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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有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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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里是没有白日该有的光线的,只有仿如黑暗影子的暗淡红光。
戚少商立在工作台前,静静等待药水泡着的底片显影。空闲里带着胶皮手套的手收拾着一堆器皿,隔数分钟就翻转几下不锈钢罐里的显影液。
喜欢用底片摄影的他也连带着喜欢自己冲洗照片,这是一项精密的活动,复杂的顺序,每一份药剂的配比,每一个步骤都如此严苛,直接影响到相片的效果。
可他很喜欢,喜欢这份挑战,喜欢从黑暗中浴出美丽的过程,也喜欢在每一步中专注而又偶尔调皮地走神。
显影液在罐内清晰地流动,戚少商放它回原位,低头凝视着投射在显影罐上的微光。
暗,又不是无边无底的暗,冷,却又是和冷抵触的淡红。他蓦然地联想起顾惜朝来,他和他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不及躲避地撞入一个交点内,竟不知道由何开始至今。
只记得,初见顾惜朝的那天是冷意而迷醉的,在本市酒吧林立的不夜街里,那个装修考究,久富盛名的3366酒吧内。
顾惜朝那天穿的一身纯黑的皮衣,精致的眉眼,放射的气焰,他冷冷的坐在吧台前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修长的手指攥在灯光辉映下熠熠生光的玻璃杯上,剔透而冷漠。
这样的他没法不吸引众人的目光,也包括了坐在沙发上的戚少商和他的两个朋友。
〃嗨,你们猜他是吗?〃雷卷首先发问,他点燃一支烟,透过氤氲的烟雾注视着男子的一举一动。
戚少商轻抿了口酒,好笑道:〃不该是问我吧,我可不是正牌的,除了对此全盘接受,至今可尚未投身伟大的同性恋事业。〃
〃行行,你得了,不就控诉我们把你带偏吗?我们还真没那意思,想想你小子也够幸福的了,有一大美女追着,一招手指,唾手可得。谁做那破坏份子!〃沈边儿不屑地瞥眼,他和雷卷都是gay,对三人早已不是秘密,戚少商接受地坦白,他们自然也没了那敏感,插科打诨,互相调侃。
雷卷深沉状道:〃3366不是有名的gay酒吧吗?他来这里就不该是直的吧。〃
〃别啊,〃戚少商赶快皱眉,〃我还没隐形呢,我可不就是直的很的。〃
沈边儿又来一瞥眼,〃少来,该知道的你没少一样,只是没做而已。我倒怀疑你原本就是,只不过眼光过高,没遇到让你动心的。〃
他随即伸手轻轻一指吧台边的男子,〃那还真是极品中的极品,你要不要试试?晚了,可就被满酒吧的垂涎目光吞了。〃
戚少商无所谓地笑着,他把目光定在男子的身上,确实极品,均匀的身材,修长的腿,足以让所有灯光暗淡的容貌,可吸引他的不是这些,而是男子身上那种难以捉摸的气质,冷,热,远,近,他似乎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挽留的奇异色彩,宝石,或许可形容。
〃你们俩要不要赌我成功还是失败?〃戚少商突然站起来,冲吧台走去。
留下雷沈两人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实在没想到他,他还真去了。

戚少商并不习惯和陌生同性攀谈,所以他走过去,只是坐在男子身旁,冲服务生要了杯兑苏打水的白轩尼诗。
侧头看向男子,他手中端着一杯澄黄的透明酒液,仍旧在喝。速度不快,但也堪比生灌。
总觉得他并不会喝酒,戚少商转动着手中的杯子,体察了一下自己的这个位置接受了酒吧里多少道目光涂炭。
男子却连看也没看他一眼,一口接着一口,喉结滚动,无味地吞咽着酒液。
这样的僵持直到男子的脸变的越发苍白,跌跌撞撞地走向洗手间。戚少商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扶在大理石的洗手台前呕吐,翻江倒海,充满劫后余生的毁坏性。
没有去接近他,点了一支烟,戚少商悠闲地靠在洗水间外。
烟雾刚萦绕起来,男子就带着醉意地走出门来,他看着戚少商,停住脚步,眼中冷芒烈焰交替而来。
〃干嘛跟着我?〃他说,声音很清澈,但毫无情感,醉意升腾。
香烟夹在手指间,戚少商没有回答,而是迎着他的目光,一看到底,不带迟疑。
沉默中烟灰慢慢累积,终于支撑不住,簌簌跌下。那轻轻的一落好似又一场僵持的开始,可男子却结束了它。
他靠近戚少商,浑身的酒气在体温中温暖地蒸发,挑唇一笑,放纵而古怪地魅惑,〃等我喝醉了,记得带我回家。〃
他的个子很高,和一米八二的戚少商完全是一个水平线,因此眉对眉,眼对眼,不由得人不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
可不等戚少商反应,男子已经抽身离去,他回到原位继续品尝着酒,一杯一杯,和开始并无两样。
戚少商却确定自己,已经动心。

