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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铁马寿眉一扬道:“忽然一个脆异无比的笑声传采,那笑声真比冰雪还冷,霹雳神拳班卓一听这笑声,立刻脸色大变,一声不响,猛然飞出围墙就跑——”
君青咦了一声,岳多嫌道:“我和胡笠一起飞上围墙,只见两条黑影如飞而去,前面正是班霹雷……”
君青皱眉道:“爸,那发笑声的是谁?……”
岳多谦道:“我和剑神胡笠相对愕然,就在这时,我看见胡笠的脸色变了,他颤抖着似乎怒极,大声道:“好……,你们施什么鬼计……”,我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只见胡家庄园后面一柱浓烟冲天,霎时火焰腾空……”
君青和司徒丹一起惊叫了起来,君青正要开口,岳多谦已接着道:“剑神抖手就是一剑刺了过来,我用了四个身法避开他这一招——当年我与青蝠剑客一战,只道天下剑术至此为最矣,那知胡笠这一剑,可才真称得上剑神两字,直可叫天下用剑的人一齐弃剑长叹—一也由此,我敢断定我是找错人了……”
君青叫道:“爸,你是说胡笠和青蝠剑客是两个人?”
岳多谦点首道:“正是如此,当年青蝠剑客剑术虽然妙极,但是剑神胡笠这一剑中另有一种凛凛天神之威,纵使青蝠剑客苦练百年,功力十倍于胡笠,但是这等天神之威却非苦练所能达—一是以虽然剑神的招式和青蝠一模一样,我可断定决非一人—一”
君青新近悟出定阳真经上“卿云四式”的前三式,对于使剑大有心得,听了岳多谦这番玄理,有如搔中痒处,连连称是。
岳多谦不禁有点奇怪,但他仍继续道:“当时我一念及此,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不到千里迢迢赶来报仇,压根儿弄错了人,这个跟斗栽得可太大了。”
司徒丹见受老爷军说时叹声连连,心中想说什么,又不敢启口,只用修长的手指顶了樱桃般的嘴唇。
岳多谦轻咳了一声道:“我退了三步,正是一招飞出,猛然左面千斤之力袭到,耳旁只听到雷公程景然骂声:“纵火宵小之行也做得出来,岳铁马,我看咱们七奇的脸可给你丢光了。”
君青怒道:“什么?他竟怀疑爸爸……”
岳多谦自须一阵抖动,脸上显出豪壮之色,他沉声道:“我一怒之下,双掌齐出,右取剑神,左接雷公,硬生生接了两人一掌!”
司徒丹忍不住叹道:“岳伯伯真威风。”
岳多谦笑了笑道:“我一旋身间,正抖出碎玉双环,笑镇天南荒一笑猛可叫道:“不好,咱们被火围了!’我们抬头一看,大吃一惊,不知什么时候,庄园四周都巳是一片火海,萧一笑长啸一声,飞跃而起,竟然凭空飞过火墙——。
君青听得大为紧张,岳多谦道:“萧一笑才过火墙,总然轰一声暴震,四墙有如火药爆炸一般,火舌陡升丈余,当时我所站地位最近,眼看时机不再,立刻飞身抢渡,我猜想剑神雷公二人必然紧跟而至,那知到了空中不见风声,我忍不住回头下望,只见胡笠呆立火场之中,脸上神色焦急如焚,我顺着他眼光一望,原来是一个少年正拼命飞渡火墙,眼看冲势已尽,而身形正在大火之上,但是离我他有一丈之远,而且我也正在火上……”
岳老爷子说到这里憩了憩,君青激动地道:“爸,不用说,你一定舍身救了他。”
岳铁马点了点头。
司徒丹看着岳老爷子那正深凛然面孔,真是又惊又佩,惊的是岳铁马能在空中毫不借力地变向横飞丈余,佩的是这一对父子丝毫不须考虑地把这种舍身为人的事看成了当然之举,她的芳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要象是要哭出来才舒服……也许,她是想到了她那生死未卜的父亲,而她父亲的行为,又是那么邪恶……
岳多谦接着道:“我把那少年抛上十丈有余,只见他乘势一个翻身飞出了火海,而我也以同等快速落回场中,这至少消弭了剑神的怀疑我放火——”
“剑神望我一会儿,忽然一揖道:“多谢岳兄义救犬子,胡某适才言语无状,尚请见谅。”原来那少年是他的儿子,我也对自己找错人而感歉然,于是我岔开大笑道:“这区区之火就困得住咱们么?”雷公子也大笑道:“是呀,这区区之火算得上什么?’,于是剑神也朗然大笑起来。
司徒丹瞪着一双眼睛,望着岳老爷子红润的脸,雪白的长须,憧憬烈火的爽朗笑声,不禁有些痴了。
岳多谦放低了声音:“长笑声歇时,咱们三人已到了火场之外!”
