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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弟子是绝不会放手的。”
岳承天大笑道:“收不收在他,肯不肯在我,就算家师有命,我也断难依从,除此谁能使我低头?”
九太公似乎对他有份特别的感情,伸手拉他到一株树下坐下,低头似在考虑什么东西,默默不语,面色也更加严肃起来。
良久之后,只见他目注岳承天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世上有一种功夫,能使人忘却己身的存在而完全服从他人的指挥和心意?甚至那人要他自杀也会毫不皱眉!”
岳承天闻言大惊道:“那不是邪术么?”
九太公摇头道:“不是邪术。”
岳承天更惊道:“我可没听说过,那是什么功夫?”
九太公道:“那功夫有三种,下流的用药物,中等的半功半药,上上叫做‘制神驭灵法’!下流手段可以用药物解除和避免,中等的只能使用于普通高手,惟制神驭灵法就大不相同,他可以驱使功力与己相等之人,甚至可控制功力本身之人。”
岳承天越听越觉心惊,迫不及待地问道:“目前江湖中谁人有此神通?”
九太公仰首望天,叹口气道:“天下无人能知,只老朽清楚那余兴和有此奇功!”他连态度都改变了!
岳承天大惊跳起道:“那么他就可能用这种神通来对付我了!”
九太公点头道:“他对你一切方法用尽后,迟早难免出此一途。”
岳承天惊得大汗透体,变色道:“老人家,难道这种神功就没有解救和避免之道么?”
九太公沉思良久才道:“解救没有,要有就是功力能超过他本人两倍以上之人,你想想看,这世上又有谁的功力能超他两倍?避免很困难,除非闻声即逃,如一旦被他发现,恐怕也只有与他功力相等之人才逃得了!”
岳承天闻言知是事实,不由急得搓手叹气,来回蹀喋不休,忽而,他面色霍然大喜,似已想到某种解救之法……九太公似也在冥思什么,偶然见他色喜,一怔之后,又摇头道:“孩子,你想到‘罗刹幽灵’与罗妞儿那种‘幽灵魔遁法’了是不是?不行!”
岳承天闻言就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只见他叹口气道:“为什么不行呢,我学会幽灵魔遁法不就可以逃避了么?”
九太公摊开双手道:“幽灵魔遁法只能适用于女人,男人虽可学,但学而必不精,‘人寰三尊’就有两人会使那玩意,结果不惟无功,反而将其本身的内功进境都阻住了,因此之故,‘红旗教主’曾费尽了莫大心血才将他两人已成魔遁废去,既不精,学到又焉能瞒过和合二仙那种功力盖世之人,岂不是弄巧反拙吗?”
岳承天忖道:“难怪啊!我杀翻天尊者之际,就怀疑他为何不借魔遁逃避,原来他已经被废了。”想罢又道:“您老爱小了至深,能否伸以援手?”他真有那份鬼心眼!
九太公望望他道:“你知道我老人家会爱你?”
岳承天长揖到地道:“小子虽属愚鲁,但也不至于好坏不分。”
九太公点头道:“我老人家生平没有爱过任何人,但你可是例外,方法虽有,然而我还不愿就这么死去,不到时候,暂且不提。”
岳承天惊道:“你老怎么提起‘死’字?”
九太公沉吟一会道:“宇宙之间,凡事有正就有反,此方有黑暗就有光明,举此一例可知其他,武林有“幽灵魔遁”,自然尚有‘神遁’,举目江湖,能神遁者仅老朽一人,魔遁属于外门功夫,它无法与精气神凝为一体,神遁则不然,练来不易,非百年休想入门,不成无觉,成即与精气神凝为一体。
“我如传你秘诀,至百年后又有什么用外,岂能适应当前急需,那只能使老朽已成之能,全部交给你,然而惟一办法却是我老人家精气神强入你的体内。”
岳承天大惊失色道:“不行不行,我情愿牺牲自己性命也不愿伤害你老!”
九太公似已下定某种决心,只见他微微笑道:“因此之故,老朽说还不到时候。”
一停又道:“神遁法不惟可以避敌,甚且连鬼都无觉,还可破解余兴和的‘制神驭灵’法,唉……如先师有灵他似有莫大心事不愿出口!
岳承天一见大异,但却不敢相询,于是老少默然不语。
忽然,九太公一把抓住岳承天道:“你知我与余兴和有什么关系么?”