到男子真喝软下去,戚少商也就真的把他带回了家,不顾雷沈两人的唧唧歪歪,他万般无情而不耐烦地挂出了免扰牌照顾酒醉之人,闲人退避。
〃完了,戚少商这回真是要弯了。〃雷卷在门外只觉天色阴沉,即将地陷。
而沈边儿想的却是,〃如果你我不能守住今晚的秘密,你猜红泪会不会杀了咱俩陪葬?〃
〃老天,但愿他只是好玩。〃
那一夜,门内的戚少商忙的很,他出让了床铺,出让了枕头,喂了浓茶,报销了自己的白衬衣,之后趴在沙发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直到几近中午,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人站在他面前,米色的休闲T恤,柔软趴服的短发。男子把双手插在裤兜里,静静的望着他。
〃嗨,醒了。〃戚少商一跃而起,狠命地揉了揉头。
男子好似不认识般紧盯着他,经过宿醉的眼睛有些轻微凹陷,因此特别的深刻。
戚少商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千万别说你不记得我了,就算我大众脸,好歹你昨晚只对我一人交代过醉后送你回家,没有印象就太伤人自尊了。〃
男子没笑,甩甩头问:〃有咖啡吗?〃
即时泡出,两杯速溶雀巢,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在接近午时这个不早不晚的时间里,空腹喝着苦涩的浓褐色液体。
之后的一切就象在三月天里细雨靡靡中去到小镇古老的电影院看节奏缓慢的片子,很自然地你跟随天气拥有忧伤的气质,很自然你看着影片觉得微微的孤独,很自然你撑起雨伞和另一个人同行,很自然你找到一个人和你在一起。
而戚少商的那个人就是顾惜朝,他们从那天开始,直到如今。快一年了,他不会忘记,那天是个很难忘记的日子4月1日,愚人节。

第六章 棒棒糖的魔法 下

停显,定影,清洗…一步步过来,微黄的相纸上影象已经显形,戚少商用镊子夹起它们,张张小心地挂好,使它们风干。
敦煌的景色顿时在满暗室内轻轻晃动,仿佛连贯成真实的景象,让他重新身临其境。
黄沙,扑面而来的狂风,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小赵的也是。
在迷路后他们分辨着开了一段车,结果越开越入沙漠,直到车子再无法开动。
小赵面色痛苦地吐着沙子,〃完了,沙漠孤魂,地下干尸,这回真要言中,你说我今天怎么没在敦煌市买张彩票呢,这么准的小宇宙,居然浪费了。〃
〃怎么,准备做守财奴?抱着特奖彩票一起入土?〃
〃你…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戚少商抖抖脸上的沙尘说:〃好听的就是,这又不是沙漠探险,不过在沙漠的边缘嘛,又好歹靠近旅游景点,准会有人的。〃
〃说的也是。〃小赵的话刚落地,就听的远处驼铃声声,真是绝处逢生的美丽音符。
果然旅游景点不会缺人,因为附近的人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沙漠就要吃骆驼了。几个敦煌本地的农人拉着高大的骆驼而来,很友好的跟他们打招呼。
询问了一番,才知道两人确实走的够偏了,乃至这些人以为他们是要去月牙泉而不是莫高窟。
相对着苦了苦脸,戚少商佩服了一下自己的方向感,〃那要怎么走才能去莫高窟?〃
指点下,两人租下两匹骆驼,一个十多岁的当地小姑娘牵着,一路带着他们起程。
〃两个大哥哥不去看月牙泉吗?那是我们沙漠中的绿洲,美丽的宝石。〃女孩扬起微黑的面孔,笑的很甜。
〃就在附近?〃小赵立刻起了兴趣,〃鸣沙山,月牙泉,听说沙子会鸣鸣作响,而月牙泉居然能处在沙山中。〃
〃是山泉共处,沙水共生。〃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让她的话刹是动听。
〃去看看吧。〃戚少商自然也有了兴趣,两人一致决定改变目标。

