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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总与周过不去?”我拦下白暮离的手问。
他斜睨我一眼,沉眉道:“你不需要知道,不过还是和他尽少往来的好。”
凭什么……周是我在长安唯一的朋友。
即使彼此过合,也早可置之。
我甩开白暮离的手说:“不行,你定要给我个理由先!”
白暮离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正要张口说话,身边便被围了一群人文骚客。
“恭喜探花高中。”
突然一个眉毛点痣的家伙瞥见我,连忙转身行礼说:“素闻,长安第一才子身边总有一位俊才伺伴,莫非这位就是万公子了吧?”
我看他眼神不正,颇为不顺眼,只“恩”了一声,敷衍转身。
“那也要恭喜万公子了。”那家伙的痣竟然会随眉毛抽动,勾勒一个历来马屁精该有的样子。
白暮离从他人围绕处,突然听见,便转身狐疑的看我——
“有什么好恭喜的?”我好声没好气。
“奇怪了,昨个儿皇上不是命万公子为国子博士,以后朝廷议政恐怕还要共事呢。”“眉毛带痣”大声恭维,“听说不是还要赏你府宅吗?”
“不过这其实也未必用的着,听说国子博士,是经常要亲陪皇上身边与他谈书论事,才为大啊。”那讨厌的家伙还翘起大拇指说,“伺候皇上身边——是我们都盼不来的福气,人间翘楚啊。”
大事不妙,我心里焦痛,连忙回头去探身边的白暮离。
只觉他还很镇定,捧着夜光杯吟酒。
莫非没有听到?
我松了口气,连忙逃开“眉毛带痣”,转身凑近白衣少年的身边,只见他还与另外几个说说笑笑。
我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也不理我,只顾着满眼含笑和别人对诗。
“小白,我想回去了。”我靠近他耳朵念到,“要不要一起走?”
仍旧冷眉不理……
我心生奇怪,如果他知道的话应该立即把手心的夜光杯敲碎墙角,或者气的狠打我一顿——这种不冷不热的反应,多半是刚才与周的关系吧。
稍有安心,我挪了挪嘴丢下一句:“那我先回去了。”
曲江池边,
夜光流迷。
心应弦,手应鼓。
弦鼓一声双袖举。
只惜——四弦一声如裂帛,
静无声。
第18章
第18章
夜吟应觉月光寒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么的心神不宁。
从曲江池回白府的路上,探视着窗外——今天似乎是个我所不知的农历佳节,马车穿梭在张灯结彩之中,就象游走的兽灵,贪图寻觅。
集市里还有好多人,有些小孩子都挂着各样的面具,欢快的在人流中奔跑,若无旁人的嬉笑打闹。
“停车,”我楞了楞,抑不住内心涌出一股感慨,“车夫,叫你停车,听见了没!”
还未等车停稳,我已经先一步跳下了车。
“客官——”马车夫在身后大声叫唤我。
我才想起些什么,转身丢钱给他:“不用管我,你先走吧。”
灯笼,烟火,照亮着人群的脸。
大家都毫不掩饰他们的快乐,就象天空应当流动的星光,就象雨后会挂起齐空的彩虹,全是直接而灿烂的证明着,他们是生存着的,确确实实的属于这片大地。
在这个朝代,纵然也有兵荒马乱,也有妻离子散,会有象杜甫那样的滞郁,也会有象李白般进酒言欢豪放于苍生的。
无论是悲伤,还是快乐,大家都是为自己而活着的。
我一个人在这夜晚热闹的集市中,缓慢行走着。
耳边是温暖的人声,心情却轻松不起来。
独自滑行的脚步,突然被一个撞击打断,我茫然回头,只见一个小孩拿着冰糖葫芦撞上了我的裤子。很明显是和同伴追逃间慌不择路。
“没事吧?”我抿起一丝笑容去扶住那孩子。
那小孩的眼睛恍过惊讶,连忙脱了我的手又跑开了。
突然觉得手掌一阵空落——“原来你也有此爱好啊”——仿佛听见声音。
我匆忙回头,这里,竟是初次,我偷去小白的玉佩的地方。
那时的荒唐满言,现在回忆起来竟是难言的酸涩。
他惊讶的眼神,和暗沉下悲伤的表情,还是历历在目。可是——我已经是孑然一人了,更加无须逃跑。
一直以来,我的处世原则都是——你来我往,不可亏本。不会付出太多,也决计不会深陷任何感情的旋涡。
而现在的我,越来越不象我,越来越彷徨……
蓦然回首——
纵然不尽灯火阑珊,我也未曾梦里寻他千百——
但为何,
有种挥之不去的失落感。
从最后,回到最初。
步步倒退。
走到白府的门口,练习了下脸上的笑容。
月光,很安静的洒在花园里。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石桌旁,面前好似一壶酒——背影灼灼,惹人怜爱。
“小白,今天不知道是什么节日,集市好热闹哦,”我振作的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走到他身后,“前面游园会如何,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还有,别喝酒了——刚才没喝够嘛!”
