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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的现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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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早上之后,格瑞马尔蒂把我叫进去,告诉我从星期一开始,他会有一个全职秘书。“要是我在进行面试时看到了你就好了,可惜你不在。”他说。
    那么,这就是再见了。好吧,我不能说认识他我很高兴,但这儿确实有我会想念的人们。
    “你为我的工作相当不错,”他告诉我(这对我可是个新闻),“而这几天是珍贵的几天。因此我已介绍你到怀特顿那儿去。他的秘书还在度产假,并可能不再回去了。到那个时候,你就可能顶替她的工作,谁知道呢?把你的简历给我,行吗?”
    我给了他一份复印件。他对数学选修课咕哝了一些称赞。当然,我擅长数学。你并不是必须要成为现实的人才能解方程式。
    “我已给丽莎?布莱克说过了,”他在离开去参加一个公司会议之前说道,“她会从人事部门那儿给你找一个日常文书工作。去和她谈谈,在你整理干净桌子之后,行吗?”
    我点点头,谢谢他。
    “你要记住,许多较低级的分析员都是从秘书工作开始的。”他告诉我,“好好想想。”
    我从来没得到过一个我更喜欢的命令。甚至丽莎看起来也很满意。政治学说这是因为她的决策产生了回报,而现在格瑞马尔蒂欠她,但我认为她的满意部分是因为我。如果我做事有心计……我能看到我自己转向去发起获得经纪人“七段”的进攻,就在现在。
    而这就是我能想出的,与变成现实有关的最好东西吗?我会从人们身体中穿过,没有看到他们,现实者或扮演者,除了作为跟我需要他们去做的事有关的东西外?我会吓一大跳吗?成为一个象格瑞马尔蒂一样使用别人的人,或者象亭克一样被别人用光了的人,会更好些吗?
    “我在世界交易中心看到过你,”丽莎?布莱克告诉我,“你正在跟一个街道流浪者说话,一个戴着草帽的女人,你知道我指的是谁吗?”
    “亭克?”在我能够控制自己之前,这个名字就溜了出来。
    “这是她的名字?”
    “我们都这么叫她。”
    “詹姆斯,”——她指的是圣徒——“警告我这些人中的某一个可能攻击你。你对他们要小心。”她警告我。
    我讨厌对她撒谎,因此我低声说了些什么。
    丽莎拿过她的钱包并取出二十元钱。“我注意到她的双腿溃烂得很厉害。这些钱可以买些药品和绷带,也许还可买一些维他命。”
    我开始摇头,但她坚持,我只好收下了钱。
    在亭克包好她的双腿之后,她用剩菜布置了一个宴会。我已告诉过她要用手套,但这只是土豆片和劣等酒。
    我吃了一半便离开睡觉去了。几个小时后,一只冰凉的鼻子把我弄醒了。是兔子。我还不知道我们有如此好的关系。
    “什么事,猫儿?”我间。
    兔子发出一个几乎是咆哮的声音。
    因此我起床去看一看。老天,我真希望我没有看。现在我很庆幸亭克已开过她的聚会了,那是她一生中有过的最后一个。在晚上的某个时候,地铁乱砍暴徒已抓住了她。从她脸上流下的血已浸透了她的外套,并继续流到她双腿的绷带上。她喝得大多了以至于没法大叫或跑掉。上帝,她喝得大多了以至于根本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尖叫起来,但没有一点回答:没有声音,没有脚步,没有警笛,没有一个人。甚至那些睡在硬纸板上的人也不见了。因此我在那儿坐了肯定有几个小时,兔子跟我一起。我用双手紧紧搂着自己的肩膀,依稀记得,当我还是个孩子时,在我还没有变成扮演者之前,这种紧抱就可减轻痛苦。兔子爬到我的膝盖上。使我惊奇的是,他舔我的脸;使我更惊奇的是,我一直在哭。
    
    “仁慈的上帝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而兔子向这个声音咬去,我抬起头,看到是圣徒。他呆在那儿,紧紧抓住他的提琴盒和乐谱架。他没有去摸亭克的脉搏,这没有任何意义,他完全看得出她怎么了。然后他冲向一个电话间,拨911。很快他又回来了,在亭克周围小心翼翼地走着。他的脚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把它从一个我不想看到的血坑中捡起来。《绒布兔子》,亭克的最后一?本书。他摇摇头,把书塞进他的乐谱架。
    
    “他们马上就会赶来。”他说。他是个艺术家,而由于他对地铁的使命,他不得不使自己多少有些疯狂。我认为他真的可以看到我。“亭克给你讲过书,讲过变成现实的事吗?我给我的儿子读过它。我想,要变成现实就需要以一个生命作为代价。而如果已有了一个死亡,那么合情合理地就有了一个空间,为另一个现实的人。亭克心肠很好,我认为她也很关心你。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变成现实?”
