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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卓方身形有若闪电,急跟而前,留下芷青却是心神茫茫。
芷青自发现铁骑令的踪迹以来,心急如焚,但此刻有人又提到令旗时,他却呆若木鸡,这也许是微妙的心理作用,但一瞬间,他也一顿身形,急追而去。
他身形方自奔去,树叶丛中一阵轻动,走出一个清癯的老者来,摇了摇头,越树飞起跟踪而去。
且说一方,卓方两人跟纵而去,那蒙面者身形轻快已至,纵纵点点,眨眼间便去了十余丈。
但一方卓方两人也不算慢,他们听到了有关铁骑令的话后,简直有若疯狂,身法使展到极限,一掠也自距那蒙面者不远。
蒙面者似是成竹在胸,理也不理,陡然间向左一转,一方和卓方这才看明敢情左方是一条小甬道。
他俩毫不犹豫,一掠而过,才转过小道,一栋不算太大的砖屋出现在目前。
而那蒙面者一闪便进入石屋不再出现。
两兄弟身形丝毫不带迟滞,刷地一声急奔而至,到那屋前不及两丈时,不约而同吐口气,身形一挫,立下身形来。
略一打量,但见石门虚掩,门中黑忽忽的,那还顾得那蒙面者的功夫高强,而且此时敌暗我明,情势是极端不利的。
但兄弟两人都是同一样心理。那怕那蒙面者功夫再高一些,他们立定心意去闯一闯。
那瓦屋建筑的好生奇异,他们两人一分开,各自遇到极端奇异之事。
一方向左方绕去,但见出现在目前的尽是一色一样的石墙,连窗户都没有一个。
他此时内力已甚为精纯,黑暗中仍视之清明,瞥见三进之后有一处墙上开有窗口,当机立断,立刻掠去。
斗然他想起一事,暗暗忖道:“不对!这般闯去,敌暗我明,非得遭暗算不可!”
是以身形一长,窜上屋顶。
呼一声,黑暗中,一方身影一展,轻飘的在房顶上滑过。
来到那石窗前,一方解下外衫,斗然间振腕一展,呼的一声,长衫荡起,灌满内力,罩住窗口经过窗口时一掠,其中黑忽空洞,分明并没有人,于是大胆一跃而入。
“嘶”一声,一方身形尚在半间,斗然左方一阵刺耳尖声,一方大吃一惊,百忙中顾不得勉强凝足真力,反手扫出一掌。
“呼”,掌风雄劲的推出。“砰”的打在石墙上,一方身形才一落地,霍地一个反身,却见左方并无动静。
一方惊咦一声,闪眼再是一瞥,却见那借以进入的唯一窗户已然合闭。
一方心中一沉,虽则他本意便是进人屋中大闹一番的,退路的有无怎么并不关重要,但下意识中渐渐感到这石屋的奇妙,心情不由沉重起来。
一方暗暗凝足真气,不再敢大意,他的心,益发加速的跳动着,于是—一
且说卓方和一方打个招呼向右面掠去,先头的遭遇和—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直奔了约莫半盏茶时间,卓方斗然醒悟,暗暗忖道:“这石屋打外表看来,并不十分庞大,怎么在其中如此奔驰这么仍是无穷无尽,难道是什么阵法不成。”
一念方兴,立刻停下身来,仔细打量打量周遭的形势。
却见石屋分明一直连绵下去,且有逐渐向左倾转的模样,心中一凛,放慢足步,沿着石屋走去。
他为人心细,每走数步,都用手去摸摸那石壁,触手一片清凉,但他旨在入内,只不过用心检查那石壁的暗门而已。
却闻轧轧一声,石壁居然开了一道缝口。
卓方年纪到底尚幼,毫不考虑便迈步直进。
黑暗中但见石屋中空洞无人,正一移足,石门却又合闭起来。
他暗中哼一声,脚下加劲,在黑暗中运用目力,分辨出通道,急急前进。
走了约莫半盏茶时分,卓方双目已然习惯于黑暗中行动,是以速度逐渐加快,但来回走动却始终走不出门户,卓方也不由渐渐紧张起来。
蓦然,他似乎隐隐听到一声闷吼之声来自左方,卓方不由大急,心知可能是一方已退敌人,但苦于脱身不得,无法赶去相援。
