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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如儿拦阻在前,道:“不可,泽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姨娘?”
刘泽中横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姨娘?如今你知道是小王的姨娘了?若你还念着小王是你的亲人,就立刻走开,让小王杀了这个小杂种。”
陈如儿摇摇头,丝毫不退让,“不,姨娘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刘泽中怒极反笑,“好,看来你们两个勾搭上了,往日小王说的话,你从没半点反对,如今竟然为了这个小子,三番四次地阻拦小王,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小子,小王偏不能让你如愿,小王偏要杀了他,好叫你知道背叛小王的滋味。”
俊儿涨红着脸争辩道:“小王爷,请莫要胡说,我只是夫人的侍从,从不敢妄想夫人会喜欢我。”
刘泽中邪佞一笑,“不敢妄想夫人喜欢你?换言之你心里早就有夫人了?好得很,连小王的人你都敢觊觎,本王今日若是留你,岂不是叫外边的人笑话小王?”说完他推开陈如儿,长剑往前一刺,他自小练武,武功就算及不上一流的高手,也比俊儿高出许多倍,俊儿被凌厉的剑气逼得退后一步,却兀自挺起胸膛,怒目而视。
陈如儿急忙喊道:“泽儿,不可,那是你的亲弟弟。”
刘泽中的剑陡然停住,愤怒地看着陈如儿,“为了救这个小子,你竟连这样的谎话都说得出来?”
陈如儿悲戚地摇摇头,“姨娘不是骗你,此事,千真万确。”
俊儿也惊愕地看着陈如儿,摇摇头,“不可能,俊儿的父母早已经死了,又岂会是静王爷?”
陈如儿冷着脸,对外面的侍卫道:“把门关上,所有的人全部撤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侍卫都是她的死士,对她忠心耿耿,不会出卖她,也因为如此,静王离开京城之后,两人胆敢如此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在一起。
门被关上,门外所有的人都撤离了,陈如儿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迷茫,许久,她才抬起头看着刘泽中道:“此事,是你外公临终前告知我的,当年你母亲嫁入王府,并不受宠,一则是无子,二则是她姿色并不十分出色,而在王府内,有的是才貌双全的侧妃和姬妾。姐姐比我年长二十七岁,我进入王府那年,才六岁,当时,姐姐在王府的地位十分尴尬,不断有侧妃和姬妾来欺负她。姐姐那时候跟我说,若是要稳固地位,便必须要有子嗣,但是王爷一个月都不去她房间一次,加上她年纪也大了,不如姬妾们年轻,轻易便能怀上。后来,她借着去礼佛的借口,在寺庙里和一个和尚好上了,刚怀上,她便回府,并且设计王爷来她房间里过夜。你母亲诞下儿子,王爷大喜,自此,便稳固了她在王府的地位。只是,你母亲心中却时刻牵挂那和尚,你满三周岁那年,大病一场,你病好之后,你母亲借词要为你祈福,便再次去那寺庙,俊儿便是那一年怀上的。但是也就在那个时候,王爷遭遇刺杀,伤了那里,自此不能人道,所以,你母亲没法子怀着胎儿回府,只得在外面生下她,再送给其他人抚养。此事,姨娘是唯一的知情人,连贴身伺候你母亲的侍婢,都被我毒杀了。”
刘泽中双眼冒火,牙关打颤,怒不可遏地道:“为了让小王饶过他,你竟敢侮辱母妃的清白?陈如儿,你口口声声说我母妃于你有恩,你如今为了保住你的小情郎,竟然连死去的她都不放过?小王今日就送你们归西,给母妃赔罪。”
陈如儿双眸晶莹,忽然便凝聚了泪水,她身子微微颤抖,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悄然滑落,她眉头紧蹙,仿佛在回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俊儿倒是相信她的话,悲声问道:“那我父亲呢?他如今何在?”
陈如儿睁开眼睛看着俊儿,凄酸地道:“他在你母亲死后,也自刎身亡了。”
刘泽中本不相信,但是这些年,从未见过她掉过半滴眼泪,如今,说起这个事情,她哭得如此伤心。他的心一直沉一直沉,最后,他颓然跌倒在椅子上,喃喃地道:“胡说八道,小王的父亲竟然是个贪恋女色的和尚?”
