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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犯罪群体不仅侵害无辜,他们内部因对利益分配不满,或占有欲过于强烈,或担心内情外泄,往往相互残杀。这些新的因素促使发案呈现新的特点:杀人案件增多,并且将尸体转移异地。过去报案大多是某胡同某号发现某人被杀,而现在报案动不动就是在什么地方发现一具无名尸。
侦破案件最起码要找到尸源,弄清死者身份,因此,确定死者性别、年龄便显得非常关键。
无名尸有的因时间长而腐败变质,有的因焚尸、毁尸而面目全非。
通过尸体推断年龄,传统大多采用“耻骨联合”法。此法须经解剖尸体、锯骨、煮骨、清除软组织等繁杂工序,测量也有一定难度。以往办案曾多次去沈阳求援,乘车往返路途开资较大,且需较长时间等待结果,不利于快速办案。另外,此法涉及某些宗教信仰问题,容易日后引发不必要的纠纷。
除此,当前国内外应用于判断人体年龄的方法还有:
根据软组织形态变化,如额部皱纹多少、胸部皮肤变化等。
日本使用氨基酸外清旋方法,通过牙齿测定尸体年龄。
美国根据测定牙根的齿骨膜病和透明度,推断年龄。
以上方法存在缺陷:
个体差异大,准确率低(如额部皱纹及胸部皮肤观测);使用精密仪器,费用昂贵(如测定牙质中天冬氨基酸的消旋化程度);操作复杂,不利于争取时间。
人的生活条件、营养状况、职业的不同、额部、胸部皮肤个体差异较大,况且由于这部分皮肤裸露、含水量较大,容易最先腐败。
刘光庭是搞足迹的,善于从行走推断人的年龄,他的功夫在人体之外,具体说是鞋。鞋是穿在脚上的,鞋的痕迹是从脚上来的,能不能从脚上下下功夫?他有了个大胆的假想——通过人脚的磨损,推断人的年龄。
从此,刘光庭开始留意人的脚。
1996年,为解决法医界判断无名尸体年龄的难题,草拟多项尸表检测指针,如皮下脂肪厚度,皮肤皱纹深度、长度、数量等等,进行大量尸表检验,初步发现了尸体脚跟皮肤角质层增厚的情况与年龄大小相关。
刘光庭的目标更加具体而又清晰——研究足跟。
由于生活习惯、饮食不同,牙齿影响人的年龄换算;也有采用右手中指中节纹路推断年龄的,其缺陷仍与人体其余部位一样,天冷时缺水容易裂,天热时容易腐败,而足跟角化层比较稳定,受外界环境影响不明显,并且人总是要穿鞋的,比其他部位更多受到保护。
刘光庭为自己找到一个敏感的科研选题而欢欣,但是自己的判断是否客观,假想是否成立,是异想天开还是科学假想,只能有待实践了。
在此项技术方法的研究过程中,刘光庭和助手们收集了四十多具尸体样本,并参照51例活体,对大部分尸体的保存条件如保存尸体的温度、湿度、尸体的死后时间等做了详细调查,初步发现角化区、线的清晰度与尸体保存条件有一定关系,例如死后2…3天的尸体较新鲜,尸体的角化区清晰;冷冻的尸体较不冷冻的尸体清晰等等。但达到角化区显现最为清晰所需外部条件的确切数值,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角化层,通俗的理解就是皮肤表层的老(硬)茧。
皮肤是人身体最大、最复杂的器官。如一平方厘米大的手背皮肤,就含有一个皮脂腺、八个毛孔、六十个汗腺、两个感冷点、九个感热点、十五个感压点、一千八百个神经末稍和六十厘米长的毛细血管。它们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完成其皮肤的生理功能。顺便说一下,手背这个部位还是人体上不太敏感的区域。
皮肤的厚度因人种的不同、性别的不同而有所区别。如黄种人的皮肤就比白种人的皮肤薄一点,女性的皮肤比男性的薄一些,大约要薄20%。二是皮肤准确的厚度难以测出,只能是约有一点一毫米厚。皮肤外表皮与真皮两部分组成,真皮与其下的皮下组织连接很紧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办法剥离得很清楚,以致使用最新式的超音波检测器,也无法量出它的准确厚度。