急切间身形在斗室中越行越快,简直是一团人影在室中飞舞,荡起呼呼风响。
好在那边搏斗喝叱之声不再传来,卓方又渐渐怀疑这是怎么回事。
猛可他来到左边石壁转角处,无意中瞥见壁有一处高高突出,似是把手模样,卓方暗叫一声侥幸,伸手把住,触手之下,乃是一片冰凉,感觉得出,正是一个石制的把柄。
他轻吸一口真气,猛力一拔,“喀”一声,果然石壁缓缓移开,卓方不待它移远,一跃足,飞出斗室,直望方才发声处奔去。
一踏出石屋,但觉星光点点。原来已是屋外,卓方认定方向,循一列石墙而行。
蓦然三丈开外处一声暴响,喀一声,石墙一震,卓方暗吸一口气,挫下身来,即不再见有动静。
但瞧方才那一震声,分明是有人在石屋中想用力攻开石门。
卓方一怔,想到一方,暗忖道:“不要是一方在石屋中——”
一念及此,忍不住大吼一声,双掌一震,结结实实打在石门之上。
“砰”一响,石壁吃这一掌,也不禁微微动摇。
但见手起掌落,石壁竟被震出一个开口来,想是石窗的暗卡是在窗外,卓方一击中的,而室内的人却不能轻易脱身。
卓方一掌发出,机警的一错步,果然呼的一声,石窟中窜出一人来,那人身法好生快速,一出窗,双掌已自护身,猛可瞥见有人在侧,在半空大一喝声,一掌拍来。
卓方吃了一惊,好在早有准备,左掌一凝,右拳当胸疾然推出。但闻砰一声,卓方忍不住退后一步,而那人也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
这一交手之间,那人在空中真力不匀,卓方赶紧一耸步,沉声道:“谁!”
这一声才出口,那在空中的人已大声叫道:“三弟,是你!”
卓方一惊,脱口道:“二哥,没事吧!”
那人果然是岳一方,一个跟斗落下地来,开口道:“好险!不过到没有真遇上强敌—一”
卓方忍不住抢口道:“二哥,这石屋好生神密奇异——”
一方唔了一声,正想开口问卓方,蓦然身后风声飒然,一方此时可是草木皆兵,早已布满全身的真力勃然而发,大吼一声,反手打出一掌。
同时间里,对面卓方也发现敌踪,他此时那还有一丝毫轻视之心,真气一凝,双手疾推,十成力道已然发出。
这一下两兄弟合力一击,但闻掌力如山,风声呼呼作响,声势也自惊人。
果然来袭之人也似一惊,急切间全力站定身形,努力运足真力,一掌架去。
三股力道一触之下,但觉气流疾然散开,灰沙呼的四下飞扬,一方卓方但觉有若千斤之力反击而来,连忙各自退后三步方自化开。
两兄弟不由为之骇然,各人心中都不由暗暗忖道:“此人的功力绝不在爸爸之下。”
灰沙飞扬处,一方和卓方两人被这突来的强敌惊得怔在一边,其实他们不知道对方何尝不是吃惊万分哩!
黑暗中,一方沉不住气问道:“谁!”
灰沙四下飞扬,回答他的是一片寂然。
一方一怔,双掌微微一扫,掌风登时将飞散的灰沙括到一边,双目一瞧,果然不出所料,正是那蒙面的怪人。
他们两人虽知在此石屋中非此人莫属,但不到见面之前,仍不敢相信此人功力竟是此等深厚。
黑暗中,蒙面人森然而立。
卓方接口道:“是你!”
蒙面人微一颔首,此刻他心中百念交集,隐藏已久的雄心已被这一对掌之下引起,猛可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一字一语道:“我知道,你们是岳铁马的后代!”
一方点点头。
那人又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一方卓方齐摇首道:“不知!”
蒙面人心中有如波涛起伏,雄心大振,半晌没有出声。
卓方心中不耐,沉声道:“你不说也就罢了,二哥,咱们走!”
说着便拉起一方的手,反身便行。
那蒙面人直若不见,等他们走出两三丈后才冷冷道:“你们能走得出去么?”
一方反身道:“什么?”
蒙面人仰天冷冷道:“这石屋周围半里,我布下奇门阵法,你们出得去么?”
