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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骗到地下室去。其实,从这里到地下室的距离并不远,也不过两段阶梯,可是在近来几个小时,阶梯变得很长、很孤独。
“可是,纵使乔夫在事前先警告你,你可能还是没有办法抓到这个人,是不是?”
这个问题,其实梅格稍早就问过坎比恩,至于坎比恩当时怎么回答,她现在已经忘了。梅格瑟缩在毛毡上,两脚优雅的盘在身体下,看起来惹人怜爱。
“鲁奇探长也明白这个道理吧?”
坎比恩面带微笑地看着梅格:
“优秀的鲁奇急得跳脚,这也是很自然的事,”坎比恩平静地回答,“乔夫始终没有放弃提振自己的精神,在他当时所处的环境下,这实在是一种顽强不屈的努力,而且他还尽量不犯任何错误。等到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早已身心俱疲,何况撕下他嘴上的胶带,一定让他痛得死去活来,连晚上长出来的胡子都被扯掉,黏在上头了。可是他整个脑海里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把哈渥克的事告诉我们。当然他并不十分了解哈渥克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当时这群人早已隐没在雾里,再也不知去向。”说到这里,坎比恩又对梅格笑了笑:“我真是松了口气。我坎比恩年轻时单枪匹马应战的岁月可是一去不回头了。哈渥克是警方的工作,而且还是警方一项很重要的工作,等这项工作有结果时,还会有颁授奖章与晋升等事。不过这整件事对乔夫来说不过是场游戏,我想他觉得最遗憾的事应该是这些人又溜了吧!他有一些你们年轻人才会有的想法,我想你们在外面混的时间要比我短得多,也就是说你们的经验会比我少得多。”
听了他的话,梅格又迅速报以一个甜美的笑容,但随即又是一脸忧戚。
“你会走好运的,亲爱的,我只是很想知道结果,我想他身上该不会有什么严重的伤势而我们不知道吧?警方在他的身上已经耗费了很多时间。”
“拉葛一直是个做事很仔细的人,”听到这里亚曼达迅速接口,“治疗复原的工作很花时间,再加上山姆的帮忙,可能就更费时了,我想他们大概假装自己是职业拳手的助理,在打点一切。山姆早就把浴室准备妥当,你绝没有看过比他更专业的表现,他们会尽力使他感到舒适,我只希望他不要情绪失控,把他们两个都轰出去就好了,可是他们应该不会待太久,因为鲁奇要来了。”亚曼达细长的棕色手臂触摸着梅格的肩膀。“他不会有事的,亲爱的,他现在已经安全了。”
梅格偷偷瞄了亚曼达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无助的晕眩,她觉得有点不知所措。
“我是个白痴,”梅格愧疚的说:“听到这些消息与结果,我当然觉得非常欣慰,可是当时我心里的确认为我失去他了,直到那个时候我还是完全不清楚,我到底有多需要他。”梅格甩动一头如丝的金发,并张着大眼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对我来说,整个事情发生的太快,似乎太疯狂。一个被关在监狱里的人,竟然有办法设计另外一个人去假扮可怜的马丁,目的是阻止我嫁给乔夫,然后因为他阴谋没有得逞,竟然越狱,做出这些丧心病狂的事。这个家伙是个疯子,我很清楚这点,可是于事无补。这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我并不认为他疯了。”亚曼达不以为然的说。
坎比恩看着她那张表情严肃的瓜子脸,脑海里浮起第一次在庞帝布濑德磨坊简陋的客厅中看到她的情景,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亚曼达脸上的表情就像现在一样,带着类似孩子一般的纯真智慧。
“这个人要的东西无非是宝藏,他的动机可能不对,但绝对没有疯。”
“可是,亲爱的,你知不知道,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梅格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很无助,“可怜的马丁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任何宝藏。马丁家过去的经济状况是很优渥,可是在第一次大战期间他们家丧失了所有财产。马丁向我求婚的时候,曾经对我谈起过这件事。他说,我们会穷得像教堂里的老鼠,等到大战结束,他有了工作以后,情况才会好转。”
