼出来的。”苏译丹说。
我苦笑,就当自己没听见,飞奔下楼,幸好,运气不错,让我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没过一会儿,苏译丹和他师哥道安便跑了下来,她俩一人背着一个小背包,钻上了车,直接说道:“南塔公园!”
一路上,我们的情绪都有些焦急不安,我坐在后座,问那道安:“老爷子当年再塔底下到底埋了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