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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说过好多次了吗?」
女孩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脑后,坐在旁边的男子代替哭泣的女孩子回答。他像个守护者似地搂着女孩子的肩膀,眼睛则往上瞪着友久。我曾经见过这个眼神,那是去年夏天参加露营的大学生里的其中一人,应该是姓齐藤吧!我记得他戴着眼镜,有一点神经质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情绪过于激动的缘故,齐藤的眼神一直像只猛兽般锐利,并且用一副好象要把我们吃掉的方式对我们说话。
「我偶尔会到她住的地方去玩,今天在我抵达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家伙…看三浦先生对她进行粗暴的行为,就像这样子,又抓她的头发又打她的脸,于是我便进去阻止他,我不过往他的肚子打了一拳而已,他就这样倒了下来,而且一动也不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好赶紧叫救护车来了。」
「这些我已经听过了。」
灰久困惑地耸了耸肩。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打他吧?我也无法想象三浦先生怎么可以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就对这样一位女孩子行使暴力?」
「在这种情况下,你叫她要说什么?她是这样的震惊…害怕,妳也多少考虑她现在的心情吧?」
友久感到有些气愤,他索性不理会眼前这名男子,然后弯下腰来,一直弯到和女孩子的相等位置为止。
「本来问三浦惠一本人是最好的,但是刚刚护士说他吃了药,好不容易睡着了。」
友久用温柔的声音对眼前的这名女孩子说话。她就是三浦的恋人.国元佐美,她哭泣的脸总算抬起来看着友久。
「即使来到这里,她还是显得很不稳定,使院方根本无法为她进行检查,真的是很糟糕!」
女孩子微微地点着头。纤细的下颚,轮廓漂亮的眼睛,明明是一张漂亮的脸蛋,右颊上却有被殴打而显得红肿的痕迹。
「你们吵架的原因是什么?可以说给我听吗?」
女孩子按住自己的嘴,然后露出一副讨厌的模样摇着头。
「对不起,请问三浦先生的家属在这里吗?」
一名年轻的护士站在会客室的门口询问着。
「医生好象有话要说的样子。」
我和友久互望着,结果是我和他一起到医生那里,在标示着第一内科的狭窄的诊疗室里。一名年纪差不多30岁左右的医生,戴着眼镜坐在椅子上看病历表,当他见到我们进来时,便示意我们坐下,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的说:
「他是因为吵架被打伤,所以才会来这里就诊的吧?我认为这部分没有么好担心的,而且,他的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任何内出血的情形发生,让我比较担心的是他的肾脏,他本人也应该知道自己的病情吧?」
我尽量不去多想。
「我已经为他做过检查了,他尿中的蛋白质过高,正是造成浮肿现象的原因,也就是非常严重的意思,他的肾脏机能越来越差,他最近有没有说过他没有食欲,感觉有些累等等的话?」
「啊啊…是有说过…」
我回答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
「我们会为他进行食物疗法,并且让他按时吃药,如果情况依然没有改善,那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对于这种病来说,规律而正确的生活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连他本人都不想医好的话,那就是他自作自受了。」
「有这么严重吗?」
友久紧锁着眉头,医生则将病历表放回桌上。
「还好…因为他还年轻,住院治疗个两、三周,情况应该会好转,等病情安定了以后,就可以回家自行疗养了。」
我们在走出诊察室之前,没有再说过半句话。当走出门将门把关上以后,友久小声地说:
「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却放任他的病情恶化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友久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是知道了也不会去管,不知道的事情也不会想要去了解的,不是吗?」
