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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又过了几日,外边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庆王有些急了,之前毛乐言说有法子,但是至今还没有一个可行的方案。这夜,两人谈了一会,毛乐言只一味沉默,没有多说一句话,他便知道事情不乐观。其实毛乐言心中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所以不想先告知庆王,以免他一场欢喜一场空。
酒至半酣,两人都各自回房就寝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毛乐言难以安睡,那些僵尸的来历她没有调查得很清楚,所以不知道她们是否会宁可丢失性命,也不愿意跟她合作。
直到丑时,她才迷迷糊糊的入睡。但刚睡下,忽然被一阵存在感惊醒过来,她猛地睁开眼睛,帐幔外面站立着一个黑影,毛苑如今只有赵振宇和庆王,赵振宇不会这么晚进来她的房间,莫非是庆王?他不是早回房睡觉了么?
她低沉着声音问道:“王爷?”
黑影慢慢地拉开帐幔,窗口的月光照进来,来人背着光,她看不清。但是从脸庞的轮廓和颀长的身姿可以看出,来人到底是谁。
她胸口噗噗地跳动着,带着一丝震骇,他怎么可能进得来?这里她是布下结界的,没有人可以破解,除了龙家的人外。
“你怎么进来的?”她坐起身,沙哑着声音问道。
来人轻轻地走近她,伸手触摸她的脸颊,也用同样沙哑的声音道:“你瘦了,过得不好吗?”
毛乐言摇摇头,“不是,很好。你呢?”
“朕也很好,只是,想你要紧。”刘渐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拥抱她入怀。
毛乐言的脸像是被火烧一般的红,心跳得飞快,之前在宫中,他们虽然经常见面,但是守着宫中的礼数,两人都显得十分生疏,恪守礼仪。再加上知道他宠幸其他妃子,她心中已经生了嫌隙,哪里愿意跟他亲近?只是如今正在情况不一样,分别了那么久,又因为各种繁琐的事情弄得两人都心烦意乱,能让两人感到一丝温情的,唯有想起对方的时候了。这个时候,理智是特别的薄弱。至少,在两人心中,都不想再去想任何其他的事情,只想好好地相处一晚。
刘渐今夜出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段时间他寝食难安,一直担心毛乐言,虽然从莫离口中知道她如今暂时安全,可京城里聚集了那么多武林人士,个个武功高强,又势必要诛杀她与庆王,她藏身的地方也不算安全,有时候梦回惊醒,是因为在梦中看到她被人杀死,血流一地。如此纠结了一段日子,他还是无法安定自己的心,深夜独自一人前来。
毛乐言还是没有忘记他是怎么进来的,仰头问道:“你如何进来的?”
刘渐微微一笑,“自然是翻墙进来的,你房间门没有锁上,朕一推便开了。”
毛乐言有些不相信,“你翻墙进来的?有没有什么阻拦?就这么轻易地进来了?”
“是啊,有什么阻拦?你这里的围墙也不是很高,你不是轻看朕的武功吧?”刘渐见她一直纠结这个问题,也认真起来了。
毛乐言的心一阵恐慌,是自己的法力失效了?还是结界失效?两者都不是好事。她摇头沉沉地说:“我在毛苑附近都布下了机关,按理说谁都不可能进来,除非是我亲自放进来的。”
刘渐一愣,“机关?但是朕进来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任何机关。”
毛乐言从他怀中起身,披衣下地,穿鞋走出去,月光下,她的结界隐没在空气中,依旧存在。结界存在,他为何能进来?莫非,他懂得破解结界?只是瞧他一脸懵懂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结界的存在。
“怎么了?”刘渐尾随在她身后,伸手搂住她的腰间,问道。
毛乐言有些混乱地摇摇头,回头复杂地看着他,“没有,只是在想我布下的机关为何会没用。”
刘渐笑了一下,“那明日再重新布过,这个应该是赵振宇的专长。”
毛乐言也虚应一笑,道:“是啊,再重新布就是了。”
两人重新回房,夜有些凉了,深秋之后,便是初冬,如此秋冬交接的季节,天气忽暖忽冷,所以房间内都换上了棉被。毛乐言坐在床上,刘渐也脱鞋上床抱着她,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并没有说什么话。
许久,刘渐才道:“朕已经找了一个人,让他冒认凶手,到时候,你就能洗脱嫌疑。”
毛乐言问道:“是什么人?”
