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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慎闻声一怔,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什么?”
目光落在身上的锦被上,我有些怔怔地出神,嘴巴却似乎有自己的思想,张张合合,“让王爷接你们回凤都便可,等我取得火盏,再自行回去便是。”
“上官兮,你便是这样看朕的!”
萧慎霍然起身,神色狠戾,一掌拍在床边的案几上,那上好的檀木案几轰然碎裂。
见他这般模样,我倒是不怕了,反而嗤嗤地笑出了声,“你这是抽什么风,此行非她即我,难道我要让她一个快要死的人去给我取药?我平素在家中虽有悍名,倒真是没有那般不知世故。况且——”
顿了顿,我笑得愈发粲然,“况且,你其实已经打算好让我去了不是么?而且你认定我会去不是么?”
萧慎神色微僵,竟侧开脸不再看我。
柳淑宁和他关系并不亲厚,可是为何她会知道火盏和千岁冷的事?这件事除了我和萧慎知道,再无他人,我昏迷不醒,又是谁告诉的她?而且,伺候的侍女多得是,手脚麻利灵巧的也是没有,可为什么我一醒来,在身边伺候的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柳小姐?
这些我都不想再计较,有些事想得太多反而徒增困扰。
或许他心里不这般想,可是十几年来习惯的猜度筹谋早已让他在潜意识里将这些算计得分毫不差,只是这些他大可向我直接开口,而不是用计,用谋来制衡我。
身上愈发感到寒意阵阵,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将被子裹了裹,嘻嘻一笑,“不过也好,你看,这么热的天,我裹着被子还觉得冷得很,倒是不怕这毒日头了。”
萧慎咬牙,脸上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眸光自我脸上掠过,已经大步过来,也不顾我先前的抗拒,将我紧紧搂进怀中。
他的下颚抵在我的肩窝,细微的发丝撩过我的脸颊,微痒。
如果说他的怀抱以往皆是温暖宽厚的,那此刻与我来说却似乎是置身火炉一般地滚烫,炙烤着我与他相触的肌肤。
“阿兮……”
他的声音低醇绵厚,似夹杂了十分复杂的情绪,缠绵难舍。
我咬牙止住自己想要推开他的冲动,反而伸手轻轻拍拍他的头,嘻嘻一笑,“怎么听着和哭丧似的,我又不是不回来。哎,你是不是觉得遇到我自己常常倒霉,其实我觉得遇到你自己才倒霉呢。什么勾心斗角,生死一线都经历了,又是被追杀,跳崖,生病,中毒什么的,你还都一副自己很受不了我的样子,要算起来,你欠我多得多了。”
萧慎没有抬头,也不在乎我拍他脑袋这般大逆不道,只是将我搂紧了些,哑声道:“是,是我欠你的。”
我又拍了拍他,“那先欠着吧,以后我总归要让你还的。一会你出去记得让人给我准备一匹最好的马和行囊,我速去速回。”
萧慎将我推开些,不相信道:“你会骑马?”
我眨眨眼,瞎扯道:“我哥哥起码是个大将军,我再怎么说也得巾帼不让须眉吧。”
其实这马术前世我央着萧慎教我的,他虽心疼我的身子弱,可是拗不过我,也只得应了。那时我倒是想着等到每年春游秋猎之时自己可以陪陪他。
只是现在这副身板子不过十五,而且也不知道技术生疏了没有,到时候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听我提到上官锦昊,萧慎眸色微暗,虽不想和我置气,可嘴上还是忍不住道:“看来他倒是教了你不少东西。”
我一听倒乐了,凑过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直摇头,“谁家醋桶子翻了,好呛。”
萧慎耳根一红,面色不改,嘴上却无奈地笑道:“你这小娃娃。”
这人害羞就红耳根的毛病,还是没改啊……
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我正了神色,对萧慎道:“阿慎,姓容成的是不是只有碧落皇族?”
萧慎一愣,愕然道:“你怎么会如此说?不过容成确只是碧落皇族姓氏。”
我点点头,解释道:“绿衣在昏迷之时唤她夫君的名字就是容成。若是姓容名成倒是好办,你大可派人去找。可是若是复姓容成,那她的来头怕是不简单了。”
碧落和大秦素来不和,若是萧慎将他们皇族女眷留在大秦,怕是落人口实,碧落指不定以此为由举兵来犯!