“一个能够打败强大对手的人,”坎比恩嘴里喃喃自语地说:“这样听起来有点像是乔夫。”
“是啊,不是吗?”梅格的眼神泄漏出一抹难得一见的喜悦,“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这个让人发指的凶手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马丁以前一定对他说过什么,可是凶手对这些事并不十分了解,这几年他始终在想这些事,但总百思不解,现在他突然被这件事引爆而怒发冲冠,像只会吃人的老虎,毫无目的盲目遂行杀戮。我没有办法不想这些事,脑海里一直存有凶手正在猜测乔夫到底是什么人,而乔夫却完全无助的躺在一旁的景象——”
梅格的声音有点因为失控而颤抖,亚曼达注视她的身后。
鲁伯特没有注意他们在谈些什么,他正一心一意地在烦恼他自己的事,其中之一就是,当他试着控制身体在椅子上的重量时,他实在没有办法把头靠在这张大椅子上。这种情形的答案,不是椅子太高,就是他的腿太短。另外一件事更严重,那天下午泰里司曼太太在与他聊天时说溜了嘴,不经意透露出一些只有成年男子才明了的天大消息。泰里司曼太太说,根据《圣经》的预言,每个人头上的头发都有一定数目。听到这个吓人的典故后,鲁伯特就一直被焦虑围绕,他很想知道秃头的拉葛先生是否知道有此一说。假如他没有听过这种说法,那么自己那份结论不符的报告,如果运气好的话,对拉葛来说可能会造成相当的困窘。可怜的老拉葛!他只要填上“没有”,然后尽力自圆其说就好了。可是,事情或许还可以补救,虽然时间不是很充裕,如果那时候他们能够有很长一段时间单独相处,鲁伯特应该可以计划、扰乱这则消息。
鲁伯特看见母亲焦急的望着他,就给她一个让她放心的微笑,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让母亲知道,母亲会比他担忧得多,所以鲁伯特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如果事情真到了绝望的地步,她最后还是会知道的。
梅格注意到这种情形,冲动的站起来。
“亲爱的,我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很抱歉,请原谅我,我想我还是离开比较好。如果乔夫仍然不舒服,他也必须要忍耐我,毕竟,婚姻就是这样,是不是?”
“可是这样的婚姻谈不上浪漫。”坎比恩说,门已在她身后关上。“关于消极的罪恶是如何改变一般人的观点这件事,实在是一件耐人寻味的问题,对我们这代的年轻人来说,面对浪漫,我们的恐惧有如面对魔鬼,可是现在这种事却不知不觉对我发生影响,既危险又充满了未经考验的魅力。我应该把你们两个包在棉絮里,今天晚上就把你们送走,你们介意吗?”
亚曼达褐色的眼神看来很冷静,不停对坎比恩闪烁。
“你会怕吗?”
“有一点,鲁奇心情不好。乔夫说监狱外面有一个人负责与哈渥克接头,哈渥克很信任这个连络人,可是他没有说他听到那个人与这幢房子有关的事。”
亚曼达皱着眉。
“是什么人呢?”她吐出这个问题。
坎比恩摇摇头:
“天知道,就连我自己也不了解。除了神圣的气息之外,这里没有其他任何的气氛。这种事情真的是很麻烦,虽然如此,‘竖起我的大拇指,邪恶的事就跟着来’,老婆,让我送你们回家吧!”
“你还要待在这里吗?”
“是的,我想我不会离开,我喜欢乔夫以及他那个美丽的女朋友,她真是一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我也是这么觉得,”亚曼达真心赞赏的低声说着:“她是那么的高贵优雅,而且又是一个正在恋爱中的女人,她看来真是容光焕发!她实在该被贴上一个‘小心’的标签,他会不会有同感呢?”
“是的,我想他会这么做,不是吗?我应该说他是那种强壮、可靠的人,可能还有点无情,我想,对她或对其他人。他或许隐瞒了一些真相,他一定会这么做,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我们当然是祝他好运,噢,我不喜欢谈这种事,你们要走了吗?只要你们离开伦敦,就不必再担心雾的问题。”
亚曼达转身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今天晚上与拉葛一起开车到乡下,怎么样?”
