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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上单衣,席惜之再披了一件外套就走过去。
安宏寒的目光总算压制正常了,淡淡的点头,“睡觉去,明日还是变回人样,瞧瞧你刚才吃饭的时候,满爪子全是油。”
安宏寒特别能够找理由,几乎脑子不用转,立刻就能扔出一条。
单纯可爱的席惜之哪儿是他的对手,稀里糊涂的就入了对方的圈套,而且还认为对方说得非常有道理。一双眼珠子转了又转,闪亮得比任何东西都更加璀璨。
安宏寒站起身,拉着小孩的手,往龙床走去。
睡那张龙床习惯了,席惜之无乱走到哪儿,都显得比较认床!同时也认人,假设现在喊她一个人单独睡,那么她肯定睡不着,非得要和安宏寒靠着肩,才能入眠。
在几个月的相处之中,这些举动早就潜移默化的变成了习惯。
漆黑的天际,一闪一闪的星辰,照耀着大地。
金暖纱帐中一大一小紧紧靠在一起入睡,微风吹起窗帘的一角,恰好能够看见两人的睡颜。
第二日一早,鳯云貂失踪的事情再次传遍皇宫。而这次依旧和上次一样,安宏寒没有派出任何人去寻找,只淡淡说了一句:“等玩腻了,它自会回来。”
以前陛下天天抱着鳯云貂,一天到晚,几乎没有下地走过路。而如今,却采用了放养的套路。对鳯云貂失踪几日,不动于心。
不过大多数人都没有把这个问题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鳯云貂只不过是陛下养的一只宠物,没了它,陛下又不会少斤肉,何必苦苦去找回来?
但是在这同时,鳯云貂的失踪也成为许多有心人接近安宏寒的借口。朝廷中有不少官员每日派出大量的人,去寻找鳯云貂的踪迹,希望找出来后送到陛下面前邀功。
能得安宏寒的赏识,乃是某些人一生的梦想。因为这将意味着荣华富贵,权势地位。
席惜之对于自己所引起的骚乱,丝毫没有自觉性,悠悠转醒,第一件事乃是揉揉睡眼惺梦的眼睛,随后极为不愿意的睁开一条缝隙,探了几眼后,才缓缓坐起来。
安宏寒已经在穿戴金色龙袍,头顶上的金丝玉冠早已经戴好。
安宏寒埋低身子,半弯着腰,揉了揉席惜之那队毛茸茸的耳朵。
“好好呆在盘龙殿,别乱跑。”以前席惜之只不过是小貂儿,很多人都不会把它视为自己的绊脚石。而今时不同往日,席惜之一旦拥有‘人类’这个身份,那么很多事情将不可能避免。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总之席惜之摇晃着脑袋,似乎在点头。
安宏寒对她无可奈何,又怕她这副半兽形态被人看见。拿起黑布巾为她套上,“时刻注意点,皇宫里人多眼杂,一旦露馅穿帮,朕不一定可以保住你。”
故意拿话吓小屁孩,安宏寒看见她双目睁大,瞌睡似乎完全醒了,才安心的收回手。刚想离去,突然又瞧见席惜之背后那条摇摆的尾巴,安宏寒脸色一寒:“难道要朕斩了你那条尾巴,才懂得藏起来吗?”
席惜之很没骨气的耸着肩头,背后那条银白色的毛茸茸尾巴,缓缓钻进了裙摆中。
安宏寒见好就收,继而扔出甜头,“等会朕吩咐太监去御膳房,让他们为你准备一条凤金鳞鱼。”
知道这个孩子最喜欢什么东西,所以安宏寒非常容易的哄得席惜之眉开眼笑。
“一言为定。”安宏寒扒着棉被,闪亮亮的眼眸盯着安宏寒。
安宏寒朝着她点头,随后抬起脚步走出了盘龙殿。
安宏寒的一言一行都霸道天成,他仿佛就是天生的王者,无论哪一句话,哪一个动作,都能体现出他的威信,没有人敢去挑衅他的底线。
宫女太监为席惜之准备了一大堆糕点,方便席惜之饿的时候,当做零食吃。
今日下朝之后,安宏寒并没有回盘龙殿,而是去了御书房处理政务。由于昨日出宫游玩耗去不少时间,所以安宏寒有许多事情都得忙。
席惜之呆在盘龙殿,闲的无聊就想出去。可是一想到自己头顶上,长着两只异于常人的耳朵,又收回了脚步,继续坐在藤椅上望天发呆。
林恩静静守在一旁,心说这孩子怎么就不热吗?头顶上老是套着黑布巾。
嗒嗒嗒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席惜之灵敏的耳朵抖了抖,目光看向盘龙殿的大门。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周围的人也听见了。林恩很纳闷这时候谁会来盘龙殿,所以探出头去看。
“哟……林总管在呢?陛下是不是也在盘龙殿内?”华妃踏着脚步由远而近,她提着裙摆,踏着莲步朝这边走来。
“没呢,陛下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林恩面容强硬的说出这句话。
席惜之同样转头看她,只见华妃脸上没有一丝悲伤,她不是刚死了弟弟么?怎么这时候有空来盘龙殿闲逛?
