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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江尚的手紧了紧。
“沦落风尘并非我心甘情愿,我遭人凌|辱,才不得不苟且偷生。我寻过死,可惜没死成。就再没了那念头。”岳茗的语气还隐约有着伤痛的情绪,但她已经极力掩饰了。她不是想用这段话来博同情,她只是阐述一个事实。
江尚猛地坐了起来,极为生气道:“谁伤了你?我要他全家陪葬!”沦落风尘便罢了,居然还惨遭凌|辱。江尚的心都在滴血。恨不得将此人活生生剥了皮喂狗。
岳茗也坐了起来,好言相劝:“算了,我都不追究了,你还去管这样的事,何苦呢。我只是想说,我暂时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你若想等,我恐怕你需要等很长一段时间。你若不想等,我并不介意,你随时可以再娶妻纳妾,我绝不拦你。我知道帮众们需要看到你是领袖,所以我不会走,这场戏我陪你演到底。这样说,你懂了吗?”
这情景,其实在江尚的心中已经预演过好多次,他不介意等,等一辈子也没关系。他就是爱她爱到连自己都可以弃之不顾,能守着她一辈子,无论怎样他都肯了。只要岳茗心里不是有了别人,他不在乎两个人是否有肌肤之亲。何况这么多年岁下来,他早把岳茗神化了,真的亵渎岳茗他反而觉得不齿。
江尚正欲开口,却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有人在门口敲门道:“少帮主,不好了,老帮主快不行了。”
江尚和岳茗立刻起床,连外衣都来不及穿戴整齐就奔去了老帮主的房间。一进门就是一股死寂般的沉闷气息,已经有人开始偷偷抹泪了。
岳茗疾步走到舅父面前,简直认不出这还是今天精神很好与她谈笑风生的舅舅。
“舅父,茗儿来了。”岳茗鼻子一酸。
“惠娘……是你吗?”老帮主这些天回光返照已经用尽了最后的一丝生气,如今正在弥留之际。他看到岳茗,却看不清楚,还以为是妹妹惠娘来了。
“哥,是我啊,惠娘。”岳茗只好将这场戏演下去。
老帮主立刻落下泪来,“惠娘,你终于肯见我了。这么多年,你连我梦里都不肯来,你这个傻丫头啊。哥对不起你……哥对不起你……”
岳茗抱着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舅舅,哭着道:“哥,惠娘不怪你,你别难过。惠娘不怪你……”
岳茗泣不成声,却发现怀抱中的舅舅身体越来越沉。
“舅舅!”岳茗呼号一声。
“帮主!”房中一众人等都跪了下来。
29意外有身孕
胤禛当天连夜回了江宁,一路上苏培盛看着主子爷的态度,根本不敢说话。这时候谁说话谁找死。但是苏培盛又很怕不说话贝勒爷会不会更加火气无处发泄。正在犹豫中,马车停了下来。
“爷,咱到了。”车夫朝马车里喊道。
呼……好险。苏培盛觉得重新回到有人烟的地方他一定就得救了。因为这里有好多不怕死而且乱说话的人。比如接下来要出场的两位。
胤禩与胤禟还在驿馆等他,其实不等也是可以的。可是他们就想知道什么事情能让他们稳重如泰山的四哥如此火急火燎。
“四哥,怎么了?”胤禟先开的口,顺便朝胤禛的脖子望去。隐约还有抓痕,哟,四哥这抓痕也不知道是爱的抓痕还是恨的抓痕。光想想胤禟就觉得很带感。当然他还不忘用手肘捅了捅胤禩,给他使了个眼色。
胤禛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胤禟那笑容满面的样子真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妖孽。苏培盛内心感动地泪流,九爷真是好人啊。
“有你什么事。”胤禛没心情和他多言,大步走开。
胤禩和胤禟果断当下交流了一个眼神,一定是恨的抓痕啊!你看四哥如此欲求不满气急攻心火气无处发泄的苦逼样!
妥妥的!
