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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前几日收到线报说岳茗失踪了。”苏培盛头一次觉得这样的情报他宁可不知道。
“那又如何?不是说了让你把人撤回来。”胤禛想起来他根本没打算查她的下落,就是打算让她自生自灭去的。失踪了又怎么样,又不是人死了。她有本事现在能逃,看她能不能逃一辈子。
苏培盛挪了挪位置,他不能说自己自作主张派人去跟踪岳茗,只好避重就轻道:“是失踪了,但是在西行的路上有个茶铺说是突然走水了。死了几个人。”
胤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阴沉道:“谁死了。”
苏培盛闷着声,不说话了。这情形,胤禛也想明白了。想明白之后,忽然觉得心里反倒轻松了。她若活着是招人喜欢,但就是太招人喜欢了。死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胤禛轻笑一声,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心狠,根本不会在乎她。那些年终归只是自己一番臆想害苦了自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情意。
“这是好事。”胤禛低低道,声音里有一丝痛楚,却不知道是来自伤痛还是心痛。
“只是此事恐怕与福晋脱不了干系。”苏培盛不敢大意,这些话还是早说的好。这个曹千双实在是太有主意了,实在让人招架不住。不是贝勒爷派人去伤了岳姑娘,那必然就是侧福晋了。
胤禛思虑片刻,道:“都说了是好事,难道还要去奖赏她不成。”胤禛此刻也辩不明到底更生气还是更痛苦,说出来的话也颠三倒四。但苏培盛还是从他不合逻辑的话里找出了逻辑。的确不该再重提了。
苏培盛躬身退到帐外,只留胤禛一人在营帐内。
胤禛闭上眼,便想起从前他高烧不退时,岳茗对他悉心的照顾。她说平常人生病了,出一身汗便好了。贝勒爷到底是身份不一般,喝了多少药,出了多少汗都好不了。
他当时真想说,要不是为了她这个没心没肺给她找麻烦的女人,他才不会千里迢迢用惧内的借口从江南赶回来。但他忍着没说,他就慢慢气她。他一直病没好,不是因为他好不了,而是因为他不想好。他就愿意岳茗这样照顾他。那样轻松简单的相处,其实一点不容易。
那是第一次,在没有任何特殊接触的情况下,他与一个非亲非故的女人朝夕相处了如此久。
很久没有病过痛过,都快忘记还有那个时候。还有那时候她曾开怀的笑过,那笑容恐怕此后再也见不到了。
每次说要放手,都是竭尽全力了。但那撕心裂肺的痛是怎么回事。
胤禛用力举了举手臂,扯到了伤口,的确很痛。
“苏培盛。”他喊道。
苏培盛赶紧又进了营帐,却瞥见胤禛一直扯着伤口处,都开始渗血了。他急忙按住胤禛的手道:“爷,使不得啊,伤口好不容易止了血。您这胳膊不能再乱动了。再伤着哪里,奴才几个脑袋也不够万岁爷砍的。”
“奴才给您重新上药包扎吧。”苏培盛取了干净的水,药和纱布。
“不必了。就这样。”胤禛满意地哼了一声,情愿在这疼痛里找回一些理智。
苏培盛暗叹,爷这是折磨自己啊。他把端着的东西又搁下了。他明白贝勒爷就是不想再睡下去了,于是他就在一旁候着。
胤禛觉得此时营帐外的风呼呼吹着,扰得人心烦。然后他又想起什么似的:“你不是还派人跟着她,怎么会让她出事的?”
苏培盛一哆嗦:“爷,这事发突然,咱们的人还没来得及去救……”刚才还说要撤人,现在又怪罪他没有救人,奴才不好当。
“不就是大火?难道她们怕死了?”胤禛不悦,死士养来是干什么吃的。
“咱的人进去了,就没出来。应该是……也没了。”苏培盛又补充道。
以身殉职也好,省得他再治她们的罪。“是谁进去了?”胤禛问道。
“是陈心陈意俩姐妹。”苏培盛凑近一些道。
“尸首都有了?”胤禛心思到底缜密。
苏培盛点点头,嗯了一声。
嗯,当初让岳茗被人带跑了就是她们不对。现在死了也算尽忠职守。胤禛挥了挥手,让苏培盛下去了。苏培盛瞥了一眼,只觉得这伤口的血渗得更厉害了。
曹千双也得知了这件事,疑惑道:“这不是咱们的人做的,怎么还有人会害死她?难道是贝勒爷的人?”