岳承天似是早有预料,见情并不惊讶,点头道:“据小子臆测,太公与他莫非是师兄弟不成?”
九太公松手叹道:“确是异材,余兴和诚属老朽师弟。”
岳承天冷静地道:“而且他曾杀师逐兄,对否?”
九太公突然惊起道:“哗!小子果然料事如神!”
他站起忽又坐下,继而涕泪涟涟道:“余兴和心狠如狼,与师妹共谋,夺取先师全部未传奇学即下毒手杀师,老朽幸得先师秘传‘神遁’,才能脱离毒掌。”
岳承天忖道:“艾百合可能就是他的师妹,所谓未传奇学,显然是他师父尚未传授的几部奇功秘学,而余兴和因怕作不到掌门弟子也就得不到那些奇学才下手杀师逐兄!”
他想通这点后,立即将心意告诉九太公,九太公见他犹如目见,叹口气道:“孩子,你猜得完全不错,只是有一点你却料他不到,那就是‘制神驭灵’大法,家师曾说那部东西太邪太毒,有意将它毁去,不料余兴和居心叵测,他想凭那套功夫来横扫武林称尊,因之才促使他提前向先师下手,此事真相,一直到两年前才被老朽侦悉。”
岳承天怀疑道:“我有两点不明,第一,他到现在为什么还不发动,一旦发动,他是否将与其功力相等之人全部施用‘制神驭灵’大法收服为已用?第二,他为什么要制造信符来欺骗武林?”
九太公闻言郑重道:“信符不是骗局,而是收买人心的一种手段,只是鞭长莫及,得信符者都未曾得到真正保障而已,至于未发动的原因有二,第一是与他功力相等之人太多,搞不好,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不慎重其事,第二是‘制神驭灵’大法并非一蹴可成之学,据老朽判断,他最多也是目前一年才练成。”
一顿又道:“他要收你是真,但凭徒弟来横扫武林后辈只怕是作为他要发动的藉口。”
岳承天叹口气道:“他如发动,当今武林真还没有人能够抵挡。”
九太公叹口气道:“先师在世之日曾自豪地说过,普天之下除了一人之外,武林都非其对手,而今日的和合二仙正是先师的替身,甚且多出一个女的。”
岳承天大异道:“那一人是谁?”
九太公道:“较先师高两辈的‘混沌仙翁’,可惜已坐化百年矣,此翁生平不收徒弟,一身佛、道两家通天神功竟随其埋于地下!”
岳承天闻言一愣,潜意识中竟想到那金刚石上去了,但想到却未说出口,忖道:“这金刚石秘密可能即为‘混沌仙翁’所留,但不知何时才能被我吸收成功呢?”
九太公见他不语,唉声叹气道:“孩子,你可别多想了,哼!余兴和如果真将你的本性制住时,老朽拼了一条老命也要将你救回来。”
岳承天激动地道:“老人家千万别作那种打算,我总有一天要你老亲自看到和合二仙俯首就戮。”
一停忽又讶然问道:“老人家,我用化装术不行吗?”
九太公似知道他的意思,摇头道:“你可是认为这就是被我盯上的原因么?”
岳承天点头道:“否则你老人家怎会发现小子形迹呢?”
九太公摇头道:“不要说是你,两个会‘幽灵魔遁’之人尚且瞒我不过呢!”
说罢又朝他看看道:“你功力进境越来越奇速了,凭这不用药物即能易容就可想见一斑了,不过,如果想瞒过五大奇人与白帝乡夫妇恐怕还不容易。”
岳承天闻言点头道:“只要五大奇人不见面即能认出,我倒多少有点逃走机会。”
九太公点头道:“凭你的机会,只要不硬碰,目前或许尚无大害,不过,你千万别接近和合二仙在十丈之内!”
岳承天点头告别道:“你老欲往何处?小子还有点事情待办。”
九太公临走又道:“孩子,护教三神虽只存下两人,但两人随便哪一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二女变心,你就放弃罢,千万别因男女之情误了江湖大事!”
岳承天默然不语,挥手告别,回身仍往镇上走去,这段叙谈时间不短,及至镇上,天色已近黄昏,他认清以前那家酒店之后,立即往店内行进,走到柜台问道:“店家,午前来了两男两女四个青年还在吗?”
