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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药师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峨眉山深山里面有一种食腐类猴。不过,这种专门以死尸为食物的猴子还没有谁遇到过。
“这种猴子天性凶残,看来只有侯一尾这只‘死猴子’才能驯服它们。”
“他就要跑过来了,我们救救他吧!”阿真动了恻隐之心。
“当然,嗜血猴子就跟活尸一样,听说它们是死掉的猴子变成的,本来已经死掉了,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而处于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我想我杀不死它们,倒是可以试试驱赶它们。”白药师说完之后从他的背包里面掏出一包粉末,粉末里面埋着一根蜡烛状的东西。
他把那根东西拿出来摆在地上,难道这是驮尸人专用的“鬼烧香”?那根东西点燃后,我们嗅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简直臭到要人命。那个跑过来的男孩刚来到我们面前就被这臭味熏倒,而那些穷追不舍的猴子被这臭味熏到后,一个个吱吱怪叫着蹿入林中四处逃窜。
嗜血猴子逃走后,白药师才把那根东西吹灭。男孩衣着狼狈,看他的装备应该是什么野外训练营或者露营组织的成员。白药师把男孩叫醒,男孩两眼泪汪汪的,说他是什么大学冒险社的社长,他们八人来峨眉山探险,本来只想锻炼锻炼自己,没想到遇到了嗜血猴子群。他们的成员都被杀死了,他还亲眼看到嗜血猴子挖走同伴的脑子。看到他担惊受怕的样子,白药师拿出一颗药丸给他吞下,让他睡了过去。
“‘养尸堂’堂主,我们总算是可以见上一面了。”一个冷媚的笑声从密林里面传出来,几个身影缓缓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看到这几个人后,白药师的脸色变得很惊慌,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上出现这种慌张。那个声音笑起来:“我们多次造访,你多次拒绝见面,我想今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说清楚。”对方举着几把枪,我们想溜走也没有那个胆子了。
我将他们打量了一番,他们一共四个人,三男一女。刚刚说话的是那个女的,看样子是四个人里面的头领。她年纪二十七八,个子不高,气场却很强大,冷酷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跟在她身后的三个男人身材魁梧,臭着一张脸,腰板笔直,手里都举着一把长枪,看样子像是军队里面出来的。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白药师冷冷地拒绝了对方。
“我们这一次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我想和你谈谈合作的条件,做敌人还是做伙伴,你一句话就可以。你千万不要小瞧我们,你的底细身份我们都一清二楚。”女人压根就不会对白药师客气。
难不成又遇到“地龙帮”里面的厉害角色了?我心里有些忐忑,在白药师身边低声说:“他们好像和你很熟,你却好像对他们很陌生,怎么回事?”
“嘘!你别出声,这些日本人由我来摆平就可以了。”白药师回了我一句。
日本人?我再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着举着枪指着我们的四个人。日本人怎么可以在中国如此张扬?白药师怎么把日本人给惹了,要是谈不拢,人家扳机一扣,我们岂不是都要下黄泉了。
“你说话注意点。”我跟白药师说。他一向目中无人,我不想他惹怒了眼前这些日本人。
“你们这些日本人真不识好歹,惹上我白药师,就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白药师看来还是不肯和那几个人日本人合作,但他的面色还是带着一丝的慌张。那个日本女人突然笑起来,似乎在说,就凭你那点能耐能拿我们怎么样?