组成皮肤的表皮,又分四层。最外面的是角质层,没有这一透明的角质层,就会一碰便出血,或很容易被感染化脓。角质层下面是颗粒层、棘层、基底层。而最里面的基底层的细胞分裂,非常频繁。通常一个基底细胞分裂后,一个发育成新的基底细胞,另一个成为新的棘细胞,然后发育成颗粒细胞,这个细胞发育过程的时间大约需要十四天,然后颗粒细胞再发育成新的角质层,顶替死亡脱落的角质细胞,这个过程又需要十四天,不过这个过程不是同步进行的。
表皮下是真皮,它比表皮厚,主要是由致密的结缔组织构成,富有坚韧性和弹性,像海棉一样,对外界的碰、撞、挤、压起缓冲作用。这层结缔组织内,含有微血管和神经末稍、淋巴管、毛根、皮肤腺和竖毛肌等。皮肤腺由于部位不同种类也不同,它有汗腺、皮脂腺、乳腺、臭腺等几种。
真皮下面是皮下组织。它由疏松的结缔组织构成,通常含有较多的脂肪组织。脂肪组织的多少,也是因人而异,一般女性到了青春期就比男性的要多。
为使尸体角化区显现更为清晰,他们曾试用龙胆紫、红蓝墨水等多种常见染色剂对尸体脚跟进行染色,均未达到特别满意的效果,但以此为方向进行深入的研究探讨,是很有价值的。
1997年,在上一年研究的基础上,刘光庭改进了对人体脚掌摄片的技术方法,确定了镜头平行脚跟,给光充足,打正光等具体拍摄方法,洗片时尽量放大脚掌面面积,对脚跟部曝光时间充足。从而收集到大量清晰、规范的脚掌面照片。课题组人员对大量的活体及尸体脚掌照片进行观察、测量,归纳出不同年龄段角化区的位置特征,总结出角化区五大特征出现的几率,确立了角化区和角化线的观测方法,并发现了角化线随年龄增长而延长的现象。
同时,他们参阅了大量资料,如《运动生理力学》《足迹动力学》《皮肤病理生理学》等,初步解决了人体脚跟皮肤角化区随年龄增长而外延、前伸的机理。
《刑侦前沿》 第四部分第六章 闯入痕检与法医交界带(2)
在此基础上,他们携带研究资料向公安部陈世贤、闵建雄,省厅安玉泉、崔江平等知名专家进行了研究方法及内容的咨询探讨。专家们提出的分年龄段进行数理统计、将检材照片放大成七寸、职业等条件对研究指针有无影响等建议,拓宽了他们的思路。
1998年,继续收集检材,充实和完善角化区线的测定方法。初步进行角化区清晰度相关因素的探讨,归纳出尸体角化区显现效果较活体好;经常运动者较不经常运动者好;照片观测较实体观测好等规律,对保存尸体的条件如温度、湿度进行了观察性探讨,同时发现了部分与角化线长对应年龄大小无关的因素,如性别、身高、胖瘦等,初步确定了角化线长1mm代表人体年龄1岁。
1998年11月7日,他们到河北省科技情报研究所进行了该项成果的查新检索,查新报告结论为:未发现相关文献,证明该项成果是一项重大发现。
同年,保定市公安局领导对他们的科学研究给予了大力支持,局领导在详细了解了课题进展情况及应用前景后,提出应在课题的实用性上做进一步研究,以便基层公安机关能迅速掌握,广泛应用,并从局财政经费中拨出2万元作为科研专项经费,从而解决了科研中的许多实际困难,坚定了课题组人员完成这一项目的信心和决心,很快取得研究成果。
从目前情况看,对年龄的分析、推断的检验工作,多为以经验为主体的专家检验技术,和常年在第一线工作积累有丰富经验的同志有掌握的特征标准,通常是一般人不太好掌握的技术,本研究“落脚痕磨损坡缘线推断年龄”是实践经验的汇总,又经千余次试验,更有新的发现,务求使特征认定的标画接近统一和公认的标准,以利推广应用。
此研究的试验过程中曾在全国性的技术交流会上,做过小范围的测试和盲测,证实这一课题容易接受、好掌握、推断年龄较准确,是可行的,目前全国有一半省份应用。