陈如儿慢慢冷凝起来,道:“自从你父母死后,我便处心积虑要除掉当日欺负过你母亲的侧妃和姬妾,那年,我才十二岁,府中所有的姬妾都病死了。而当时王爷已经不能人道,姬妾对他来说不过是摆设,所以死了也就死了,没有再娶,不过晚年的他,虽然不能人道,却爱逗弄女子,才又纳娶了些姬妾。”
刘泽中用手捂住脸,许久不说话。
俊儿倒是显得很开心,本来他以为自己是孤儿,但是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多了两个亲人。他喜不自胜地道:“我打小便不知道有亲人是什么滋味,夫人,我可以唤您一声姨娘吗?”
陈如儿伸手拉他过来,触摸他的脸颊,“傻瓜,我原本就是你姨娘。王爷如今还没死,所以姨娘暂时不方便和你相认。”
“难怪姨娘这么疼爱我。”俊儿有些哽咽,他走到刘泽中面前,怯生生地喊了声:“哥哥!”
刘泽中猛地抬起头,双眼暴怒,厉声道:“不许叫小王,你不是小王的弟弟,滚!”
俊儿面容闪过一丝受伤,回头看了看陈如儿,陈如儿轻轻地摇头,“俊儿,你先下去,姨娘有话跟小王爷说。”
刘泽中却猛地起身,拉开门摔门而出。
陈如儿叹息一声,“早知道他会这样的,所以才迟迟不敢告诉他。俊儿,委屈你了。”
俊儿有些拉过陈如儿,依恋地道:“姨娘不必难过,他不管你,以后俊儿管你,俊儿会照顾姨娘一辈子。”
陈如儿瞧着他眸光中的炙热,心中忽地一沉,他该不会?她板起脸,冷然道:“姨娘不必你照顾,你哥哥自会照顾姨娘,还有,你年纪不少了,姨娘要为你张罗亲事,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俊儿连忙笑了一下,道:“有是有,不过不知道人家喜欢不喜欢我,我得去问清楚。”
听他这样说,陈如儿才略略放心,大概是她想太多了。她这辈子便只剩下刘泽中和俊儿两个亲人,对刘泽中,是亲情加爱情,而对俊儿的感情,到底不如刘泽中。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为景王吵架
毛乐言足足调养了十天,身子才算好转。她卧床期间,刘渐经常过来陪她,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刘渐为她换药,两人较于之前,亲密了很多。南村那边本是陈如儿了对付她而设立的一个点,如今伤了毛乐言,她自然就没有再对南村的人下手,南村也终于恢复了宁静,而道长则还留在南村,处理一切善后事情。
小舒顿了生鱼汤,也只趁着,毛乐言伤口好起来才敢给她喝,怕的就是伤口痊愈的时候长肉芽。皇后也命人送来许多补品,柳依依用她家传的最好的金疮药为她疗伤,大家都当她宝贝一般伺候着。只有一个人,对她存了怨恨和憎恶,此人便是太后。
她私自逃出去,这笔账她已经答应了莫离不追究,但是她害得皇帝亲自出宫去寻找她,而皇帝似乎对她已经上了心,又想她之前和景王纠缠不清,也是庆王的姬妾,如今更和莫离有说不清的暧昧,此女周旋这么多人中,竟然游刃有余,甚至还捞了一个什么武林盟主来做,她开始警惕毛乐言。
为防青灵公主的婚事有变,她命礼部抓紧筹备。并且把婚期一再地提前,甚至没有征求莫离的同意,便把公主府建立在莫府附近。
莫家附近大兴土木,弄得周围的人都怨声载道。只是公主乃是金枝玉叶,谁敢妄言一句?
这日,景王入宫陪毛乐言,陪毛乐言是次要的,他主要是想见见皇后。但是刘渐一直都留在昭阳殿,他只随便打了个招呼,便想要离开。
刘渐喊住他,“皇兄!”
景王背脊僵硬,喉头有些滑动,“皇上还是称呼微臣为景王或者刘吉吧。”
刘渐走到他面前,逼着他与自己对视,眸光里有焦灼的无奈,“皇兄,莫非我们兄弟一辈子都要这样相见如冰吗?”
