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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在车上是故意摔的!孩子你吓坏了吧,去吃点什么吧!”
夜色中110还在执着的前进着,车子到站上来的人比下去的多,离终点的还剩最后一站的时候车上的位置基本固定了:
司机、有座不坐的三个帽衫客、坐在前排左手第二个座位的帅哥、坐在前排左手第三个座位的老帅哥、背对前门倒座上的老男人、中间母婴专座上抱小孩的妈妈、妈妈后面的老头、最后一排最左边的小白领、最右边座位认真亲着的俩中学生。
中间抱着的小男孩也就两岁半的样子,这时却高声嚷着:
“尿尿!我尿!”
妈妈连忙说马上下车了再等一会。
这时最后那对中学生彼此抽出舌头说:“阿姨我们这有刚喝光的可乐瓶行吗?”
小男孩的鸡鸡对着瓶口认真地滋出淡淡的液体,妈妈把瓶盖盖上收拾东西准备一会下车顺便把瓶子扔垃圾筒。
在妈妈忙活的时候小男孩玩着可乐瓶,他只几下就把瓶口拧开,向前一甩,多半尿液就甩在前后衔接过道的地板上了,妈妈大声吆喝着小男孩,并且抱歉地看看四周。
这时三个帽衫客的其中一位将低低的衫帽向后一推,露出满头的秀发和一张清秀的脸,那不施粉黛的脸在车厢昏暗的灯光下映衬着有些惨白,俏皮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掩盖着深邃的眼睛,谁也看不清她睫毛下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看都觉得没有白眼球。
黑眸美女向背对前门坐在倒座上的老男人走去,轻轻地俯身蹲在老男人的腿边,睡意蒙眬的老男人闻见一股异香扑鼻,但怎么又夹杂着些许腐尸的味道。
黑眸美女像小乖猫一样轻轻地将头趴在老男人的腿上:
“我最喜欢趴在你的腿上了让我好有安全感!”
老男人本能的看看四周将腿挪了一下,冷冷地说:
“你谁呀你?认错人了吧!吗啊你!”
黑眸美女在腿上扬起脸,微笑着辩驳着:
“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吗?我们曾经那么的恩爱,你说我们要白头到老的,你看看现在你老的,你的白头发都有了,以前你最喜欢我让我帮你拔白头发了,我记得你第一根白头发是在右耳朵边吧?不对是左耳朵边,你看,我还是左右不分。”
后半车厢的人全在听着黑眸美女如话剧般的台词。
老男人激灵打个冷战:
“我和小茹的事你怎么知道的?”声音很低还不时用眼睛扫着四周。
“我就是小茹啊!你摸摸我还是一个乳头是塌陷的,我最喜欢你帮我把它刺激出来。”说着自顾把衣服向两边拨开,露出惨白的肩膀,高傲挺立的双峰,曼妙的腰肢。
老男人如木雕泥塑般的呆呆着坐在那里,愣愣又痴迷地看着伏在腿上的尤物。
尤物再次抬起优美的头颅,嘴里却好似变了一个人,将刚才那温柔的强调恶狠狠的掷地有声出来:
“可你却背叛了我!你背叛了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离开了我,我无助、绝望、痛苦、心碎,我求你,我跪在地上求你,你离开的时候头都没回一下,恩爱啊!我们如胶似漆的恩爱都到哪里去了,全都喂狗了吗?”
110路没有停车,在黑漆漆的夜中固执的前进着,仿佛远处那黑洞才是它安睡的港湾。
老男人噗通跪倒在童颜巨乳的美女面前,痛哭流涕地辩解着,仿佛那真是自己曾经深爱的小茹,虽然从外表、声调、身材、长相毫无相似之处。
“你知道赎罪了?你知道赎罪了?你在我死后没有在噩梦中惊醒吗?你知道你的恶全是从你这颗绝顶聪明的脑袋开始的吗?那么!留他何用!”
说完伸出葱细尖尖的右手一把将那烦恼之源揪下,咕噜噜的扔在车厢最后面。
整个车厢在痴呆呆看着这出舞台剧的时候哪想会这么收场,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只有司机像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开着车,并且还把车越开越快。
站起身的恶魔在绝顶身姿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的恐怖,它伸出鲜血淋漓的右手环顾指着全车惊吓到极点瑟瑟发抖的人们:
“你们没一个好东西!怎么都害怕了?”