君青吐了一口气,岳多谦叹了一声道:“只可怜那一座豪华庄园,和数十名庄丁。”
“咱们分头找查放火之人,我一路东来,竟碰着了你——你们。”
君青道:“爸,你离家后,大哥他们就到少林寺去参开府大会——”
岳多谦呵了一声道:“真的,我都忘了。”
君青道:“我和妈留在山上,那天早上,忽然山崩了,整个山都陷下去……”
岳多谦再好的涵养工夫,这时也忍不住惊呼道:“什么?山崩,一线天毁了么?……”
君青点点头道:“整个一线天的两边山壁全塌了下去,我抱着妈从山后逃了出来——”
岳多谦道:“后山?那块巨石……”
君青道:“想是老天帮忙,那巨石竟被我移开了。”
岳谦多扬了扬雪白的长眉,嘴角在须掩蔽下时中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于是君青滔滔不绝地把自已经历细述了一遍,君青自幼口齿伶俐,只听他娓娓道来,出口成章,说到惊险处,着实令人提心吊胆。
最后说到水底宫中司徒青松,铁脚仙,风火哪咤恩恩怨怨的一段,岳多谦不禁悚然咦了一声,叹道:“不料当年我略插一手竟种下如此恩怨。”
他们都以为司徒青松,铁脚仙和风火哪咤的恩怨只在当年动手的过节,事实上,可差得远了,譬如说风火哪咤最后突然倒戈打司徒青松一掌,又作何解释呢?
君青说到陵松老人乃是一代宗师,他的武功路子半出佛门,半出自创,君儿自幼不喜练武,松陵老人的盖世绝学却偏偏让你得着,可见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定,丝毫强求不来。
岳多谦从君青口中得知许氏和芷青等人在路上,心中顿时放下一块重石,他抚了抚白须,漫声道:“咱们这就一路去找芷青他们,否则他们还在焦急营救君儿哩……”他看了看君青身边的司徒丹,她的脸上露出一种楚楚可怜的模样,岳多谦喟然道:“顺便也去寻找那铁脚仙,风火哪咤和司徒宫主……了一了昔日恩怨……”
司徒丹一直沉没在自卑的大海中,她一听到“一了昔日恩怨”,她可会错意,不由急得双颊绯红,泫然欲泪。
岳多谦一望知她误会,伸出手抚了抚司徒丹的秀发道:“孩子,岳老伯不会令你为难的。”
司徒丹只觉一股温暖直透心中,望着岳老爷子慈详的面貌,想起生死未卜的父亲,眼角又滋润了。
夜黑如墨。
荒山,坟场,枯木,犬吠。
岳铁马带着小儿子君青及司徒丹漏夜赶路,这等黑夜坟山中,胆小的司徒丹也因身旁有岳老爷子在而不感到害怕。
岳多谦大踏步在乱坟中领先而行,他以常人闲踱的步子而行,君青和司徒丹牵着手施展轻功,那速度却是差不多。
“汪”,“汪”,犬吠声。
“汪”,“汪”,而且不只一只野狗。
岳多谦停了停脚步,暗奇道:“怎么这许多野狗聚集在一起?”
他们一行人从长草中走过.寒风吹来,迎面带来一阵腥臭之味,司徒丹掩着鼻子皱皱眉,岳多谦却大叫一声!
“快!”
说着身形猛然一纵,几丈距离在他脚下一跨而过,君青连忙一扯司徒丹,飞快地跟着上前——
但闻腥风愈浓,眼前出现一付惨不忍睹的情景,五具血肉模糊的尸身横在地上,几只野狗正在争抢尸骨,看见有人走进,一起逃开。
同时间里,岳多谦大喊一声,“卢老哥!”
君青却惊呼一声:“卢伯伯!”
原来地上的五具尸体竟是清河的卢老庄主一家五人,岳多谦乍受惊痛,心中如绞,但他强抑悲怒,一踏飞上十丈外的高树上,四下眺望,但见夜幕沉沉,坟山磷光闪闪,那有一丝人影?