    
    他作了个手势,而我一下就知道了,所有我不得不干的事只是摸着她的脸,并相信,就象亭克和圣徒说过的一样,然后我就会变成现实的,“主啊,我相信,”他们在教堂中说,“帮助我,克服我的不相信。”
    去变得现实。去关心,去被关心。去伤害,就以当我看到亭克喉咙上的伤痕时我被伤害了的那种方式。去看躲在阴影中的“水手”,仍然害怕走出来,尽管亭克是他的好朋友,泪水从红肿的眼睛中喷涌而出,但害怕走近警察。他跑了吗?那就是为什么他看起来如此悲哀的原因?
    勇气,就象危险一悲哀一样,不是一个扮演者所关心的东西;我们不会受那种痛苦的伤害。为什么要使自己遭受它,如果我井非不得不的话?我是聪明的、实际的,我告诉自己。怎样一个该死的撒谎者。
    我没有勇气。或别的任何东西。
    圣徒看着我存在的这个空间——好吧,就让我说他看着我吧一一直到他认识到我并没打算去试。“太怕了?”他问,“多羞。”
    在一阵嘟嘟叫的宙声中,喀喀响的脚步声、以及叽叽喳喳的步话机声中,警察们赶来了。他们有两个几乎直接从我站的地方穿了过去。我回到自己的小财富屋中——我自己的衣服;象丽莎一样的运动鞋,象金伯利那种颜色的指甲油,我的眼睛燃烧着,好象“现实”已流进了它们,或者我用一根针刺了自己一样,而我的肩膀不停在发抖。
    在弗吉特,我用了两倍剂量的“现实”才使自己看起来象人类。我有一个自己的化妆台,且没有一个扮演者跟我说话,只是不停地向我扫一眼,但我发现很容易读懂他们眼睛中的表情:走开。
    我走到“海港”,并走向女士洗手间。丽莎在那儿,听着两个女孩低声谈论乱砍暴徒的最新消息。
    “那个小提琴手发现了她,”赫斯说,“你认识他。”
    “我看到了詹姆斯,”丽莎说,“他真的很难过。我叫他回家,但他只是站在那儿哭着,并奏着某种犹太人的音乐。他的悲痛使小提琴也哭了。然后其他一些警察过来问他的话。”
    她肯定看到了我的脸因为她用手势叫她们住嘴:她的手猛地向下一挥,真正的傲慢,完全不象她,“你象纸一样白,”她告诉我,“德比,什么……嗅,德比。”她歇了口气,“你认识我们正在谈论的那个女人吗?那是——”
    “亭克,”我说,我的声音非常沙哑。从我眼睛中某个我不知道我还有的地方,眼泪喷涌而出,弄污了我的化妆并弄污了我早晨才喷涂上去的“现实”。我用双手捂住脸,开始呜咽。一生中我第一次成了一圈安慰的中心。手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声音悲哀地低吟着,当丽莎向她们解释我是那个被杀害的女人的朋友时。
    “就在昨天晚上,”我说,“我还给她买了绷带和药,然后把你剩下的钱都给了她。她用那些钱……”我喘着气,因为一想那些话又引起了一阵的痛苦,“她说她要用它去给那儿的每个人买酒和土豆片。一个最后的聚会……”
    我发誓,到这个时候,我已不是唯一一个在哭的人了。
    泪水顺着丽莎的脸庞流了下来,但她没有管。“我很高兴她那么做了。我很高兴她有了那个聚会。也许她并没有白死。也许她会给警察提供更多的线索。但你,德比,我们能为你作点什么吗?“如果你回了家,那儿还有人关心你吗?”
