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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小闲推开茅草屋的门走了进去,这里面真的不是一般的简陋,也不过就是到了遮风避雨的地步罢了。
她来到木桌边坐下拿起茶壶到了一杯水抿了一口,不是茶,是清水。
环顾四周,这里面还有几本医书桌旁随手撩开一本看了几眼,是医书而且已经快要翻烂了。
书本打开到了折叠的一页,米小闲皱眉,眼中瞬间凝聚了泪意,因为她看到了上面娟秀的字体,‘烟儿爱鲁明,一辈子。’
她以前见过水门薄烟的字,所以她现在能够清楚的认出这字迹其实正是母亲的字。
只是几个字却竟也被如此的珍藏,看的出这个叫扬古鲁明的这个男人爱他的妻子,比爱他自己更多。
她咬唇垂眸,忍住心中的酸涩,将书本放下,随即转身围着房间里环绕了一圈。
床头的架子上放着一块有些脏污的白绸,白绸上沾着早已干涸成殷红色的血渍,她以为是父亲受了伤擦下的血渍没有丢,本打算帮忙收拾一下的,可谁知道她捏着手指拎起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已经风干的肉干…
起初她还有些恶心,可当想到扬古鲁中说过的父亲将她割肉断亲时削下的肉一直都完好的保存着时,她心里一颤,难道这是她的?
“什么人?”门口传来一声阴森的质问声。
米小闲身子一凌,随即皱眉缓缓转身看向门口一身猎夫打扮的男人。
男人看到她也是顿了一下,嘴角张合了许多次才发出声音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米小闲弩了弩嘴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我来看看你啊,你身体挺好的吧。”
男人拧眉:“恩。”他走进房间中,将他刚刚猎回来的两只野兔扔到了门边。
“你一直就住在这里?”
“恩。”
米小闲鼓了鼓嘴巴,看来这个父亲是真的话很少啊,当年他到底是怎么迷到娘亲这样一个大美人儿的呢?“这里这么简陋,恐怕生活起来很不舒服吧。”
“我习惯了。”扬古鲁明想了半响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自己一个人找到这里来的?”
米小闲摇了摇头自己走到简陋的桌边坐下手支着头:“我跟我两个娘还有两个孩子和两个朋友,一共七个人一起来到这里的。”
“你娘也…”扬古鲁明说着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为什么来?”
“大司国京城出了点事情,被废掉的太子爷谋反与北莱国合谋攻打京城,为了不成为皇上和我夫君的累赘,所以我们就先逃出来躲避一下。
想着我作为一个女儿从来也没有对你尽过孝道,所以就…到这里来看看你呗。”米小闲说着扬唇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可能不会欢迎我,不过呢,我好歹是你女儿,就算你不欢迎我,不也拿我没辙吗?”
扬古鲁明沉默了片刻脚步动了动,也来到桌边:“我没有不欢迎你,我只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
米小闲垂眸一笑:“难不成你以为你的女儿是个坏蛋吗?居然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管,我再怎么坏,也知道做儿女的要孝顺,怎么可能会跟你老死不相往来呢?”
扬古鲁明再次沉默了下来,米小闲弩了弩嘴:“这里实在是太简陋了,根本不适合人居住,爹,要不你跟我一起下山去吧。”
爹?扬古鲁明怔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爹啊。”米小闲理所当然的看他。
扬古鲁明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拳头,“我…不配,我从来也没有养育过你,我没有资格听你叫我一声爹。”
米小闲知道他对自己也是心存愧疚的,但她既然是来这里看父亲的,自然早就已经对父亲没有任何芥蒂了,她站起身来到扬古鲁明身前握起他的手:“都说血浓于水,就算你没有养育过我,可我是你的孩子这一点不会错的,只要你是我父亲,你就有资格听我叫你一声爹爹。”
扬古鲁明满心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辈子雷厉风行的他此刻手都有些颤抖了。
米小闲摸着父亲的手,满目的心疼:“爹,之前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对我娘的良苦用心,还以为你是个坏人一直都在记恨你,要跟你断绝亲情,爹对不起,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能原谅我吗?”
