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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惊地张大了嘴,然后用手捂住嘴想克制心中的恐惧,她的血是冷的吗?她何以说得如此平静,那可是一条生命啊!
“国主在哪,我想见他。”这个恶魔让我平白沾上了一条性命,我非跟他理论不可。我跟着她到了后山的小树林,见到了我最不想见到的血腥场面。囚犯们在树林里四处逃窜,而他则是举着弓箭朝目标射去,一箭下来便会倒下一名囚犯,他连发几箭直至我冲到他的面前。
他看见我立即放下手里的弓箭,然后不悦地看向水玲珑。水玲珑立即跪下认罪。
“你别怪她,是我执意要来的。”我看着那些囚犯恐慌的面容,心下沉到谷底,“你何以这样对待他们?用这些人命来提高你的箭术,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这些人都是死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值得可惜。”他说得极为淡然,仿佛这些人在他眼里犹如眼前的那些树木一样。
“他们因为肆意杀人放火被定位死囚,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可你这么做,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人命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你没有感情,没有你想珍惜的东西,你觉得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人生有意义吗?你觉得快乐吗?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陪伴你的就只有孤独。你是黑泽国主,你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你可以随意赐死一个人。可你想过吗?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你最亲近的人。国主的责任是保卫自己的国家,保护自己的子民,让他们安定无忧的生活这才是你一生的追求。”我从容地跪下向他行了大礼,“我说的这些话肯定会让你不高兴,可这些都是肺腑之言,也是所有黑泽人发自内心的渴望。”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举起弓箭对准我,“你不怕死吗?当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你明知会触怒本王却还是说了。”
我看着搭在弦上的箭,只要他手一松,那支箭就会直抵我的心脏。我想说我害怕,但头已经轻摇了一下,眼睛缓缓闭上等待死神的到来。不久只觉耳边嗖的一下闪过一阵疾风,我睁开眼看见那支箭直插树干。
“本王肚子饿了,摆膳。”他避开我不解的眼神,大步离开。
“贵妃是我见过的最大义勇敢的女子,我明白国主为何会将你带回宫了。”水玲珑由衷地赞赏道,不觉嘴角渐渐浮现一抹浅笑,淡而真诚。她总算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对着我笑,我不禁也笑了。
她就是蓝幺国皇后?站在一边的伊梨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
她立于廊亭中,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向此靠近,赶紧放声歌唱。他驻足回眸停顿了一下便起身离开。她见状立即追上去,“陛下,臣妾到底做错什么了还是说错什么话惹陛下不高兴了,臣妾一定改。”
她将这些哭哭啼啼的情景上演了一幕又一幕让他反感至极。他想离开她却拉着他的衣襟使小性子,他当下拉黑了脸,“孤有要事处理。”他撇开她的手匆匆离开生怕她又追来吵闹。
怎么会这样?他以往不是最喜欢听自己唱歌吗?她燥性使然连连跺脚,而恰巧路过之人见状不禁大笑。
“时过境迁,陛下对云美人的宠爱已荡然无存。可是这么明显的事有人还是弄不明白,非要缠着陛下,让陛下躲之不及。”她掩嘴低笑,眼里的不屑显而易见,气得上官云霞脸色通红。
“乔美人不是也很空闲吗?陛下也没找过你吧?”她唇齿反击却依旧没有占据上风。
“虽说陛下不召见我,但我也未得清闲,太后那我可得每天过去请安,陪她聊聊天下下棋看看戏。你就无聊了,连个唠嗑的人也没有。”她得意地笑道,然后昂头挺胸地从上官云霞面前走过。
“气死我了。”上官云霞涨红着脸不悦地说道,“小红,你平日里不是主意挺多的吗,这会怎么没声响了?快给我想想辄。”
“美人稍安勿躁,奴婢觉得只要美人怀上龙种一切就好办了。兰妃娘娘因为诞下皇子才升为贵妃,所以美人可以在这上面想想办法。”小红不急不慢地说道,“只要有了孩子,美人的地位才会上升。”
“孩子?陛下现在看也不看我一眼,哪里还有什么孩子?”她叹息一声,为这短暂的宠爱默哀。
“奴婢这有一偏方,美人一日一帖补着身子,一旦陛下宠幸美人,包管怀上皇子。”小红将袖子里的药拿出来说道,“美人不妨尝试一下。”
“那就听你一回。”她接过药面露喜色,而身后的小红则是诡异地笑了。
天色渐暗,我还没吃上东西就有宫奴跑来请我前去宝塔,说是玲珑姑娘有请。这又是怎么了?我看着跪满一路的宫奴,他们一个个面露惶恐之色,我小心地轻声问着水玲珑,“出什么事了,他们怎么都吓成这样?国主又发脾气了?”