胤禛与胤禩胤禟一同回了京城。当然立刻去向皇阿玛禀告此次南巡时各项事宜。往常胤禩胤禟才不会赶着往宫里跑。那个皇帝老子还是少见为妙,多说无益啊!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因为他们按耐不住一颗想要分享八卦的心。这件事在他们心中压抑了太久会爆炸。于是他们汇报完各项事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太子哥哥。
“二哥!”胤禟那因为八卦而扑通扑通的心特别有活力。
“九弟,八弟,你们怎么有空来了。怎么样?南巡还辛苦吗?”胤礽当他们是为了公事来的,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样子。
“咳咳……”胤禟清了清嗓子,“二哥,我有个有趣儿的事与你说一说。”
因着胤禟的表情实在诡异,胤礽也有些感兴趣了。原来不是公事,公事什么的最讨厌!但是有趣的事,多多益善!
“四哥惧内,二哥知道吧?”胤禟挑着眉毛,这句话在他心中呼之欲出了好久,刚才见到皇阿玛擦点一张口就说了出来。好凶险!
“废话,这不是我告诉你的麽!”胤礽还以为有什么新鲜事,没有八卦什么的,真是好寂寞。
胤禩赶紧推开胤禟,这个没用的,尽说些没用的话。
“是这样的,咱们南巡途中,四嫂先行回京了。后来不知道什么事,四嫂还没走远,四哥就被四嫂召唤了回去。哎哟,这一去啊,就是两天!回来,身上还有抓痕呢!目测不是恩爱的抓痕,而是四哥被四嫂给打了。”胤禩终于有机会诉说别人惧内的事情,这真的是人生反转剧,好感动。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其实就是想拉个垫背的。
“真的?被打了?千真万确?你确定肯定以及一定?”胤礽双眼放光,看来这件事还有后续啊。他赶紧招呼胤禩胤禟坐下来,上茶上好茶供着他们。
本来胤禩胤禟也没啥好说的了,但是被胤礽如此热情招待,总觉得没有一点猛料真的很过意不去。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唱双簧一般把此事说的更加玄乎。
胤禛压根不知道兄弟们背后如此编排他,但他还有利用到兄弟们的地方。
不久之后,他收到线报,说岳茗舅父已经辞世。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如果要将岳茗带走,此事应该是个很好的时机。
他命令苏培盛去布下一个局。这件事要做得天衣无缝,才能顺利赢得岳茗的心。
此时岳茗因为舅父离世,伤心过度,好几天都没合眼了。虽然江尚一直忍着自己的情绪在安慰岳茗,但岳茗一点也听不进去。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就这样离开她了,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不顾众人的反对,亲自料理老帮主的后事。既然她没有机会在舅舅生前孝敬他,那起码他死后她要尽一份孝道。
这样的忙碌中,岳茗病倒了。其实一开始也只是有些咳嗽,后来尽演变成了重感冒。偶感风寒这件事在古代可大可小。曾经欧洲因为流感死了一千多万人,可见伤风感冒一事不能小觑。
岳茗强撑着处理完舅父的后事,才勉强答应江尚请帮中的大夫来看病。她以为自己身体好着呢,根本不需要看大夫。但是她也明白古代与现代不同,可能她的身体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抗体。
大夫来了之后细细望闻问切,然后奋笔疾书写下药方递给江尚道:“帮主,按照这个药方抓药即可。可保帮主夫人身体无虞。”
江尚看了看药方,觉得略有不妥,便问道:“陈大夫,这方子为何如此复杂?不过是伤风感冒,难道还有其他重症不成?”
岳茗闻言也紧张了起来。
陈大夫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哈哈大笑一声道:“恕小的糊涂,未曾恭喜帮主,恭喜帮主夫人。夫人这是喜脉,夫人难道不曾发觉葵水未至?而这风寒正是因为身怀有孕体力不支导致的。所以小的开的是安胎的药,并非治风寒的药。”
江尚迅速看了岳茗一眼,不动声色道:“原来如此,那就谢过陈大夫。景东景西送陈大夫出门,顺便去抓药来。”
景东景西二人是江尚的随从,忙得令出去了。
岳茗似是还没有回过神来,只看着江尚也不说话。她脑中有千百万只神兽脱缰奔跑,让她毫无寻回理智的可能。
这不是真的,这肯定不是真的。岳茗双眼无神,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明明喝了凉药,按理说不可能还有受孕的机会。而且她明明喝了很长时间。
她的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只有几个字:这不可能!