    家是特快总站。家曾经是亭克。在这儿还更好些。我摇摇头。一张湿毛巾轻轻擦我的脸。它会擦掉“现实”,从而没有谁会看到我。我退开。
    “别紧张;只是水。德比,你死一样白。你觉得晕吗?我要带你到护士那儿去。你们其他人,快走。去工作。”
    当她引着我向电梯走去时,我在大镜子中看了自己一眼。
    泪水和毛巾已冲掉了所有的现实”,但丽莎和其他女孩们还是看得到我。那个让我躺在一张真正的床垫上的护士也能看到我。
    使我震惊的是,在丽莎把我带到一辆出租车那儿,等我上车后关上门,并说‘,早点上床,如果需要什么就给我打电话”之后,司机扭头看着后座。“到哪,小姐?”
    小姐。不是“嘿,你愿意……”但我不是现实的。我已拒绝了这个礼物。我把那张写着丽莎电话号码的纸叠好。我会保留它,但我永远不会用它。
    “世界交易中心。”我说。
    出租车直接把我带到了那儿。当我付钱时,司机甚至为他的小费谢谢我。
    在我到达特快总站的那个时候,高峰时间已经过去了,候站台上只有几个穿得太干净的人在闲逛着。当我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时,他们皱起眉毛,好象什么东西正在使他们烦恼一样。不是我,当然。
    我能听到圣徒在一个远远的角落里演奏。真好笑,我还以为他会离开的。我对他敬而远之并希望我也不是不得不呆在这儿。
    在我发现亭克的那张长凳上挂着一块“油漆未干”的牌子,水泥地面也被冲洗过了,甚至冲掉了警察们在尸体周围划的粉笔标记。我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然后轻轻地呼唤:“到这儿来,兔子。好猫咪。”
    出现的不是一只黑白相问的猫,而是“水手”。他的眼睛仍然是红肿的。
    “你,女孩,到这儿来。我想跟你谈谈。”他说。
    路人们纷纷掉载方向,以避开这个穿着肮脏衣服、光着双脚、在地铁中跟他自己说话的大街流浪汉。如果他们看到了我,他们会做比转向更多的事。他们会飞跑起来,以让他们自己别沾上麻烦。
    “让你自己离开这儿。”他告诉我。
    “亭克说过我可以留下来的。”我反抗道,我感到自己的眼睛又热起来,并看到在“水手的眼睛中泪水夺眶而出。
    “亭克……不再属于这儿了!我说你不能留下来。现在这儿不是给你的地方,亭克已不见了。你不同,女孩。你现在有了生命。你是年青的女士。你现在和你的那种人一起前进,别跟老水手说话入除非他用斧头砍你,要一些零钱。”
    “但我没有任何地方——”
    “你有!”
    “但我累了。”
    “好吧,那么。”“水手”吝啬他说,“明天,一定!”
    甚至努力和“水手”争论都是愚蠢的。在所有这些年的抽烟和腐朽生活之后,他已没剩下足够要求的逻辑了。我不得不搬走。
    也许弗吉特会让我在衣柜中存放我的东西,从那儿那些一直在怒视我的扮演者们来看,我完全不喜欢这个主意,但这却是目前我能想出的最好办法。
    我向藏着我东西的那条坑道走去。前面有一个沙沙声…???我抬起头来。“兔子?到这儿来,猫咪。”
    我没给兔子带任何东西来。可怜的猫肯定饿坏了。
    “兔子。”我哄他出来。沙沙声更多了,好象他正在我的纸床上打洞一样。“兔子,不要紧。我会给你找些东西来。你等着,猫咪。”
    我转过身,想回到光线中。
    一双手抓住了我,猛地箍住了我的胸膛、下巴和脸。我的眼睛鼓圆了,因为在从走廊那儿传来的光线中,我看到了一把刀,就在跟我喉咙平行的地方,闪烁着。我试图尖叫,但刀子挤进来,而我感到一股温暖沿着我的领子流下。该死,这个东西不得不被弄干净。
    我只是一个该死的扮演者!这个暴徒为什么会选中我?在远处,我能听到圣徒的小提琴,以及人们的声音。如果我能挣脱,哪怕只有一点,我就可以尖叫。为什么有人会听一个扮演者?
    跟这个暴徒选中一个人类作为受害者是一样的原因。他是个疯子;他能看到扮演者们。不过,也许他看到的不是一个扮演者。也许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该死的、愚蠢的、出城来自杀的女人,查出了这些坑道。
    所有它需要的,亭克和圣徒都已说过,就是相信,相信和生命。而我的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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