扬古鲁明连连摇头:“哪里会是你的错呢,是我做的不够好,我让你娘只能那样背井离乡的生活二十多年,让你纵然有亲生父母却不能相伴,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好。”
米小闲吸吸鼻子:“才不是,更早之前你不是根本就不知道还有我这样一个女儿吗?既然如此你又何错之有呢?
爹,既然以前的事情都是误会,我们就摒弃过往的不愉快,重新的开始好不好?”
“你真的愿意原谅这个不负责任的爹吗?”
“应该是我来问,爹,你真的愿意原谅我这个不懂事儿又不孝顺的女儿吗?”米小闲说着就嘟起了嘴,那个样子别提有多可怜了。
扬古鲁明这样一个铁一样的汉子竟然也忍不住有了泪意,用力的点头。
米小闲伸手抱住扬古鲁明:“爹,原来有爹的感觉是这样的,真好。”
扬古鲁明手颤了半响才伸手摸着她的发丝,像是一个慈父一般。
“爹,我们一起去山下好吗?”
扬古鲁明手顿了一下随即摇头:“我在恐怕大家都会觉得不方便,所以我就不下去了,你们…”
“我就是特地来看你的,如果你不下去,我也不下去了。”米小闲嘟嘴从他怀中离开。
“这怎么行,你娘还在山下呢,你得下去照顾她呀。”
“我薄烟娘亲还有我薄云娘亲照顾呢,没有我也可以,倒是我那两个孩子,一个才只有六岁,一个还在嗷嗷待哺,若是我不下去,他们肯定会很惨的。”米小闲说着努嘴:“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管,只要爹你不下去,我就不下去。”
“两个孩子?”
“是啊,爹,我现在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而你也有了两个外孙,你真的不想看他们一眼吗?我保证你看到他们后一定会非常非常喜欢他们的。”米小闲说着撒娇的拉着扬古鲁明的手摇晃了起来:“求你了爹。”
扬古鲁明心微动,原来有儿女在自己身侧撒娇是这样感觉啊,心痒痒的,总想满足这个孩子所有的心愿。
“这…”
“好吗?”米小闲见他似乎有所松动,继而继续追问。
“姬儿,你娘她恐怕并不想见到我,所以我真的无法答应你的要求,这样好吗,你先下山,若你想见我,你随时都可以来这里。”扬古鲁明想到水门薄烟的立场,立刻摇了摇头。
米小闲叹口气:“爹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跟娘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就算是当年彼此有恨,可这份恨意也早就该随着时间消磨掉了。更别逞论这二十年来其实我娘根本就是恨错了你,你这样避着我娘,才会让我娘更伤心呢。”
扬古鲁明神情有些焦躁,眼珠子也不停的翻动,心都跟着不安了起来。
“上一次在那种情况下见面,你们两人之间是误会上又加了一重误会,是我表叔出面帮你们将这二十年来发生的事情给理了一个清楚。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你们又何必还要拽着过去的那点不愉快一味的自以为是为对方好的让步呢?这样对你,对我娘,都没有任何的帮助。
我娘之所以会答应跟我再次回到这片土地上,想必她心中也有她的衡量吧,她总会是希望能够跟你将那份误会解开的。
就算再也做不成夫妻,可你们当年毕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也或者知道现在你依然矢志不渝的爱着我娘,这样的深情还不值得你们两人坐到一起好好的聊聊吗?”
扬古鲁明抬眼看向米小闲点了点头:“我答应你,跟你下山。”
米小闲大喜:“爹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这么依着我。”
“这也是为我自己好。”扬古鲁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跟着米小闲下了山。
虽然是答应要来见水门薄烟,但他心里的激动和担忧却还是无法抚平。
扬古鲁中看到扬古鲁明下山来扬唇轻笑,他就知道姬儿这个孩子是有办法的。
“鲁明,姬儿,你们回来的正好,我已经让人开始张罗晚宴,今天晚上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好好的聚一聚。”
米小闲对扬古鲁中挤了挤眼:“表叔,晚饭不着急,我娘她们没有出来吧?”