店家见他其貌不扬,而且一身破烂,只见他冷冷地道:“本店来往之人甚众,谁还记得这些?”
岳承天望他一眼,微微笑道:“大老板的眼睛真厉害,可惜经验还不够,以此态度对待客人,只怕生意不想作了,我问你们有或没有,难道答两字都感觉不屑不成?”
店家闻言不耐烦,连连挥手道:“没有没有,真噜苏!”
岳承天不愿与小人负气,料定对方是走了,于是又望望他道:“我怕你将来吃亏,不得不警告你一下,店家,这柜台恐怕要修理啦。”
说着伸手一按,立即转身而行,店家一看柜台,不由面色一变,只见柜台上竟留下一双手掌印,按处竟连一点本屑都没有留下,弯弯地,洞穿到底!
岳承天及至门口一回头,朗声道:“店家,要开店就得和气一点,休以衣貌取人。”说完长身出店,直往镇外奔去。
他刚刚奔至大道不远,突从左侧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道:“小子来了!”
岳承天闻声惊住,侧顾之下,只吓得浑身发抖,不由暗暗叫苦。
他看到的一点不错,在左侧一株垂杨树下,这时正立着一男一女两个白发老人,只见那老头阴声道:“小子真会变化,而且越变越精了,不要怕,老夫有话要和你商量。”
那二人果然是和合二仙,岳承天一见距离足有二十余丈,但却不敢冒失窜逃,朗声笑道:“白帝乡夫妇不在,前辈有机会可乘了,可惜屠某最欢迎的就是单打独斗。”
老太婆艾百合瘪嘴一张,哈哈两声插嘴道:“只怕你不姓屠吧?你想改名换姓可办不到哟。”
岳承天一听更惊,但他胆大包天,接口大笑道:“大不了两事并作一笔算就是了。”他明知对方此来之意,然却不与挑明。
老头余兴和道:“设若老夫不咎既往,反而有莫大益处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岳承天暗道:“来了。”
他故作沉吟不答,良久才道:“事出反常,必有其因,你说说看,不当者可是万难妥协!”
老太婆缓缓上前道:“老身夫妇缺乏传授衣钵之人,举目天下,良材虽有,但是如欲找先有基础者惟你最宜,如能接受,是你消灾增福的良好时机。”她声音放得非常非常缓和,前后判若两人。
岳承天恐防措词不当而激其走极端,故作沉思一阵道:“晚辈有恩师,如果擅自作主,实恐江湖武林不齿,前辈雅意固善,晚辈不得不禀明家师后再作答复!”
老头余兴和究非正大之人,只见他冷笑道:“你师何人,敢不乐从?限你十日为期,过此即算定论。”
岳承天闻言不由冒火,心头热血沸腾,然因势力悬殊,于是咬牙忍住道:“十日能否找到家师,目前尚无法确定,只是二老不宜见迫,须知晚辈是吃软不吃硬的!”
老太婆哈哈笑道:“我老头子生平作事,这是最软的一次,为求衣钵传人,弃却旧仇不咎,甚且将就于你,已经是你小子的莫大幸运了,若谈到真正硬的时候,哼哼,哪还有让你说话的余地?记着,十日为期,到时不答应也是答应。”
她说完一招手道:“老不死的,走,提前召开武林大会,其中定必有不少良材,看来这小子只可作那种弟子,咱们要选就得选个真正的。”
岳承天暗地里吁口气,目送和合二仙去后忖道:“自语气中判断,他们显然要对我用那‘制神驭灵’大法了,再见面时就要更加小心才行!”?? 他自语刚停,扭见前途奔来一个黑点,仔细一认,不禁忖道:“那不是宇宙四奇中的武当‘浮云子’嘛,咦,他为什么那么慌张?”
黑点逐渐现大,已可看清的确是个老道人,岳承天立即迎上高声道:“浮云老前辈,有什么事情?”
浮云子正奔得紧急之际,耳听有人叫名,只见他突然煞住前冲之势,抬头一看,立时大喜道:“小施主,你出现得正是时候,贫道被违天尊者追了一整天啦!”
岳承天闻言大异道:“他在哪里?罗刹派难道已经发动了不成?”
浮云子拔身纵近道:“那是他单独行动,起因是贫道废了无尘之故。”
岳承天长揖道:“恭喜前辈,无尘道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