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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肖的蠢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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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又听到一阵刹车声,警佐说:“一定是医生。”接着便下了楼。
  但来人却不是医生。卢和克雷斯韦尔跑下楼,看到一个年轻人犹豫不决地穿过前门停住了脚步,迷惑地环顾着四周。
  然后用一种甜甜的声音开了口——也许和格林肖小姐的声音有些血缘上的相似——他问道:“对不起,格……格林肖小姐住在这儿吗?”
  “我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警佐走到他跟前。
  “弗莱彻,”年轻人说,“纳特·弗莱彻。事实上我是格林肖小姐的外甥。”
  “真的,先生。嗯……对不起……一定是……”
  “发生了什么事吗?”纳特·弗莱彻问道。
  “这儿发生了意外……你的姨妈被箭射中了……刺穿了颈静脉……”克雷斯韦尔太太歇斯底里地叫道(完全失去了她平日的文雅):“你的姨妈被谋杀了,这就是发生的事实。你的姨妈被谋杀了。”
   -3-
  韦尔奇警督把椅子又向桌边拉了拉,把房间里的四个人一个个审视了一遍。这发生在当天晚上。他又拜访了韦斯特家,以录取卢·奥克斯利的证词。
  “你肯定听清她说‘射……他射中了我……用箭……叫人’?”
  卢点了点头。
  “那时是几点?”
  “……两分钟后我看了看手表……那时是十二点二十五分。”
  “你的手表准吗?”
  “我也看了钟。”
  警督转向雷蒙德·韦斯特。
  “先生,好像一星期前您和一位叫霍勒斯·宾德勒的先生做了格林肖小姐的遗嘱见证人。”
  雷蒙德把那天下午他和霍勒斯·宾德勒探访“格林肖的蠢物”的事进行了简要叙述。
  “你的证言很重要。”韦尔奇说,“格林肖小姐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你,她立遗嘱的受益者是克雷斯韦尔夫人,那个管家。她没付给克雷斯韦尔太太工资,以她死后克雷斯韦尔太太继承财产为条件,对吗?”
  “她是这么说的……是的。”
  “你是说克雷斯韦尔太太也清楚此事?”
  “这毫无疑问。格林肖小姐当我面立的遗嘱。但受益人是无权看遗嘱的。克雷斯韦尔太太也很清楚。”
  “因此克雷斯韦尔太太完全知道她是遗嘱的受益者。其作案动机很明显,我敢说如果她不是牢牢地被锁在房间里的话会是我们的主要嫌疑对象。而且格林肖小姐确定无疑他说过是个男人射中她的……”
  “她确实被锁在房间里了吗?”
  “哦,是的。卡利警佐给她开了锁。锁是巨大的古式锁,钥匙是老式的。钥匙在锁里,里面的人不可能打开锁,也没什么其它的办法可以出去,没有。你可以完全相信克雷斯韦尔太太是被锁在那问屋里的。房间里也没有弓和箭,况且格林肖小姐无论如何不可能被从窗户那边射来的箭射中……角度就不对……不,应该排除克雷斯韦尔太太作案的可能性。”
  他顿了顿说:
  “你曾说过格林肖小姐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马普尔小姐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因此遗嘱的受益者不是克雷斯韦尔太太?”她不容置疑地问道。
  韦尔奇警督吃惊地看着她。
  “夫人,您的猜测很有道理。”他说,“是的,克雷斯韦尔太太并不是财产的继承人。”
  “就像内史密斯先生一样。”马普尔小姐点点头说,“格林肖小姐告诉克雷斯韦尔太太她打算把她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她而不付给她工钱,可实际上她却把钱留给了别人。毫无疑问她自鸣得意,难怪当她把遗嘱夹到《奥德利女士的秘密》里时哈哈大笑。”
  “幸运的是奥克斯利太太能告诉我们遗嘱的详细情况及存放地,”警督说,“否则我门要费一番周折才能找到。”
  “维多利亚式的幽默。”雷蒙德·韦斯特咕哝道。
  “因此她最后把财产留给了她的外甥。”卢说。
  警督摇了摇头。
  “不,”他说,“她没有留给纳特·弗莱彻。这儿有段小插曲……当然我对这一带并不熟,只是听到些流言蜚语……好像很久以前格林肖小姐和她的姐姐同时爱上了年轻英俊的马术教练,最后姐姐如愿以偿得到了心上人。这样她决不会把财产留给她的外甥……”他顿了顿,摸摸腮帮说道:“她留给了艾尔弗雷德。”
  “艾尔弗雷德……那个园丁?”琼惊讶地反问道。
  “是的,韦斯特太太。艾尔弗雷德·波洛克。”
  “但为什么?”卢叫道。
  马普尔小姐咳嗽一声咕哝道:“我想他们之间一定有血缘关系。”
  “您可以这么说。”警督赞同道,“村里的人都传说托马斯。波洛克——艾尔弗雷德的祖父,是老格林肖的一个私生子。”
  “是的。”卢叫道,“像极了!今天早晨我看到的。”
  她又提起早晨在车道看到艾尔弗雷德,走进大厅看到老格林肖画像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敢说!”马普尔小姐说,“她以为艾尔弗雷德·波洛克会以这幢房子为荣,肯定会住进去,而她的外甥却不会,如果给他,他很有可能会马上卖掉它。他是个演员,是吗?现在他正演什么剧呢?”