如今国外没有关于利用足迹推断年龄方面文献记载,国内情况于1994年5月23日在河北省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查新结论:国内发现有年龄与跟压足迹长相关规律的报道,但未发现关于鞋后跟落脚痕迹与年龄关系的研究报道。
本研究“落脚部位磨损坡缘线推断年龄”于1994年12月3日河北省科委组织鉴定专家评议,该项目在国内属领先地位。
申报项目的详细内容及申报理由:
项目的主要技术内容:
采用的技术原理:
1、以人体脚跟皮肤角化区上边缘线与下边缘线的两个交点间的直线命名为角化线,是本项研究的核心内容,以1mm角化线长代表被测人体年龄1岁,是本项研究的发明要点。
2、用本项研究的技术方法测算20岁—60岁的人体年龄,误差为±2岁,准确率高达965%。
3、绝大多数人脚跟皮肤角化区位于脚跟后侧或后外侧。
4、角化区较为常见的两个特征为:角化区与非角化区存在颜色差异;角化区凸出于皮肤表面。
鞋有变量,不同人穿会有不同形态,有的还伙穿同一双鞋,也较易丢失,无疑此项研究在原有对脚(鞋)印痕迹检验又进了一步。
1998年12月21日,受保定市科委委托,由河北省职工医学院专家组成测试小组,从各区、县公安局提供的91份尸体脚掌照片中随机抽取5份,由课题组人员逐一进行角化线长度测量及年龄推断,结果如下:
检材照片死者姓名性别角化线长测定年龄实际年龄
编号 来源(mm)(岁)(岁)
1北市区施××女3737±238
公安局
2南市区谢××男4242±242
公安局
3南市区殷××男3333±235
公安局
4南市区刘××男4545±245
公安局
5新市区朱××女3939±236
(5寸片)
6公安分局朱××3636±236
(7寸片)
1998年12月26日,容城县百塔村村东空地里发现一具无名男尸,大部分皮肤及软组织被焚烧炭化,但双脚皮肤基本完好,经提取下颌正切齿两枚,右侧上、下颌第一磨牙,进行消毒处理;提取耻骨联合,用NaOH溶液加热处理(水煮4小时);拍照双足跖面皮肤照片;于1998年12月28日,保定市各县、市、区法院技术人员参加,分别进行年龄推断,结果如下:
1、下颌正切齿牙本质呈条状露出,右上、下颌第一磨牙牙本质基本连成片,根据法医骨学依牙齿磨耗程度推断年龄方法,推断死者年龄40岁左右。(参加人:殷宝才,李洪涛。)
2、耻骨联合面呈椭圆形,联合面嵴,结节致密,腹背侧缘形成等,根据华西医科大学法医人类学方法推断,死者年龄386岁。
3、据拍摄的五寸足跖面彩色照片,死者足跖面角化区位于脚跟正后部偏内,呈新月形,与其他部位皮肤有明显的颜色差异,测量角化线长41mm,推断死者年龄为41±2岁。(参加人:刘光庭,殷宝才,马士增,郑红军等。)
查明尸源后证实,死者孙××,男,42岁,保定市望都县新药村农民,生前从事汽车出租业务。
《刑侦前沿》 第四部分第六章 闯入痕检与法医交界带(3)
此项研究成果方法简单易行,测算结果准确快速,应用于基层尸体检验工作,能为法医工作者节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为办案单位快速提供无名尸体年龄,从而为寻找尸源、侦破案件提供重要线索,其应用前景是可观的。
另外,本项研究方法易于掌握,1998年12月,由课题组人员参加,在保定市各县、市、区法医技术人员中进行实用性试验,在简单讲解观测要点及方法后,他们均能较为准确地测出尸体年龄,可见,这项成果适宜在基层公安机关推广、应用。
为扩大检材数量、范围,他们对二百余例活体脚进行了检测,从角化区的清晰度来看,活体远远不如尸体,分析其原因如下:
活体皮肤及皮下组织有充足的血液供应,含水丰富,故而足跟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