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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女子眼神一黯,她身上那种妖娆到几乎肆无忌惮的诱惑也瞬间收敛了起来,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气质,叫人看了遍觉得这是一朵娇嫩至极的小白花,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她还微微颤抖着身子,与男子对视,明明很害怕,却硬要装作坚强……不错,不错,该学的都学会了。
男子被她这模样逗笑了,松开她的下巴,说:“别把我教你的那一套,用在我的身上。”
说完,他立刻与女子保持了三尺距离,笑道:“现在,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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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蓝晨与信阳候府小姐的事,整个蓝家上下都是一片愁云惨雾,除了蓝晨自己,没人看好这门亲事。虽说两家门当户对,但这世仇,哪里是一场小儿女的亲事就能轻易解决的?
令贺莲房没有想到的是,未等她先想个法子去见信阳候府一探,聂娉婷便已经派人送上了拜帖。
拜帖上的字写得非常娟秀,单从字迹上看,这必定是个蕙质兰心聪明绝顶的女子。面对未知的敌人,贺莲房从不大意,更何况,聂娉婷能不能成为她的大嫂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她只是命人回了拜帖,与其约了三日后在燕凉的醉仙楼见面。之所以地点不挑在平原公主府,贺莲房也是有考量的。她虽然不看好这桩婚事,但也不能排除聂娉婷对蓝晨是真爱的可能性,若是那样,她以公主的身份接见,岂不是太过见外了么。晨哥自小疼爱他们姐弟三个,这个面子,无论如何都是要给的。
醉仙楼的八宝鸭是出了名的美味,贺莲房虽然食素,却也不得不承认一进门,那股萦绕鼻尖的香气非常勾人。她面上戴着面纱,天璇摇光紧紧跟在她身后。小二远远地见了来人,连忙殷勤的跑了上来,张口就问:“客人是来找人的吧?小的给您带路,您这边请、这边请。”
“小二,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人的?”摇光好奇地问,自打她们进来,可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呀,这小二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本事,能一眼将人看穿不成?
小二甩了甩肩膀上的毛巾,笑呵呵地道:“嗨,小的哪有这本事呀!是厢房里的贵客吩咐的,说一旦有戴着面纱但是气质出众的小姐前来,便将其引到天字房内去。小的远远一看,就属小姐气质最佳最显眼,这不就是你们嘛!小的先前还奇怪着呢,这戴着面纱,怎么瞧得出气质出众呢?不过刚才远远一望,小的才知道,原来那位贵客说得可是真没错,当真是有这样气质出众的小姐呢!”
“倒是会拍马屁。”摇光嘀咕了一句,却也不得不承认聂娉婷这一招用得很好,她们约得时间还未到,聂娉婷却已在包厢等候,这诚意是十足的,再加上其与小二的话,借由旁人的口夸赞贺莲房,这其中讨好之意不言而喻。
不过贺莲房是那么容易讨好的人么?
来到天字房门口,小二先是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应答后,方才推门请贺莲房进去。天字号房内,隔着串串珠帘,贺莲房一眼便看到了背对自己做着的那抹倩影。只从背影来看,便觉得这位聂小姐浑身散发着一股特别的气息,尤其她背影纤细青丝柔滑,坐姿窈窕婀娜,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访,那正面的容貌又是何等模样。
聂娉婷很快就转了过来。贺莲房之前也是见过她几次的,只是印象不深。记忆中,聂娉婷总是安安静静地在宴会的一角坐着,待过了一会便会要求先行离去,两人虽然见过面,却从未说过话。
“臣女聂娉婷,拜见平原公主。”说着便要撩起裙摆便要拜下。
贺莲房忙伸手去扶,笑道:“聂小姐何必客气,你我已经算是半个一家人了,哪里需要这么客套的话呢?”