少年还是独自沉默斟酒……
我竟有点不敢走到正面去,看他的脸。
心里发虚。
“正好呀,在集市上碰到刘家铺的那个小二,他塞给我好些樱桃毕维,你闻闻看,还是热的哦,要不要吃?”
我拍了拍少年纤瘦的肩——白色的丝料冰滑了我的手。
就象是溅了一地的月光。
冷冷的……
“好啊,”少年回过头,迎着我满是平静的笑意,“拿来!”
眉尖对我微微清挑,黑夜里的眸子,坚不可琢。
我一时无法反应。
他起身,从我手上拿过还温热的油布包,放进手心里低头暖了暖。
“小白,”月光勾勒着他动人的脸庞,我在他身边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就象我多次从梦里早已熟悉的,“……”
“要不要一起吃,小万?”他在我面前抬头,盯着我瞳孔,只觉他的眼睛荡漾着醉意的笑。
“初次真心写诗,”酒被小白唤上来的下人又暖过一壶,“是母亲去世的那年。”
不知道为何,他坐下后竟然就开始不停的自言自语。
“是一个下雪天……当时我还小,却已经知道死是什么了。”月光冷冷打在他纤细的手指上,“她临死前把我叫她跟前去。”
“可有害怕?”我插嘴问到。
他抿起嘴角,摇了摇头:“为什么要害怕?”
“死前的人总与生前有些面目的不同。”
“关键不在此,”小白的嘴唇接壤在薄薄的杯口,“死亡其本身最大的意义,就是阻隔。”
“!”我的脑神经突然象被击中。
“她很平静。她平时指唤下人不留情面,和正室斗的不可开交,明明是个对万事都计较的人,但在死前,却异忽的平静。”小白对我挂起一个看似遥远的微笑,“人眼睛一闭,就去了另一个世界了。生前所有,都带不走。所以那刻,总会看的比较放开些……”
“万子浪,我初次见你时,脑海里就浮现我目送母亲离去的画面。”
“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了无牵挂。”
“我看起来应该是很狼狈才对——”
“所以,你好象是从天上掉到我身边的。”
“是啊,摔的不轻。”
“抱歉,那是我没接好。”白暮离眼神温和一笑。
“……”心脏猛然无底。
过去那段日子,打闹的,别扭的。
他对我说他喜欢我,问我喜欢不喜欢他。
我觉得他象个傻瓜,也觉得自己很荒唐,陪他玩过家家,所以毫不留情的拒绝掉。
他对我态度有时很差,但在人前时,却可以变身为长安才子,翩翩少年郎。
虽然这样,我其实更希望他不要象对别人一样跟我装出谈诗聊事附庸风雅的样子。
或许,我一直暗暗希望我对他是特殊的。
即使帮他倒茶,清理炉灰,陪他磨墨练字……
白暮离站起身说:“外面太冷了——回房睡吧。”
我有些迷茫的抬起头望着他:“你没别的要说吗?”
“没了。”他安静的转身背对我说,“国子博士。”
“小白——”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心里绞过一阵疼痛。
一把牵住他欲离去的手腕。
“小白——”
环住他的腰,从他背后把这正颤抖着的身子拢进自己的怀里。
任冰凉的发丝贴着脸,
嘴唇已经吻在他的耳际——“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第19章
第19章
犹堪一战立功勋
失去,或者是从未得到?