前车余下的两个男的全聚集在车头,一个年轻的还用求救的眼神看了看司机,司机面无表情的一直用右脚踩着油门,他好像只在提速没有减速的意思。
余下的在车前戴手套抓扶手站着的那两个帽衫客还是低头随车摇晃着,好像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它们了。
“你!你为了一套房子把家里闹的鸡飞狗跳,你老妈为这要减寿八年零一个月你知道吗?”
“你!是女人你就上,见一个爱一个,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曾经真爱过你的人吗?我真想看看没收了你的作案工具会是什么样子!”
一阵的血雨腥风,中间过道之前已经没有完整的肢体了,在开着飞快的摇晃中,血人一样的恶魔恶狠狠的一步步走向后半截车厢,经过一盏头顶的车灯下,人们终于看清这满脸是血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下和性感的白唇嘴里空无一物,仿佛隐约还能看见空洞的躯壳后面映衬出的隐隐微光:
它只有壳没瓤。
6、我亲爱的猪!来世再见!
车后半部分惊声尖叫的人们全挤在后门的台阶上,男学生试图扒开车门、砸碎车窗、打110报警,全部无效,任凭肆无忌惮的恶魔一步步地逼近。
那怪物停住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脚下,往它自己的左手,也就是车门方向挪了挪脚步,抬起头继续走向猎物。
这时男中学生做了一个惊人的动作:
他一个跨步蹦到抱孩子妈妈身边,一把夺下妈妈手里盛尿的可乐瓶向车门处喷去,嗤的一声,泛起一股白烟,阻挡了恶魔前进的脚步:
它停住了,低头用那长睫毛的黑洞看着地板,抬头凶狠地看着男学生,男学生翻手腕单独竖起右手的中指在恶魔的眼前点了一下。
“你以为这就能阻止了我吗?你们抬头看看这车开向哪去了?一辆只能用电的双辫子车竟然开出了城?”恶魔竟然如少女般捂嘴笑开了。
窗外的景色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车飞快地在路上奔驰着,颠簸得越来越厉害了,好像到郊区了。
原来坐在妈妈身后的那个老头突然说话了:
“同志!不!小姐!你!你!你冤有头债有主,刚才我们听明白了,你恨的是这家伙。”
他用左脚点一点最后一排座位底下的烦恼源。
“我、我们又没得罪你,俗话说,好鬼不杀无罪之人。”
男学生问说有这俗话吗?
老头厌恶地挥挥手,好像这学生是女鬼的亲弟弟。
“反正今天的事哪说哪了,我们也不报警,你回你的阴宅,我们回家上我们的炕,咱们井水不犯卤水,咱们开门下车,卡都不用你刷。”
老头不知是吓糊涂了还是习惯做思想政治工作,发展党员一样苦口婆心起来。
那恶魔把葱细的手指伸眼睛窟窿里挠了挠,歪歪头,突然把两个手全伸进嘴里把一个嘴拉开的巨大,指着老头破口大骂:
“你个老不死的,你以为你圣人啊,你以为你在位那点事退休这几年没事了就真太平了是吗?你是不是觉得没有经济问题就不是错了,不贪,是因为你不敢;不色,是因为你都被掏空了,人事局多少个女大学生都排队跟你上床,光荣吗?用不用我现在把她们的尸体全挂在窗户外面给你对对号啊!”
110电车的窗户因为风大全关着,这时已经是深夜了,开始滴滴答答地下起雨来,斜斜的雨打在窗户上噼噼啪啪的响,把脸贴着窗户最近的女学生突然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
“老公!你快看,下的是她妈的血,太她妈牛屄了,我拍几张发微博上。”
猩红色的血伴着浓重的血腥味越下越大,简直要渗进车里,骂人姐突然好像对那小女生感兴趣起来,竟然歪着头学着那小女孩的样子假装害怕,气的小女生一下把iphone4甩向恶魔,那怪物一闪身,怪叫着:
“没打着,气死你,你个骚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大傻小子是你第38个炮友了吧,你才多大啊,你还有没有点廉耻啊,咱们都是女人,对不起,我身体是女人,我身材还比你的好呢,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我告诉你你会在大二的下半年因车祸而死你伤心吗?”
