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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要提出反对意见呢?”布恩态度温和地问。他转身朝着那些警方官员说,“牢牢监视他。”
一分钟后,那扇大大的铜门在他后面“砰”的一声关上了,他又处于一片黑暗中。
两小时后,门又被打开了,利厄被推了进来。姑娘盲目地磕磕绊绊地走着,弗劳尔斯也如她一样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还是站了起来,在她快跌倒时一把扶住她,让她站稳了。她奋力挣扎,手脚拚命往外挣脱。
“是我,”弗劳尔斯重复着说,“是助理医师。”当她不再挣扎时,弗劳尔斯放开了她,但她直直地站着,使劲抓住他的手臂,颤抖着,紧紧依偎着他。
“我们在哪儿?”她轻声问。
“市政厅破旧的升降机里,”他沙哑着嗓声说,“约翰·布恩。”
“布恩想得到什么?”她语气几乎是坚定的,这使他也感到坚强有力多了。
“治疗。”
“而你不愿意。”一种陈述的语气。“你是始终如一的。我把你被绑架的事报告了医疗中心。也许他们会帮忙的。”
弗劳尔斯心中升起了希望,可是现实又使希望破灭。中心没法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他们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助理医师搜遍整个城市。他只能靠自己。
“布恩把你父亲也弄来了吗?”
“没有,”利厄平静地说。“侦探把他弄走了。当他们为了绑架的事情去那儿时,看到了拉斯。其中一个人认出了他。他们把他带走了。”
“真是怪极了!”弗劳尔斯难以相信地叫道,“可是他们会把他带到哪儿去呢?”
“试验诊所。”
“皮尔斯大夫!”
“现在你知道他是谁了。他们也认出了。他们以他使用作废的担保卡为理由抓了他,因为担保卡上面的期限是随意定在一百年以内的。医生不会活那么长时间的。”
“可他是著名的医生!”
“那正是他们需要他的原因。他知道的事情太多,记得他的人也太多了。他们担心反对在活动物身上做医学实验的组织会把他抓去,用他来抵制医学。他们60年来一直在找他。”
“现在我想起来了,”弗劳尔斯很快地说,“有人说,有一天他给一个班上课,讲的是血液学上的问题。可是,一句话讲了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止说下去,当时他说:‘先生们,我们扯得太远了,该停下来看看在哪儿迷了路。’说完他就走出教室,走出医院,从此再也没人看到过他,也没人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那些日子被忘掉了。他从不谈论那时的事。我想这样的情况该结束了。我原以为他们会放过他的……为什么布恩要把我带到这儿?”
“他希望能逼迫我给他治疗,通过——”
“通过折磨我的方法?你有没有取笑他这种无聊的方式?”
“不,不,我没那样做。”
“为什么不?”
“也许是我反应不够灵敏。”
利厄慢慢地抽回她的手,接下来,他俩默默地坐在黑暗中。弗劳尔斯心中充满痛苦,他简直不愿去想。
“我来看看你的眼睛。”他突然说。
他拿出检眼镜,靠近姑娘,把焦点对准姑娘那白茫茫的角膜。她静静地坐着,任他掀起眼睑,拉动脸颊上的皮肤。他慢慢地点点头,收拾好仪器。
“还有希望吗?医生。”她问。
他撒了谎:“没有。”
这是不道德的。他感到头晕目眩,心情难以言表,好像自己往医脘的大墒上扔了块泥巴,但他又觉得有一种奇怪的得意劲儿。那是一种怜悯。当然,她能重见光明——如果她能花上几千美元动个手术,但她还从没有过那么多钱。
也许这并不十分不道德,他现在开始意识到,有时候医生治疗的不是疾病,而是病人。
“我不明白,”他突然说,“为什么人们允许布恩在这儿不断地腐败堕落,贪污受贿和使用暴力。”
“那只是布恩的一面,他的另一面很少有人看到。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他是他们的庇护人——或者,换个更具体的说法,是位为我们成就事业的人。你将怎么对待他?”
“给他治疗,”弗劳尔斯轻轻地说,“没必要发扬什么愚蠢的侠义精神!”
