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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疼痛中奔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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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身来,试图离我远一些说话,可那尖厉的声音仍断断续续地传进我的耳膜,听得出,是在盘问和责骂他。
  “好好好,我……马上回家,马上回家。”许雷收了电话,颓然地一屁股坐到床上。
  “完了,完了,大概他们都有所察觉了,怎么办?”许雷失神地念叨,显是惊魂未定。
  “雷,应该没事吧?别担心。”我尽量柔声说道,怕再刺激这个受了惊吓的孩子。
  “不行,美瑜,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我俩的关系暴露,我的前程,我的家庭就全毁了。我这么多年的辛苦打拼忍辱负重就全都白费了。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愣住了。
  许雷一再地抱怨他的单位和家庭,让我感觉他的家和单位都像一个樊笼,他深陷其中是迫不得已。我以为他想挣脱,想争取自由,没想到其实在他心中竟把这一切看得比什么都重,一旦失去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美瑜,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俩的关系,否则我就全完了。这样吧,这段时间,我不能再到你这里来了。你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好吗?等这阵风声过了我再与你联系。”许雷说得轻描淡写,不费吹灰之力。
  我的心一下子坠入冰窖,不能动弹。虽然我并没有奢望他能休妻另娶,但心里总隐隐地有一份期待。没想到,在我和他的家庭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原来在他心中,我根本就是他的一个玩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一旦对他的根本利益造成威胁,他立即选择了放弃,毫不犹豫。
  “雷,你不能就这样不管我,我不能没有你!”我痛苦而心酸地说。
  “没办法,只能这样,千万别给我打电话。我走了。”许雷顾不上安慰我,像一只被猎人追赶的兔子,慌慌张张地走了。
  许雷就这样走了。
  我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样从我生命中走出,毫无征兆,毫无留恋。他的气息还在这屋里环绕,他说这里是他心灵的憩园,他抱着我,叫我“妈妈”。
  可是,他走了。为了他的家庭、他的前程,他毫不犹豫地将我舍弃,像抛掉了一块对他而言废弃的旧抹布。
  过去的千种恩情,万般蜜爱,全都烟消云散,如春梦了无痕迹。
  他回到了旧有的生活轨迹,这一段恋爱于他而言无非是一次“艳遇”,为他枯燥乏味的生活增添了一段可供回忆的风流韵事。他仍是他,全身而退,毫发无损。
  我是天空的一片云
  偶然投影到你的波心
  你无需讶异更无需欢喜
  转瞬间便消失了踪迹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记
  那交汇时互放的光亮
  徐志摩的诗写得多么浪漫,多么抒情。哈哈!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这段恋情已经浸入我的血液肌肤,我已经被它摧毁,再不是从前那个温柔娴静的顾美瑜。
  我的世界空了,焦灼、愤怒、怨气像毒蛇一样咬啮着我的心。我像个深闺里的怨妇,整日地以泪洗面。我砸坏了所有的茶杯、烟灰缸,对前来问讯的父母大声呵斥。我暴躁易怒,比眼睛刚刚失明时更加歇斯底里。
  可是,我忘不掉他,我不可以没有他。
  我给他打电话,他总是冷冰冰地,公事公办地说,我现在忙,回头再说吧,再见。我不甘心,继续打。终于,这天下午,他打来电话,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厌恶和怨气:“美瑜,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这样不明不白地就走了,再也不照面,算什么?”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大声嚷嚷。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单位和家里都已经对我有所怀疑,我的处境非常危险。你此时再火上添油,非要弄得我身败名裂吗?”
  “你居然只想到你自己,就没有想到我,这样地不闻不问。我难道是一个玩偶,你满足了自己的欲望,就可以不负责任了吗?”
  许雷顿了一下,然后,我听到一个干瘪冷酷的声音板板地传过来:“我负什么责任?你是一个盲人,你从没有体验过男欢女爱的滋味。我不过是同情你,可怜你,不过是为了满足你的生理需求而已。我为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还要负什么责任?”
  我的头“轰”的一下炸开。
  还有比这更卑鄙无耻的说辞吗?我心里神圣高贵的爱情在他的口里不过是施舍。他占有了我处女圣洁的身体,结束了我的童贞,竟然说是为了满足我的生理需求!