“我们可以自己去吗?”鲁伯特企盼又渴望的眼神使得他们感到讶异,又有点受伤的感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亚曼达转身面对坎比恩:
“就这么敲定。我留下来陪你。”
鲁伯特用手臂圈住母亲的脖子,他的头发与母亲的头发缠在一起。
“老妈,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走,”他说:“可是我们必须好好谈谈,就是这样。”
她在鲁伯特耳边小声的说:
“我宁可与大老板在一起。”
“好。”听了这话,鲁伯特大大松了一口气。“好好照顾她。”鲁伯特对父亲说。“拉葛和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坎比恩低下头望着他:心里充满了强烈的感情,对此他也觉得很讶异,而且从未如此害怕过。这个在他生命中占有重要地位的小人儿,只有一百二十公分高,却自信满满,以为这个世界是苹果派做的,一点都不知危险为何物。
“当然可以,”坎比恩说:“等他从乔夫那里过来后,你们就可以走了。去拿你的东西。我想狗狗已经在车上睡着了?如果艾佛瑞舅公回来了,就和他告别,如果还没回来,那就别费事,他出去访友了。在回家的路上尽可能警觉一点,拉葛在开车的时候,不要去打扰他。”
“不会,我不会去烦他的,”鲁伯特的态度突然变得出人意料的严肃,“这些事我当然会牢记,再见,爸爸。”
他对着坎比恩神情严肃地摆了摆手,然后回到亚曼达身边。
“泰里司曼太太把我的外套挂在一个好高的架子上。”他抱歉地说,而且试着在她起身的时候扶她一把。
“我们去拿你的外套,”亚曼达说:“你最好顺便再吃点东西,来吧!”
他手舞足蹈地跟着她离开了,连头都不回一下,他的脑中已经被其他琐事占满,或许有的事情拉葛可以介入。如果情况持续恶化,就会发生激烈争论,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可以永久掩饰,只要行为诚实即可。
等他们走了以后,坎比恩突然觉得屋子里暗了许多。他坐在火边,伸手掏了一支香烟,就像他以前说过的,他并不喜欢这种情形。哈渥克、杜尔与另外三个参加最初偷袭的人,都已经完全消失,其他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牵扯进来。这些人之中大部分是可怜的家伙,没有能力去帮助他人,并且害怕尝试,警察只是被他们的人多势众所阻挡,可是现在他们的头头已经离开了,就好像突然间被地球吞食了一样。他们都是狡猾的猎物,五个经验丰富的人被同样的梦所驱使,期待有别于平凡单调的犯罪史,追求不流于俗的特殊目标。
坎比恩觉得他可以了解哈渥克,而且绝对没有贬低哈渥克的心理。奥泰斯是对的,他一向是对的,哈渥克其实是一个顽劣不堪的人,这个家伙是个人间奇葩,是个真正的坏胚子。亚曼达也看穿了他,他没疯,他并非为疾病或环境所累,他不折不扣是一头可怕又危险的野兽,是一个令人不耻的恶棍。
空气里充斥着邪恶、辛辣、浓烈的原始气味,并且慢慢爬进这间雅致的小屋,直扑坎比恩鼻尖,坎比恩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气味慢慢蔓延开,肆意亵渎着这个小空间。
坎比恩他们在离开克伦街前,鲁奇告诉他的最后消息,现在还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想到鲁奇所说的话,坎比恩就觉得一阵恶心。鲁奇说,天黑前一位船夫在烟雾缭绕的泰晤士河上发现一具尸体,后来证实是小侏儒。由于发现他的时间太迟,小侏儒已经回天乏术,但警方却发现,小侏儒在落水前,下巴已经遭重物击碎,所以即使小侏儒能够救活,恐怕也没有办法告诉他们什么,而且他显然不识字。
坎比恩烦闷地耸了耸削瘦的肩膀,那个冷酷的人,实在是心肠太坏了。坎比恩很少希望警察动武,可是现在他却希望警察能够用枪。
想到这里,坎比恩抛开这个想法,又转到亚曼达身上。不管鲁伯特刚才说了些什么,亚曼达还是决定留下来,其实坎比恩早就从亚曼达脸上的表情看出她会做这种决定。鲁伯特现在已经长大,不再是个小孩子,亚曼达的忠诚与注意力当然很自然地又回到坎比恩身上,他们本来就是默契十足的伙件,而现在又再次回复这种关系。亚曼达会照顾他,而他必须照顾他们三人,他们这种关系,并不是婚姻的唯一形式,但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