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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对睛晨挂心是对过往的自己不忠,是抹煞过往的一切。
虽然无奈,他不想也不敢破坏以往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感情,他情愿抱着对那位故人的思念终老。
纵使这份思念扭曲了他原本纯粹的心,让他再也无法去爱,无法去爱自己的前妻,无法去爱自己的独子,无法去爱……
他已经很久没有心疼的感觉,但晴晨的柔弱令他心疼,却也令他想折磨他,间接地也折磨自己。
但他绝不许,绝不许别人,绝不许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折磨他的晴晨,还令他浴在血泊里!
雷尼哈特侯爵气愤得差点痛殴他的邻居爱烈德.佛斯特——那匹马的主人,他是罗伯.佛斯特子爵的长子,要不是晴晨的一声呻吟唤回他的注意力,爱烈德可能会躺着回去。
送走医生后,肯思.连恩才发现,爵爷又如同以往夺走他照顾晴晨的权利,让他只能在门外望着木门干瞪眼。
医生对众人嘱咐今晚是危险期,要多加注意,病人可能会发高烧,一定要常更换冰敷的湿巾及汗湿的衣物,还要小心别动到伤口。
这些重点肯思听得仔细,但鲜少照顾病人的爵爷怎么曾注意,他怕爵爷一个不小心,那他的晴晨就……
呸呸呸!肯思不安地守在爵爷的房门外,他的养子又被囚在爵爷的房里,他唯一的儿子啊!
☆ ☆ ☆
“不……”
“晴!晴!”
“不!”不断散发着热度的晴晨,从呓语中惊醒过来。
“爵爷?”
“晴,我不是要你唤我休吗?”
“休,您回来了?”
“是啊。”
“休!”
好象要确认眼前的人影不是幻觉,晴晨伸出右手,“好痛!”
“别动,你受伤了。”
但晴晨仍固执地想移动手臂,确认这不是场梦。
他做过太多有爵爷陪伴的梦,他怕极了,怕这又仅是一场梦。
侯爵压回他的身子,“乖,要怎么做你才肯听话呢?”
晴晨醉在侯爵难得展现的温柔里,要是能够一直沉浸在爵爷的关怀中,他情愿一直生病,一直受伤,“吻我。”
啊!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晴晨慌得手是无措。
“好。”他轻拂过樱唇,果然使晴晨安静下来。
侯爵靠在晴晨脸旁,呵着热气,“要不是因为你有伤在身,我马上就要了你,你要赶快好起来。”
“乖,好好睡觉醒来时我再吻你。”
你要赶快好起来。”
红彩染红了原本苍白的俏颜,“嗯。”
“乖,好好睡觉,醒来时我再吻你。”
“嗯。”
晴晨听话地闭上眼睛休息,但手却紧抓着侯爷的衣角,以为这样他就不会离开他。
☆ ☆ ☆
一睁开眼,晴晨急忙寻找那抹深系于心上的英挺身影。
“醒来了,小懒虫。”雷尼哈特侯爵依约在晴晨唇上印下一吻。
“这样的浅尝,真教人无法满足,你要快点好起来。”
“休,谢谢。”晴晨如蚊鸣般的声音,几乎隐没在棉被里。
“你再这么见外,我就不理你了。”
“不要!”晴晨突地起身拉住侯爵,牵扯到伤口,令他痛得眼泪直流。
砰!
“晴晨!”
昨夜被禁止进入的凯恩.雷尼哈特,终于忍不住推开阻挡的人们冲进来探望晴晨,却看到晴晨泪眼汪汪地在爹地怀里哭泣。
“爹地,晴晨是病人,你怎么可以欺侮他!”
“哦?”一向惧怕他,且一直与他保持一段距离的独子,为了晴晨,竟对他怒目相向。
“爹地,请你放开他。”
不错,在盛怒下还记得礼仪,他的儿子还满值得期待的。
凯恩虽然怯怕,但他更不愿看到晴晨被欺负。
“啊!”
