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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有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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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的第一印象,正如照片里那个夕阳中的景色般,质朴而美丽地异样。

住下后稍整行装,顾惜朝立刻准备出发去鸣沙山,月牙泉。
恰好旅馆里有几个外地来旅游的客人准备包车过去,顾惜朝便也参与了一份。
下午二点多钟,他们的车进入了鸣沙山景区。顾惜朝和几个客人告别后,自己踏上了行程。
沙漠,天空,扑在脸上微微刺痛的沙粒。这里的天气和早晨完全变了一番模样,干燥,炎热,日头和烈烈的风包围人的全身,汗出的不多却很炙烤。
顾惜朝看到了照片中的沙漠,当然未必是这片,却都是金灿灿的,在阳光下投出云的阴影,变幻莫测。
四野广阔,只是,少商,你在吗?

鸣沙山是座很高的沙山,山的各处有不少人在攀爬着,有到了顶上兴奋的挥手拍照的,有在半山处一走一滑,努力向上遥望的。顾惜朝却没有去参与,而是寻找低峰的沙山绕进被围绕的谷地内。
那里静止着一泊清澈的湖,四周因水滋长的绿地把它围成一弯狭长的月牙儿形。现在看来虽有些干枯,但水仍清,碧绿微澜,拥有着造物奇迹般的美丽。
顾惜朝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照下鸣沙山和月牙泉的照片,戚少商应是爬上山从最高峰照的,而另一张白骨和拣白骨的年轻人,却只看的出黄沙的底子和年轻人微黑憨厚的容貌。
少商,你在吗?又在哪里?顾惜朝转着头扫视着散布在每一处的游客,三个,五个…三个…却没有自己要寻找的身影,没有那个人。

在鸣沙山停留了一段时间,顾惜朝四处走着,坐在沙子上遥望,他只凭着自己的预感而来,循着照片的足迹寻找,可戚少商到底有没有来,他不能确定。即使可以,茫茫人海,却是否有缘再见?
一切都是未知的。
“客人,要租骆驼吗?从我们鸣沙山去莫高窟大多是租骆驼去的,可以乘它爬鸣沙山,一路还可以路过三危山,风景很好。”
不远处两个牵着骆驼的小伙子笑眯眯地和几个游客攀谈着,他们带的骆驼高大干净,正悠闲地动嘴咀嚼着什么。
顾惜朝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目光,却在看清其中一个年轻人的容貌时心跳加速。把手里的照片拿出来比对,是他,就是他,戚少商照片里的那个埋骨人。
“这是你吗?”他走上前,期待地把照片摆在小伙子面前。
两个年轻人都好奇的辨认了一下,照片里的小伙子更是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是我。”
顾惜朝仿佛看见了曙光,他又掏出戚少商的照片问:“认得他吗?这两天你们有没有见到他?”
小伙子一脸灿烂的笑容,两个都抢着回答,一个说:“见过,就在中午,他租了大桑的骆驼。”
另一个指着白骨照片补充道:“他还问我们那堆骨头埋在哪里,要我哥哥带他过去。”
一切都象预感加预感形成一个完整的事实,顾惜朝在看到旅行这两个字的时候想到了照片,想到了戚少商卡片里提到的敦煌、白骨,他凭着这样的预感执意来到此地,并不知自己要做什么,其实也不知感觉正确与否,于是在最终可寻的黄沙里失去方向。
但现在这句关键的话却立刻让他心中一片明了,他重新捕捉到了戚少商的心绪,是的,他早该明白,戚少商会去找那堆白骨,早该明白。
阳光照着一片沙砾白茫茫地亮,顾惜朝拉住年轻人的胳膊,声音微带激越而一字字的说:“我要租你的骆驼,带我去相同的地方。”

沙漠里的行进,全赖骆驼慢悠悠的步子,别看它一副悠闲老僧的模样,但比起沙漠中其他的交通工具,绝对是最平稳,安全的。
顾惜朝是第一次坐骆驼,感觉人是处在很高的海拔上摇晃着,连看到的景色都有些晃动的模糊。而牵骆驼的小桑却步履轻盈地踩着沙地行走,边哼起不知名儿的曲调。
“鸣沙山下过彩霞,月牙泉水碧如画,客人你远道来到这儿,听我唱唱我的家…”
顾惜朝望着满眼远离景区的荒凉,无边无际的沙漠,沙山,炽烤的气流一波波的荡漾而过。这样的风景,让人远离了熟悉中的高楼繁华,返回到质朴、苍凉的心境里,就仿佛一瞬间天地之间再无它物,惟有无边的沙,形单的人。他深深的呼吸,问着:“我们能赶上他们吗?”
“应该能,他们说要在那里呆一阵,好象是找什么,应该要时间,再说回来应该也会走这条路的,这是近途。”小桑随后不解的问,“你要想遇见那位大哥,为什么不在目的地等呢,他们总是要回去的。”
顾惜朝却直起腰向远处望去,似有深意地摇了摇头,一抹淡笑,“因为,我不想停在原地。”