聂娉婷粉脸一红,她本就极为美丽,雪白的脸颊浮起淡淡一层红晕,更是衬得她整个人如同羊脂白玉做成的一般。仅看她娇弱的脸庞,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有这样容貌的女子,竟然会有那样的谋略。
贺莲房打量聂娉婷时,聂娉婷也在评估贺莲房。她早就知道这位平原公主美貌出众,但数次宴会均坐的远,所以并未瞧得太清楚,聂娉婷一直以为自己的容貌天下无双,可见了贺莲房,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怎么也想不到,在民间名声极好,又受太后宠爱的平原公主,竟然生得如此弱不禁风!
她的个子与自己不相上下,但身形却还要比自己小一圈,整个人看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走。尤其是她今日穿着一袭雪白的长裙,腰间扎着的鹅黄腰带,更是衬得其纤腰不盈一握。
这是个无法估量的女人——两人都在心里这样想。
还是贺莲房率先开口:“聂小姐,还是坐下来慢慢谈吧。”
聂娉婷连忙请贺莲房落座,两人慢慢地开始互相攀谈起来。言谈间贺莲房对聂娉婷的喜爱多了几分,觉得此女虽然出身于信阳候府,但却有一颗赤子之心,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而且从聂娉婷的言语举止一颦一笑来看,她对晨哥应该也是真心的。若是以前的贺莲房,恐怕看不出来,但如今她也有心上人,懂得男女之情,跟青王又刚好是蜜里调油的阶段,所以看聂娉婷也非常的准。既然是真心的,贺莲房便友善了许多。之前她虽然也温柔,但仍然与对方保持着距离。聂娉婷也感觉到了这一点,顿时也更喜爱贺莲房了。她觉得,若是得到贺莲房的支持,那么与蓝晨在一起的路,便不会困难太多。毕竟太后跟靖国公府对贺莲房的宠爱,那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聂娉婷很聪明,在这之前便选择与贺莲房先见面,并且准备的十分充分,为的就是要让贺莲房相信她对蓝晨的真心。那样的话,她才能和蓝晨相守。信阳候府与靖国公府的世仇,聂娉婷不是不知道,只是她觉得,那都已经是前人的事情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为什么两家就不能好好相处呢?
她把这疑问说出来的时候,贺莲房沉吟了下,才笑笑着摇摇头。
聂娉婷也不多问,二女交谈些许片刻,便听得房门被敲得震天响,门一开,聂航便冲了进来,见聂娉婷好好地坐在那儿,方才松了口气:“小妹,你这是做什么?为何一句话不说就偷偷出府?”
信阳候有六子一女,单从年龄,聂娉婷排行第六,所以前头的五个哥哥都习惯叫她小妹。此刻看见脾气最冲最暴躁的四哥吹胡子瞪眼的,她明显瑟缩了一下,随即讨好道:“四哥,你用过膳了没有?我这刚刚点了醉仙楼最出名的八宝鸭,你要尝一下吗?”
聂航哪里有心思吃饭,一早他出去了一趟,结果一回府就听说小姐带着几个丫鬟独自出门去了!把他给急得,脸都青了!找不到二哥,他已经很是愧对父亲了,若是连小妹都丢了……聂航毫不怀疑,到时候他会被父亲和几个兄弟活生生撕成碎片!“尝什么尝!你这么不听话,看我到时候怎么跟父亲告状!你今日出门做什么了?还跑到醉仙楼来……想要见……公主?!”
贺莲房微微一笑:“四少原来才看见我呀?”
聂航心里暗暗叫苦,赶紧回想方才自己的态度语言是不是太凶或者太严厉了,若是公主告诉二小姐……啊!他赶紧涎着笑脸凑到贺莲房跟前献殷勤:“原来小妹出府是来见公主的啊,早说嘛!早说我就不担心了,我还亲自给她送来!公主,公主你想吃点什么不?小妹说她刚点了只八宝鸭,不如公主你先尝尝吧,啊?”