“你瞧瞧这个,我想你会感兴趣的。”日本女人从她的背包里面拿出一张图纸递给白药师。
图纸不大,绘画里面的素描纸八开大小。我瞥了一眼,图纸上面好像画着九个图案。
图案呈环形排列,由于站的距离有些远,我看不到什么。白药师毫不客气地接过图纸,嘴巴里面念叨:“九枚‘图腾石’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图纸,似乎看到了一个大宝藏一般。
我侧着身过去瞧了一眼,眼光在九个图案里面扫视,果然,第七个图案正是阿果赠送给我的那枚“图腾石”。
我突然想到,这些日本人竟然也看上了“饕餮残骸”吗?他们手里怎么会有九枚“图腾石”的图案?他们手里握着武器,要是知道我手里有一枚“图腾石”,他们不会放过我吧。想到这里,我额头突然冒出几颗汗珠,低声和白药师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给你瞧瞧我们的实力。”日本女人说完之后又从背包里面拿出三颗弹珠大小的石头,她手掌一摊,三枚石头在她的手里莹莹闪光,一颗紫色,一颗淡蓝色,一颗朱红色,朱红色那颗最亮。
我们眯着眼睛看过去,那些晶莹的石头和阿果送给我的那颗差不多,石头中心各晃动着一个图案。我回头再看着白药师手上的图纸,仔细一瞧,图案里面的形状,突然认出来几个。第三个图案是一条水中踏浪的鱼,第五个是一个怒吼着的虎头,第六个是一条蜷缩成一团的蛇。这三个图案比较形象,鱼图腾、虎图腾、蛇图腾跃然纸上。白药师干咳一声,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难看。他淡淡地说:“一下子能收集到三枚‘图腾石’,非常了不起。不过,别以为这样我就可以跟你们合作,你们走吧!我不想伤害你们。”他说完之后把手里的图纸甩给日本女人。
日本女人顿时火冒三丈,骂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谁找到所有的‘图腾石’是谁的本事!你们这样做我很难堪。”白药师突然转身从背包里面掏出一包“僵尸粉”,手一扬,“僵尸粉”撒向日本女人。趁着粉末纷飞之际,白药师把地上熟睡的那个大学生提起来,叫我们往后面的一个山谷里面跑。生死关头,我立刻抱起那个大学生和阿真拼命往那个山谷跑去。
白药师一动手,日本人就按捺不住了,枪声响了起来,子弹透过“僵尸粉”制造出来的烟雾朝我们射过来。我跑得快,一下子就闪入山谷里面。白药师却趴在地上,从背包里面拿出三根香火插在地上点燃。三炷香烟雾缭绕,等“僵尸粉”散开的时候,四周突然有无数的人影咆哮着蹿出来。我定睛一看,竟然都是些半身已经腐烂了的行尸。
它们一副饥饿嗜血的样子,有的脑袋都快从脖子上掉下来了。
行尸晃动着身子,摆着手臂抓向那四个日本人。日本人显得特别不安,他们躲成一团,面色难看。他们四处扫射,可是子弹对行尸根本没有用,它们依旧朝他们走过去,把四个日本人完完全全包围起来。
我不由得窃喜,知道这些行尸是白药师用三炷香招引过来的,白药师的本事真不容小觑。白药师爬到我们身边,点燃一根烟,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第十章地狱蛛
天空响起一声闷雷,几道闪电划开灰蒙蒙的天空,如同几条舞动的长蛇般悬挂在天边,空气立刻闷热起来。黑云压顶,狂风乱作,眼看一场大暴雨就要来临。我们走在“川西走廊”地带的密林之中,又渴又累。白药师片刻都不让我们休息,说天黑的时候,如果没有找到村落,我们今晚就别想睡个安稳觉。
除了我、阿真、白药师之外,一起走的还有那个在峨眉山险些死在嗜血猴子嘴里的大学生胡工,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线,非要跟我们一起走。这辈子头一次见到这么死皮赖脸的人。
“我想救我的女朋友,你们就带我一起上路吧!靠我自己找到‘不死药’简直就是在做梦。”这是他跟着我们的理由,别说他自己在做梦,我们都跟着他做起梦来,天底下哪来的“不死药”?这孩子完全就是一个疯子。他缠了我们几天,白药师最后居然欣然答应他。女朋友等着“不死药”救治,冒险社的伙伴在峨眉山丧命,一路上他心情很糟糕。
雷声渐渐地密集起来,闪电挂满了天空,空气一直在收缩,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我们穿起雨衣还没有走出几步,白药师突然叫道:“快点让路。”
他躲到道路附近的一棵马尾松后面,这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跟着他躲到一边。
大雨之中,前面走出一伙人,他们嘴巴里面好像在哼着什么奇怪的歌谣。
“总算遇到人了,我们得救了。”胡工欢乐地叫起来。白药师一掌拍打他的脑袋骂道:“嘘,你给我闭嘴,小心丢了性命。”
一行人冒雨前行,很快便走到我们的眼前。这伙人身上都披着一件蓑衣,一共十二个大汉。
走在前面的大汉嘴巴里面还叼着一杆烟斗,大雨噼里啪啦落下,狂风呼啸,他那根烟斗竟然还在不停地冒烟。他脸上的表情很僵硬,吐烟的时候,嘴巴总喜欢咀嚼一番。跟在他身后的大汉,每一个人后面都背着一个竹篓。竹篓没有盖起来,竹篓的边沿插满了香火,香火冒着烟,雨水竟然没有把香火浇灭,一伙人被奔腾而起的香火青烟笼罩着。道路渐渐变得泥泞,他们缓缓前行。
我看过无数这样的场景,低声问白药师:“这些是驮尸人吗?”