和亲嘴团一起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小白领一直没说话的,举着个手机一直在拍,从被扔过来的脑袋开始就没停过,现在听恶魔这么一说竟然又开始给小女孩拍特写,气的男学生要揍他。
“你拍什么拍啊!”白骨精今晚好像牧师出来走穴免费帮人家忏悔一样,一个一个的数落揭伤疤,在她眼里,人类,已经恶贯满盈了。
“你说啊,”小白领整整领带推推眼镜跳脚的对骂,“你他妈怎么不说了啊!我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我4岁和男生对鸡鸡,8岁把班花啃了,14岁把第一次给我表姐了,17岁上的第一个小姐,25岁开始我去见网友,我都记不得我上过多少了,我还真没上过女鬼,看你身材这么好,爷今天教你几招武藤兰的看家本事。”
说完这家伙竟然往前走几步脱下裤子就往恶魔身上尿尿,那怪物真的害怕往后跳了一步。错就错在这小子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以为发改委的那帮人真的是发展改革委员会那,不是半夜汽油涨价发布办公室,他,他跨过了可乐瓶所撒在地上的那片印记。
恶魔一跃而起,沿着汽车的顶棚快速闪过,将顶棚上的灯罩刮的哗哗往下掉,在快接近小白领头顶的时候用双手扯开大嘴,像绑架团伙用口袋套人一样将小白领整个吞了进去,她倒立着吞咽了一会,确定皮鞋也全进肚了才将身子正过来,完美的三围曲线被肚子里的扭动的人撑的变了形,她竟然微笑了一下,好像有些羞涩的努努嘴:
“看见没,吃什么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货够我消化4个多小时的,吃饱了,买单吧!”
这世上不怕有鬼,就怕鬼有幽默感。
那甩瓶子的小孩这下真的吓哭了,噼里啪啦的一通折腾,溅的玻璃、塑料壳乱飞,着实的让人心惊肉跳,妈妈搂着小孩蹲在整个车厢的最后面的角落里,已经像筛糠一样不能自已了。
“你抖什么?害怕啊!第一次见吃人?你没吃过吗?对了,我忘了你不会做饭了,那你会什么啊,会偷人吧,那孩子是你老公的吗?是你初恋男友的吗?哪怕是你聊了半年的网友的都对得起过往的神明,那孩子是你和系主任的,那个比这个老糟头子还恶心,你真以为他答应你评上职称就能评上啊,他还答应扫地的魏姐当扫地组长那不也没实现吗?现在的女人都怎么了,看我吃人觉得恶心说我是鬼,你们却干着猪狗不如的勾当,管好你的裤腰带,别跟人裸聊的时候还没出图像那就自己先扒个溜干净,主啊!气死我了,我就是被气死的才死的,让我帮这些贱人超度吧,对对对!我真糊涂,虽然我穿的是一件二八佳人的外壳但我真差点把你给忘了。”
那恶魔一指那小孩,还有气息的几个活人都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她不是汪精卫那个死鬼集团派来的吧?
宁可枉骂一千,不可放走一个,她连这两岁半的小孩都惦记,连妈妈都吃惊地望着怀里啼哭的孩子。
“你真忘了吗猪,你真一点想不起来我了吗?你就这么绝情地投胎到她家吗?他们对你好吗?喝的奶粉安全吗?用的纸尿裤里没刀片吧?你玩的玩具卫生吗?拿来我去给你冲冲别往嘴里塞,今天风大你别哭了小心戗风,你怎么就一点都不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刻了,我们一起吃糠,一起蹭痒痒,一去出去散步,一起拱开地面找东西吃。”
那妈妈好像抱着一个火炭一样害怕地看着亲儿子。
那孩子神奇般的不哭了,推开妈妈的手,蹒跚地走向那恶魔,那女型的怪物竟然跪下来,张开双臂等着迎接小孩的拥抱,拼命要去拉回亲儿子的母亲被男学生死死抱住,小男孩终于扑倒在那女魔头怀里,两个人抱头痛哭,小孩在那女魔头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那女魔头高兴地站起身转身向车头走去,边走边狂笑着呼喊道:
“好!我等你,我一定等你,等你几个轮回都行,我等,我就不怕等了,等死我都不怕,我本来也不是活的。”
伴随着汽车的一个急刹车,小孩、小孩的妈妈、男学生没抓住全部滚向车前,在越过中间那片印渍的时候,在人们惊恐的呼号中,女魔头回头深情望了一眼即将撞过来的小孩,那黑洞洞的窟窿里充满不舍的思念和怜爱,砰的一声巨响,满车厢的人体碎片飘落在空中。
车停了。
鬼没了。
这是到哪?怎么好像有好大一片水,眼尖的女学生第一个高声叫着:
“密云水库!我们他妈的开到密云水库了我靠!”
7、死一回还不够吗?
警察来的比较晚,说是路上堵车。
“从密云县城到这也堵的要死吗?”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