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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茗望着桌上的药,迟迟不敢动。
不能再犹豫了,岳茗端起药,闭上眼将它喝了下去。药好苦,不仅嘴里苦,连心里都是苦的。
岳茗只觉得心很痛,痛得整个人都呼吸不畅。她默默地转身,躺在床上。
她在等待传说中撕心裂肺的疼痛到来。等待亲手毁掉这一切的时刻到来。岳茗觉得头很晕,很难受。
她昏昏沉沉地睡了,然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她小时候与江尚从小一起长大的片段,有爹娘的疼爱,有后来被迫流落街头的痛苦。
她还梦见了胤禛,梦见他一双阴鸷的眼眸盯着她,问她究竟要不要和他走,问她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问她为什么这么残忍可以毁了一条生命。她梦见胤禛很温柔地抱着她,又梦见胤禛凶神恶煞般的追杀她。
一切都好混乱。
待到她哭着从梦里醒来,已经是深夜。
“茗儿,你怎么了?”江尚被她惊醒,扶着她坐了起来,检查她身体哪里有不适。
岳茗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句话不说扑在他怀里痛哭失声。她说不出什么道理,她就是很难过。她好想把所有委屈都哭完。好想一觉醒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家中没有出事,她没有穿越。没有胤禛,没有江尚,也没有现代渣男。更没有那个还没出世就已经被扼杀的孩子。
“我的孩子……”岳茗此时还在梦魇的情绪里,不可自拔。
江尚叹了一口气,拍拍岳茗的后背,道:“你没事,孩子也没事。别哭了。”
岳茗听到他这句话,惊讶地推开他。她的眼睛不停地扫着江尚的脸,黑暗中只看得见他的侧脸,但她明显感觉到他没有说谎。孩子,没事?
岳茗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然后再抬头看着江尚。房间很安静,只有她的抽泣声。
“你再说一遍?”岳茗明显觉得此事不可置信。她喝了药怎么会没事呢?
江尚低下头,给岳茗搭了一件外衣,“我骗了你。那不是滑胎的药。那是安胎安神的药。喝下去你会有睡意,我怕你睡不好。”
岳茗突然觉得……劫后余生。就是这样的感觉,她好像于绝处逢生一般,又看到了希望。她都不知道原来她这么在乎这个孩子。
她脸上的欣喜和眼中突然亮起来的神采让江尚也更加确定了岳茗的心意,心中千头万绪,郁结难解。
“你试探我。”岳茗幽幽地在暗处说了一句,心道果不其然这个男人还是与现代那个渣男没有分别,都是小人。
“我不是试探你。”江尚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伤了你的身子。你可知道女人小产对身体有多伤。我不在乎这个孩子是谁的。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把它当亲生骨肉来抚养。”
岳茗惊讶地看着他,她刚才还没顾上想怎么抚养这个孩子的事。但如果要抚养孩子,她当务之急是要躲起来。不能让胤禛知道她的下落。
她怕胤禛知道这是他的骨肉,会强迫她离开。又怕胤禛怀疑这是别人的孩子,做出什么逆天的事情来。
“尚哥,茗儿自知这是太为难你了。这不是你的骨肉,你没有义务和责任。你不必勉强。只要让我有个栖身之所,我可以自己照顾孩子。你……还可以找到更好的人。你知道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我不能把这个痛苦强加给你。”岳茗不希望江尚对她太好,太多的人情她永远还不起。
江尚却不以为然道:“你要去哪里,我都陪着你。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生活?你不要想太多。生儿不如养儿亲,将来孩子只要叫我一声爹,那就是我亲生骨肉。我绝无二心。”
岳茗还没开口,又听他道:“你我本来就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如今再添子嗣也是喜事一桩。帮中很久没有好事了。你不要走,其他什么我都依你。”
这口吻已经近乎于哀求。岳茗明明不想与他有太多关系,却觉得越来越纠缠不清。梦里的他,究竟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可不管怎么样,他喜欢的只是幼时的岳茗。那个岳茗与自己,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本来想拒绝的,可不知道为何脱口而出的是:“好。”
江尚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来。他已经做好准备等岳茗拒绝他了,他紧紧闭着眼睛却发现自己听到了一个万分不可思议的答案。
“茗儿你再说一次?”
