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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奥凯酒吧又到了最热闹最拥挤的时刻。
九点一刻,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酒吧。
“啊,西尼尔,你好!”老板热情地招呼着来人,亲自把他带到二楼,让他在靠街的窗口边坐下。“要点什么?”
“一杯威士忌。”
被称作西尼尔的男人取下帽子,露出半秃的头。他的眼睛比一般人要亮,深不可测。
西尼尔慢慢呷着威士忌,像是在等人。
十分钟后,他看看表,准备离去。但就在那一刻,他等的人到了。
“雷蒙娜,你来晚了,你可真会折磨人。”西尼尔亲切地抱怨着,走上去迎接来人。
来人是一个年轻女人,看上去不过才二十多岁,酒吧灯光很暗,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可以感到,这是个非常出众的女人。
雷蒙娜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没办法,西尼尔,刚做完手术。干我们这行的——”雷蒙娜瞟了一眼邻座的人,“已经决定由我来做那个手术了。”
“是吧?”西尼尔两眼放光,“祝你成功,雷蒙娜,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可我一点把握也没有。这种手术,我还是第一次做,万一失败的话——”她意味深长地望了西尼尔一眼,让下半句话飘散了。
“你的医生职业就完蛋了。”西尼尔笑了笑,“不过,雷蒙娜,你还可以干别的,你可以干同我一样的工作。”
随后,两人坐得更近了,声音也更小了,看上去好像是一对情人进入了更实质性的谈话,西尼尔的手也慢慢向雷蒙娜的大腿上移去。
雷蒙娜不快地皱了皱眉,但很快便把这种不快掩藏起来了。
科尔·库柏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半了,比平时晚了整整一个半小时,这在他们六年的幽会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烦躁不安地走着,挑剔地打量着镜中的人。
科尔·库柏是那种无论怎么挑剔也找不出毛病来的美男子。尽管已年过四十五周岁了,但在妻子和任何女人眼里他都是个英俊小伙子,医院里的人都很奇怪为什么科尔没做演员,尽管他做医生也十分高明。女人们都为他的难以诱惑而丧气,而他的妻子安妮·库柏却为丈夫的不忠忍受着痛苦。
他有情人,他对情人相当忠诚。由于某些原因,他不愿同妻子离婚,他们三个人相安无事地生活着,似乎都很满意,至少科尔是满意的。
房门终于从外面打开了,科尔·库柏决定不去迎接情人,他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气愤。
“科尔,亲爱的,你在等我?”雷蒙娜在起居室找到科尔,轻轻搂住他,“为什么不说话?”
“你喝酒了?”科尔抬起雷蒙娜的下巴,“你——究竟干什么去了?”
“别这样,科尔,”雷蒙娜拨开他的手,好像不愿同他四目相对,“别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受了欺骗的丈夫,要记住,我不是你的老婆。”
“雷蒙娜,”科尔紧紧搂住她,“你太无情了,居然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嫉妒。”
“可是我并没有强求你离开安妮。”雷蒙娜冷冷地说,“也许……我们应该分手了。”
“啊,谢尔比小姐,”科尔松开雷蒙娜,“我也已经腻了。只是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省得我白等你,我今晚还有个约会,同蒂娜小姐——”
他信口说出一个女人的名字,并走到门边,取下大衣和帽子,开始穿戴起来。虽然他竭力想显得不在乎,甚至渴望着分手,但他的双手因为激动和气愤而一直在颤抖。
“科尔,亲爱的,”雷蒙娜走上前来,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别走,我——至少我们应该在一起过最后一个夜晚吧?”
科尔转过身,盯着雷蒙娜。这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她的皮肤白皙而又红润,一头少见的棕色头发披散在肩上,看上去同她六年前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更成熟了。
科尔抱起雷蒙娜,来到卧室。他发现,雷蒙娜流下了眼泪。
“怎么啦?”他小心地问。
她摇了摇头,泪水更多了。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科尔有些纳闷,爱了六年,她还是第一次流泪。不过关于这一点,他没有多问。
第一章
辛克莱·温顿教授自己都能感到这次手术非常成功。他的头不再有那种放射性的疼痛了,两眼也不再感到有一种压迫感了,左臂和左腿像突然灌注了巨大的生命力一样,恢复了年轻时的力量和灵敏。
最令他惊讶的是,手术后,他的记忆力似乎变得更强了,从前那些快忘光了的旧事一件件浮现在脑海之中。他真没想到取出一个脑瘤会使他得到这么多好处。他从内心感谢那个雷蒙娜·谢尔比医生。想想看,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竟然能做这么复杂的手术!