听我一说,萧慎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才道,“此事朕知道了。阿兮,一会朕派人随你一同去,那人身上有千年寒玉,可助你摘得火盏。”
我愣了愣,问道:“那人是谁啊?”
萧慎微微一笑,神秘道:“是你说他是个女子,一直想要见一见的凤清先生。”
我哀叹,“书里说那样的人都是白胡子老头,然后随便拿出个东西送人都是稀世珍宝,可是这凤清先生身上怕是没什么油水。千年寒玉……那我俩在一起不就是两块大冰块?”
萧慎忍不住嗤的一笑,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头,“你这脑袋里整天想的倒是什么东西。”
我无力,呐呐道:“豆腐渣……”
萧慎微愣。
我握拳,做无语问苍天状,“阿慎,你也是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到这里吧……啦啦啦,不虐不虐,要不然我以后都不敢放上来了。╮(╯▽╰)╭,那以后我家玻璃窗不知道要一天换几次……
☆、凤清先生,蛇蝎恶妇
我是在临行前才见到萧慎他所说的那位少时好友凤清先生。
萧慎给我披了件十分扎眼的火红狐裘,亲自扶我上马,又对我耳提面命地告诫了些注意事项,事无巨细,琐琐碎碎的活脱脱一个老妈子。
我听得云里雾里,烦躁得很,可仍旧乖乖听着,件件都应承下来。
萧慎仍旧似不放心,拉着我冰冷的手耐心地叮嘱道:“你自己多注意身体。往日大大咧咧也无甚关系,只是你现在病了,切不可使小性子。我平素见你常饮冷水,喜欢吃些辛辣之食,这一路上也得注意些。”
我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耳朵都快长出茧子来了。”
身后相送的柳淑宁忍不住掩唇低笑出声。
萧慎面色有些僵,想来也觉得自己这般啰嗦有损他一贯自持的形象,可是却仍旧有些不自然地补上一句,“其他事我都交代了酌然,你乖乖听他的话。”
凤清先生的本名便是沈酌然。
我点了点头,看了眼身边马上的那个紫衣男子。
那男子身长八尺有余,肤色若月华一般皎白,眉目如画,鬓若刀裁,萧萧肃肃立于马上,一派疏狂的味道。
这等容色,比起萧慎这般温润君子,不见丝毫逊色。
萧慎放开我的手,对沈酌然道:“阿兮就托付给你了。她脾气不太好,路上你多顺着她些。”
沈酌然轻轻颔首,看向我的那一眼却极冷。
我一拉马缰,对萧慎道:“事不宜迟,阿慎,我走了。”
萧慎的眸中似淬了火光一般灼灼地盯着我,柔声道:“阿兮,我在宫中等你回来。”
我回他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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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潇洒地和萧慎作别,一路上心中却憋闷的难受,一时间忘了自己马术不精的事,倒也骑得四平八稳。
我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头上顶着烈日,却仍旧是觉得浑身发寒,牙关不住打颤。
沈酌然骑马在前,并没有理我的意思,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他对我有莫名的抵触。莫不是阿慎和他说了我当初以为他是个老头儿和女人的事,他现在在生我的气?
我清了清嗓子,想了好一会,才有些尴尬的打破两人间的沉默,“那啥,你饿了么?”
沈酌然沉默,根本无视我。
我干干一笑,咳了一声,“可是我饿了。”
沈酌然仍旧不理我。
我深吸了口气,也不走了,勒住马缰,控诉道:“阿慎让你照顾我,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
沈酌然终于勒马转过身来冷峭地盯着我,一双灿如星子的黑眸中带着薄诮,悠悠地挑眉低笑道:“娘娘这是像区区在下摆你皇后娘娘的架子么?”
这、这不是对我有意见这是什么!
我陡然怒了,“我没招你没惹你,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又不是我求着你和我来的,你若是不愿为何当初还要答应阿慎!”
沈酌然唇边的讥诮更甚,冷冷地盯着我,嗤笑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保护你才来的?你是没有招我也没有惹我,可我就是见不惯你,你管得着么?”
