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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帕耍缓鸵桓鍪榇糇悠苤氐呐⒂幸淮蠲灰淮畹厮祷埃难劬ν腹窈竦摹⒋植诘难劬瞪磷偶ざ墓狻h,妈妈呀,论坛肯定会让我失望的。
伯克利的克拉克•;柯校园非常漂亮。典型的加州建筑风格,漆成白色的外墙,贴着橙红色的瓷砖,校园里到处是棕榈树、绿色的灌木丛、喷泉,比“女生之邦”的宿舍不知道强多少倍。同样,校园里人山人海。我怎么也找不到我所在的弗莱明组(所有的小组都取自一个名人的名字,我的小组是以青霉素的发明者亚历山大•;弗莱明命名的)。
不过很快,我胖胖的室友一阵风一样刮过来,把我刮回了宿舍。她叫凯瑟琳,来自西雅图,酷爱在eBay网上买鞋(她已经买了70双了)。我们的房间设施齐备,有两张床、两个衣橱、两张桌子、两个抽屉,每样东西都安排得恰到好处。凯瑟琳看到我的小箱子大为惊讶,她得意地让我看她的两个箱子和装得鼓鼓囊囊的背包。还没喘口气呢,她就紧接着喋喋不休地说她太激动了,她是怎么在我们这组里发现了一个大帅哥保罗,她想买一个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T恤,哇啦哇啦说个没完。不是我的同类。她人很友善,但是太平庸了。
我飞速换掉在旅途中弄皱的衣服,跑下楼去见我那组的成员。每一个小组都在不同的房间开会,也就是所谓的“医学会议”。我们组大约有20个人,虽然人数少,但是照样拉帮结派。“酷哥”们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包括帅哥保罗、几个不怎么帅的男生和一个亚裔男孩。有两个不酷的男孩看见这么多女生,脸“刷”一下就红了,东张西望,眼神净往角落里扫。
女生更能放得开一些,像我室友这样吵吵闹闹的“自来熟”们已经在大惊小怪地互相恭维对方的衣服,分享彼此的购物心得。我强忍住自己,才没有在这么郁闷的空气里打出哈欠,像以往一样,自然地转向亚裔女孩。唉,可惜,里面也有一个属于我最不喜欢的那种。富有、俗气、自以为是、娇生惯养、浑身上下都是名牌的中葡混血儿,她和大牌明星罗宾•;威廉斯的孩子在同一家私立学校读书。甚至她的名字也带着不可一世的味道:祖利娜(Zurlina)。其他亚裔女孩更合我的胃口。普尔妮玛是印度人,因为民族的关系洋溢着一种异国风情。她非常真诚,快活,甜美。阿利桑德拉是华裔,同样很随和,不娇纵。另外那些都差不多,我花了整整两个星期才理顺她们各自的性格特点。
吃晚饭也是拥挤不堪,队排了好长。排队的时候,我搜罗了一圈,发现亚裔学生差不多占了论坛的一半。我挨个读着他们的名卡,很多人来自偏僻的小镇,而不是大城市,这让我大为惊讶,得克萨斯的舒格兰、弗吉尼亚远郊的某地、田纳西的一个小镇……
第五章全国青年领导论坛——现实与理想(2)
人们来自五湖四海,看上去个个都很成熟,一副久经世故的样子。女生们穿着性感、昂贵的衣服,男生穿着拉尔夫•;劳伦。一个有钱孩子的聚会,这个论坛肯定是这样。想想会费就不该觉得惊讶。我只希望他们的脑子有他们的财富一半多就好了,因为我可不想把我宝贵的假期浪费在和白痴们说话上面。
结果证明:大多数人非常能干。与少数的绣花枕头不一样,这些有钱孩子知道怎么去用他们的脑细胞。他们人情练达,有凝聚力,尤其突出的是:多才多艺。有很多人是舞蹈家、歌手、数学家、电脑神童。不用说,他们的父母都出自名校,他们的家族和常春藤学校有这么深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他们的曾曾祖父就是从那里毕业的。也许大多数人的父母或者家庭成员都在医学界(这说明了他们为什么那么有钱),这些孩子也立志成为医生。他们每一个人不是要进哈佛、斯坦福,就是耶鲁、普林斯顿。甚至都不把华盛顿大学、伯克利这样的学校放在眼里,他们就知道哈佛、斯坦福,斯坦福、哈佛。我发誓,那天我听到旧金山的冷风也在我的窗外呼啸而过:“哈佛、斯坦福。”