“罗莎,”教授急不可耐地说,“车怎么还不来?”
罗莎·温顿像个溺爱孩子的母亲一样亲自跑到窗口望了望,摇摇头:“别急,宝贝,说好了八点半来,现在才七点多咧。”
“罗莎,我想起来了,还有五天就是我们俩的银婚纪念日。你一直想搞个晚会的,这下可以有个机会了。”温顿教授有些自责地说,“这几年,我——”
“亲爱的,你——”罗莎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你还记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噢,真是太好了!”
“真得感谢谢尔比医生,”温顿教授指指头部,“她为我切除了脑瘤,我的记忆神奇地恢复了,我想起了好多好多从前的事。”
重温青年时代的旧梦,是温顿夫人的日常功课。她常常一个人在电视机前发呆。是啊,她整天呆在那个偏僻的中西部小城还能干什么呢?自从儿子去上大学之后,她就越来越害怕这种寂寞,如果没有往事的回忆,她会发疯的。
温顿教授从事的研究使得他们全家总是呆在偏僻的小地方。特别是六年前,他主持“宙斯工程”以来,他们就扎在这块不毛之地上再也不动了。温顿教授倒是很满意这种生活,他从不抱怨,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边是些什么人什么事,他是个工作狂。
而今天,他居然记起了三十年前的旧事,他好像多了些人情味,少了些科学家的狂热。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罗莎·温顿巴不得丈夫再动一次手术。
“这么说,他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卡尔·布鲁克上校问道,“一帆风顺?”
“对,甚至可以说返老还童了。”他的助手裘德·克恩兴高采烈地说,“我对他的保护真可谓无微不至,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有二十五个小时都派人守在他病房外。做手术时还派了两名保安人员守在手术台边。”
卡尔·布鲁克点点头,他是负责“宙斯工程”保安工作的人,所以他得十分小心。除了几个最高级的负责人,谁也不知道“宙斯工程”是干什么的,这儿的每一个人都只从事某一部分工作。分工之细,已到了从部分无法推测出整体的地步。
这儿的工作人员都经过了严格的挑选,是一些绝对可靠的人,尽管如此,这儿的保安工作仍是十分重要的。卡尔·布鲁克深知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个秘密存在,就有一种泄露秘密的渠道,也就有一种获知这个秘密的方法。问题是:是否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这种渠道和方法。一旦过了这个期限,找到这种渠道和方法也无济于事了。“宙斯工程”便是如此。一旦工程完工,就将销毁一切数据和资料,它将成为世界上唯一的一个这样的工程,苏联和西欧都将处于美国的控制之中。
“教授他好吗?”布鲁克关切地问。他如此关心教授的健康是有道理的,因为“宙斯工程”主机设计是由温顿教授担任的,他的才华将决定工程的成败,而他的忠诚则涉及到美国在全世界的地位问题。
“他感觉非常好,”裘德说,“应该说他比以往更伟大了,他精力充沛,记忆力也加强了。我相信他一定会使宙斯工程早日完工。”
布鲁克点点头,那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他的妻子已经再次提出离婚了,就因为过不惯这种离群索居的生活,只是由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她的离去没有得到批准。布鲁克担心她忍不住会自杀。
“顺便说一句,”裘德递给他一份报告,“温顿教授准备下星期五举行他的银婚纪念晚会,他说希望你能批准。”
“银婚纪念晚会?”布鲁克惊诧地睁大眼睛,“温顿教授这么浪漫?”