司徒丹吓得芳容色变,她壮着胆稍走近一些,忽然大叫一声,回头就跑:“哎呀!还在动……”
叫声方落,岳多谦又如巨鹰一般飞了回来,他一把抓住地上卢老庄主的脉门,果然尚有丝微搏动,他连忙摸出两粒续命丹塞在卢老口中,一面鼓动其气,硬从卢老双脉要穴灌将进去。
过了半晌,君青和司徒丹都焦急万分地注视着岳老爷子凝重的面色,白发皤皤的顶门上冒出丝丝蒸气,蓦然,卢老睁开了双眼,他象是斗然恢复了体力,一把紧抓着岳多谦的胳膊,急促地喘息着:“岳……老弟,这……不是……不是梦中吧?”
岳铁马望着卢老哥那血红的眼睛,知道这是迥光反照,已经没有希望了,心中不禁一惨,但口中只轻声道:“卢老哥,你没有事的,快快放松百穴,不要用劲。”
卢庄主急叫道:“老弟……你不要骗我,我知道,我……我不成了……”
岳多谦强笑道:“老哥,你放心,快休息一下就会恢复的,有我岳多谦在,你还不放心么?”
黑夜中,岳老爷的笑声朗然远送,但是,只更增加了几分寒意,他终于装作轻描淡写地道:“老哥,告诉我,下手的是谁?”
卢老庄主牵动着枯萎了的肌肉,抖动着嘴唇做出一个自怜的微笑,他双目一睁,喘息道:“老弟,你别再骗我,我就要完了,不然……你不会问我……问我下手的……是谁?”
岳多谦见他声音愈来愈低,连忙大喝道:“下手者是谁,快说,下手者是谁?”
卢老庄主双目一闭,不再出声。
岳多谦对着他耳边喝道:“下手者是谁?”
半晌,卢老拼出一个字:“青……”
他头一斜,瞌然长逝。
岳铁马望着卢老哥的尸身,脑海中又现出范立亭的遗容,想到当年联手遨游湖海的兄弟—一去世,不禁喟然长叹!
君青低声问:“爸,卢伯伯说是谁……”
岳多谦恨声道:“青蝠,又是青蝠!”
荒山中,又多了一个大冢。
岳多谦望了望东方初现的金霞,他用力摇着皤白的头颅,暗中喟叹着:“老了,岳多谦你真老了。”
但是世事并不容许每一个就此告老纳福,无数的因素驱使着那些白发老人必须如青年人一样马不停蹄地奔波着。
岳老爷子摸了摸背上的碎玉双环,他苍老的心田中更增了几颗悲伤的砝码,然而相对的,复仇的雄心也为之倍增!
于是他挥了挥衣袖,迈起豪气的大步,向着初升的旭日前行。
黑幕渐渐褪了,少林古刹在晨风中慢慢显出了朦朦的轮廓。
松涛似海,山风如啸,两个年轻力壮的和尚挑着几十斤的泉水,飞步走将上来,莫看这两个和尚打扮象是寺中挑水烧饭的,凭他们担水那份轻松的模样看来,倒有一身相当不弱的武功底子哩。
轻风卷吹着,揭起了薄薄的山风,也似乎揭起了这多事的日子的序幕……
寺下有一个人踽踽而行。
他背着双手,踱方步似的缓缓沿阶而上,看他举止是一个似饱经沧桑的老人,但他的身材却不满五尺,衣衫宽大,背上还有一柄旧剑,他的面孔,更是令人吃惊,只见他细皮嫩肉,竟似个稚龄童子。
他的双目紧紧皱着,似乎有无法解决的重重忧思,那一步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蓦然那两个挑水和尚发现了身后这个童子,他们相对吃了一惊,连忙放下担子,其中一个道:“嘿,小施主,你打那儿来?”
那童子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紧,简直有点泫然欲泪的样子了,那和尚忙道:“小施主,你可是走迷了路?是你家谁人带你上来的?”
那童子用力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那和尚心地甚好,朗声道:“小施主,你家住在什么地方?若是不远,我可以送你回去——”
那童子仍是不答,两个和尚不禁抓耳搔脑,不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童子瞧他们那般模样,忽然愁眉一展,尖声道:“两位和尚今年几岁啦?”
那和尚不禁呆得一呆,另一个和尚似乎有点傻气偏他口又快,笑吟吟地道:“小和尚今年十八,他是十九。”
那童个伸出手指来盘算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