俊云和江南也不知道实情,只好顺着主子的意道:“对啊,贝勒爷自然知道这样的人上不得台面,要她死也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省得主子动手了不是。”
曹千双得意地笑笑,心想贝勒爷到底还是在意她的。至少从此她便可以不再关心岳茗的事了。一个死人,是最安分的。
岳茗当然没有死,她不过是随柳如烟去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柳如烟不愧是当初胤禛培养出来的人,对付胤禛的人可有一手。胤禛倒也不会想到柳如烟会帮着岳茗和他作对。他不是不怀疑,他只是太自信。
“柳妈妈,你为什么帮我。”岳茗坐在农舍的门前,问正在摘菜的柳如烟。两个人都脱下绫罗绸缎穿起了粗布衣裳,俨然两个村妇模样。
柳如烟笑道:“还是不要叫我柳妈妈了。你应该喊我一声柳姨。”
岳茗诧异地看着柳如烟,难不成她与柳如烟有血缘关系?她没听说惠娘还有姐妹啊。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认识我娘?”
“我不仅认识你娘,还与她情同姐妹。她的事,我都知道。但我没想到你也已经知道了。当初在街上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惠娘的女儿了。是我千方百计将你弄到明月楼。后来的事,是我始料不及。害苦你了,孩子。”柳如烟顿了顿,舒了口气。
岳茗低着头,狠狠地咬着嘴唇,为什么每个人都似乎知道她的身世。唯有她自己像是在黑暗里摸索,却四处碰壁。这个柳如烟还敢声称是娘亲的姐妹,真是好深的感情,深到可以将姐妹的女儿送入虎口!
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止不住地颤抖,这世间什么情义都是靠不住的。她原本还感激柳如烟对她出手相救,如今却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柳如烟看到岳茗的反应,心道真是自己做错了,刚想开口解释。
“别说了。”岳茗很怕再听到什么,她转身走到屋后,坐在溪水边发呆。不远处江尚正在砍柴,景东景西与陈心陈意姐妹俩在河里捞鱼。
到底是没什么心事,两对青年男女在河中嬉戏了起来。你追我赶,侃侃笑谈。岳茗好生向往这样的快乐。
“如果放你走,你打算做什么。”胤禛曾经那样问过她。她就想过这样的日子,袅袅炊烟,伴着小桥流水人家。安静又自在,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柳如烟这样帮她,还不知道背后又有什么意图了,岳茗越来越看不懂身边的人。所有人都在算计她,她也时常算计着身边的人。这么多算计,她有些撑不住了。
她朝着他们嬉戏的方向慢慢走过去,走到近处时被陈心舀起来的河水泼了一声,这凉透心的感觉让她话也说不出,气也呼不出了。
景东景西与陈心陈意也吓到了,那欢声笑语立刻停了下来,四个人都惊恐地看着岳茗,生怕她会发脾气。
谁知岳茗忽然大笑了起来,脱了鞋挽起衣袖就走进了溪水里。
“好你个丫头,敢泼我的水。你说,你是陈心还是陈意啊?”岳茗瞅着泼她水的姑娘,就也泼了一瓢水上去。
陈心逃到她妹妹身后大喊:“啊啊啊,姑娘饶命,小的是陈心,但刚才那是意外,绝对不是成心的。”
“我才不管你成心还是陈心呢。此仇非报不可!”岳茗笑得更欢了。但这水没泼到陈心,却泼到陈意的身上。
“哎呀,姑娘要看准了再泼!不要伤及无辜!”陈意也顺手泼了她一瓢。
“景东景西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替本夫人把她们都抓起来。”岳茗还没有忘记要指使身边的忠犬侍卫。
“是!”景东景西正愁没机会捉弄那两姐妹,立刻抱拳领命。
岳茗擦了擦脸上的水,提着裙边就回了岸上。坐看景东景西与陈心陈意互博,倒也是很养眼。
岳茗发自内心的笑,让江尚看了又看。那笑容真难得,他心想。
如果能永远都待在这里,不去管世间恩怨情仇,是不是两个人就可以一直一辈子好下去。江尚在心里多想了一种可能。
他顺着小路走回岳茗身边,轻声道:“当心着凉,早点回去换身干净衣裳罢。”
岳茗回头浅浅笑道:“回来了?我看他们玩得开心,就掺和了一脚。没想到还是没我什么事。得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吧。”岳茗看到江尚,心思又重了。这个人,到底是能不能相信呢。但她想了想也没有把柳如烟的话告诉他。