“没有,一直都在房里休息。”扬古鲁中伸手指了指后院。
米小闲点头推着扬古鲁明:“走吧爹,咱们一起去找我娘。”
她一路推着扬古鲁明来到后院来到娘亲的房门口敲了敲门,水门薄云走过来打开门,看到扬古鲁明与米小闲一起出现在门口,她愣了一下连忙有些激动的将门打开:“进来吧。”
扬古鲁明对水门薄云点了点头迈步进屋。
房间中水门薄烟正坐在床头伸手逗着床上的小美妞儿,满目的慈爱:“天爱,来,笑一笑,哦哦,真乖。”
天爱,是米小闲家小公主的名字,是抛弃了众人的意见后她亲自帮孩子取的名字,寓意老天爷疼爱的孩子。
“娘。”米小闲甜甜的叫了一声。
“恩?回来啦…”水门薄烟边应着边转头看向门口,瞬间就身子紧了紧,握着天爱的手也怔在了半空中。
米小闲连忙上前将孩子抱起,对水门薄烟轻声道:“我先带孩子出去,你跟我爹聊一聊吧。”
待水门薄烟回神的时候,米小闲已经带着孩子和水门薄云一起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房间中的两人都显得有些拘谨,水门薄烟快速从床上下来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两人一直就这样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对谁开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扬古鲁明有些紧张的道:“你…一路舟车劳顿累坏了吧。”
水门薄烟只是摇了摇头,眼泪瞬间就滴落了下来,她连忙抬手将眼泪抹去微微笑道:“不会,有女儿和连个外孙的陪伴,我没有觉得累。”
看到她的泪迹,扬古鲁明的心徒然的疼了一下:“烟儿,别哭好吗?你一哭,我就会找不到分寸了。”
水门薄烟强忍着眼泪,声音有几分颤抖:“我一直都以为我的眼泪对你来说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影响了。”
“不,它一直都会左右我的。”
水门薄烟呼口气:“当年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我…并不知道。”
“是我故意不让你知道的,所以你不必自责。”扬古鲁明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心疼。
“可你知道吗,我整整恨了你二十年啊,我每一天都在期盼着与你重逢的那日能够看到你悲惨的下场,可我却不曾想过原来伤害对方的人居然是我。
我真的从没有想过我哥哥会对我…有那种不正当的感情,我以前也从未察觉,见凡我稍微看出点什么,我也不会允许这出悲剧发生的。”
扬古鲁明拧眉,他想伸手帮水门薄烟抚平泪水,却几次都没能将手探出。“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你跟我都老了,烟儿,过去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就把它当成是一份没有什么意义的回忆如何?
人的一生谁能没有点回忆呢?那也是我们人生中的一部分财富,你觉得呢?”
水门薄烟沉口气:“二十年时光匆匆,我们的确都老了,如今我们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那份让我们全都沉痛了二十年的过往也的确该放弃了。”
水门薄烟想了想缓缓迈步上前握住扬古鲁明的手:“因为那份过往,我们虽然再也做不成夫妻了,但是鲁明,我们之间还有那份怎么也割舍不开的联系,姬儿啊。
从今往后,你还会是我人生中无法割舍的最重要的亲人,我已经从过往中走出来开始了新的生活,你也像以前一样,过正常人的生活好吗?”
扬古鲁明心一颤,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吗?是那个皇帝是吗?“我现在的生活就很正常,你别担心。”
“正常?你每天把自己关在荒无人烟的深山中从来都不跟任何人联络走动算什么正常?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意气风发,你风姿绰约,你善于与人沟通,也总是会将族人的生活打点的妥妥当当的。
你在族人眼中是个神,在我眼中是独一无二的男人,你是这世间最美妙的存在。
可是现在呢?你却变成了这样,你知道吗,当我听到鲁中说现在的你变成这副模样的时候,我真的好难过。
我从没想过你会如此,你让我觉得你如今的悲惨生活全都是我害的你知道吗?”水门薄烟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