“一个隐士高人。”他没有说太多,想必为了找这个人,他付出了很多代价。
毛乐言握住他的手,道:“这个人,先留着,给我十天的时间,或许,到时候我能找出凶手。”
刘渐瞧着她,“你说过,凶手是僵尸,你如何能找出来?而且凶手是僵尸的话,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
毛乐言道:“其他人不必知道她是僵尸,只要知道她是乱党就够了。”
刘渐一愣,定眸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要凶手自认是乱党的人!”毛乐言一字一句地道。
刘渐眸光闪过一丝火焰,这确实是好计策,只是他隐隐有些担忧,既然对方是僵尸,连柳定锦这样的高手都能一招杀死,谁能降服这凶手?
☆、第一百六十七章 做饭
两人都没有再说案子的事情,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刘渐柔声道:“还记得在山洞里的日子吗?”
毛乐言心底涌起一丝温暖,如何会不记得?那段日子是她来到刘国之后最深刻的时候,是最纯洁的萌动。她用同样柔柔的声音回答道:“记得,一直不能忘记。”
刘渐面容有一丝甜蜜,也有一丝凄怆,一直不能忘记的除了是那两日的温暖之外,还有他流落山洞的原因,也是因为这样,他连自己所爱的人都不敢放胆去爱。朝廷一日未稳,他都不能对她承诺任何事情。
天色渐渐明了,窗栊外,是熹微的晨光,毛乐言有些伤感地道:“天亮了。”
刘渐依旧不愿意动,“朕,今日不早朝。”
“但你总有政事要办!”毛乐言道。
“有些事情,可适当丢下一会。”他还是不愿意回去,出来一次不容易,下一次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而他也实在贪恋这种缠绵的感觉,就算她无恙回到皇宫,两人不可能会像现在这般相处的。
如此说,毛乐言便不再说话了,她也舍不得他走,属于两人的温暖太少了,她舍不得在这个时候推开他。
辰时末,赵振宇便在外面捶门,“三毛,起来,帮我杀鸡。”
刘渐看着她,“是赵振宇?”
毛乐言点点头,“是他,他是个吃货。”
刘渐微微一笑,“那要起来吗?”
毛乐言把头枕在他胸前,懒洋洋地道:“不想搭理他,让他捶吧,我不出声他就走了。”
刘渐哦了一声,用手掌覆盖她的脸颊,柔声道:“那你睡一会吧。朕在这里守候着你。”
毛乐言像只小懒猫一般挪动了一下身子,寻找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缓缓地闭上眼睛,昨夜几乎一宿不睡,如今却是有些倦意了。
“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赵振宇披头散发地冲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只咯咯叫的母鸡,他直冲进帐幔内,口中呼道:“起来,帮我去烧水,我不会弄那个东西。。。。。。。你。。。。。你们。。。。。”他惊叫起来,怪异地看着床上两人,“皇上?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
这个话问得有点多余了,刘渐蹙眉道:“毕竟是女子的闺房,你怎么说进就进啊?”
赵振宇理直气壮地道:“我一直都是这样进来的,谁知道你们在这里睡觉,睡觉也不在门外挂个请勿打扰的牌子,活该被人骚扰。”
毛乐言坐直身子,叉腰道:“出去!”天啊,他这样嚷嚷,一会把庆王吵醒了可不好。
赵振宇退后两步,顿了顿道:“那你赶紧起床,我去杀鸡。毕竟皇上来了,咱得好好招呼不是?”
“行行行,你出去,我换衣服。”毛乐言用枕头丢他。
赵振宇哦了一声,走了几步忽然回头,“你换衣服我要出去,为什么皇上可以留在这里?”
“赵振宇!”毛乐言怒吼。
赵振宇邪魅一笑,“行行行,我知道了,人家是皇帝嘛,有看女人换衣服的权利。不过啊,皇上,您可真的好好补补,看三毛那副模样,欲求不满,大清早在这里嚷嚷,还得皇上多费心费力啊!”
“去死!”毛乐言在床边拿起一只绣花鞋扔他,见他还在原地偷笑,赤脚下床到妆台上拿起一只鞭炮,再取出火折子,赵振宇吓得连忙抱头鼠窜。
刘渐有些不悦,“你跟他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他怎么能随便闯入你的房间内?”