黄沙碧空,天之穷尽,地之无边,站在沙漠中,无论怎么看景象都是如此。
小小的骆铃随风摆动,一叮当一叮当地传播着清脆而留连的声音。偶而见远处一阵沙的旋风卷地而起,直直地立在沙漠中,演绎着“大漠孤烟直”的苍凉景象。
走了不短的时间,远处出现小片绿地,小桑拉着骆驼遥指着建在上面的一座小房子说:“就那儿了,当时都说要埋远点,免地被游客翻出,我们就把所有的骨头埋在这间房子旁。”
两人靠近,顾惜朝才看清那是一座油成白色的平房隐藏在绿树间,表面的漆已经有些陈旧脱落,但对还处黄沙中的他们,这房子仍是特别的显眼。
踏入绿地,和沙漠完全是另一个世界。顾惜朝下了骆驼,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平房前。房门是开着的,木门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摆。小桑拍了拍骆驼说:“这房子是修旅游区的时候建的,听说是要开发这儿做旅游项目,但因为考察到这片常有沙暴,取消了景点就废弃了。”
顾惜朝点点头,小桑又牵着骆驼带他绕到房后。这里绿草丛生,泥土翻出湿润的黝黑色泽。很明显并排堆积着两个土包,一个大一个小,上面压着些白石块。
“土里埋着上次发现的所有尸骨,小点的就是你说的那对白骨。”小桑说完,不再牵骆驼,把手拢在嘴边叫着:“哥,你在吗?大桑?”
声音回荡在绿洲树种间,沙沙的,合着低浅的溪流声旋转萦绕。顾惜朝面对着小土包把手伸进领口里,将黑绳串着的银戒指取出,圆润光滑的戒面在手指尖上游动,它的内侧却刻着凹凸不平的字迹。
愿如君,愿如君。
这是他们的誓言,他们的心愿,那我们的呢?少商…
小桑却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思绪,“糟糕,看来我哥他们走另一条路回去了,咱们快点追或许能赶上。”