“我也不知道这次怎么回事,从我伴他左右至今,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他把自己关在塔顶,也不知他在干什么想什么,但又无人敢问,所以大家才会这么跪着。”水玲珑回忆地说道,“他这冷漠的性子也是被皇室生活所逼。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他会为受伤的鸟儿疗伤,待人也很和气。只是他的母妃犯宫规被赐死的那刻他就变了,变得冷漠以及暴虐。谁都不想看着他变成这样,但谁也改变不了他,无可奈何。可是你不一样,你今日敢以身冒险说出那些话,这些话或多或少还是震撼了他,所以他才会停止杀虐。我希望你能陪在他身边劝导他,也只有你才能做得到。”她温柔地牵起我的手,诚恳地看着我,而我则是心虚地干笑了一下。
在她的鼓励下,我大步走上塔顶推开房门,屋子里只闪烁着一盏烛火,星星点点摇曳着他孤长的身影。他怅然地低着头,似是没有听见我的脚步声,直至我走近些他才缓缓抬起头,此刻的他眸光黯淡,神情沮丧,哪还像之前那个盛气十足的黑泽长明。
“出什么事了?”我靠近些,看到桌上破损的画像,这才明晓他为何会这样。婉儿的画像毁坏了,对他而言犹如晴天霹雳。他震怒至极却并未发泄,而是把自己锁在这一方空间内惩罚自己,难道是我上午的话起作用了?
“我多想将负责这间小塔的人全部处死。”他的眼里突地闪现几许火光,让我瞬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你并未这么做,因为你并不想伤害自己的子民。”我尽挑好话说希望浇下他的怒火,“其实这张画像存放这么长时间了,属于自然老化。你若实在喜欢,明天我就打扮成画中人的模样,让最好的画师替我画十张,然后全部挂在墙上,让你看个够。”我眨巴着眼睛装可爱,他见了脸色稍有好转。
“像你这么好的女子,真不知蓝殇怎会不珍惜。”他温柔地抚上我的脸颊柔声说道,“本王不会像他那样冷落你,本王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不珍惜?冷落?在他们眼里我可能并不受宠,大婚近三年,蓝殇都没有碰过我,这一度成为宫里的笑料,但我并不认为他不喜欢我,他的眼泪如此真诚只为我一人而流。我坚信此刻的他一定是在念我想我,盼望着我回去,一定是这样。
“我肚子饿了,我们下去吃东西吧。”这昏暗的塔内让人闷慌不止,我抚上这空空如也的肚子,撒娇地恳求道,不想他二话没说牵起我就走。只是他速度过快拖着我使劲走,我不慎弄伤脚,疼得哇哇直叫,他赶紧停步为我轻揉起来。
“还能走路吗?”他的声音和他手上的动作一样轻柔,见我摇头,他立即打横抱起我。我先是吃了一惊,知道拗不过他,就随他一步一步抱着我下塔。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似是格外不可思议,纷纷议论那柔情备至的男人还是他们所认识的死神国主吗?水玲珑黯然神伤了一会,很快就欣慰地笑了。
“臣妾给皇后请安,皇后万福。”我规规矩矩地向她行了宫礼,这是我入宫三个月来头一次正是拜见她,也是这短暂的会面,改变了她的命运。
“月贵妃客气了,都是自家姐妹不用这么拘谨。”她邀我入座面露善色,让我觉得她很亲近,没有一点皇后的架子。
“谢皇后。”接过她递来的燕窝,我细细品味着赞赏不止,“味道甜美,谢皇后姐姐赏赐。”我放下燕窝将和田玉簪献给她,“我觉得这簪子贵而不华很适合皇后,这就给皇后送来了。”
她看着锦盒内的玉簪浅笑一声,很快又被落寞掩盖,“难为妹妹能想到本宫,这是本宫入宫这些年来,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
她的不得宠注定了门前冷落鞍马稀,这份冷清和我那梅园到有几分相似。对于她的孤寂和无奈我感同身受,便轻轻走上去挽着她的胳膊说道,“一切都会好的,真的。”
她看着我失神地笑了,笑里带泪,苦涩的味道。
回到屋子,我了了喝了几口热汤便爬上床,不知为何总觉肚子有些隐隐作痛。我赶紧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希望睡一觉就会没事,可惜事与愿违至半夜我已被这疼痛折磨地翻来覆去,一不留神竟从床上滚下,惊动了守夜的宫女。当她们将太医召来的时候,黑泽长明也随后赶来。