“我说,好。”岳茗于心不忍。
江尚犹豫了一下,然后抱住岳茗。岳茗只是静静地靠在他肩头,一下子好多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有些事,往往不能深入的去想。有些事明明本来只是朦胧水中月,一旦细细去想,细细去体会,总会觉得那不是虚无的,那甚至是唾手可得的。
比如,爱情。
如果不去问自己,也许岳茗一辈子都会觉得她与胤禛应该是相忘于江湖最合适。因为明明已经过去了五年,互不干扰的生活不也很好麽。为什么他突然一出现,就将原本的平静都打破了。
岳茗不该问的,却还是扪心自问了。这一问,好像将许多洪水猛兽都开闸放出。她觉得一切都混乱不堪。从前冷静的心,早就支离破碎。
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岳茗再次确认。却得不到自己内心肯定的回答。
“尚哥。”岳茗的声音小小的,在黑夜里还极有穿透力。
“嗯。”江尚不再犹豫,反而想更加爱护岳茗。她已经经历的够多了,天下之大只有我还护着她。我不能放弃。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更不能让人知道我有孕的事情。”岳茗镇定了一下情绪,“我怕那人会找上门来,将我和孩子都毁尸灭迹。你也知道王公贵族如果有私生子,会如何做。”
江尚抱她的手再一紧,心痛得连呼吸都难受。他受不了她心思如此缜密,受不了她还能如此冷静。如果她还是小时候那个整天追在他身后的小丫头,还是刚才那个会扑在他怀里痛哭的女子,他会更好受些。究竟要受过多少苦,才成就了今天的岳茗。她与旧时,竟如此的不同。
胤禛带着皇命去往江宁织造府,本欲从江宁出来之后奔赴苏州,但是中间却出了一点岔子,他不得不留在曹寅府中几日。此时苏培盛带着一批死士赶赴到苏帮总舵附近。
又话说,秦志贤实在不放心王金元这个蠢蛋,已经亲自到了苏州盯梢。江尚成亲一事,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和岳茗。但最近他发现江尚最近的行踪很奇怪,而且江尚一直去一家药铺。如果是一般人病了,随便什么人去抓药都可以。如果是岳茗病了,那就不一样了。
盯了几次之后,他决定去探个究竟。
这天江尚离开药铺后,秦志贤装作是小厮的模样赶紧进了药铺对掌柜道:“哎哟,掌柜的,刚才我家江公子将药方落在此处没有?公子找不到药方,急着让小的来寻。”
掌柜的也没在意,就对他说,你看看柜台上有没有。秦志贤装模作样看了看,急忙道:“没有啊!这可怎地是好!掌柜的能否再写一份?”
“你再去找大夫写个方子不就得了?”掌柜的一脸不耐烦,但看到秦志贤那一脸着急的模样,他又好心泛滥了,于是嘴里絮絮叨叨,但是还是提笔给他写了个方子。
“喏,拿着,别再丢了!”掌柜的嘴坏,但心好。怕他一个做小厮的,回去被责罚。
秦志贤一脸歉意外加讨好地谢过掌柜,转身立刻换了副嘴脸。他眯着眼,看着纸上的方子。他现在已经是久病成医,这点子药他还看得懂。
哼,居然是安胎药。好你个岳茗,坏我香火,我要让你的孩子陪葬。
31送上门来的
秦志贤近日一直跟踪江尚,却发现他时常进了一家布店就很长时间不出来。有时候甚至等不到他离开。
“少爷,这里有鬼啊,肯定有问题。”王金元在布店对面二楼的一间房间,若有所思地对秦志贤道。
“哎哟,少爷您干吗打小的!”
“打得就是你!你说的话还能再废一点吗?这里没问题,我们像傻子一样守这么多天?我真是给你气死!”秦志贤捂着胸口,气得差点中风。
“是是是,少爷说的都对。这里没问题!”王金元的大脑回路显然与秦志贤不同,“哎哟,少爷您怎么还打啊!”
“你是猪啊!”秦志贤真想一掌劈死他!
“是是是,小的是猪。”王金元此时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啥!
