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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灵的当然就开始寻找依靠。
“算了,总之你们不要用强,对方愿意的话可以。”方季北轻轻叹了一声,道,“另外,既然要了人家,就好好对人家,别两三天新鲜。
”
众人纷纷应是,有些不会看人眼色的便问:“方帅,你一个人睡也没什么意思吧,不然我们帮你挑个漂亮的?”
有些人看出方季北神色不善,连忙对身边人使眼色,有些却完全没有感觉,起哄笑道:“用你多事,方帅房里那兔儿爷是干嘛的,你以为
方帅手比你慢啊?”
方季北脸一沉:“兔儿爷?”
另有自以为会察言观色的连忙接上:“什么兔儿爷,像杏花楼里面那不男不女的才是兔儿爷,这种算不上男人的,哪叫兔儿爷?”
方季北看过去,那人身边垂手站着一人,也是衣衫不整,看服饰明显是宫里太监,而露出的部位也可看出是公公无疑。方季北向来知道义
军里有些人因为找不到女人而讲究,但也有些人就是好这口。他本来对这种事情也没什么意见,双方情愿就行。但这时候,他不知怎地一阵恶
心,连分辩自己和毕子灏不是那种关系的心情都没了。
关上门回到房内,方季北坐在床上发呆,完全没有意识到房内还有另一个人,只是喃喃:“若是如此,又有什么意义,错了,全错了……
”
“不是为了百姓么,不是要让皇帝大臣们知道我们的痛苦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原来都是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这样……”方季北把头
埋在手里,低声自语,“那么多兄弟死去,难道就是为了这样?”
“这是很正常的,就是因为太多人死去,活下来的太不容易,才需要得到好处。”房内响起另一个声音,方季北抬头,盯着毕子灏。毕子
灏并不太注意他的眼光,径自道,“就算是为了吃饱饭起义,杀到这里的时候,大家脑子里想的也不只是吃饱饭了。偏偏你又说了让大家解甲
归田的话,既然知道得不到什么显著的好处,例如当官发财之类,当然要仗着现在还有力量的时候多抢点是点,这很正常。”
“是……我不该说?”方季北呆呆问道,“可是如果不说,他们一定会想着当皇帝做大臣……”
毕子灏唇角微微翘起,眼底稍有些嘲弄,只是掩饰得好:“你说不说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在大局定下来之前总要有这么一场的,等到朝
堂安定下来相关人等的位置都安稳下来,也就没事了。历朝历代,莫不如此,你也不用想的太多。”
方季北眼睛一亮:“读书人确实是聪明,看来明天要快点找老孔商量了。”
毕子灏微微一笑:“读史读得熟而已。”
方季北本想说也许可以让他当个官,忽然想起太监应该是不能在宫外做官的,也就住了口。
当然方季北没有足够的知识,足够到知道记注起居的并不需要是太监这件事。
三
早上,方季北几乎和毕子灏同时醒来,外面天还没亮。
外面经过一晚折腾,这时候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鼾声。方季北起来穿衣,按照习惯跑出去找个空地练武。皇宫太大,他很快迷失在看起来
都差不多的宫殿之中,走不回来。
宫内也是被他们杀得赶得差不多了,到处都是血迹和血腥味,却找不到人问路。方季北正在迷失中,迎面过来一人,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人
。
他一看连忙开口喊:“老孔,我在这里!”