  我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大骂:“你这骗子!难道是我哄骗你来到我家的吗?难道是我强拉你上床的吗?我一个瞎子,又从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难道,是我引诱了你,逼你和我……干那样的事吗?”我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颤抖。
  “好了好了,你也别再多说了。”许雷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用一副商人的口气毫无感情地说,“别再拐弯抹角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就明说吧。是不是想让我赔你点儿钱?”
  钱?天哪!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会说出这样寡廉鲜耻的话。我感觉一盆脏水朝我迎面泼来,全身上下,连身体带灵魂全都被玷污得肮脏无比。要钱?哈哈,我是沿街卖春的“鸡”吗?我日日夜夜刻骨铭心的相思,我为之付出一切甚至背弃了亲情和友情的爱情,值多少钱?
  极度的震惊和屈辱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告诉你,你可别想狮子大开口,我最多只能给你5000块。说好了,钱拿到手咱们就两清了,井水不犯河水,你可别再来纠缠我!”
  电话“啪”的一声挂掉了。
  5000元?哈哈,原来我的爱情已经被他明码标价,只值5000元!他多么“慷慨”呀,用5000元买断一段孽缘。世上还有比这更加廉价的“爱情”吗?
  顾美瑜,你一个盲人,还配奢望什么爱情?自不量力,可笑至极!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顾美瑜,你是自取其辱了呀。你看上了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怯懦虚假的伪君子。你没有了眼睛,难道连心智也盲了吗?他许雷不过是想寻觅一段刺激,追求芊芊不成,拿你做了替代品,你竟然,把他当成了你的真命天子,竟不惜背弃了芊芊纯洁真挚的友谊。
  顾美瑜,你咎由自取呀!
  我从药柜里翻出一瓶没吃完的安定片,尽数倒进嘴里。



芊  芊


  我抱着丫丫,重新前往脑瘫医院,不同的是,随行的由桑换成了小保姆缨子。
  丫丫此次前来求医,面临着两大问题:一是钱,二是人。
  据医院的估计,丫丫最少得住院治疗一年,花费最少是10万元人民币。
  10万元!这对于当时的我无异于一笔天文数字。我从工作到现在,从来就没有存到过10万元。我不知道几年后的今天,我竟然可以为买房买车花出去很多个10万元,而在当时,这10万元巨款像一座大山,险些将我压垮。
  桑拿不出一分钱。前面说过,从第一次北京求医开始,他就没拿出过一分钱。
  家里亦没有什么富人,东拼西凑无非几千元,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靠我自己。
  我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穷过。在电视台,虽然工资只有一千多元,但在这座小城已经属于“高薪”。而且,我总时不时地会有些广告或是赞助,一年零零碎碎的下来总比工资还高。所以,我一直薄有积蓄。后来丫丫出生时不顺利,多花出一笔钱,好在数目不大,还能应付,不至于伤筋动骨。我的积蓄还保存有“大半壁江山”。
  就在诊断出丫丫有问题的前夕,我竟然“财源滚滚”,一下子拉到了12万元的赞助。按照电视台的规定,我可以拿到12000元的提成。虽然我一直广告不断,但还从来没有一次性进账万元以上。这笔“巨款”让我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了“富翁”。我慷慨地请裴裴喝咖啡,吃西餐,给丫丫的奶奶和外婆买皮鞋,买衣服,并准备给自己也添置几款新衣,犒劳一下自己。
  没想到,风云突变,丫丫一下子要花去10万元。而除却上次的花销,我目前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不过四五万元,那理论上的12000元还并没有进账。我这个“富翁”一下子变成了“负翁”,实在是黑色幽默的玩笑。而且,如果丫丫一年后不能痊愈,这院就得一直住下去,每年都需付出10万元的代价。这钱,从哪儿来?
  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金钱的沉甸甸的压力。尽管父亲病重时,家里也曾被折腾得几乎一贫如洗,但当时年幼,尚没有这份责任感。况且父亲医疗费是全额报销,别的花费毕竟有限。不像如今,这巨大的经济压力如同泰山压顶,几乎要将我压垮。
  没有人可以替我分担。我心急如焚。我恨自己力量为何如此微小,我到哪里去找10万元拯救我的孩子?