再次起程,小桑催着骆驼快步走,依旧是无尽的沙漠,炙热的温度。只有小桑这样的本地人,还能跟顾惜朝指点哪是他们来的方向,这条路稍远些之类的话。
为了保持骆驼的体力,顾惜朝也和小桑一样徒步攀上沙山。在最高峰两人一起看见远处风沙迷蒙中有两人一骆驼的身影慢慢前行。
是不是…是不是…顾惜朝喘着气,感觉着强烈入心的预感再次鼓噪起来,戒指停留在胸膛上,紧紧的贴伏着,随呼吸颤抖。
“一定是他们!”小桑哦哦的欢呼起来,伏在骆驼耳边轻声说:“宝贝,你自己下去喽。”说完拉着顾惜朝一起从沙山上溜滑梯一般溜了下去。
黄沙钻进头发,鞋子,衣服里,烫烫的。急速的滑动让耳边风声叠起,沙漠和天也似在流动,颠倒。还好有小桑拉着,两个人顺利地到达。
小桑一站稳就比顾惜朝还急性子,拉着骆驼快步走着,边叫着:“哥,大桑!等一下!”
前面的人应该是听到了他的呼唤,停下步伐,都转过身向后张望。顾惜朝只觉得背影相似,还没看清坐在骆驼上的人大概容貌,却突然地平线上一道翻滚的黄|色巨浪飞快的升起,熙熙攘攘直冲他们的方向扑来。
“沙暴!”小桑的惊叫声响起,墙一般密不透风的沙罩已经迅速铺张裹罩了前面的背影。
无尽的黄沙横扫整个沙漠,阴云席卷,风狂障目。
“抓紧骆驼!”来不及顾及前面的人,他们自己也被疯狂的罗网桎梏,呼吸全被闷在胸腔内,硬硬的沙子划过脸颊呼啸而去,既迈不开脚步也睁不开眼。
“少商…他…们。。会不…会有事…”顾惜朝根本不知道小桑是否能听见他的话,只这断续的一句,他的嘴里已经满是沙土,顿觉缺氧地晕眩。
“别说话…抓紧…”小桑喊着,两人伏在骆驼的身后,在他的指引下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行进。
时间在风沙里失去了意义,方向更是难以辨别,他们逆风而行,脚步十分艰难。而沙暴继续妖怪大口一般张着,吞噬着身周,天色也从昏黄转为阴沉,丝丝泄露着暗黑的色调。
小桑压着步子,突然觉得身边有类似的驼铃声微弱地响动,他心中一动,顺声伸手去抓腾着,手绕上一根骆驼的牵绳,惊喜万分的叫着:“哥!大桑!”
“小桑!”两匹骆驼并合在一处,如两面墙阻挡风沙,虽然风暴中的阴暗让彼此都瞧不清楚对方的脸,但大小桑早已经互揪衣服着乐了起来。
和大桑一起过来的人身影也靠近过来,熟悉的感觉,澎湃的预感,顾惜朝无法言语地两只手都紧抓住他的手臂,胸膛起伏,心脏在失血和几近爆裂中凝固成盘中的祭奠品。
更猛烈的风暴却涌了过来,排山倒海,带着呼啸的旋风,要把整片天地埋葬。
在风沙中,骆驼的遮挡下,两个带着体温的怀抱紧紧拥在了一起,呼吸交叠在胸膛间,心跳汇聚于一线。这一刻开始,思考没了,天地没了,风沙没了,世界没了…当附着在身外的一切都变成了虚无,有的,只是彼此,有的,只是心跳,有的,只是拥抱,有的,只是他和他,人生中的两个,爱过,放弃过,追寻过的两个同性。
多么简单,多么奇特,多么漫长,却多么坎坷的历程。
眼泪和微笑给予了彼此,死?生?没有了思考怎会去想,只是能在这时刻抱在一起,却有什么能抵挡过一句话——愿如君,愿如君,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生世,彼此相随,陪伴,愿与君相随不弃。
原来这就是我们的誓言,不用说出口,顺血脉蔓延到身体里的誓言…

“风沙过去了!过去了!”小桑的声音伴随着摇晃让拥抱着的两人逐渐反应过来,一起张开双眼。
两个人的大半个身体都埋在了沙土里,顾惜朝抬着沾染沙砾的睫毛,看着脸上方簌簌落着沙子的发和眉,戚少商的两腮生了淡淡的胡子茬,显得脸偏瘦,衬地眼睛异常的明亮,如被阳光照暖的湖水。
而戚少商俯看着顾惜朝,眼中那依旧深邃的眉目,脸上浮着一层泛金色薄沙,刻在他的脑海里。几日不见,无数的想念,竟是恍如隔世。
两个人都如吮蜜糖的孩子,贪婪着望着彼此,胸中百转千回,惊喜,欣慰,激荡,亢奋,什么情绪都堵在嗓子眼里了,于是什么也说不出,就是看着,望着,手指攥紧对方的臂膀,好象怕对方会在下一刻化成流沙消失掉。
“嗨!你们俩不是被沙暴吓傻了吧!”大小桑帮他们挖着身上覆盖的沙子,觉得这两人的表情状态实在奇怪到无法解释,却又让人看着从心底里染上些许激荡。
戚少商笑了起来,顾惜朝也笑了,他们搀扶着站起来,抖动着身上的沙子。那簌簌落下的,是以前的种种,留下的是彼此实在的彻悟。
“别再放弃…”
“永不会。”
“别再离开…”
“永不会。”
互相间那么久的挣扎,思念却只汇聚成短短的问和答。戚少商笑着把右手塞进兜里,又伸出来握住顾惜朝的手,紧贴的掌心间有一个环形硬硬的东西硌着。
顾惜朝抬起两个人的手,小心地松开自己的手揭开疑惑。戚少商的掌心里躺着的是一枚有些发黄氧化的银质戒指,它的样式,大小和顾惜朝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难道是沙漠中埋骨的他们另一枚定情之物?
顾惜朝怀着神圣感拿起它,细细的抚摸,既而翻到戒指内侧。那里不出所料也同样刻着三个字,擦一擦表面的泥土,才渐清晰。
如,君,愿。
原来他们,终可达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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