  韦尔奇警督觉得老妇人离题太远了,但他还是彬彬有礼地答道:“夫人,他们在作詹姆斯·巴里戏剧的巡回演出。”
  “巴里,”马普尔若有所思他说。
  “就是《女人知道》。”韦尔奇警督说,说完脸红了。他又急忙解释道:“这是剧名,我倒不常看戏。但我妻子常去,她上个星期看的这出剧。听说演得很成功。”
  “巴里写了一些感人的剧本。”马普尔小姐说,“但有一次我和我的老朋友伊斯特利将军去看巴里的《小玛丽》,”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们都觉得不知往哪瞧好。”
  警督由于对于《小玛丽》的剧情一无所知,面露迷惑之色。
  马普尔小姐便解释道:“警督,当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没人说什么‘肚子’这样不雅的词。”
  警督看起来更加迷惑不解。马普尔小姐自言自语道:“《尊敬的克赖顿》构思精巧;《玛丽·罗斯》情节动人,我还记得当时我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标准大街》倒没多大意思。哦,当然还有《灰姑娘之吻》。”
  韦尔奇警督没有时间闲聊戏剧,他把话题又转到案子上。
  “问题是,”他说,“艾尔弗雷德知不知道老妇人把财产留给了他呢?她告诉他了吗?”他又补充道:“要知道……在博雷姆拉弗尔有个箭术俱乐部,艾尔弗雷德·波洛克是俱乐部成员之一,他是个好射手。”
  “照这么说案件不是很清楚了吗?”雷蒙德·韦斯特反问道,“这就和两个妇女被锁在屋里的事实相吻合——他知道她们的房间。”
  警督看着他,忧郁低沉他说:“他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我认为不在现场的证明并不是很可靠的。”
  “也许是的,先生。”韦尔奇警督说,”你的口气像个作家。”
  “我不写侦探小说。”雷蒙德·韦斯特说,随即被这个想法吓坏了。
  “不在现场的证明并不可靠。说是这么说,”韦尔奇警督接着说:“但我们要的是事实。”
  他叹了口气。
  “我们一共有三个怀疑对象。”他说,“当时三个人在案发现场附近。但奇怪的是似乎三个人又都不具备作案的可能性。管家刚才已排除在外;外甥纳特·弗莱彻在格林肖小姐被杀时正在几英里外的加油站加油并打听路线;而艾尔弗雷德波洛克,有六个人发誓证明他在十二点半走进临近的餐馆,像往常一样吃了一小时的面包、奶酪和啤酒。”
  “有意编造的不在现场的证明。”雷蒙德·韦斯特心头陡地浮现出一丝希望,不禁喊道。
  “也许是。”韦尔奇警督说,“但事实无可辩驳。”
  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然后雷蒙德把头转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陷入沉思中的马普尔小姐。
  “该您了,简姨妈。”他说,“警督糊涂了,警佐,我,琼,卢都糊涂了。但您,简姨妈一定心如明镜,我说得对吧?”
  “我不敢这么说,亲爱的。”马普尔小姐说,“倒不是那么清楚明白。谋杀,亲爱的雷蒙德,并不是游戏。我想可怜的格林肖小姐并不想死,但这却是残酷的现实。谋杀计划周密而狠毒。这不是开玩笑!”
