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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赔罪了。”
我掩唇一笑,忙道:“无妨,若是换做妹妹,妹妹心中也不知是会怎生地咬牙切齿呢。我们哪里有阴贵妃那般的玲珑心思,人家伴了皇上这么些年,这圣意可比我们看得通透,以后我们还需向她好好学学才是。”
纪回雪咬咬牙,攥紧手中的罗帕,恨声道:“难怪刚才我去找她同来,她称病不出,原是看着我们来这里闹笑话,真是可恨之极。此事如果让慎哥哥知道,定是以为我不识大体,这阴红鸾着实奸诈。”
齐落然立刻朝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回雪,够了。”
我无谓地笑了笑,再次拿起翠玉豆糕咬了一口,甜糯的味道从舌尖缓缓漫开,我再次看向淑德二妃,淡淡道:“今日姐姐们不是来给阿兮饯行的么,我们只是在这里吃了点心,喝喝茶,说些体己的话罢了,哪里做了什么不可以让皇上知道的事。两位姐姐认为阿兮说得可是?”
淑妃德妃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朝我会心一笑,应道:“皇后娘娘说的是。”
☆、午夜惊梦,半夜爬床
养心殿里灯影微晃,有偶偶细语低低传出,如情人间旖旎的情话。
俊朗的男子将身侧女子冰凉的手脚放进怀中,女子身子一颤,微微侧开脸低头埋进男子的怀中,似怕他看见。她含糊地唤了一声男子的名字,我有些恍惚如游魂一般漂浮在空中,听不真切,又听得她问:“我如今的模样是不是很丑?”
女子滑落在肩头的那如雪的白发,与男子如瀑的青丝纠缠在一处,黑白相织,很是难看。
男子将女子搂紧了些,小声安慰,“无事,无事的,朕已经派人前去南闽查探含香丹的下落,含香丹有驻颜之能,一定可以让你好起来。”
听了男子的话,女子却缓缓阖上眼,泪水无声落下浸湿了他雪白的寝衣。
过了半晌,女子才开口低低地问:“若是找不到呢?如今誉儿都三岁了,我却连见他一面都都不敢,我怕我会吓到他。阿慎,我不是个好母亲。我怕哪一日我撑不下去——”
“不,不会的。你才二十三岁,你还这样年轻。”男子的手扣紧女子瘦削的肩膀,急切地打断她的话,声音又哑又沉,“即使你很累,很痛,再也撑不下去,你也不能离开我。你说过要陪着我的。”
女子含泪微笑,仰起脸看向男子,轻轻颔首,“嗯,我陪着你。”
烛光下,女子微仰的脸庞苍白而憔悴,宛如鬼魅一般可怖。这幅情景如一把钝器狠狠击向我胸口,我骇然地捂住了嘴,这个白发颓颜,枯瘦如柴的女子,竟会是我!
南闽……誉儿……含香丹……不,不会的,我不是选择放手了么,为什么还会这样?
惊魂未定,身子霍然被什么狠狠朝一旁拽去,望过去却是萧慎带血的面容,充血赤红的双眼。他穿着泛着冷芒的铠甲,手中握着的佩剑竟然还带着滴滴血珠。
人们的痛呼和疾风在耳侧呼啸而过,还伴着他暴戾的声音。
“阿兮,阿兮,你为何要离开!嗯?是朕待你不好么?朕说过,只要你敢离开,暴君朕依然可以为你做!此生此世,你休想再离开。阿兮,来,你看看,这些人。这些人都该死!你那样冰冷冷地躺在养心殿里,不和朕说话,也不再对朕笑,他们竟然还敢用含香丹逼朕娶他们的什么圣女。哈,现在好了,阿慎让他们都去死了,你开心了么?”
他形状疯癫地笑着,连那血水划过眼梢也浑不在意,只直直地看着我,脸上还带着刚才杀伐时的狠戾与怒气。
我张了张嘴,无意识地摇了摇头,身子禁不住往后退去,却在下一瞬被他拉得更紧,跌入他满是血腥味的怀抱。
他狠狠地瞪着我,厉声道:“你还要去哪!”