侯爵抱起晴晨,避开凯恩的拉扯,引来晴晨一声惊呼。
侯爵小心地避开晴晨的伤口,戏弄自己的儿子。
晴晨以没受伤的手搂住他的颈项,自己则靠在他胸膛上,吸取爵爷霸道的男子气息,看到爵爷难得显露的玩心,他开始希望自己能常常受伤、常常生病,让爵爷留在自己身边。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真的,只要自己能在爵爷的身边,能偶尔分享一下爵爷的关注,他真的就心满意足了。
他只是个下人,他的命是爵爷救回来的,他不该再另有奢求。
真的!这样他就满足了。像是要说服自己般,晴晨不停地告诉自己。
☆ ☆ ☆
“爹地,请你把晴晨还给我!”
“还给你?﹂
“爹地!”
“那我们来问晴晨好了。”
突然被点名的晴晨,抬起他如星子般的大眼,深情地望着爵爷。
感受到他的情意的侯爵,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答案显而易见。﹂
“啊!爹地,你怎么可以吻他,你怎么可以!”
“哦?我怎么不可以?”侯爵挑衅地又在晴晨唇角轻吻一下,而后又欲罢不能地啄吻他的眼、他的肩、他的颊……
“啊!我也要!”
父子俩一大一小地攻击晴晨粉嫩嫩的脸蛋,弄得晴晨痒得四处闪避,还引来他银铃般的笑声。
“你们在做什么!”
韩森太太替晴晨端来她精心烹调的营养食品,却看见一大一小的主子们正与病人嬉闹,一时间她也顾不得仆人的分际,这可是他们的宝贝晴晨啊!
“病人需要休息,而且需要安静,你们俩都给我滚出去!”
“可是病人也需要愉快的心情才会好得快啊。”凯恩在房门被甩上后,咕哝一句。
“你怎么没像方才反抗我一样地反抗韩森太太?”雷尼哈特侯爵有些讥讽的问自己的儿子。
杰里斯堡里的仆人,全被晴晨收买,没一个将心放在他这个主人的身上,是晴晨做得太好?还是他这个主人做得太失败?侯爵并不很认真地想着。
“爹地,因为我自知理亏嘛。”
父子俩难得地一同坐在餐桌前,享用早点。
啜了一口香醇的黑咖啡,侯爵赞赏地想着,果然还是韩森太太煮的比较好喝。
“你不回伦敦吗?”侯爵恢复平日的严肃,问着独子。
但经过方才藉由对晴晨的关怀而勇敢地第一次对父亲的反抗,及初次发现原来父亲不是只有一张严肃与阴冷的脸后,凯恩已不再过分惧怕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想表达他的想法,却拙于言词。
“不要。”也许是缺乏练习的结果。
“不要?”
凯恩藉由低头吃早餐来逃避问题。
“你不说个我能接受的理由,我是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我一定得回伦敦?”为什么我不能留在父亲您的身边?
最重要的是,凯恩仍是问不出口。
“你是雷尼哈特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你必须学习所有必备知识,才有能力管理雷尼哈特家族。”
“我又不一定是唯一继承人,文生伯伯及詹姆斯叔叔他们会再生一堆小孩,说不定爹地你将来也会,所以我不一定非继承不可。”
“你想要有弟弟?”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讨厌伦敦,每个人都像戴着假面具,逢人便笑,却从不说真话,只会在背后胡乱批评,如果我一定得学习各种不同知识,也不一定非要在伦敦爷爷奶奶家不可,在这里不行吗?”
“这里什么都没有。”
“哪有,我觉得在这儿我可以学得更多,我会更认真地学,而且我会更快乐。”
“真的吗?你以前也来过这儿,就不见你这么喜欢这里?”
凯恩一脸被说中的窘迫。
“是因为晴晨吧?”儿子的那一点小心思,早被他给识破。
凯恩豁出去般地承认:“没错,因为只有晴晨会真心地关心我、照顾我,让我感受到温暖;他不会像其它人那样把我当成瘟神,避之唯恐不及。”说到后半段,凯恩语气开始有些哽咽。
“只有他不会把我当成展览品,四处炫耀;当成没有感情的机器,拼命鞭策;或视为拖油瓶,扔下不管!”
凯恩用力拍桌,随即站起身,“要我走可以,我要带晴晨一起走!”