  “对不起。”雷蒙德羞愧地说,“我倒不是像我说的那样无情,只是以轻松的态度驱赶恐惧。”
  “我明白,这是现代的一种心理趋势。”马普尔小姐说,“战争中人们也拿葬礼开玩笑。是的,也许我说你有时是无心的。”
  “不是。”琼说,“其实我们似乎对她并不了解。”
  “说得很对,”马普尔小姐说,“亲爱的琼,你根本就不认识她。我也不认识她。雷蒙德只是从一个下午的交谈中对她有些印象。卢也才认识她两天。”
  “简姨妈,别绕圈子了。”雷蒙德说,“谈谈您的看法。您不介意吧,警督。”
  “一点也不。”警督礼貌他说。
  “嗯,亲爱的。看起来我们有三个怀疑对象,只有这三个人有作案动机。然而我们又有三个很简单的理由排除了这三人作案的可能性。管家不可能作案,因为她被锁在房间里,而且格林肖小姐肯定是一个男人杀了她;园丁也没有可能作案,因为案发时他在餐馆吃饭。外甥也没有可能作案,因为案发时他还在距案发现场很远的车里。”
  “是这样的,夫人。”警督说。
  “而且外来人也不可能有机会作案,那么我们从何处着手呢?”
  “这也是警督想弄清楚的。”雷蒙德·韦斯特说。
  “人们的思维常常会被眼前的事实固定祝”马普尔小姐歉意他说道,“如果我们不能改变这三个人在案发时的各自举动或是所在地点,那么我们能不能改变一下发生谋杀的时间呢?”
  “你是说我的手表和钟都不准吗?”卢问道。
  “不是的,亲爱的。”马普尔小姐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当你以为谋杀发生时其实它并没有发生。”
  “但我看到了。”卢叫道。
  “嗯,亲爱的,我在想的就是你是否看得仔细。你知道,我一直在问自己写书是否是你被雇佣的真正原因。”
  “那为什么,简姨妈?”
  “嗯,亲爱的,这似乎很奇怪。格林肖小姐不喜欢花钱,然而她却雇佣了你,而且答应了你的条件。在我看来她或许是想让你在二楼书房里做主要的目击证人——找个忠实可靠的外人做确定谋杀的时间、地点的证人。”
  “但你不是在说……”卢不相信地问道:“格林肖小姐是被蓄意谋杀的吧?”
  “亲爱的,我的意思是,”马普尔小姐说,“你其实并不认识格林肖小姐。没有真实可靠的理由,不是吗?你去那儿见到的格林肖小姐就一定是雷蒙德几天前看到的格林肖小姐吗?哦,是的,我明白了。”她制止了卢接着说:“案发时她穿着奇特的老式印花布裙和一顶奇怪的草帽,头发凌乱。这和上周末雷蒙德描述的格林肖小姐吻合。但要知道那两个女人年纪相仿,身高体重都相似。我是说管家和格林肖小姐。”
  “但管家很胖!”卢叫道,“她的胸部很丰满。”
  马普尔小姐咳了一声。
  “但亲爱的,现在的年代,我看到商店里摆了很多那种胸罩,任何形状、大小的都应有尽有。”
  “您是说……”雷蒙德问道。
  “亲爱的,我在想卢在那儿工作的两天或者说三天里,一个女人有可能扮演两个角色。卢,你说你很少看到管家,只是上午她给你端咖啡时才能见到。舞台上的演员也是这样的,走下舞台不出一两分钟会换张面孔重新登场,我想换装很容易。女伯爵的头饰也许只是个假发可随时摘戴。”
  “简姨妈,你是说那天当我开始工作时格林肖小姐已经死了?”
  “没有死,而是昏迷,我断定。管家这种无耻的女人是会干得出来的。之后她安排你给外甥打个电话,让他按时来吃午饭。惟一知道这个格林肖小姐不是真正的格林肖小姐的人是艾尔弗雷德,你还记得吗?你在那儿工作的头两天正在下雨,格林肖小姐待在房里。艾尔弗雷德因为和管家不和从不走进房里来。而那天上午艾尔弗雷德在车道上,格林肖小姐在假山上除草——我倒想看看那座假山。”
  “你是说克雷斯韦尔夫人杀了格林肖小姐?”
  “是的,在给你送咖啡后,这个女人出去时有意把门锁上了,然后把昏迷不醒的格林肖小姐搬到起居室,接着又装成格林肖小姐的模样在假山上除草,以便你能在窗前看到她。到了计划好的时间,她就尖叫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屋里走去,抓着箭杆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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