我不了解为什么自己必须站在这里被友久责备。我生气着却说不出口,只好咬着牙离开,恨恨地走在友久的旁边。当我们走回会客室的时候,原本应该在那里的人影已经不见了,于是,友久急忙跑到走廊下寻找,我也跟在他的后面走去,当我们发现齐藤搂着女孩子的肩膀走下楼梯的时候,友久立刻飞奔到女孩子的面前,然后抓住她的手。
「等一下,我还有事情想问妳。」
齐藤则抓起友久的手,将他从女孩子的手腕拉开。
「今天就让她回家吧!」
女孩子倚*在齐藤的手臂当中,眼睛看看自己的手指头之后,她总算抬起头来说:
「我对他撒谎,那个人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模样,见了面也只是睡觉而已,几乎不太过问我的任何事,我为了想让他感到困扰,便骗他说我怀孕了,如此一来,他却显得非常高兴地表示要和我结婚。」
安静而昏暗的楼梯间,只有女孩子的声音回荡着,从她的双眼流下了泪水。
「在那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他开始温柔地对待我,这让我非常开心,心里更认为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该有多好。后来的刚开始,我会主动要求他,他却说这样子对孩子不好,所以完全不碰我的身体,接下来,我开始考虑到继续骗下去也不是办法,更何况,怀孕的肚子会变大,日子越久,我只是更加痛苦而已,所以,我只好向他坦白,告诉他一切都是谎言,于是,他非常地生气,说了『妳把我当笨蛋吗?』这句话之后,就开始殴打我。」
看来,女孩子并不知道三浦惠一的事,如果知道的话,她就不会开这种玩笑了。友久皱皱眉,然后点点头说:
「我想,妳说谎是不对的,三浦惠一当然会因此而生气,但是,他将妳打成这样也是不对的。」
悲鸣般的哭泣声,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三浦惠一应该没有对那女孩子说过任何一句她想要听的话。
在三浦惠一入院期间,我经常都是在医院和家里之间往返。其实,并非我真的想去,而是觉得这样做会比较正确罢了,或许是比较安心的缘故吧!最主要还是友久,当友久知道我和三浦惠一之间的冷淡关系后,两天不到的时间,他一定会打电话来询问三浦惠一的病情,这让我无法不去关心和探望三浦惠一。
三浦惠一的女朋友也来过几次,但是,他总是说不想看见她的脸,而拒绝她的来访,即使我怎么劝他都没用,他不愿意见就是不愿意见,三浦的态度表现得很明显。于是被拒绝久了,女孩子来得次数也就变少了,最后,甚至再也没有看过她的踪影了。
我在三浦惠一住院后的第二天,便回到学校上课了,在我探病的期间,就算我坐在他的旁边,他也不太和我说话。我当然也不可能受得了长时间侍在这么凝重的气氛之中,我总是经常注意着时钟上的时间,心里一直期侍着能赶紧离开病房。
有一次在学校的时候,森本老师她突然叫住我,问我为什么最近都这么早回家。于是,我便老实回答因为同居人住院的关系,她便问我可不可以去医院探望他。
「妳不需要如此在意。」
她一副想要去探望三浦惠一的样子,我却不想让她去,因为,我不愿意让她和三浦惠一碰面。三浦惠一似乎是个不幸的人,现在的他正舔着自己的伤口,而我是个如此幸福的人,如果又带女朋友去探望他的话,那不是有点炫耀的感觉吗?我不喜欢这样,而且,我也不认为他会接受我有未婚妻的这个事实。然而,这些复杂的思绪我怎么地无法开口让她了解,我希望在一切都稳定的情况下,再介绍她和三浦惠一认识。那是大约在三浦惠一入院四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也就是距离我的结婚典礼还有一个月时间的时候。
我没有事先向三浦惠一说,我会带未婚妻来看他,如果我先对他说的话,他也一定会答应的;我先让他在门外等着,自己则先进到病房里。三浦惠一还是老样子,他躺在病床上看书,当他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才微微地抬起头来。他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的期间,生活规律正常,才不过几个星期而已,他的气色已经好很多了,只不过,双腿还是有些浮肿,他说,他一旦走路的话就会显得很疲倦。
「我今天还带了一个人来,她可以进来吗?」
三浦惠一用讶异的表情看着我。
「谁啊?」
还没有获得他的同意,我便向站在门外的她招手。
「我的未婚妻.森本敦子。」
当三浦惠一看到站在门口的敦子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在那一瞬间便转而瞪着我。
「你好,三浦先生。」