凯恩怕自己会没用地在父亲面前掉泪,忽地冲出屋外。
是吗?原来这孩子是这么想的,自己真是伤他太深了。
但他的爱全给了一个人,要不回来,心河早已枯竭,再也榨不出其余的水滴分享给自己的至亲骨肉。
第七章
杰里斯堡近日来花香四溢,几乎摆不下的各式花儿被分置到各个房间,从大厅、厨房、各间卧室、书房、浴室,连厕所也摆满花朵,最多的当然要属晴晨现在正在修养的那个房间——休.葛林.雷尼哈特侯爵的卧房。
自从那次意外后,爱烈德.佛斯特为了表示歉意,每天送来一大堆花,有玫瑰、蔷薇、波斯菊、向日葵、郁金香、桔梗……等,只要是佛斯特家花园里种的、温室里栽培的,无一遗漏的出现在晴晨眼前。
晴晨一点也不介意被佛斯特先生的马匹踢伤这件事,他反倒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才能获得爵爷细心的呵护,他真的觉得现在的自己是最幸福的,因为他只要一睁开眼,就可以见到爵爷;想要什么,爵爷都会满足他,他从未曾被人这般疼爱过。
这么说对肯思.连恩或许有些不分平,但肯思呵护晴晨的机会,完全被主子所独占,他的抗议显然无效,只能隔着房门,传送希望晴晨能早日康复的心意。
对现在自觉很幸福的晴晨来说,佛斯特先生不停地大献的殷勤,着实造成他不少困扰。
侯爵每回见到满室的花,总不忘调侃晴晨一番。
“晴,你的爱慕者真是勤劳,你就别再拒绝,接受他的好意吧!晴,你喜不喜欢花?相信你的爱慕者会为你种上满屋、满地的花喔!你要不要考虑成为他的座上佳宾啊?晴……”
侯爵的消遣,最后总引来晴晨不停的抗议。
“佛斯特先生不过是想表达他的歉意,才不是什么爱慕者!就算佛斯特先生真的别有他图,晴晨也不会接受。晴晨……晴晨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晴晨永永远远都不会变心的!休……我爱你!”
被逼得赤裸裸地表明心意的晴晨,说完后总红着一张脸躲进被窝里,而后被侯爵拖出来,好好爱抚一番……
☆ ☆ ☆
“这个大色魔,也不会顾忌一下你有伤在身。”
过度激烈的运动,难免不小心会牵动伤口,扯出一些血丝,难得被放行得以探望晴晨的肯思.连恩,有一次当着睛晨的面,忍不住抱怨。
肯思在他们俩发生关系后没多久,便察觉了晴晨的情意,那再单纯不过的心思,他怎有可能看不出?
还好晴晨不是被强迫的,不然,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他哪管对方是谁,纵使是自己的主子,他也照常翻脸。
怕什么,只是对不起多年来雷尼哈特家族给予他的恩情,但事情牵扯到晴晨,说什么他也不能妥协。
大不了只是收拾多年来一点一滴的积蓄,带着晴晨,父子俩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让爵爷再也找不着,无法再来骚扰他的晴晨。
可……可是晴晨爱上不该爱的人,爱上他们家冷血的主子,他这个做父亲的,难道就只能在晴晨伤心、心碎时,借个臂膀让他能够尽情地哭个够?只能这样无力?
这段注定无疾而终的恋情,先不谈两人都是男的,他们的身分相差如此悬殊,如何见容于世?纵使皆不考虑这些外在因素,爵爷也不可能真的爱上晴晨的。
从很久以前,从爵爷不再是少年无忧的模样时,便有一个人深驻他的心,怎么抹都抹不去;虽然他们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却都知道这个人导致爵爷再也无法去爱人。不然爵爷与夫人的那段婚姻,也不会只维持到生下少爷后便离异,无法再复合。
肯思只能心疼地看着坠入情网的晴晨,希望他在还能作梦时,多做些梦吧!
唉!好无力。
见晴晨因他那句话而窘迫的模样,肯思便不曾再对他提起有关他与爵爷问的情事。
☆ ☆ ☆
在晴晨伤势好转,好不容易可以离开房间到庭院散散步时,肯思.连恩逮到正要从屋内走向晴晨的休.葛林.雷尼哈特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