华妃一眼就看见了林恩旁边的小女孩,想起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顿时笑不出来。心中深思,这女孩到底是什么来路?
“这位就是席姑娘?”华妃熟络的坐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就和席惜之攀谈。
席惜之最害怕这群心肠如毒蝎的女人,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立刻就站起身,说道:“今天天气很好,我出去晒晒太阳,华妃想要等安宏寒,就请自便。”
这一声‘安宏寒’,立刻让华妃变了脸色。
谁都知道安宏寒霸道的个性,谁敢直呼他的名讳,那么不是找死么?华妃看席惜之的目光不在轻视,反而露出一丝丝敌意。
席惜之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还没走出去,就被华妃挡住了身影。
“最近皇宫里讨论得最多人,就是席姑娘了。如此陛下也不在,不如我们就谈谈关于女人家的事情?”华妃嘴角带笑,而笑意却未到达心底。
席惜之听着那串‘客客气气’的话,顿时也听出其中的引申义。不就是想找她谈谈?而谈谈的内容,肯定乃是对自己无害而无一利。
席惜之怎么会傻到答应?
“我和你不熟,后宫里多的是佳丽三千,你可以找她们谈。”席惜之往后退了几步,和华妃拉开距离。
席惜之从来没有和华妃打交道,但是却听说过不少关于华妃的事情。谁不知道后宫乃是华妃掌权?得罪她,那么呆在后宫里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华妃没想到席惜之会这般果断的拒绝她,脸面有点拉不下来,“席姑娘如今也生在皇宫,和本宫谈谈,总归没有坏处,是不是?”
席惜之可不这么认为,她又不是安宏寒后宫里的那群妃子,干嘛非要进去搀和一脚?
☆、第二十章
“我只想出去转转,华妃有闲情和我谈,不如想想怎么稳住安宏寒的心。”席惜之努力平息着心里边的闷气,不想和这女人做纠缠。
一看华妃,就是属于不能招惹的角色。席惜之只想平平静静的过生活,什么阴谋诡计,席惜之不感兴趣。
“哦?席姑娘想出去走走?正好本宫也有时间,不如一起散步。”华妃没打算就此罢休,无论席惜之怎么说,总是缠着她不放。
席惜之有种骂人的冲动,却硬生生忍住。
“不用了,我突然之间又不想去了。”席惜之坐回椅子,心里边骂着,这个人也太死皮赖脸了。她都说出赶人的话了,而华妃却恍如没听见。
华妃也顺势坐到旁边的椅子,吩咐宫女道:“还不给本宫斟茶?莫非皇宫里的规矩,你们都不懂了?”
皇宫里关于华妃的评论很多,有些人说她管理后宫非常条条有理,如若没有差错,陛下肯定封她为后。也有人说,华妃仗势欺人,经常打骂奴才。被陛下知道后,肯定难逃罪责。
不过这些只是传闻罢了,没有事实根据,没有人能够拿华妃怎么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看证据说话。
华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朱唇碰及茶杯那瞬间,印下两瓣红红的唇印。
“席姑娘,不用紧张,今日本宫只是想与和谈谈话而已。你也进宫好几日了,可是陛下并没有表明你的身份……说实话,你那‘贴身宫女’的身份说出去,只怕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华妃瞅了一眼席惜之面前摆着大红袍茶水,那可是前几天别国才进献来的东西,不过几日功夫,就全拿给席惜之一个人享用了。
华妃嫉妒得紧,却没有表露出来。
席惜之静静听着这番话,渐渐琢磨到了华妃话里的意思。原来这个女人想和她聊的内容,竟然是关于自己的身份。
想想也是,这群女人全是安宏寒的妃子,最担心的不就是失宠?