孔之高也见到他,走过来道:“方帅,我找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里。”
方季北脸稍微红了下,幸好他皮肤本来有点黑,倒也看不太出来:“走丢了……”
孔之高愕然,倒也不多说,只是道:“方帅,京城现在已经完全被我军控制住了,有些旧臣愿意继续当官的我也没杀,由他们来写劝进书
比较好。”
“劝进书?”方季北不懂,疑惑看着他。
“就是劝你当皇帝啊。”孔之高把话挑明,“我已经布置完毕,只要在京城登基,各地也就没有反对的余地了。国号年号我都已定好,就
等你接受。”
“老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我不要当皇帝!”方季北急了,道,“皇帝就要会当的人当嘛,不然你上,我回去当兵或者找个地方种地
都好。”
“方帅,这话你以后还是不要说的好。”孔之高叹口气,道,“别说没什么会当皇帝的人,就算有,你以为我们这十来万的义军兄弟们会
服吗?你也别说我,咱们打天下的时候我只能出点主意,真正说了算的都是你……”
“老孔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方季北什么时候压你了还是怎么着?”方季北打断他的话,脸红脖子粗说道,“打仗的事我也从来没有说我说
的就算,其它的事情更是要跟你们商量,我、我……”
他听孔之高话里说他揽权,便要反驳,但是因为不善言辞,憋得满脸通红也没表达明白。倒是孔之高知道他意思,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而是我们大家都服你,不是服我。这个天下只能由你来坐,再无他人。”
方季北只是摇头:“我当不了皇帝,你找会做的人来做。”
孔之高也摇头:“没有会的人,我也找不到更好的。”
“怎么会没有,京城不是有很多有大学问的人吗?”方季北道,“那些官就算大多数是坏蛋,也总有一些好的吧?”
“那我们打个赌吧。”孔之高便道。方季北奇怪问:“打赌?”
“我们给京城里那些好官三天时间,让他们回答我们出的问题。如果他们中谁的回答让你满意,就让他当皇帝。”孔之高道,“如果你都
不满意,那就你来当,怎么样?”
方季北听他这么说,当然马上点头:“好,但是你不许耍诈,我会派人看着的。读的时候要有几个人同时看,不能全是你的人。”
孔之高允诺,低声道:“说你傻吧,制衡却时时记得……你不做皇帝,又有谁能做?”
“你说什么?”方季北听他嘀咕,奇怪问道。
孔之高摇头:“我什么也没说。”
方季北见他神情,总觉得自己像是受了骗,但完全想不出是在什么地方。他想了想,决定念回答的时候把所有剩下的官都叫来,让孔之高
无法捣鬼。
商量完这个,孔之高便带着方季北回去,刚走出几步,方季北看到廊柱后面藏着一人。仔细辨认,是毕子灏。
“你也是出来找我的么?”方季北笑问,“这皇宫太大了,房子又都一样,以后我绝对不会自己出来乱走了。”
毕子灏走出来,敛去表情,跟在他们身后帮忙指路,回去寝宫。
方季北坚决认为这个赌自己赢定了。一些百姓深恨的官员,在义军入京的时候都被百姓连同军兵打死或者下狱,剩下的都是些不错的官员
。那么多人中,怎么会找不到一个可以当皇帝的,何况是由他自己来评断。
为了怕那些官员写得太难他自己看不懂,方季北还特意告诉那些官员都用说话的方式来写答案。问题也是他和孔之高一起商定的,都是一
些他们认为管理国家必须的问题,而且都不难。
这三天时间里,劝进书雪片一样飞进来,堆在案台上。方季北是看不懂,有的时候让毕子灏帮忙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重要事情。但那种骈
四俪六华丽无比的劝进表哪里是方季北能听懂的,最后只能败下阵来。
反正他也忙得很,义军事情太多,哪里不要他处理。还得提防孔之高动歪脑筋,不得不看着他点。幸好毕子灏一直跟在他身边,竟然帮他
分了不少忧——对于目不识丁的方季北而言,一个能时时跟在身边的学问高的人是非常必要的。
“小毕,你要不要回答我那些问题?我看你很聪明,又有学问。”方季北问道。
毕子灏想了想,摇头:“我的答案,你肯定不会觉得好的。”
“你不说怎么会知道?那些问题都很简单的,例如对那些贪官赃官……”
“贪不贪脏不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哪一派的。”毕子灏插言道,“作为皇帝,重要的是判断怎么才对朝堂有利怎么平衡各方势力,你