失眠整晚,望见窗外飞花落雪。
竖日册封大典,我被赏赐了府邸。
自后,便入了冬。
“禀皇上,”大明殿满堂的官仕,有一人正俯首呈本,“臣有一事需参。”
“连绵数日,南方灾情。民无粮,不聊生。”该人天庭饱满,五官轮廓鲜明,正迥然俯首,“恳请皇上开仓济民。”
众人垂头,我眼角微微上扬,德宗对着参本正饶有兴趣的笑着,“李将军,真是体量民情。”
“南方荒饥非近日所有,”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我顺着声音瞥去的方向,是一个眉间点痣的家伙,“而是数年常情。况且粮仓补给不足,若开仓,必占用军粮。此事重大,望请皇上三思。”
不顺眼的——眉尖带痣。
我才恍然是那天曲江池边挑明我身份之人。好哇好吖,现在被我在这里逮着了你。那天揭我伤疤,踏贱我底线,害我和小白无言而终,之仇不可不报。
“皇上,”我一步踏出队列,“臣也有话说。”
德宗似乎有些惊讶:“直说。”
我轻轻吐了口气,走到“眉中带痣”身边,扬眉说:“请问你昨天吃的什么?”
“糖醋排条。”
“还有呢?”
“油麻饼。”
“油麻饼是什么做的?”
“当然是面粉做的咯。”
“面粉又是哪里来的?”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眉中带痣,“面粉当然是用粮食磨出来的咯。”
答完,眉中带痔楞了一下。
我便笑的摇曳:“是啊,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油麻饼是用粮食磨的,你又怎会不知。放着粮仓满满的,叫那些灾民冰天雪地啃树皮为生,试问,若今天剥了你的官阶丢到灾区与民同甘,可也情愿?”
“……”那人眉间抖动一下,连着痣也很难看的波动着,“你这不是刁难我吗?即使如此,也不可调动军粮,因小失大。”
“否也,”我涌眉摇了摇头,“今天你可以在这里安然的吃糖醋排条,吃油麻饼,是用灾民手中缺的粮食换来的。”
“什么意思?”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我转向皇上谦一躬,“皇上,据臣所知,京城中奢华宴席向来不甚列举,若由此减少宴请数量节衣缩食,不仅可保军粮,而且也能赈灾。同时,
还抑制城里奢华成性的民风,倡导清廉。”
“呵呵呵呵呵呵……有趣有趣”德宗在龙椅上竟笑的略有摇摆,然后一震说,“不失为好主意!但是,爱卿想的太过简单了。”
“?”
“且不说民风,试问这朝堂之上,又有多少臣子能真正做到节衣缩食,供出粮财来的?还不是给朕来表面一套,里面一套的!”
皇上放言既出,殿堂本站着的各臣都踉跄跪倒在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但是皇上——”我左右盼顾,反而抬起头向上走了一步,“若非如此的话……”
他见我眼中有急,便轻拍一下手说:“这样好了
,朕命你为“赈灾大臣”,由你游走各官府邸。你可愿意?”
“我……”整个殿堂独我一人还站着,点头应,“臣遵旨。”
“好,”德宗的声音响彻大明殿内,“在堂各位听着,若有人与万卿作对,朕便对他不客气。”
“朕就看看你这‘赈灾大臣’如何破浪,是否挂的了云帆!”
“爱卿这下惨了。”
庭议结束后,我被德宗留去了后书房。
“皇上何出此言?”
“你要济沧海,可知此次要挂多少帆?借再多云,都帮不了你。”德宗正迎笑着喝茶,“只怕你去游说的那些老狐狸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
那你还给我挂个“赈灾大臣”?!我不觉有些气恼的鼓起了嘴,轻手扶着下巴真的陷入苦思了。
“朕,给你指条明路。”德宗有些捉弄我的走过来,拉下我的手说,“可想听?”
“恩恩!”
“那给朕亲一口。”无人之处,他竟试探着凑了过来。
“皇上!!!”
“天下哪有白食的午餐,”德宗逗着开心,“那些灾民可都等着万卿的米饭哦!”
“他们等的哪是我的米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等的可是圣恩沐泽。”
“少给我来这套官腔,”德宗略有不悦的放开我的手说,“怎么才做官,就先染上这个了。”
“社会是个大染缸。”我嘿嘿的一笑,“哪里都一样。”
“那朕就先给你点颜色尝尝。”
我还未及反应——他已经一把拽过我的手,埋进他怀中,直闯我口舌。
我用力去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