漆黑的夜幕下,火光闪烁,四周血流成河,满地躺着的都是血淋淋的尸体,死状凄惨。这就是南闽灭族之战。
我的身子在萧慎怀中瑟瑟发抖,一双手攀上他冰冷冷的铠甲,声音支离破碎,只能低低地喊着他的名字。
“阿慎,阿慎……不,不是这样的。”
泪水与他铠甲上的血迹一起模糊了双眼,我竟不知自己此刻心中到底是愤怒还是悲伤。
萧慎似是被我此刻的无助吓得一惊,立刻丢下佩剑捧起我的脸慌乱地替我揩去脸上的泪水和血迹,可是他满手是血,只是将我的脸越擦越脏。
最后,他眉头一皱,也不再擦了,而是献宝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兴奋道:“阿兮,来,看看,这是什么。”
他满是血的手掌缓缓张开,哪里还是当初执笔舞剑的那双修长好看的手,血影斑驳间,那掌中的赫然是一颗宛如珍珠大小泛着淡淡月华的珠子。
这就是含香丹?一颗折了数万性命的含香丹?!
萧慎狷狂地笑着,似乎看不见我现在悲痛的神色,犹自兴奋地对我道:“阿兮,你高兴么?朕很高兴,有了它,你就可以一直留在我和誉儿身边,你就不怕让誉儿看见你的模样了,你也不会再避着我了。”
我呜咽着,看着他在这片因着他而从此走向死亡的土地上却还能笑得如此开怀的模样,竟然不能再说出一个字来。
萧慎已经疯了,我就是他的心魔。
见我不搭话,他也不管,只是温柔地揽住我,自言自语道:“阿兮,你的头发怎么黑了?唔,定是朕请的那些方士治好了你,朕这次回去定会好好奖赏他们。来,我们先把这含香丹吃了。”
他那只带血的手执着丹药就要往我嘴里塞。
我惊骇之极,奋力推开他,大概刚刚一战他有些脱力,竟然真让我推开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往后退去,脚下却被什么东西一绊,跌坐在地上,手心一片粘腻。
我将手迅速抬起,眼前满手的都是一片湿淋淋的血红,而刚刚绊倒我的正是横陈在地上的一具女子的尸体,她的眼睛惊骇地大张,眼中似乎还带着不敢与愤怒。
“啊——”我惊惶地大叫着,看向萧慎,他却仍旧执着丹药温柔地笑望着我,缓缓朝我走来,诱哄道:“来,阿兮,来吃了它。”
脑中一时是他刚刚暴戾的神色,一时是他往日里如画的温润的眉眼,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人间炼狱的景象,我痛苦地闭上眼,恸哭出声,朝萧慎大叫着往后缩去。
“不!”
我霍然睁开眼,身上湿腻腻的尽是汗水,殿中烛火微晃,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凉,也让我清醒了些。
长长舒了口气,我颓然地做起,缓缓阖上眼,幸好,幸好是梦。
“阿兮刚刚可是做噩梦了?”
熟悉的声音轻轻响起,我一惊,朝床内侧缩去。
那低垂的幔帐被风拂起,缭绕间,一身白衣的,衣带飞扬的身影清晰可见。
萧慎撩开幔帐,缓缓走近,低沉的嗓音依旧轻缓道:“阿兮,怕朕?”
我扯扯嘴角强笑了一下,道:“刚刚做了个可怕的梦,哥哥又这般突然半夜出现,阿兮怎会不怕?
萧慎径自褪了鞋袜上床,躺在我身旁,将我搂进怀中,轻轻道:“不怕,朕陪你睡。”
我知道他今夜去了阴红鸾那处,此刻他身上却只有沐浴过的香气和他身上一贯的冷香,心中一暖,将头埋进他温暖的怀里,应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朦胧中,萧慎的声音低柔问道:“可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我神深吸了口气,道:“嗯,很可怕的事。”
萧慎低笑道:“那可与朕说说?”
我往他怀里拱了拱,道:“不说。”
萧慎诧异道:“为何?”