“茗儿……”江尚忍着自己内心澎湃的各种情绪,努力想与她沟通。
岳茗惊恐地看着他,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应。
江尚想这时没必要婉转迂回了,只好问:“孩子是谁的?”
岳茗只觉得自己的神经一跳,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口干舌燥什么也说不出来。这是胤禛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说。若是说了,岂不是……她都不敢想。
她舔了舔嘴唇,下定决心缓缓道:“孩子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要这孩子。尚哥你想办法帮我打掉它,好不好?”
她主动抓住江尚的手,却被他收了回去。他以为她在成亲后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时也不能接受。
“不是的,你不要误会。”岳茗看出他的担忧,“成亲后你我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你……”说着说着她便红了眼圈。这眼泪在江尚看来是委屈的泪,但在她心中这是焦虑的泪。
“茗儿我真该死,我怎么能怀疑你。”江尚这才反应过来岳茗根本没机会给他戴绿帽子。
“尚哥,我们把孩子拿掉。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好不好?”岳茗此时就想赶紧和这个孩子没有任何关系,不想与胤禛有任何关系。潜意识里她觉得这不是件好事。若是那个冷面贝勒知道自己喝了药还能有孕,说不定会怀疑自己算计她。到时候一尸两命,更难以令人忍受。
“好,好。”江尚看着岳茗哭了,心疼地什么都不去想了。他心中自我安慰道,只要过了这个坎,茗儿一定会感动,一定会愿意委身于我。
江尚替岳茗擦了泪,然后立刻替岳茗去抓药了。
岳茗一个人坐在房中,还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要不要告诉他?岳茗有些犹豫,但很快又被理智拍醒了。
不能说,说了他一定以为她以子嗣要挟他。岳茗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再把这么重要的理由忘了,赶紧在心中多重复了几遍。
只要自己默默将这孩子打掉,神不知鬼不觉,一切都没事。岳茗安慰自己。但心里隐隐有些难过。孩子是无辜的,只可惜它来错了地方。她抚着还不显怀的小腹,叹了一口气。
话说江尚去抓药一事也传到了胤禛的耳朵里。胤禛听说岳茗怀孕了,喜忧参半。他还不确定这孩子是不是他的。如果是,那最好,他可以趁机说服岳茗与他回去。有了孩子还能给她名分。如果不是,他也要去一次,因为他要让她和她的情人都痛不欲生。
他与苏培盛商量好了时间之后,找了个借口就直奔苏州而去。表面上看他是为了查税去的,实际上他只是为了去找岳茗。
江尚将药抓回来之后,让属下去熬药,然后亲自端到房间给岳茗。
“药铺的掌柜说,这个时候才不足二个月,正是可以滑胎的时候,再错过怕就要伤身子更重了。不过,就算现在打胎,也恐怕……将来不能再有孕了。茗儿,你确定你要这样做?”
30三方要火并
江尚将药抓回来之后,让属下去熬药,然后亲自端到房间给岳茗。
“药铺的掌柜说,这个时候才不足二个月,正是可以滑胎的时候,再错过怕就要伤身子更重了。不过,就算现在打胎,也恐怕……将来不能再有孕了。茗儿,你确定你要这样做?”
岳茗咬着嘴唇,大脑一片空白。
“我……”岳茗轻声道,“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但是眼神中的闪烁还是刺痛了江尚的心。
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也罢了。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记挂着别人,更让人痛苦。
江尚深吸一口气,将药搁在桌上,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门去。他紧紧蹙着眉,感觉身体每个器官都如同绞痛一般,让他冷汗直流。他怕看到岳茗的反应,他是真的怕。
他怕看到岳茗拿掉孩子以后后悔地痛哭。他怕岳茗对其他人有情。
他静静站在门外的走廊,但内心却毫不平静。这个伤了岳茗的人,恐怕还伤了她的心。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她已经不完整的身与心。
江尚缓缓舒了一口气,想要将胸中郁结排出。可这颗心仍然沉沉地,如同灌了铅一般。
岳茗望着桌上的药,迟迟不敢动。
不能再犹豫了,岳茗端起药,闭上眼将它喝了下去。药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