他这样刻意讨好,哪里像平日里那个只知道练武的四哥?聂娉婷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当下就想歪了,还以为自家四哥是看上平原公主了。她的第一反应是高兴,这样的话,信阳候府与靖国公府的恩怨解除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于是她也笑道:“四哥说得是,公主不如也尝尝吧!”她在家里做小妹都已经习惯了,偶尔见到一个比她年纪还小的,也是新鲜的很。再加上她想歪了,于是更对贺莲房亲热的很,几乎要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了。
天璇注意到自家公主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连忙出手挡住,冷声道:“我家公主不喜外人近身,四少难道忘了吗?”竟然得意忘形到这个地步了。
聂航这才想起来,不管见了贺莲房多少次,她的表情都是这样淡淡的,根本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倒是他的行为,越是激动,不就越是说明心虚吗?他可是一直立志要在贺莲房面前表现出完美一面,好让这未来的大姨子能接受自己,甚至能给自己在二小姐面前说几句好话的,可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呀!“是我忘了、是我忘了,公主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啊!”
聂娉婷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更是坚信四哥是喜欢上平原公主了。她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因为被养在深闺的缘故,她也没什么密友,当下便将贺莲房当成了朋友,恨不得要剖心挖肺:“公主,我四哥虽然看起来不太可靠,但他的本事真是我们聂家数一数二的,除了父亲能和他对上几招外,其他哥哥都不是他的对手呢!而且四哥他醉心武学,到了这把年纪,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公主,我四哥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哪!”
贺莲房明白了,聂娉婷误会了。
第147章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但凡人类,总要有那么几个弱点。即使是见识过无数生死;在战场上浴血厮杀的士兵,也仍然会有感到恐惧的时刻。
除了水滴声,整个地牢一片死寂。唯一能看见的只有聂航手上的火折子;可他的火折子用不了多久就会熄灭。聂航心里打起突儿来;他开始认为自己太过冲动;不应该这样贸然地夜探公主府。
走上台阶,却发现那石板只能从外头打开;准确点来说,他是被封在里头了。聂航不由得去想;这石板盖下来,是巧合呢,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是前者;他大声呼救;兴许还能生还;可若是后者……他怕是别想活着走出平原公主府了。
无法从来时出口出去,聂航也不死心,开始在地牢中摸索,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出口,地牢内安静无声,只有他一人的呼吸,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那么明显和刺耳。
一个时辰后,火折子已经尽数熄灭,聂航终于死了寻找其他出口的心。他紧张地要命,生怕自己没有在战场上被敌人杀死,却窝窝囊囊地死在地牢里头。他开始凑近石板的方向大声呼救,可无论他怎么喊叫,也没有人过来。时间一长,聂航就死心了。他要保存体力,整个牢房连只老鼠都没有,被关在里头,连过去了多少时间他都不清楚。但他一定要活下去!
聂航后悔死了自己为何会做出如此冲动的决定,在地牢里被关了几天,他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人家公主又不是没让他找过,他自己找不着,还夜探公主府,真是谁知道都要发怒。他真的不该连脑子都不过,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可这时候后悔也没有用了,事情已经发生,若是再过几日仍然没有人听到自己的求救声,那么他可能真的就要葬送在这地牢之内了。
也不知道自己死了,二小姐会不会伤心?
想到这里,聂航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大耳廓子,做什么事都不动脑,活该落得这般田地!这地牢修得这样严密,必定隔音效果是极好的,怕是他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在地牢待久了,不见阳光不听人声,只有滴答的水滴声为伴,聂航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半了!他懊恼不已地用手砸墙,迫不及待地希望此刻能有人从天而降拯救于他。
但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聂航的情绪逐渐濒临绝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完全流失,若非地上有污水洼,他怕是早就死在里头了。没有光线没有人声……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自己,以及地牢里呛人的霉味与潮湿。聂航浑身无力地趴在地上,;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他怕是要成为大颂朝开国以来第一个饿死的将军了……真是没出息……
当一束阳光从上方投射下来时,聂航下意识捂住眼睛,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贺茉回趴在桌子上打盹儿,床边则是泪痕犹未干的聂娉婷,聂航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说话,字到嘴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地不像话,用尽力气也没能说出个什么来。
正好贺茉回惊醒,见一直躺在床上的聂航睁开了眼睛,立刻站了起来,赶紧从桌子上倒了杯蜂蜜水交给一旁伺候的小厮,让其服侍聂航饮下。
一杯润肺的蜂蜜水下肚,滋润了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