“可是,医生——”她刚开口说。
“本,”她说,“本·弗劳尔斯,我不想谈这个。很可能有人在听。”
接着,俩人之间更多的是沉默,但这种沉默是温馨的,也许比言语更温暖,她的手又慢慢地放在了他手中。
当警察打开门时,又是黑夜降临了。
他们被推进一间镶有黑色嵌板的屋子去见布恩。这位政治人物用一件披风裹得紧紧的,但看上去还是觉得挺冷的样子。
布恩看到弗劳尔斯正在观察这间办公室,便说:“这里本来是城市管理员的办公室。市长的办公室在另一端。那间是我办公用的,而这间是娱乐用的。尽管现在并无多少公事或娱乐。就是这位姑娘。盲人。我应该早就知道的。好了,助理医师,你打算怎么办?”
弗劳尔斯耸耸肩。“当然,我给你医治。”
布恩那双瘦瘦的手合在一起搓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好,好。”突然他停住了,脸带微笑。“可是,我怎么才能确信你会正确地进行治疗呢?也许我们应该让助理医师知道,如果不好好治病,那么对这姑娘来说将意味着什么?”
“那就没必要了,”弗劳尔斯连忙说。“我不是个傻瓜。你正在把眼前的一切拍摄下来。等我给你治完了,你就会以此来敲诈作进一步的治疗。如果你不满意的话,你还可以把它抛之于众。另外——”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出其不意地说:“你碰一下这姑娘,我就连捂一下手指就能救你也不愿干!”
布恩两眼闪现出亮光,也许他有点佩服这位助理医师。“我喜欢你,助理医师。”他说。“跟我干吧。我们会是很好的一对。”’
“不,谢谢。”弗劳尔斯声音里流露出很大的鄙视。
“再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改变主意,就告诉我。”布恩说。“但让我们言归正传吧。”声音显得追不及待。
“把救护车发动起来,”弗劳尔斯说。
布恩朝警官点点头。“快去!”
他们等在那儿,四个人都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又显得很戒备的样子,僵在那儿。
弗劳尔斯把治疗仪缚在布恩那干瘦的身体上。科克在哪儿?他心里想。
他分析诊断着病情,拿开治疗仪,慢慢地收拾好。他若有所思地在包里搜寻着什么。
“是什么病?”布恩着急地问,“告诉我是什么病!”
弗劳尔斯神色严峻。“没什么要紧的。”他说,装得若无其事,但装得不怎么像。“你需要吃些滋补品。我敢肯定你已在吃维他命了,吃两倍的剂量。”他取出一个装有粉红色药丸的瓶子。“这儿有些巴比士酸盐和安非他明药丸,改善睡眠。”他又递给布恩一个瓶子,里面装着宽扁的绿色药丸。“每天吃三次,一次一粒。”
布恩皱皱眉,谨慎地问:“里面是什么?”
“不会伤害你的。”弗劳尔斯摇摇瓶子取出两颗药扔进自己嘴里,咽了下去。“看到了吗?”
布恩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OK!把这两瓶药收起来,”他对一边的警察说。
“等一下,”弗劳尔斯制止说,“你们不会拿我们为所欲为吧?”
“你怎么这样想!”布恩格格笑了。“我喜欢有一名助理医师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安全。”
弗劳尔斯叹了口气。“好了,我想我再帮不了什么忙了。”他弯下腰去拎包的时候,注意到了利厄脸上一掠而过的失望样子。他伸手在布恩的脖子上抹了一下。“给你,”弗劳尔斯对站在一边以一种怀疑的神色注视着他的警察说,“我想你要把包留下吧。”
警察走上前去拿包。接着,他拎着包后退了几步。他用拿着枪的手去搔了搔另一只手的手臂。
弗劳尔斯身后,布恩缓缓地瘫下了,发出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那位警察想拿起枪,可是他已无力气了。他倒了下去,身子微微转动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利厄吃了一惊,赶忙问。“是什么声音啊?”
弗劳尔斯抓住她的手,一把抄起地上的黑包。“我用超声波击倒了布恩,给警察注射了一针新型美洲箭毒。快点!”
