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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啦!〃他冲林子深处挥挥手,知道鲁畅会在暗中守护,果然远远传来一声清亮的口哨,接着有爽朗笑声,渐去渐远。
真有点舍不得呢,陶荫望着快活林的方向,怔怔站了一会儿,这才快步回城。
果然翟小侯正闹翻了天,逼着府台大人派人四处寻找陶荫,声言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在省府劫持朝廷命官,这还有王法么?虽然陶荫只不过是芝麻绿豆的一个小小捕快,但府台大人看在翟小侯的面子上,还是派了大队人马寻找,直到陶荫平安归来,才算解了一干官兵捕快的苦差。
翟小侯见陶荫无恙归来,自然大喜过望,问他去了哪里,陶荫却三缄其口,一字不答,然而他神清气爽的模样和嘴角止都止不住的笑意,却让翟小侯打翻了五味瓶,尤其是醋瓶子,心里酸气四溢,追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地追问,陶荫脾气空前的好,只是微笑不答,被他问得急了,就当着他的面拔出剑来细细擦拭,吓得翟小侯不敢再问,然而看着他俊俏含笑的侧脸,修长细致的身姿,实在是。。。。。。心痒难搔,又无可奈何。
陶荫每天对着让他无比烦恼的翟小侯,自然更加想念鲁畅,而他这份思念没牵挂太久,第三天鲁畅就又来看他了。
当时陶荫又陪翟小侯上街,买了一大堆无用的东西,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翟小侯不心疼,陶荫也不心疼,恐惧的只有车夫车上都堆不下了。。。。。。
然后,突然马惊了,陶荫一把没抓住,疯狂的马拉着车狂奔逸去,只留下车夫和翟小侯变了调的惊呼求救。陶荫没有追,因为鲁畅正在他马前挤眼睛哩!
〃哈哈,原来又是你捣鬼!〃陶荫敬鲁畅一杯,两人在酒楼关起门来大吃大喝,心情愉快。鲁畅告诉陶荫他都安排好了,前面不远就会有人把惊马拦下,然后送回府台衙门,但也不用担心翟小侯会找陶荫,因为他得拉一天肚子原因么,那也不用说了。
〃那小子还不快滚,他要再敢罗嗦你,我一天整他两回,非把他吓破胆不可!〃鲁畅不爽,翟小侯差不多一天到晚占住陶荫,害他想跟陶荫说话都找不到机会。
〃说起这个,我一直想跟你提个建议。〃陶荫看看鲁畅的脸色,认真道:〃翟小侯是皇后的外甥,荣平侯的独子,这次你劫了他,恐怕不那么容易摆平。〃
鲁畅满不在乎,用力咬一条鸭腿,含糊道:〃那又怎样?〃
〃这些天他一直追着府台杨大人去缫灭你,杨大人百般安抚都不行,主要是这次丢的东西里有御赐的金如意,那可是他翟家祖传的宝贝,丢了恐怕连他爹都要获罪,所以他才不肯放手。〃至于其它的财物,反正还可以捞回来,翟小侯倒真没怎么放在心上。
府台杨大人隐约知道快活林强盗的来历,虽然没有明证,但多年来数次官府围缫都不了了之,一是因为快活林的地利,再一个就是每次都有上头下来的压力,让他们不得不撤兵。而且,每一任派兵缫匪的知府知县,居然很快就被调走,贬往他处,这是为什么呢?为官者都会揣摩,杨大人揣摩着,就小心翼翼绕开这个是非,不管翟小侯怎么威逼,就是不给他派兵缫匪。
但事情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最重要的是,翟小侯一日不走,他陶荫就一日不得解脱呀!想想翟小侯这些天来变本加厉的纠缠,陶荫气得牙直痒痒。
鲁畅啃完了鸭腿,问道:〃你说怎么办?〃
陶荫建议他想个办法把金如意还给翟小侯,然后再吓唬那小子一回,把他吓走,这就皆大欢喜。
鲁畅想了想,道:〃那个破玩意儿我也不在乎,只是抢来的东西再还回去,彩头不好。〃
陶荫笑道:〃大不了我还你一件别的东西,全当补偿,你想要什么?〃
鲁畅道:〃现在还想不起,你先欠着,等我想起再说。〃忽然一笑,凑近来问:〃我要什么你都能给么?〃
陶荫一拍胸脯:〃只要我有的,一定给!〃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18饯行
翟小侯这两天倒足了霉,先是上街闲逛,拉车的马突然惊了,拉着马车狂奔,可怜他一头撞在后车板上,眼冒金星,不一会儿马车实然被拦停,他又一头撞在前车框上,碰了个鼻青脸肿,接下来晕晕乎乎被人送回府台衙门,才喝了杯茶压惊,就开始一趟一趟跑厕所,最后干脆坐在恭桶上不起来了,陶荫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脸色青白,几乎虚脱。