第一天晚上,好玩的事情发生了。我在新楼里迷路了,我走错了楼层,拧开厚重的门就想进去。门开了,我面前出现了两个光彩夺目的金发女孩,一个是加州海滩的宝贝奥布里,一个是乔治亚州的可人儿。加州宝贝是我们组的,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孩。她比我们大多数人的年纪都要小(她才15岁),看上去天真无邪,但实际上极其成熟、聪明、有判断力。她对那些八卦闲谈嗤之以鼻,渴望真正学习一些东西。乔治亚可人儿非常友善,她有那种非常典型的南方观念。她的南方口音悦耳动听,她也是被宠坏了。但是这种娇惯很可爱,经常令你为她的过分哈哈大笑。她们两个带了好多东西,奥布里的父母甚至送了一大束芬芳的百合花。她们把成堆的优雅衣服、皮鞋、指甲油、化妆品和有机食物一一摆出来,我的眼睛越瞪越大。三个小时内,她们把一个公共宿舍变成了她们的行宫。
论坛开始了,我黏住奥布里和普尔妮玛,我们一起听医学演讲,一起吃饭,一起逛伯克利最有名的电报大道。流浪汉们藏在街角鬼鬼祟祟地窥视,让我们有一点不安。一个人甚至向我们组的人兜售毒品,但是大体而言,没有什么真正的危险。
伯克利校园周围的大街小巷绝对够刺激。到处是专卖店,异国情调的咖啡馆、小卖店,这,就是一个大学生的梦中天堂。每天,我们都选择不同风味的饭馆来尝尝鲜,乐此不疲。两个礼拜后,我们已经吃遍了亚洲餐、地中海风味的饭馆、经典美国菜和日本菜。
医学专题讨论会本身没什么可挑的了。各个专业的名医或者是在小组和我们交流,或者在讲坛上演讲。但我很快就明白我关于医生职业的美丽的肥皂泡破灭了。医生要牺牲的太多了:家庭、私人时间、健康、精力。我怀疑在有些时候,也会失掉正直的品质,为挣快钱而不遵守神圣的医德。
我不想责怪什么人,但是我不想变成这样。家庭对我非常非常重要,比任何财富、名声都重要得多。我想让我的孩子在我身边长大,但是很多医生却做不到这一点。外科医生每周都要在医院值90个小时的班,这是我父母上班时间的两倍啊!
虽然医生们马上补充说,在这样光荣的职业中,他们已经心满意足。但是我原本坚定的目标开始动摇了。是的,我想帮助别人,但我想这样去帮助别人吗?我遇到一位叫亚登的华裔儿科医生,她的工作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状态。她每周工作40个小时,有私人诊所,有些人从一出生就是她的病人。但是在我见到的几百个医生里面,她太例外了。我选择这个职业的可能性有多少呢?我心里激烈地斗争着。我这辈子惟一渴望的事业被论坛搅黄了,而我原本还想借这个机会来坚定我的信心呢。我不敢告诉父母我的这些情绪波动,因为他们已经在外面放出大话来,说我要成为一个名医。好吧,再多想想吧。
天不遂人愿,几乎我参加的每件事都让我离原来的目标更远。一天,天气非常闷热,我们去参观不知道在什么鬼地方的加州大学戴维斯(UC-Davis)医学院。在那儿,我第一次看到尸体,第一次触摸骨骼,第一次戳干瘪的胸部、躯干和器官。我早就知道解剖人体是通往医学博士的必经之处,但是现实太让人别扭了。
我性格敏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尸体不是人,而是科学工具。对我来说,他们永远是人,我没办法设想用刀割开自己同类的身体。我这一组的很多人都在争先恐后地戳一个已经放了12年、差不多分崩离析的80岁老太的尸体。我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喉咙,要使尽全身气力才能压制住。当我触摸每具尸体的时候,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这曾经是一个妇人,这曾经是一个孩子……这个人曾经生活过、呼吸过、爱过、感受过。
我不能克服这种想法。虽然外面是华氏100度,应该是闷热不堪,但我走出大楼的时候一点也不热。实验室的冰冷现实中和了室外的高温,我明白,我不能做一个医生。不仅仅是尸体本身,尸体只是把我这周碰到、想到的所有问题推到了顶点。但是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伤感,或者沮丧,我觉得很开心。我自由了,不必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稍微有一点后悔,但是我意识到,只要有激情,能全心投入,我还可以有许多选择。不一定要做一个医生才能去帮助别人,这个认识让我摆脱了枷锁。