“他说这些年一直没有关心过妻子,他想弥补一下。”
“教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布鲁克自言自语地说,“也许是因为手术的关系。”他点点头,“好吧,裘德,我不反对,不过,你又得忙一阵了。对参加晚会的人必须严格审查。我希望他能邀请我。”他半开玩笑地说,“即使对我,也得审查,懂吗?最可信的人常常是最不可信任的。”
“明白,你放心好了。”
火是从五楼的一套房间里烧起来的,很快就蔓延开来。由于隔壁两家人都到欧洲度假去了,火一直烧了二十分钟才有人发现并报告了消防队。
大火烧毁了五楼的几套房间,上下两层紧挨着的房间也受了影响,共有十人受伤,一人死亡。
被烧死的那个女人是在五楼二十一号房间找到的,也许是这家的女主人。她的上半身已被烧焦,下半身由于浸泡在澡盆里,还得以完好无损。
纽约市警察局的加百列·霍克警官仔细检查了火灾现场,由于整个房间全烧毁了,他无法找到证明女尸身份的东西。
起火的原因仍未查清,有可能是厨房煤气引起的,也有可能是电器出了问题引起的,甚至有可能是烟头扔得不是地方引起。霍克刚刚处理完一起火灾事故,就是由于烟头扔在了枕头边引起的。
加百列·霍克是谋杀调查部的侦探,但他常被派到这类现场去。实际上,有一半的时候他会从这些看来是事故的事件中发现人为的痕迹,从而证明这并非事故,而是谋杀。他总是以一种怀疑的眼光看待这些“事故”,心里总在问这样一个问题:这真是事故吗?
“蒙罗,”他对手下的一个青年警官吩咐道,“派几个人监视这幢楼,我总是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蒙罗走后,他又吩咐几个警官把女尸送去检验,然后,他来到一楼守门人那儿。
守门人是个精瘦的老妇人,两只眼睛异常有神。
“五楼二十一号房间?”她翻开一个登记簿,“对,那女人叫雷蒙娜·谢尔比,在这儿已经住了两年了。我在这儿已干了五年,先生,我见过许多——”
“你认识她吗?”霍克打断老妇人的回忆,生怕她一年一年地讲述下去。
“认识?瞧你说的,我能不认识吗?”老妇人仿佛觉得受了轻视,“我还同她说过话,真的,这个女人是个——老姑娘,没结婚,但她有一个情人——”
“是吗?”
“她有一个情人,一个漂亮的小伙子……他几乎……每天都来,有她的钥匙。”老妇人发现警官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样子,又凑了上去,“一定是他放的火,我担保。”
霍克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他点点头,至少可以调查一下这个男人,情杀的可能性不能排除。
又是晚上九点了,科尔·库柏习惯性地穿好外衣,打上领带,朝镜子里望了一眼:很好,很帅,正是雷蒙娜喜欢的那种深沉干练的形象。领带是她为他挑的,是专为配他那件深棕色大衣而买的。在这些方面,安妮永远比不上雷蒙娜,她喜欢的颜色都是他厌恶的。
他拿出车钥匙,向大门外走去。安妮突然从自己房间里探出半个头来:“科尔,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到雷蒙娜那儿去。”他从来不对妻子隐瞒自己与雷蒙娜的私通。
安妮胆怯地说:“可是她已经——”
科尔猛地记起雷蒙娜已经不存在了,她已经变成了一具丑陋的尸体,他是在电视里看到的,她上半身狰狞可怖,下半身仍洁白如玉,两相对比,越显得丑陋。也许哪个解剖医生正在搬弄那具僵尸。
想到自己爱过、占有过的女人被另一个——也许是好几个——男人在那儿尽情摸弄,包括那个使他沉醉多次的女性最珍贵的器官,科尔气得浑身发抖。他们一定可以在那儿找到他的精子,并由此查出他的血型等等,说不定还会怀疑是他杀了雷蒙娜。
科尔想像着被割得四分五裂的雷蒙娜,忍不住呕吐起来。
安妮跑过来,扶起他:“科尔,别折磨自己了,谁叫她自己不小心?”
“你这个巫婆,”科尔抓住妻子的头发,狂怒地摇晃着,“一定是你,是你烧死了她!”
安妮一声不吭地听任他发泄了一通,然后平静地说:“为什么是我?我总不会在忍受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