白药师没有回答我,只是微微一笑。
我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人的竹篓里面一定是背着一具尸骨。我想起在格萨拉遇到的驮尸人,眼前这些人竹篓里面装着的尸骨会不会跳出来伤人呢?尸体只要尸气未断,它们还是可以自己活动的,虽然失去了意识,但是并不妨碍它们走动甚至进食。以前只在电影里面见过僵尸、丧尸、行尸这类的东西,死活也想不到自己会和驮尸人打上交道,而且连我的爷爷、养大我的巴旦,竟然都是驮尸人。
“他们好像没有左手。”阿真在我身后轻声说了一句。
那伙“借路”的驮尸人已经从我们面前走过去,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们左边的袖子一直往下垂紧紧地贴在腰间,左手似乎已经不存在了,刚刚没有注意,十二个人都是独臂人吗?我探出脑袋去看,十二个人渐渐远去,我依旧看得清楚他们左臂确实空荡荡无一物。
“快走,我们得跟上他们,但是不能被他们发现。”白药师走了出来跟在那伙驮尸人后面。遇到驮尸人不是要让路吗?李古教授和白骨丁都说遇到驮尸人的时候尽量不要去打搅别人,只要把路让给他们,一切都大吉大利。我们现在已经让路,白药师为何还要追上去呢?
要是被驮尸人发现,肯定不会让我们好过。再说了,接触尸气,我们也会中诅咒吧!驮尸人在驮尸过程里面最禁忌的事情便是路上遇到活人,因此,他们选择驮尸路径和驮尸时间的时候总是选择无人出没的路径和时间段。
雨越下越大,走在裹着一层厚厚雨雾的密林之中,道路越来越泥泞,我们跟着那伙独臂“驮尸人”先在林中大道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他们拐进了一条小路里面,两边草木茂盛,遮掩了小路。我们艰难地跟着,看样子再过半个小时我们才能走出小路进入一个小山坡里面。
“这路真难走,我们跟着他们干吗?他们是不是驮尸人?”胡工走出小路后就追着白药师问话。
“你急什么?不想救你女朋友了?”白药师瞪了胡工一眼。
胡工噤声,我瞥了他一眼,他似乎背着白药师在骂骂咧咧。
“蜘蛛,好多蜘蛛。”阿真突然叫起来。蜘蛛?哪儿来的蜘蛛?我吓得四处观望,阿真已经钻到我身后。胡工瞠目结舌,手忙脚乱大呼救命。白药师冷冷地板着一张脸,骂了胡工几句,叫他不要大惊小怪。独臂“驮尸人”路过之后,这里竟然聚集了无数的黑色黄纹大蜘蛛。地上爬的,一堆又一堆;树上挂的,一串又一串。大大小小,大个的如同拳头,小个的如同米粒。
它们摆动着丑陋的脚,嘴巴里面吐出一层一层的白丝,如同织布机一样在小山坡四周的草树丛中绕来绕去,没多久我们的去路已经被几张蜘蛛丝结成的网所阻拦。
“这是不是毒蜘蛛?”胡工捡起一根棍子伸过去敲了敲他眼前的一只拳头大小的黑蜘蛛,那蜘蛛“咝咝”叫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胡工,嘴巴不停地蠕动,喷出一道白丝,如同一支飞箭般射向胡工的双眼,胡工吓得赶紧趴下。
白药师骂道:“你们给我悠着点,别多事。”白药师看上去似乎比我们淡定多了,一双眼晴盯着前面不停地吐丝织网拦路的黑色大蜘蛛。前面的独臂“驮尸人”越走越远,渐渐地消失在我们的眼前。我问白药师:“这是他们留下来的吗?这些人到底想干吗?”
白药师摇摇头,冷哼一声,淡淡地说:“‘地龙帮’九个探花里面有个叫‘蜘蛛’的女人。”
“啊?又遇到麻烦的角色了?”我惊恐起来。在我眼里,“地龙帮”里面进士级别以上的“驮尸人”,阴阳怪气不说,还都是一些狠角色。
看到我露出恐惧的表情,白药师笑了笑说:“‘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