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心中恨的咬牙切齿,本来心里就憋屈得慌,现在恨不得掉头就走。被他一激,我倒是身上有了几分暖意。微微一哂,我怒极反笑,“或许你的确讨厌我,而我现在也很讨厌你,可是怎么办呢,你既然答应了阿慎,我们现在也只能多忍受一下对方了。”
沈酌然眉峰一拧,像是努力压制心中的不悦,唇角犹自带笑,“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你便是这般才让阿慎相信你的么?巧言令色,谄媚逢迎,想必都是你惯用的伎俩。你这般的女子……”他一字一顿,“我最是讨厌。”
“哦——”我扬眉一笑,“绿衣姑娘怕是你最是喜欢的女子吧。只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你心中最是讨厌我这种女子,怎会答应阿慎助我取火盏,若只是救我的命,你怕是盼着我死都不及,你为的其实是是绿衣姑娘,不知我说的对还是错?”
被我一语道破心事,沈酌然显然恼怒之极,脸上黑如锅底一般,那握着缰绳的手咯咯作响,我都要以为他那是在掐着我的脖子了。
不过貌似他现在是有求于我吧,起码这天下间还有谁能够去取火盏呢?
我想到这,颇为得意地笑道:“果真被我言重了?啧啧,沈公子这是生气了么?我说,你最好对我好一些,顺着我点,要不然这火盏我可不会给你取来就你的绿衣姑娘。”
沈酌然咬牙切齿,“你个蛇蝎恶妇!”
我悠然一笑,毫不谦虚,“谢谢夸奖。俗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我还等着祸害你沈公子,可你的绿衣姑娘如今只怕只剩一口气了。”
沈酌然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若非你心存歹心害她中了寒毒,她又岂会是如今模样!”
“我与她无冤无仇,我起什么歹心害她?”我心中几乎要笑抽过去,“我自己都身中寒毒,我莫不是要将自己也一并害了?况且若不是我为她引产,她现在是否活着也未可知,你倒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当初我就不该救她。”
沈酌然嗤之以鼻,冷笑道:“如今你自然大可这般说辞,毕竟当初你那般殷勤地为她引产的目的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上官兮,即便不是衣儿,这后位也不该是你的。”
“不是我的?”对于他满口胡说八道的指责,我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可是如今它恰恰是我的。我是萧慎他亲自迎入宫封过金册的正宫皇后,是萧慎明媒正娶昭告天下的妻子,阿慎都没有意见,你一个外人哪来资格说三道四。我告诉你,你要是惹怒了我,我不去了,你又能奈我何?我身子板好得很,可以和你耗,可是你的衣儿怕是不行了。”
沈酌然怕是没见我我这般不要脸的威胁,指着我鼻尖的手指颤了颤,仍是咬牙切齿地骂,“你这蛇蝎恶妇!”
可是他的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奈。
我扬眉一笑,往马下努了努嘴,悠悠道:“我这蛇蝎恶妇饿了,现在要吃东西,你还不过来扶我下马。”
沈酌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恶狠狠地瞪了我好一会才翻身下马不情不愿地过来扶我。
我小人得志自当要将这恶妇之名坐实了,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他手上从马上爬下来。
沈酌然将行囊解开,里面是萧慎亲自收拾的一些东西,甚至连他平日里最不喜我吃的梅果都放了一大盒子,格外大方。
我裹着红狐裘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晒太阳,懒洋洋地对前面添柴烧火忙活午膳的沈酌然道:“喂,给我把我的零嘴儿拿过来。”
沈酌然没有说话,却转身拿了装梅果的盒子递给了我。
我捧着盒子一颗一颗地吃着,咂了咂嘴觉得有些渴了,又对开始煮汤的沈酌然道:“喂,记得烧点水,我渴了,阿慎说让我不要喝冷水。”
沈酌然仍旧不说话,可是我见到他面前原本烧得很是旺盛的火明显有一瞬灭了灭。
我毫不畏惧地打了个哈欠,瞟了他一眼,原来这便是千年寒玉散发出的寒气。只是我的寒毒比他更冷,所以根本无甚感觉。而且他的把柄在我手里,我怕他做什么。
沈酌然到底是在外游历的,这手艺显然不比我的差,我很是高兴地吃了一碗饭,又喝了一碗汤,当然这自是要烦劳沈公子给我这养尊处优惯了的皇后娘娘盛饭盛汤、端茶送水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起发了,唉,日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