当他们穿过玻璃门冲向大厅时,他又在想:科克在哪儿?前面很可能有楼梯,但他带着位盲姑娘是无法走楼梯的。他按了一下电梯按钮,心急如焚地等着。利厄紧紧地、充满信心地握住他的手。
“别着急。我们会出去的。”
他浑身充满信心,挺直了肩膀。
“你给了他什么药?”她问。
弗劳尔斯格格笑了。“甜味剂。安慰剂。给想象出来的疾病想象出来的药剂。”
当电梯门打开时,警官已站在那儿。他瞪着他俩,吃惊万分,他的手伸向身上的枪。
弗劳尔斯镇定自若地走上前说:“布恩放我们走了。”
“这听起来不像是布恩讲的。”警官喝道,“我们回去核对一下。”
弗劳尔斯耸耸肩,松开了拉着利厄的手,以便他可以用那只手拎黑包,他捡起包旋转了—下,猛击警官的腿部。警官不慌不忙地掸了掸腿,走了两步,重重地倒下了。
当弗劳尔斯和利厄步出电梯,走进地下室大厅时,地下室的灯灭了。
“怎么啦?”利厄吃惊地问。
“灯灭了。”
“如果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的话,我也许能帮忙。”
“找到那辆救护车。它肯定在地下室的什么地方。”
“他们肯定是从那个方向把我带进来的。”利厄思索着说。“有一扇门碰了一下,走上台阶,又有一扇门,更多的台阶,然后就径直走向电梯。快来。”
弗劳尔斯停了一下,然后由她拉着走进黑暗里。“有楼梯,”她说。他们小心地走下台阶。弗劳尔斯摸到了门把手,拉开门。过了一会儿,他们走过更长的一段楼梯。
“走这边。”利厄自信地说。
不到一分钟,他们就到了救护车旁边,钻进了车里,打开灯。弗劳尔斯让这辆性能良好的车子转了一圈,心中的兴奋简直让他感到近乎眩晕。就连那扇关着的车库门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情绪。他把车子慢慢地往前靠,然后,他大摇大摆地走出车,谨慎地摸到门,拉了一下门把手,大门像上了润滑油般顺利地向上升开了。
这以后,一切都很顺利。弗劳尔斯一直往前,开到第六交通干线,以防有伏击和追踪。一路上,他开车的速度足以超越别的任何车辆。几分钟后,他们就到了西南线。弗劳尔斯让雇佣的司机开车,自己转过身去看看利厄。她正坐在帆布床上。
“我说!”他开口了。“我——”他欲言又止。
“你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她温柔地问。
“噢,我,我想是这样。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但是如果我把你送回你家,布恩很可能再次把你弄走的。可规定又不准带人进医学中心——”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去他妈的规定!听着!你是个病人。去——动个眼科手术,进行视网膜移植。你是从尼奥索乡村医院转过来的——那医院就坐落在堪萨斯城边察纽特旁边——如果他们问的话——你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病历还没到达这儿。明白了吗?”
“那样会不会给你惹麻烦?”她问。
“没有过不去的麻烦。假如有谁看到我们在一起——那就说我也是被骗的,就这么回事。别再说了。另外再找时间商量怎么安排你的事。”
“我还能再见到我的父亲吗?”
“当然不行。”弗劳尔斯说。“至少他在试验医院里时你不能见他。能进去的只能是医生和专职护士。”
“我懂了。行,就由你决定吧。”
当弗劳尔斯把车停在地下车库时,幸好旁边什么人也没有。弗劳尔斯带着利厄走进了地道。
“走快点!”他说,“相信我。”
他带她走上自动楼梯,一手紧紧地抓住她的前臂。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摇摇晃晃,差点倒下。
他们走进电梯,上了五楼。弗劳尔斯站在拐角地方看着,利厄沿着过道移动着脚步,用手摸索着往前,直到摸着值班室的玻璃门。
“这儿有人吗?”她问。
“刚才有一位实习医生,但是他要走了。我是从尼奥索乡村医脘来的……”
当弗劳尔斯慢慢离开大厅时,他看到从值班室里走出一位护士,脸上带着关心的神色。他松了口气。利厄目前是安全的了。
查利·布兰德从桌子旁抬起头,一脸惊讶。“我的天!伙计!你去哪儿了?”
“说来话长呐!”弗劳尔斯疲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