的问题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皇帝不应该是让百姓生活好的人吗?”方季北傻傻看着他,问道。
毕子灏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笑得极漂亮:“多看史书,多看起居注,才会知道怎么做一名皇帝。方帅,和孔军师的赌,你一定会输的。”
方季北只觉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年看起来非常的莫测高深,却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只是这么小的孩子,说话竟然这样冷漠,却不是好事啊。有机会,还是要让他至少走出皇宫,接触外面百姓才好。
那么聪明的孩子,可惜了。
四
时间向来过得很快,尤其在忙碌的时候。
三天很快过了,方季北把旧朝臣子都聚集到琉熙宫中,开始查看他们呈上来的试卷。
第一道题就是他问过毕子灏的,其实也不是一道题,而是三道——如何避免坏官的出现,如何监督官员,和如何处置。
第一条所有的人基本上都回答说要以德感化。为怕方季北不懂什么叫做德,当代第一文士也就是前朝参知政事吴三省还特地长篇大论写了
一篇论证文作为附注,虽然用词过于艰难道理讲得太过繁琐以至于方季北根本没有听。
前朝剩下的大臣并不是十分的多,有些被杀有些自己殉国了,没死的也很多不肯做贰臣,在家里死活不肯出来。孔之高并没有告诉大臣们
这次问答意味着什么,吴三省这样的儒臣,是以“为百姓而非为君王”的话为口号才出来的。
“可是……”方季北听完所有人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之后,疑惑问身边的毕子灏,“这些人到底是装傻,还是真的傻?他们是以为我会赞
同所以才那么说,还是他们真以为说几句‘孔曰做人’就都能成为好人?”
“是‘孔曰成仁’……”毕子灏无奈纠正他,显然刚才读的那些东西,都没有进方季北耳朵里,“也不是都那么回答的,刑部尚书不就是
说在每州每府都派下细作,还有提高严刑……”
相对而言,年轻一些、出身贫寒一些的官员回答中少了些文气,而带上了些杀气。但是方季北依然摇头:“那细作又由谁来管?”
“……”显然没有答案,“那你说呢?”
“我当然不知道。”方季北理直气壮道,“我又没学问,又不读史书,我怎么会知道?”
毕子灏低头,眼底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两人嘀嘀咕咕,满朝官员都有些不快,有交头接耳的,当即朝堂之上就有嗡嗡说话声。方季北也发觉自己态度不严谨,连忙让孔之高派出
来的人和毕子灏继续读下一个问题。
刑部尚书在这三个问题上的回答是一样的:细作、严刑。其他人的答案和他基本迥异,但是彼此之间都非常相像,无非就是靠御史、靠上
级。由于大韦一朝向来优待书生,甚至有不杀士大夫的惯例,大家说出的处置方案也都差不多,一般也就是岭南发配。
越听方季北越是失望,他确实不懂治国,甚至听不懂这些朝臣稍微拽文的言辞,但是他明白什么是有用的,什么只是说着好听。他率领义
军,其实也是个国家,如果按照他们这么治理,义军早垮了,哪里还轮得到打进京城?
要有畅通的言路,即使是上将犯错也能揪出来。要严明刑罚,让他们不敢越界。该宽的时候当然也要宽,要有得到手里的好处和保障。
还有,不能让一个人手里的权过重,一定要有人和他抗衡——这点上,为他读一张张答题的毕子灏,倒是非常地清楚制衡的道理。但他当
然不会说什么。
“好了,别读了!”读到“天灾的时候,若当地大户储粮不售,又提高粮价,该怎么办”这问题的答案时,方季北终于受不了了,高声喝
止他们继续读下去,“你们看一看,如果有开仓和下令之外的答案,再拿来读!”
开仓放粮?这些官知道官府粮仓都是做什么的么?
方季北最初在颍州起义,就是天灾之后朝廷什么也做,而粮价飞涨,百姓根本活不下去。他们造反之后开官府粮仓,竟然发现里面一颗米
皆无。帐面上的米粮都在,实际却被当官的挪用生财。当地大户家里倒是很多粮,可恨他们根本不拿出来平衡粮价,而是趁火打劫。
而这些官员,竟然还说什么“开仓放粮,下令大户卖粮”?
方季北已经听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