第二天全身发软起不来床,他两眼含泪拉住陶荫不放,求他陪着自己,陶荫倒好脾气地答应了,端茶送水,关怀颇周,难得啊,难得小陶肯这么服侍他,翟小侯感动的同时当然没放过表示情意的机会,摸摸他的手,说说调情的话,虽然陶荫又被气得横眉立目,但美人生气,别有一种风情,翟小侯很是享受。
谁知陶荫刚出去给他端药,屋里突然跳进一个人,他还没看清楚,就被人掀被子蒙住,劈头盖脸一顿打,打得他哭爹喊娘,挣扎得气也喘不过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陶荫救醒的,他好不容易哭出声来,抓住陶荫的衣襟不放,实在是被吓破了胆,这里是府台衙门啊,怎么也会有强人出没?陶荫被他闹得没法,大声喊了人来,不多时杨知府也跑来告罪,翟小侯在他衙门里遇袭,他也被吓得不轻。
然而府里闹了半天追查刺客,没抓到人,却发现了向翟小侯行凶的〃凶器〃就扔在他枕头边上,刚开始乱着没发现,后来被杨大人看到了,翟小侯拿起来一瞧,居然是他被劫的那柄金如意!
原来又是清凉山大盗干的好事!可他为什么把失物又送回来了呢?众人百思不解,杨大人欣慰道:〃一定是小侯爷神威,大盗怕惹祸,所以才给您送回来。〃
可送回来为什么还打他一顿?翟小侯愤怒!这可无人能解了,虽然连杨大人也觉得骄横跋扈的翟小侯挨打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不过这话可是万万不能出口的。于是府内严查,城内严搜,乱了一阵子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翟小侯休养了几日,终于好得差不多,金如意既已得回,杨大人又暗中送了他不少金银细软,本地富商仕绅也争相巴结,翟小侯是来者不拒,行李日重,终于决定再次起程,继续被中断了的行程。
然而陶荫是不能跟他走的,虽然他向杨大人提出了要求,但陶荫毕竟是泽县捕快,没有理由一直护送他,陶荫自己不同意,杨大人也无法强行命令,望着陶荫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翟小侯恨得牙痒痒的。
临行前一日,翟小侯借口要陶荫给饯行,又拉他单独出了门,连马也不许骑,两人一起坐车。一路上翟小侯意外的安静,居然没有嘻皮笑脸,也没有动手动脚,皱着眉头,仿佛心事重重,令陶荫好生诧异。
然而车到地方,陶荫抬头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雕梁画栋的门额上龙飞凤舞三个字:留心阁。
什么地方?妓院!
这些天他陪着翟小侯,已把这城里转了个遍,尤其是烟花之地,翟小侯带他来过三次,虽然每次他都拒不肯进,翟小侯还是乐此不疲,千方百计地跟他解说这里酒好菜好人更好,一个个如花似玉,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包管可以让他懂得人生在世及时行乐的无上至理。
陶荫却是一字不听,一步不进,逼得急了,上马就走,绝对不给翟小侯半点面子,把他气得青筋暴跳,无计可施。
没想到翟小侯临走还来这一手,陶荫暗暗咬牙,甩手要走,翟小侯一把拉住他,可怜巴巴地央求:〃好小陶,我明天就要走了,你陪我进去这一次,我再不烦你,好不好?咱们进去也不干别的,绝对不叫人侍寝,只喝喝酒,听听琴,叙叙旧,全当你给我饯行,好不好?我这一去千里之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我。。。。。。〃
陶荫见他神情哀伤,泫然欲泣,略有不忍,犹豫一下道:〃我可不喜欢那些脂粉女子,你要寻欢自己去,我在外面等你好了。〃
翟小侯忙道:〃没有没有,一个女子也不会有,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女子,怎会让你不高兴?咱们真的只是进去喝酒听曲子,这家的菜做得好极了,便在京城也是少有能及,酒也是好酒,我喝过多少御液琼浆,都不及他们这里的好,所以才一心一意带你前来品尝,咱们是什么关系,我但凡有了好东西,一定是要跟你共享才开心的。〃说罢认认真真地望着陶荫,眼中一片诚恳。
陶荫在心里叹了口气,翟小侯对他用的心思着实不少,可惜他是坚决不愿接受的,无论他怎样威逼诱惑,都不能使他退让一步。
〃真的没有女子,只是喝酒听曲?〃
〃当然。〃
〃你保证?〃