  桑的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带着你的女儿去嫁一个有钱人好了。”
  有钱人?曾经让我鄙薄不已的“脑满肠肥”的代名词,突然间让我看到了一丝光亮。一个念头在脑际萦绕:不管是谁,只要他给我100万元,我就嫁给他!
  100万,买一个女人的身体算不算多?
  很多。
  在这座小城,花几百元便可以到声色场所买笑,每月花几千元便可以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心甘情愿地被金屋藏娇,做一个老头子的“二奶”。
  我,杨芊芊,结过婚,生有孩子,年龄又非二八少女,纵然还有一副貌似青春的外表,可总是沧海桑田,饱经风霜了。
  可是,我对能用一百万把自己“卖”出去深信不疑。不知为何,我身上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让男人为之着迷。这么多年,无论桑看得多么紧,围在我身边殷勤打转,众星捧月的男人从来没有减少过。我坚信只要我开出了价,一定会有人愿意“买单”。
  “士可杀不可辱”,“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士不食嗟来之食”,“粉身碎骨浑不怕,留得清白在人间”,“莲出淤泥而不染,可远观而不可近亵玩焉”,这些从四五岁开始便在父亲的教育下背诵的句子早已烂熟于心。我明白,一个人的尊严和气节是最为宝贵也最有价值的,它可让万两黄金相形见绌,黯然失色。所以,我一直那么看重自己的贞节,我清高孤傲,凛然不可侵犯。
  而如今,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为了钱,想到要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出卖。
  一个母亲,为了拯救自己患病的孩子,不惜委身下嫁,这究竟是高尚还是无耻?
  我被自己古怪的念头吓坏了。我拼命地咬住嘴唇,生怕自己会将这个荒唐的念头从嘴里说出。
  好在医院的治疗分阶段进行,一个疗程3个月,只需3万余元。这样,首期的治疗款我还能勉强拿出,至于下面的事,只有“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人在没法看清和左右自己前途方向的时候,就只有听天由命,闭着眼睛往前走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于未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只有不去深想,走一步看一步了。
  钱的事情暂且搁置一边,然后是护理的人。
  我的母亲年事已高,且体弱多病,瘦得连孩子都抱不动,肯定是指望不上的。丫丫的奶奶一直在帮助我们照顾丫丫,在最初说起需带丫丫去看病的时候,她曾自告奋勇要去医院护理丫丫,而今丫丫的事给了她沉重打击,事到临头,她却因身体不好,无法适应广东炎热潮湿的气候而不能成行。
  桑呢?在一个酒醉的夜晚,他醉醺醺地打电话回来,慷慨激昂地说:“我已经想清楚了,不管如何困难,不管要花多少钱,我们一定要救孩子,一定要不遗余力地给孩子治疗。我们千万不可以放弃。”
  从电话里嘈杂的音浪判断,他身边有很多同事和朋友,我握着听筒,啼笑皆非。
  桑一直非常介意别人对他的看法,经常挂在嘴边的是,我可不能让别人说我什么什么或是别人又说你什么什么了,你还不好自为之……而每当与他产生纷争,他也总是委屈地说,咱们去找人评评理,看看谁对谁错。
  这个表面大大咧咧粗犷豪放的大男人,内心是软弱无助的。他总是盼望能博取人们的赞许和同情,所以他喜欢在人们面前扮演“贤夫”“慈父”及清正廉洁的“公仆”形象。当我在北京考试的时候,他把我的照片贴在车窗玻璃上,满城乱跑,昭示着他对我的“痴情”,而读者大概还记得我生丫丫住院时,他在亲友面前对我事无巨细的照顾,以及为了显示“大公无私”而不让我上他的节目,我生孩子前他一定要到县里出差等种种有些“作秀”嫌疑的行径。他看重别人的评价远远甚于他自己亲身的感受。我们的婚姻已千疮百孔他却仍不愿放手,大概也是因为别人认为他娶到杨芊芊是一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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