“爬起来!”秦志贤看到奴才力有不逮实在很呕血,“你说这布店是怎么回事?”
“少爷!这里头肯定有鬼!”王金元煞有介事。
“有什么鬼?”秦志贤耐着性子,循循善诱。
“报告少爷,这个布店小的已经查过了,叫长安布店!”王金元得意洋洋,但是秦志贤此时正看着布店前的店招,正写着四个大字“长安布店”。
他咽下一口恶气,道:“继续说。”
“嘿嘿嘿,还有,这家布店店主叫惠娘。从前是一家青楼的名妓,据说是绝代美人。后来有个达官贵人想收她做小妾,可惜她性子刚烈为了拒婚居然自尽了。那之后,这个布店就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店主了。”王金元赶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绝代佳人?可惜死了……哼……你说是谁要纳她做妾?”秦志贤冷哼一声,总算还说到了一点重点。
“#@%¥#@”王金元低声耳语,结果秦志贤什么都没听到。
“再说一遍!”
“@#%@¥%@¥”王金元都冒汗了,少爷难道还耳背?真的是身残志不残……好令人钦佩!
“你说的什么狗屁东西。说大点声!”秦志贤怒火中烧。
“报告少爷!是曹寅曹大人啊!”王金元大吼一声。
秦志贤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要命了,这样还不给人都听见!但这真的是个很劲爆的消息。太震惊了以至于他忘记放开手,王金元被他死死捂住口鼻,都差点断气。
最后王金元不得不咬了秦志贤的手一口,当然也被啪的一掌拍飞。当奴才的,好苦命,都必须要身怀绝技……原地满状态复活什么的,是居家旅行之必备技能。
“少爷。”王金元这狗脸恢复得可真快。
“你确定?”秦志贤觉得这件事倒是挺妙的。
“千真万确,是奴才的手下的一个远方亲戚的姑妈的二外甥的娘亲在曹寅府上做过粗使丫头。她的这个消息可是千真万确。
这一连串的亲戚大数落秦志贤是没听进去,不过“千真万确”这四个字倒是让他颇为满意。其实也奇怪,要说王金元不靠谱吧,他又常能说出些挺靠谱的事。只不过对他的话,要多留一份心,该听的听,不该听的要选择性忽略。
“所以这铺子和曹大人有关?”秦志贤越听越觉得玄乎。但越玄乎的事儿,越是有个简单的理儿。
“额……少爷这么说,小的倒是不理解了。根据奴才的手下的一个远方亲戚的姑妈的二外甥的娘亲所说,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嘛。”王金元疑惑道。
背得这么溜,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秦志贤啐了一口,懒得搭理这个猪头一般的跟班。
“少爷,咱还要再盯多少天啊?咱得生意还做不做了?”有些人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住嘴。
“这事不是你办砸的?”秦志贤恶狠狠道。
“额……这是……是是是。小的糊涂。小的死守这里,绝对不放弃阵地。”王金元赶紧应承下来。
“那你守着,我去一趟江宁。有些事,我亲自去查一下。你别太放松警惕。”秦志贤说罢便离开这里,朝马厩走去。
又说胤禛在曹寅府上住了一些时日,发觉曹寅一直用各种借口拖住他不让他离开。
“曹大人,这公事都办完了。可还有私事要谈?若有,倒不妨说来一听。”胤禛抬眼看了看曹寅。
曹寅清了清嗓子,略有些尴尬道:“贝勒爷真是明察秋毫。”但说完这句又踟蹰不肯多言。
胤禛已经极为耐心,虽然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但也不敢怠慢了这位从小就是皇阿玛随身侍从的曹寅。
“贝勒爷。”曹寅又赶紧给胤禛沏茶,“恕老臣多事,贝勒爷如今正值当年,府中怕是不缺妻妾罢?”
胤禛心中冷笑,但也碍着情面道:“曹大人不必拘礼,有话直说。”
“贝勒爷恕罪,老臣家中尚有待字闺中的小女,咳咳……”曹寅总算说出了憋了很久的话。他哪想讨这个巧。不过是夫人整天念叨,让他心生烦厌,不得不来胤禛面前说道。
胤禛依稀记得是有这么回事。轮番几次,好几个人给他说了这门亲事。
“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