毛乐言坐在贵妃榻上,静静地瞧着两人,心中有一股酸楚的情绪,又有一种欢欣的期待,总之感觉很复杂说不出来,只觉得眼角有些濡湿。
景王移过视线,看了毛乐言一眼,对毛乐言道:“你若是没什么事情,本王就先走了。好好对他吧,他为你付出了很多,别为了自己心底那些所谓底线,放过属于自己的幸福。”
毛乐言起身,走到景王面前,忽然抱住他,在他耳边低语:“三郎,跟他和解吧,这辈子,你们是兄弟,下辈子,兴许就是陌生人了,这辈子的缘分,该好好珍惜才是。”
景王有些动容,他伸手拍拍毛乐言的后背,道:“本王会认真的想想你说的话。”
景王步履缓慢地走了出去,刘渐牵着毛乐言的手,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道:“朕总觉得他心里藏着很多秘密。”
毛乐言想起他的苦恋,心中难受,抬头看着刘渐,“除了皇位,你对他还有什么保留吗?”
刘渐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毛乐言大胆地道:“他心里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但是求不得。”
“是哪家姑娘?”刘渐一愣,神色有些喜悦,“说出来,朕为他做主。”
毛乐言苦笑一声,“你真不知道?”
刘渐收敛神情,用锐利的眸光审视着她;“不会是你吧?”
毛乐言愕然,白了他一眼,“当然不会是我,若是我的话,我又如何会用求不得来形容这段感情?”
刘渐哼道:“言下之意,若他喜欢你,你也会喜欢他了?”
毛乐言状似深思过后回答:“一个威风凛凛的王爷,征战沙场,豪气云天,偏生铁汉有情,情深似海,哪个女子会不心动?”
刘渐眸光闪动着怒火,一把拥她入怀,双唇霸道地欺压在她红唇上,辗转缠绵,又狂肆霸道。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他第一次表现出如此浓烈的醋劲。也第一次用这样霸道的方式去对待她。
良久,毛乐言喘息着道:“或许,没有遇上你,我会爱上他的。”
刘渐怒火渐渐熄灭,眸光有欢喜在跳跃,“那你的意思是,你如今爱的人是朕?”
毛乐言正色地看着他,“你爱我吗?”
“小妖精,这还要问吗?”他呻吟一声,重新抱住她,“你应该知道,你把朕折磨得有多惨。”
毛乐言心中一软,把头伏在他胸前,喃喃地道:“那么,和自己心爱的人厮守,是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刘渐嗯了一声,“是天下间最美好的事情。”
毛乐言继续道:“那么,把皇后许给三郎吧,他苦恋皇后多年了。”
刘渐猛地推开毛乐言,怒气笼罩上他的脸,怒道:“你说什么?”
毛乐言盯着他问道:“你爱皇后吗?”
刘渐怒道:“她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朕的中宫皇后。你竟然要朕把她许给自己的兄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句话,彻底上了毛乐言,她尖锐地道:“是的,她是你的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你这辈子相依到老的人,我算什么啊?萍水相逢,雾水情缘罢了。”
刘渐声音软了下去,“朕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你忍心看他们相爱而不能在一起吗?他们受了多少年的折磨你知道吗?”毛乐言冷声道。
刘渐摇摇头,眸光有冷然渐渐凝固,“荒谬,皇兄怎么可能会喜欢皇后?皇后更不会喜欢皇兄,他们可以说几乎没有交集的,毛乐言,你是不是想做皇后,所以才用这样荒谬的借口把皇后踢走?朕告诉你,朕的皇后这辈子只有她,图汉族的公主,你别痴心妄想。”
一句痴心妄想,彻底把毛乐言的心伤透,她冷笑一声,“是啊,我一直都痴心妄想呢。”
刘渐审视着她,“做不做皇后,真的这么重要?”
毛乐言摇摇头,“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包括你。”
刘渐俊美的脸庞有冷然的笑意,“你对朕,一直都是虚情假意?目的,是要皇后的位子?”
毛乐言淡淡地道:“莫颜,送皇上出去!”
莫颜瞬间从门外钻出来,面容淡漠地对皇帝道:“皇上,我家主子要休息了,请皇上离开。”
刘渐眸光冷然地扫视了莫颜,又看看面容冷然地毛乐言,有一抹痛苦满上眸子,”毛乐言,我只要你一句话。”
毛乐言也正色地道:“我要你把皇后许配给景王。”
刘渐怒声低吼,“不可能!”
“为什么?”毛乐言尽可能平静地问道,她实在不想再看景王和皇后受尽相思之苦,她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刘渐冷道:“我说过,他是我的皇后,没有一个男子愿意把自己的妻子拱手送人。”
“你爱她吗?”毛乐言低声问道。
刘渐摇摇头,“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