“贵妃怎么会中毒?你们给她吃了什么?”他的怒气似一团火足以烧死这一屋子的人,他看着躺在床上疼痛难耐的我,更是气得将身边的宫奴连踢了几脚。
“贵妃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只是在皇后那里喝了小碗燕窝。”宫女颤巍巍地说道,这声还没落那里就有人慌张地闯了进来。
“国主不好了,皇后自尽了。”宫奴的这则消息震惊了所有人,当我看到宫奴呈上那支沾有血的和田玉簪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刚才我们还互相依偎着相互鼓励,怎么一转身就成这样的结局?她下砒霜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很无辜,她拿起我送的玉簪插入颈部的时候可又想过我会心痛。我多想告诉她我不是黑泽的祸害!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红颜祸水,这一切都是那些昏庸的男人以女人为借口来抵制这些谩骂声,而她便成了政治的牺牲品,因为她顶着皇后的头衔自然得为自己的国家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传旨废皇后头衔,将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一并处死。”他眼里的冷漠宛若那最无情的侩子手,似乎那些受刑者与他没有任何关联。
我捂着疼痛的肚子艰难地走向他然后跪倒在地,不住摇头吃力地恳求道,“请你不要这么做,请你不要在她死后还剥夺她的尊严,更不要处死任何人。是我自己误食了砒霜,跟任何人无关。你若要治罪,我恳求第一个受罚。”这疼痛凶猛地向我袭来,我支撑不住猛地倒地,吓坏了所有人,包括端坐着的他。
“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要闯进去救璐儿。”蒙恬挑起桌上的剑大步上前,突地伸出一只强壮的手臂挡住他的去路。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呢?”翊之赶紧把他拉回房间。
“你没听细作来报吗,他们居然用砒霜毒害璐儿,谁知道他们明天又会怎样对付璐儿。”蒙恬气氛不已,用手连连捶打着墙壁。
“你现在闯进去不是送死吗?黑泽长明已派人严加看守她,里外屋又都是宫奴太医伺候着,你认为你进得去吗?”尚一推开门就不紧不慢地分析道,“因为皇后自尽,太后的寿宴会推迟,我们应该好好计划一下,以最周全的方案营救她。”
伊梨子提到砒霜的时候,他何尝不是心急如焚地想要冲进宫呢?但他必须保持冷静,她相信璐儿吉人自有天相。
另一头黑泽大殿内,他冷着脸端坐着,眸子里冰冷一片,可底下跪着的人毫无怯意,仍旧平静地回视着这位高高在上的死神国主。
“相国大人没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吗?”他的音调低沉而阴冷。
“国主既已知晓,老臣无话可说。”他选择用平静来应对焰火。
“她可是你的亲女儿。”他起身扶起这位年迈的老者,“相国真的不心疼吗?”
“她更是黑泽国的皇后。伊儿已入宫门,身为皇后就应该为皇室付出一切。”他的声音略带颤抖,难掩哀伤之情,是他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向灭亡,他唯一的女儿。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一定要认定她是祸害吗?即使搭上亲生女儿的性命也在所不惜?”面对这位他一向敬重有加的相国大人,他像个小孩追问着执着的大人。
“若不是她,熊振的儿子怎可能从我们的手中逃脱?若不是她,禹城那作为军饷的五万两黄金怎会没有?若不是她,军师上官风又怎会死?国主把她带回宫又惹得宫中没有平静之日,难道这样还不能算是祸害吗?”他激动地说道,还不时咳嗽几声,黑泽长明随即为他轻拍着背部顺顺气。
“相国难道不觉得她是一个奇女子吗?她一介女流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