醋劲还挺大的,毛乐言捡回鞋子回到床前穿好鞋子,讪笑道:“往日不是这样的,他也不知道你在这里。”
“不是他知道不知道朕在不在这里的问题,而是男女有别,若是你正在换衣服,那岂不是什么都叫他瞧去了?”刘渐眉峰聚拢,对赵振宇颇有微词。
毛乐言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赵振宇所处的那个年代,是民风比较开放的年代,她一边梳妆一边道:“行,这个事情我会跟他说说的,希望他以后注意分寸。不过你也犯不着为他生气,他这个人没什么文化,没怎么念书,不知道礼义廉耻。”
“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男女有别的道理他总该是要知道的,以后再看到他这样,朕不会准许他留在你身边。”刘渐霸道地说。
毛乐言只笑不语,只一味地梳头。
赵振宇抓着鸡走出去,嘴里嘟嘟哝哝,直说毛乐言重色轻友。
庆王刚起来,听到他在院子里自说自话,笑着问道:“赵兄,一大清早的,谁惹你了?”
赵振宇回头看了庆王一眼,道:“这屋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你以前的小老婆,不是你,便肯定是她了。”
“她怎么你了啊?”庆王没好气地道,在这里住了几日,知道两人经常拌嘴,而且经常抢那辆什么自行车来骑,为了这件事情,赵振宇已经颇有微词了。多次说毛乐言是强盗土匪,如今两人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起了争端,一大早在这里嚷嚷了。
庆王笑道:“好吧,本王去替你教训她。”
赵振宇搂住鸡,手里捏住鸡脖子,凉凉地道:“你现在可别去,人家房间里有男人,两人抱着睡觉,都不知道多亲密呢。”
庆王一愣,急声道:“你说什么,什么男人?你可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刚才冲门进去,亲眼所见,为了这事她还想拿鞭炮蹦我,真是岂有此理,早知道就不用剩余的火药给她做鞭炮炸鱼。”赵振宇哼哼道。
庆王有些失魂落魄起来,闷闷地坐在大石头上,痴痴地看着面前的落叶在风中回旋,他不必去看,也知道毛乐言房间里的男人是谁,能让毛乐言如此在乎并且许他上床的,只有一个人。
“喂,算了吧,天下又不是她一个女人,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她什么,要强又傲气,还是这里的姑娘好,听话乖巧,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赵振宇上前安慰道。
庆王勉强笑笑,搭着他的肩膀道:“没事,本王跟小言,只是朋友关系,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赵振宇见他这样说,也不刺穿他,这个事情挑来来说,就是血淋淋的伤口,赵振宇叹息一句,“天下间,最不能勉强的,就是爱情了。”
说这话的时候,刘渐与毛乐言也双双来到,毛乐言瞧着庆王的神色,迟疑了一下脚步,倒是刘渐上前道:“显,你起来了!”
庆王回头一看,站起身来,笑道:“是的,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丑时左右吧,朕放心不下你们,得来看过才放心。”刘渐上前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气色不错,看来这段日子也过得挺好的。”
庆王听出他语言里的深意,苦笑道:“不过是艰难度日,哪里会舒心?”
毛乐言淡淡地道:“在这里躲避,又出不去,哪里算是好日子?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刘渐看了她一眼,怜惜地道:“难为了你,再忍耐几日,朕一定会让你重新走出去的。”
毛乐言微微点头,仓皇地看了庆王一眼,庆王也正抬头看她,眸光复杂,她虚笑几声,对赵振宇道:“是不是要杀鸡?我来帮你吧。”
“你?还是算了,哪里敢劳烦你?不怕你用鞭炮嘣我啊?”赵振宇还是记仇,其实他性子没有这么心胸狭隘,不过是关在这里久了,心情郁闷,想找个人发火罢了。
刘渐却听不得他这样说毛乐言,不悦地道:“赵振宇,你为何处处针对她?方才她对你如此不客气,是因为你冲入她闺房在先,女子的闺房,哪里能让男人进入?你也不检点一下。”
刘渐到底是帝王,自有一股气势在,其实赵振宇对他还是有点敬畏的,听他用如此严厉的口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