〃我保证,我保证,如果不是,你随时可以走,我绝不阻拦。〃
翟小侯一片坦然,陶荫倒不好意思了,想想也没什么好怕他的,若他故态复萌,又发什么疯,自己拔脚就走便是,以自己的武功机警,也不担心他敢阻拦,于是微微一笑,道:〃好啊,我就借花献佛,替你饯行,祝你一路顺风。〃
翟小侯见他答应,喜出望外,一边带他进门,一边贪恋地望着他难得一见的笑容,脚下没留神,几乎被门槛绊倒,陶荫一把抓住他衣服,将他拎直放好,见他神魂不守的样子,实在好笑。
还好,迎出待客的不是脸上搽二斤白粉的老鸨,而是一个清清秀秀的男子,三十来岁年纪,举止潇洒,陶荫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有点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来到一处清幽小院,居然有竹林曲水,香花满庭,两个少年行礼迎接,陶荫一看,都是十四五岁年纪,眉目如画,温顺婉娈,有一种雌雄莫辩的美丽。他叹了口气,知道翟小侯积习难改,居然带了他来这种相公馆子,他倒没算说谎,果然一个女人没有。
不多时酒菜上来,翟小侯殷勤相让,两名少年陪笑斟酒,陶荫尝了一口,果然清冽淳香,确是上品,菜也极好,色香味俱佳,让人食指大动。
两名少年陪了几杯酒,又抚琴歌唱,琴声悠扬,歌声清亮,陶荫望着园中青竹上变幻的光影,恍惚觉得又回到了京城,自己跟表哥一起去朋友家玩,悠闲的午后,全无牵挂地听琴唱曲,一群少年子弟邀歌斗酒,快乐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他觉得有点惆怅,不知为什么自己被一再调迁,远离了京城,远离了亲友,在这陌生而平淡的地方无所事事,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一个人曾经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虽然被迫中断,但如果再次回到身边,他会很自然地接受,并且乐在其中。
陶荫放松地斜倚在雕花栏杆上,嗅着甜美的桂花芳香,听着清扬的乐声,眼神有点迷离。
〃小陶?〃翟小侯的笑容近在眼前,陶荫淡淡扫他一眼,没有像往常那样避开,他觉得有点热,伸手拉了拉衣领,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19意外
〃小陶?你觉得怎样?〃翟小侯咽了一口唾沫,盯着陶荫半掩半露的锁骨,心跳得像打鼓一样。
陶荫皱起眉,瞪他一眼,不喜欢他靠得这样近,伸手推开他,又端起酒来喝。翟小侯乖乖让开一点,手上拿着酒壶,等他喝完,又给满上,笑道:〃咱们有多久没一起喝酒了?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喝酒,就在我家。〃
陶荫记得,那时他五岁,翟小侯六岁,两人是在荣平侯家宴上第一次见面,捱过了家长们的客套寒喧,两个小孩溜到花园里玩,翟小侯说有好东西给他,带他钻进自家酒窖,偷了御赐的波斯葡萄酒给他喝,陶荫没喝过这种东西,酸酸甜甜的,很奇怪,又很好喝,就喝了一大杯,翟小侯也喝了一杯,不料那东西后劲大,还没出酒窖他们就晕了,昏睡不醒,直到两家大人几乎把侯府翻了个遍,才找到他们,第二天陶荫醒后挨了一顿打,那是他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挨父亲的打,所以记忆深刻。
〃哼,都是你害我挨打,后来你怎样?你爹打你了吗?〃
〃怎么会?〃翟小侯得意洋洋,他家老爹从小把他宠得没边,别说喝杯酒,就是杀人放火都不会觉得自家儿子不对,记得那天他醒了,老爹还夸他,年纪小小就能喝酒,将来必有海量。
说起小时候的事,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不少,陶荫又喝几杯,见翟小侯一直侍酒,不禁奇怪,转眼一看,那两名陪酒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院中一片安静,香炉里一缕轻烟随风枭枭。
陶荫觉得有点怪,更怪的是自己的身体,才喝了没多少,居然有些发软,还有些莫名的燥热。他停住杯,狐疑地望住翟小侯,翟小侯冲他笑笑,伸手扶他起来,轻声道:〃累了吧,咱们进屋去歇歇。〃
陶荫立即觉得不对,猛地推开他,自己却一个踉跄险些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