席惜之缓缓抬起头,“身份有那么重要吗?我不会和你们争什么。”
她和安宏寒的关系,乃是主人和宠物之间的关系。不过席惜之怎么可能说出去?
华妃瞧席惜之嘴巴闭得严实,暗暗咬了咬牙,却表现出一副亲近的笑脸。
“席姑娘说玩笑吧?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本宫哪儿好意思去争,一定会送到你手里。”华妃说着客气话,不时捂着嘴笑两声。
席惜之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模样,越发舒服不起来。非常想离开,又被对方缠得紧紧的。
华妃切入正题,“听闻你和陛下同睡?”
席惜之的小脑瓜子迅速死机,平日里和安宏寒睡习惯了,而且又没见有人会说这事。席惜之早就把这个看作了理所当然,这会一听华妃说出来,气得差点呕血。
光是看对方的表情,华妃就已经确定了答案,继续追着问道:“席姑娘,一个女人的名誉最为重要。本宫看你年纪还小,可知道和男子睡觉意味着什么?”
席惜之的思绪顺着华妃的话,立刻就想到凡世间唯有夫妻乃会睡在一起。但是席惜之和安宏寒是夫妻吗?答案显而易见。
“我才七岁。”席惜之愣了片刻,迅速为自己找借口开脱,把年龄说得特别小。
小孩子和成年人睡觉,总没有问题了吧?
华妃好不容易套出一点话,当然会穷追不舍,“小孩和成年人睡觉确实是常有的事情,可是你和陛下乃是什么关系?况且就算自家孩子,当了五六七岁的时候,早就该独自一人睡觉了。莫不是席姑娘怕黑?”
比起华妃这个交际老手,席惜之这边的气势就显得弱多了。心中不断大骂,这女人的心眼太多。
而华妃此刻正凝神看着席惜之表情,想要验证传闻是否真实?这些传闻中,有不少是关于这孩子是陛下的种。华妃怎么能够不提起戒心?
“华妃娘娘,你也别跟我绕圈子了,我不是安宏寒的孩子。”席惜之摸摸自己的小脸蛋,“你瞧瞧,我的眼睛鼻子嘴巴,哪一点和安宏寒有半分相似?”
安宏寒属于那种冷酷型的冰山俊男,而自己活脱脱就是一个拥有娃娃脸的小屁孩。
听席惜之说完,华妃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席姑娘,那么本宫就不打扰你了。不过本宫还是奉劝你一句话,某些事情做了,难免会招惹闲言闲语。我们最忌讳的就是名声,席姑娘要好好拿捏了。”
这哪儿是奉劝?分明是警告。
席惜之硬挤出一抹笑容,回应说道:“谢谢华妃娘娘的提醒,我会谨记。”
不就是暗示让她和安宏寒拉远距离?若是连这意思都听不出来,席惜之就是个十足的大笨蛋。
心里尽量想要忘记华妃所说的话,可是越想忘记,越是记得清楚。
是不是应该分床睡呢?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并不是因为华妃的几句话,而是因为正如华妃所说,人言可畏啊。和安宏寒的关系越近,那么树立的敌人也就越多。今日只是一个华妃,难保以后宁妃柳妃淑妃轮番上场!
席惜之靠坐在藤椅上,发呆了半日,直到安宏寒回盘龙殿,才拉回思绪。
满桌子的菜肴,席惜之吃得索然无味,脑中想的全是……该不该分床睡?若是真分床睡,那么自己的床,不就是琉玉凤鸣盆?
时间晃晃悠悠就过去了,夜幕缓缓降临,席惜之和安宏寒一同洗完澡后,席惜之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白色的绸缎忖得席惜之那张粉嫩嫩的脸颊,更加可爱。
站在床边久久没有动,席惜之望着床榻,还思考着那件事。
安宏寒敏锐的发现小孩的异样,“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睡觉,明日又想赖床睡懒觉?”
席惜之脸颊一红,随即慢慢吐出一句话:“我……我今晚想一个人睡,皇宫里那么多间房子,随便给我铺一张床怎么样?”
安宏寒目光变得阴沉,掀着棉被的手掌缓缓收回来,“为何突然想一个人睡?这张龙床是不是睡得不舒服?朕明日可以吩咐人换一张。”
“很舒服。”席惜之脱口而出,心说这床软绵绵的,况且她都睡习惯了,哪儿还能不舒服?
“那又是为何?”安宏寒冷着脸,瞧着小屁孩,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