参观、开讨论会和演讲可不是生活的全部内容。我们要研究公共健康计划,最后要呈交给论坛组织者,优胜者会获得资金来实现他们的想法。我分在“营养不良研究小组”,对这个问题我深有感触,因为不论是在中国、在美国,还是在电视上,我都看到那么多的穷人。
人算不如天算,好可惜啊,像往常一样,我和一个懒惰的小组绑在了一起。他们更喜欢互相调情而不是工作。一个男生,保罗,绝对是一个女生杀手,虽然他的扭捏作态让我怀疑他是否同性恋。他把其他人搅得一塌糊涂,我不得不拿出点项目领导的威风,板起面孔要求大家通力合作。我大声指挥他们,告诉他们,我绝对不能容忍懒惰,才不在乎所有人都会讨厌我的老板作风呢。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组织集体讨论,从网络上搜集资料。我们的目标是通过在学校讲演、散发小册子、请特约嘉宾演讲、筹募资金来告诉社区营养不良的严重性。我精心准备了要在陈述那天进行的讲演,其他人的懒惰也让我担心得睡不着觉。
负责在一个大类中协调几个小组(包括营养不良、艾滋病、水质等等)活动的主管彼得是从韩国收养的孩子,曾经和他的管弦乐队到中国演出。他非常善解人意,谦逊有礼,不毛毛躁躁,莽撞行事。不用说,彼得很有吸引力,不像帅哥保罗是典型的幼稚孩子。可惜啊,彼得已经有了一个女朋友,就是在论坛认识的。
第五章全国青年领导论坛——现实与理想(3)
说到约会,那可是论坛的大事儿。看起来好像所有人都勾搭上了,而且出奇地快。我刚到的那天,看到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深情对视,很响地打kiss。男生比较有利,因为女生人数远远超过他们,比例大概是4∶1,所以女生实际上要互相践踏才能吸引男朋友。我悲哀地对普尔妮玛和奥布里(现在我们是铁三角)说,有些人好像不是来学习的,而是来增加社交生活的被征服者的。
有时候作为局外人,看别人调情也是一桩乐事,尤其是保罗对奥布里一厢情愿,他为了引起奥布里的注意,故意吵吵闹闹,搞出很多事,但是奥布里完全麻木。当然,很多女孩没这么干,只不过因为家里已经有男朋友苦苦守候,纵容调情游戏会让她们觉得有罪恶感。
克莱尔,一个老于世故的南方美女,有一种漫不经心的魅力,拿着她男友的照片四处招摇,不时地跟别人谈起他。有一些小狐狸忘记了家乡望穿秋水的男友,奋不顾身地到处勾引别人。我很想评论是非,但是转念一想,我自己还没有约会过呢,现在也没有心上人,所以还是不批评为好。至少,这种八卦故事在冗长的医学会议里多少带给了我和朋友们一些额外的谈兴。
抛开论坛上那些大草包不说,我也确实遇到了追求和理念相似的同路人。前面已经提到普尔妮玛和奥布里了,还有雅典娜、索妮娅、雅姬、拉马纳。雅典娜是个华裔,我是在餐厅开始接近她的,因为她的名字太独特了,这个名字取自希腊女战神(雅典娜)。她非常安静,不迂腐,也不张扬,只是一个可亲的加州女孩。
索妮娅完全不同——她是一个脾气火爆的巴基斯坦靓女,反应敏捷,有一种坏坏的幽默感。她和印度裔的普尔妮玛的成长经历、文化背景都非常相似,但是她更成熟,因为她来自纽约市。拉莫娜二十多岁,是我们医学小组的顾问,一个非常智慧的女人,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她经常用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提醒我注意一些问题,小组的懒虫们不喜欢她,但是我看到了她对专业的热爱。
雅姬看上去很普通,实际上充满了矛盾。她游弋于我的这帮人和另一帮“populargroup”之间,和每个人都相处得很和睦,但是不和任何人走得很近。蒙她的信任,向我倾诉说,她的梦想是考进她父亲的母校——斯坦福,但是大家都认为她考不上。有一次,她打听到我的SAT成绩,就把我当成活菩萨,求教“怎样进入一所好大学”。我自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