我咬了咬唇,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低声道:“因为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所以也不必要说。”
萧慎过了好久也没有说话,我以为他睡着了,也缓缓阖上眼睛,这时却听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古怪道:“睡吧,明日还要早起。阿兮,你睡梦中一直很不安,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心中痛极,我咬牙强忍下此刻的悲伤,没再说话,却是一夜无眠。
我不问他为何半夜要来坤宁宫,也不在乎他刚刚话中隐隐流露的心疼,我只知道,今夜的梦,是警醒,我绝不能让萧慎成为这般模样,绝不会让梦中的事发生。
可是,我该怎么办?这一世重来,我又将何去何从?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更不动……等出宫,貌似感情要有突破鸟……可惜某厮实训啊啊啊,真是没时间,可是也会尽力更的。
☆、万般灵透,君生我生
马车平稳地在凤都郊外的小道上徐徐前行,车帘扬起随风微微浮动,透进几缕阳光。我窝在马车的一个角落里睡觉,而萧慎安静地坐在我对面细细喝茶,手中执着一本医术看得认真。
按计,萧慎让暗卫易容成我俩的样子,同兰陵王萧恒、晋阳公主乐酌等人前往太陵,而他独自带着我在四更时便出了宫。
大概是行到坑洼处,马车有些颠簸,我往卧榻里面再缩了缩,将滑落的身子绻得更小,努力让自己不要掉下榻去。
萧慎看了我一眼,将书随手扔在案几上,淡淡道:“阿兮,你过来。”
我还睡得有些朦胧,听得萧慎这样说,也听话地缩了过去。
萧慎伸手扶住我的肩,让我仰面卧在他腿上,低声询道:“如此可舒服些?”
我舒展了手脚,听到他醇厚绵长的语调就在耳侧,不禁心下一动,立刻别开脸,轻轻应了一声。
马车颠簸,萧慎将手搂上我的肩膀,他动作很轻,却足以不让我的身子从他腿上滑落。
夏裳本就不厚,我的脸紧紧贴在萧慎的腿上,他的体温隔着布料传过来,仿佛刚刚的睡梦还未醒一般,有些迷糊地沉醉在这静默的一刻。
恍惚间,听得萧慎在耳边低声道:“阿兮,昨日德淑二妃之事朕还需好好谢谢你。”
萧慎的话如一盆冷水一般将我心中升腾起的暖意浇了个透心凉,我心下戚戚,侧着脸避开他的视线苦笑道:“你不是一早就算好我会帮你的么,又何须说这话来欺我?这烫手的山芋阴红鸾定是不会傻乎乎地去接,替她们来质问于我。而我为了将戏演好,也定然会帮你圆了这个谎,打发了她们。阿慎,德淑二妃伺候你多时,你的习性暗卫虽能模仿个□不离十,但她们总归是近身的人,还是会有所察觉的。你留下她们就是最好的选择,此为一。更何况若是她们随行,一路上侍寝之事在所难免,难道这也能让暗卫替你消受美人恩,此为二。”
“阿兮心思通透,你若想要在宫中争个输赢高低,朕这后宫之中怕是无人是你的对手。”萧慎微微一叹,伸手抚着我耳后的碎发,悠悠道:“甚至是朕走的每一步,你也都能猜得出?”
轻嗤一声,我伸手迅速抓住萧慎在我耳侧的手,慢慢握紧,“这世上本就人心难测,更何况我要揣测的人是你?阿慎,无论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说罢,我缓缓放开了他的手。
萧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莞尔道:“那阿兮认为自己该做的是什么,不该做的又是什么呢?”
他虽是这样问了,可似乎并不在意我回不回话,轻笑一声,兀自拥着我靠在身后的软垫上轻轻合上了眼。
我本就不想回答,他这般倒是最好。
侧过脸,目光落在那被风微微扬起的车帘上,我咬了咬牙也默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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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慎显然并不急着前往和玉连城约好会面的宁州十里香,反而还吩咐车夫一路慢行,到了与凤都毗邻的长乐镇便带着我们寻了间布置得甚为雅致的客栈歇了下来。
当萧慎这厮从善如流地搂着我,开口说要一间房的时候,店小二咧着嘴左一口夫人右一口夫人喊得起劲,我自是不好反对,只能被萧慎牵着上楼。
虽然前一世我俩连娃儿都有了,可客栈到底不比皇宫,沐浴和睡觉的地方都要分开,这小小的一扇屏风,虽有轻纱相阻,可是还是让我有些不适。
于是我抱着干净的衣衫站在屏风前,朝静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喝茶看书的萧慎道:“你……你先出去。”
萧慎挑眉笑望着我,明知故问道:“为何?”
我有些愕然,蹙眉道:“我好歹是女孩子,现在要沐浴,你就不知道男女有别?”
萧慎颇为赞同地点点头,继而又有些为难道:“可是你是朕的妻,此事不是正常得很么?或者,夫人这是暗示让为夫好好伺候你?”
我嗔了他一眼,顿觉无力,咬牙切齿道:“好不要脸皮,真是煞风景。”
萧慎得意一笑,低头继续喝他的茶。
我转到屏风后迅速褪了衣服窜进浴桶里,水声哗啦啦地脆响,虽慢下动作,可是在安静的房中仍旧十分清晰,惹得我一阵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