有些事本来没什么,就是知道的人多了,才越搅合越乱。
但平静的外表下,暗涌正在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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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逼迫的心情
少了岳茗的事膈应她;曹千双心情自然很好。但她见不到胤禛心里也有些悬的慌。她去见胤禛总被赶回来,说是万岁爷的旨意。她没办法;只好时常差人去打听胤禛好些了没有。每次都是听说胤禛还昏迷着,她就很想去照顾他。
胤禛尽管身体剧痛;却还是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他一会看到岳茗如惊弓之鸟一般从山上摔下;他抱着她从山上滚下去。还记得那时候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是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想让她受伤。
过一会他又看到岳茗与江尚在一起,她唤他夫君,为他洗手作羹汤。他在梦境幻境中挣扎着;就是醒不过来。他无论如何努力想伸手去拉住岳茗,都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他只是很想她能留在身边,随便怎么样都好;只要她留下来。为什么他做的都是在尽力保护她,而她永远都在不停地逃跑。别人的怀抱,真的都比较好吗?那为何还要在他面前表现出那么多温柔缱绻,让他以为那些情意是有的。
后来若不是她一直这样桀骜不驯,他何苦要逼她上了绝路。胤禛在昏迷中仍皱着眉,胸中一股恶气难以消退。这么多年为了她已经平白忍了如此多,为何连她死了都还是要在梦里纠缠。
“如果放你走,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过正常的生活。”
彼时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胤禛怔怔地疼出眼泪来。若那时候放手让她去过正常的生活,至少还留得住她最后那粲然一笑。
为何现在再想放手却直接将她置于死地。他的确赌气想过让她死,但她若不是死在他手上又有什么意义。他的人,只有他能碰。他连一个女人都守不住,岂不是他对不起她。
有时候他觉得她消失了也好,不会再来牵绊他的心。但她每次消失他都觉得心中空了一块不能填补。曹千双是唯一的替代品,但那只是短暂的情绪释放。一切结束后,只觉得空虚越来越深邃地扎根在心里。
曹千双,胤禛忽然极度厌恶起她与岳茗如此相像。她不是岳茗,也不可能替代岳茗。她若害死了岳茗,将来就让她用命来偿。
过了两天,太医好不容易配了解药送到胤禛的营帐,苏培盛小心翼翼地给胤禛都灌了下去。康熙在旁看到胤禛仍然皱着眉,还以为是他伤口疼痛。又命太医重新给他换了药膏。苏培盛拿着药膏重新给胤禛换药,胤禛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苏培盛生怕胤禛此时说了不该说的话,换药时手上下了重力。胤禛一吃痛,倒是醒了八分,然后一阵猛咳后呕出一口血来。
苏培盛本来见他醒了还松了一口气,这看贝勒爷吐血了,又提着一口气不敢呼出来。
太医一看,哆哆嗦嗦就跪下请罪:“奴才该死。”
“别跪了,快看看老四伤势怎么样了。”康熙不耐烦地挥挥手。看到胤禛吐出一口血,他也心惊肉跳。
太医号了号脉,心里也疑惑,明明是外伤,怎么就伤及内里了。按理说就算是致幻的药物也不至于伤得如此重。但太医也不能把罪都往自己身上揽,于是肯定道:“贝勒爷这是中了毒药之后的反应,实属正常。再用几日药,即可无虞。”太医也是赌了一把,如果现在说实话也是死,还不如再赌上几日的性命。
康熙见太医如此笃定,便放下心来:“那便悉心照料着。再有此类事宜,须奏报于朕。”
太医与苏培盛唯唯诺诺地应了,深怕康熙会看出什么端倪。苏培盛放松警惕舒了口气,要是太医说贝勒爷郁结于心怕是真要平白无故多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