一方和卓方一想方才在石屋中的遭遇,不由为之默然,只因那布置确是变幻无方,自忖不得出阵,是以两人都反过身来,停着不走。
那蒙面人仰首向天,仍在考虑一件重大之事,半晌才颔首道:“这么办,你们两人再接一掌,胜了我就告诉你们我的名号,负则劳驾两位在漏室中多盘桓几日!”
一方卓方大怒,但那蒙面人早知两人定会发怒,是以话方出口,一掌巳自打出。
一方卓方来不及咒骂,掌力已及身前,逼不得以,只好同时吐气开声,全力一掌封去。
“轰”一声,风云为之变色,一方卓方忍不住便向后退,两人努力脚下用力,勉强支持不退,那知蒙面人轻声一笑,刹时掌力全收,一方卓方但觉手中一空,重心失据,不向后退,反前跨了两步才停下身来。
蒙面人一语不发,一方卓方心中惭愧的紧,心想技不如人,只好听其摆布了。
半晌,蒙面人忽然反身行去。
一方卓方怔在一边,不知所措,蒙面人走出两步,蓦然又转过身来,生象忍不住的模样,缓缓的对一方和卓方道:“你们不必难过,因为我—一”
他故意顿一顿,卓方忍不住道:“你是何人?”
他蓦然声音一变,缓缓道:“老夫名号早已遗忘多时,只是早年自号剑士,上青下蝠!”
一方卓方斗然一震,齐齐呼道:“青蝠剑客?”
铁骑令第八章 气壮山河
第八章 气壮山河
“青蝠剑客”!
一方卓方伺时心中一阵狂跳,一方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颤声道:“好啊,原来你就是青蝠……你就是青蝠……”
他双手微钩,瞪着青蝠剑客,一步一步向前走近。范叔叔的遗容在一方激动的泪珠中闪动,他每走一步,地上都陷下一个脚印——
卓方蓦然大喝一声:“且慢!”
一方闻声止住了前进,卓方一字一字地道:“你到底是不是剑神胡笠?”
青蝠剑客大袖一拂,傲然道:“胡笠么?他可不是我的对手!”
一方卓方心中都暗叫道:“原来青蝠和剑神是两个人——那么,既然范叔叔手中那颗明珠上有岳家三环的印痕,范叔叔定是被人害的了。那么,那么……”
他们不敢想下去,因为若是如此,岳多谦去寻胡笠挑战,压根就弄错人了!
卓方一方面希望这是真的,但是不害怕这是事实,于是他的声音也颤抖了:“范叔叔——我是说散手神拳范立亭可是死在阁下手中?”
青蝠剑客却狂笑道:“范立亭的确是条好汉!”
卓方喝沉道:“那么你承认了?”
青蝠剑客冷笑道:“那也未必,我那一掌虽然不轻,但姓范可也不是好惹的,他尽挨得起,绝对死不了……”
一方大喝道:“你……你还要装傻,范叔叔……死得好惨……”
“什么?”
青蝠剑客睁大了眼睛,气急败坏的一把抓住一方脉门,厉声道:“什么?你说什么?”
他这一抓好生飘忽,一方明明见他抓来,竟自无法躲避,当下怒声道:“有种的别装糊涂!”
青蝠似乎激动万分,转首向卓方问道:“范立亭死了?”
卓方心中一惨,吸了一口气道:“死了!”
青蝠剑客眼中射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光芒,他的嘴唇在蒙巾后面蠕动,那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死了……死了,唉,天下高手又少了一个……”
忽然之间,他象是想起了什么,当下眼中怒光暴射,猛一顿足,喃喃怒骂道:“是啦,是啦,定是那个不要脸的狗厮鸟,趁着范立亭受我一掌之伤而趁火打劫,否则,嘿嘿,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伤得了他?唉,范立亭,那天我叫你服下我独门伤药再走,你却冷笑置之,唉……”
说到这里,他竟象一个多年老友逝去了一般,眼角中泪光闪闪,但见他切齿仰呼:“姓范的,你放心啦,我青蝠若是不把害你的人碎尸万段,就是辜负了你我大战一场的缘份——”
好人总是不寂寞的,范立亭也可算得虽死犹生了。
然而,这一切都太迟了,致散手神拳范立亭于死地的十三个凶手,人们也见不着了。散手神拳早就替自己了断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