敦子一边微笑,一边走到三浦惠一的旁边,然后将带来的花交给三浦惠一。这是来这里以前,敦子亲自挑选的粉红色郁金香。三浦惠一接过花束,病房内却没有花瓶可以装花,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三浦惠一就这么将花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居然忘了准备花瓶,楼下的店家应该有花卖,我立刻去买。」
我还来不及阻止她,敦子就已经跑出病房外了。三浦惠一于是先将花束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笑着说:
「看得出来她的年龄喔!」
三浦惠一又抬起头继续小声地说:
「我好象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子。」
「说不定喔,因为我们住得很近啊!」
三浦惠一将刚刚正在读的书本放在枕头旁边。
「好象再过不久就是你们的结婚典礼了,住的地方决定了吗?」
「是啊…」
这是我不太愿意听到的问题。
「在哪里呢?」
「在小业附近。」
「相当远呢!」
三浦惠一小声地说着。其实,我是故意挑远一点的地方,尽管和他的友谊无法切断,但是可以的话,我还是尽量不愿意和他再有任何牵连,所以才会选择较远的地方居住,如此一来,就可以不用再经常和他碰面;敦子一手拿着花瓶回来了,透明椭圆形的花瓶里已经装好水了。敦子将花束的包装纸拆掉,然后再将花束插到花瓶里,放置花朵的地方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但是,三浦惠一和这甜美的花朵一点地不相配。
「对于男人来说,不知道花代表的意义是什么?」
「漂亮啊!虽然有时候很杀风景,但还是很好的东西。」
三浦惠一笑着,敦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听说和也小的时候很不懂事,是吗?幸好有你这个好朋友。」
三浦惠一笑着回答:
「这家伙的脑筋很聪明,从以前就会教我念书,所以,当我知道他当老师的时候,一点也不感到讶异。」
三浦惠一说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敦子。他拿起放在耳后的原子笔,一边转着一边看着眼前的笔,然后,他突然笑了笑说:
「和也,不好意思,可不可以麻烦你到楼下的店里去买这位作者的书?」
他唐突地将放在枕头上的书拿给我,那是雷蒙.吉朵拉的「高窗」。
「除了这本书以外,其它的什么都好,如果这里找不到,可不可以麻烦你到对面的书店里我找看?」
「可以啊!」
敦子转过来看看我。
「妳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了。」
我赶紧走出病房,心里想着只要赶快买好书交给他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三浦惠一只要有书就好了。
楼下的店里没有卖吉朵拉的书,于是,我跑到对面的书店里找,只有买到一本叫做「长久的分别」这本书。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我就回到了病房,当我推开门一看,敦子面对着三浦惠一坐着,然后用两手捂住她的脸,肩膀正颤抖着哭泣。
从她的十指间,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我从来没有看过敦子哭,这不禁让我慌了起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严厉地询问三浦惠一,这时候,敦子才急忙转过头来对我说:
「没有,三浦先生没有做什么!」
三浦惠一只是露出浅浅的微笑耸耸肩。
「但是…」
「总有说了些什么吧?妳从来不曾这样子啊!」
「你误会了!三浦先生真的没有做什么,是我自己…」
她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三浦惠一则叹了一口气,摸摸自己的额头说道:
「她是因为快要结婚了,情绪有些不稳定而已。敦子是个情感纤细的人,她非常需要别人的关心,偏偏你是一个粗线条没神经的人,所以就…」
被他说是个没神经的人,这使得我有些不高兴。他看看我的表情,便觉得有趣而笑了出来。
「你还是赶快送森本小姐回家吧!森本小姐,谢谢妳今天来看我。」
于是,我便搂着她的肩膀离去。直到坐上车子,敦子还是不说一句话。
「妳对三浦惠一说了些什么吗?」
不管我问什么,敦子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我的心中则因为三浦惠一伤了我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