美景果然名不虚传,当站在一片茫茫的黄沙中见到那一抹绿和幽蓝的月牙形清泉,两人只觉得清凉舒爽,喉咙中都冒出股清烟来。
不拍照怎可?戚少商这回有的忙,三步退一步地呼呼爬上鸣沙山。到了顶峰,一门心思横看竖望地照了个遍。
沙山围绕下的一弯新月,清蓝色的泉水宛如宝石闪烁,每一个角度位置都自有它的风情。戚少商把时间消耗在拍照驻留景色的事业上不知多久后。小赵歪歪斜斜地跑过来叫着:〃小戚,快去看热闹,听说那边挖出不少骷髅,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文物专家正在鉴定。〃
戚少商放下相机,踏着沙一路赶上小赵,一起向不远处的洼地走去。
到了地方,果然那里已经围着不少的本地人和游客,两人刚进入人圈,就听到一个工作人员冲几个本地人说:〃这些骷髅大概是民国时期的,没有太大的收馆价值,你们可以自行掩埋处理。〃
之后寒暄几句以后遇到同类事情记得通知的话,两个鉴定员收拾东西和村长摸样的中年人离去。
游客们指着骷髅讨论了半天,此时也兴致索然,三三两两地散去。
小赵一耸肩膀抱遗憾:〃只赶了个尾巴。〃
戚少商边照相边看着当场的人开始收拾一地的骸骨,很多,大约三四十具,可以猜测是打仗?马队?或者有更曲折的故事?这一片白骨森森,不知容貌,更无法去探寻死因。
〃你看这两具,死都搂在一起,怕是一对恋人吧。〃
搬运骸骨的小伙子小声对同伴嘀咕着,他指着地面上一对白骨,脑中大概在构造电视剧里那般美好的爱情故事。
小赵拉着戚少商凑近一看,果然这两具白骨是缠绕在一起的,手臂搂着手臂,胸膛贴着胸膛,居然至死都保持着这种亲密搂抱的姿势。
〃嗨呦呦,好一个可深度挖掘的场景,想象加工一下绝对能出一可比泰坦尼克的爱情悲剧。想这黄沙漫天,柔情与残酷交织,爱到死,死了也要爱的千古痴情,〃小赵口若悬河,兴奋异常,〃我妹要知道我有此奇遇,不羡慕地痛哭流剃啊。〃
而戚少商却愣愣地望着两具骨骼,那骨架的构造,那骨盆,他是学美术的,对男女骨骼怎会没有研究?两具骨骼分明都是一样的,同性,男。
他缓慢蹲下,默默凝视着两具历经死亡,掩埋,重见天日的骨骼,它们还那么紧地缠绕在一起,包含着对方,不愿放手。
而无人知,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样的欢喜悲哀。只有留给后世这样的一个姿势,昭示着什么,表达着什么,也掩藏着什么。
没有传世,也便再也无人可知。
发现这两具骨骼的小伙子已经在一旁和同伴商量把它们俩单独掩埋。
〃反正也是用沙地埋,费不了什么事的。〃他说,显然还在冥想着那个生不同衾死同|穴的爱情故事。
〃也好。〃
两个年轻人过来小心地搬起骨骼,谁知没走两步它们还是哗地一声碎了。
白骨散落,难分彼此。把在场的人也都吓了一跳。
〃糟糕!〃两个年轻人仿佛打碎花瓶般措手不及,可其实那不是他们的错,毕竟时间太久太久,撑到如今,早难以负荷任何微小的外力。
〃他们这样不是更亲密地合在一起了吗?〃戚少商走过去,帮着年轻人一起把骨头收拾到编织袋上,他觉得应该让它们在一起。
拣的差不多干净时,黄沙中光芒一闪,戚少商定睛,在沙地里发现了一枚戒指。简单的银环,上面连着一截系它的红绳,银因为年代久远有些发乌,而红绳本该很结实,经历这么多年,也糟如腐朽的烂草。
是他们中的谁系在颈上的吗?连这点也不得而知了。
戚少商若有所思地翻转着戒指,在内侧看到三个模糊的字,很精致地雕刻上的,虽如今垢满灰土,仍然可辨。
“愿如君。”
很显然这是定情的标记,可为什么不是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冬雷阵阵夏雨雪乃敢与君绝之类的话语?
相爱的人所求不都是个永久吗?
还是当有的爱无法给出对方承诺时,他们选择了另一种诠释?
愿如君,愿如君。若君爱我我爱君,若君忘爱我忘君,只是明月有时,只是爱欲深重,只是如君所愿,只是如此而已。
戚少商收起了这枚戒指,他把它攥在掌心,突然想起了顾惜朝,很想很想。
4月5日 ? 微晴 ? ? ? ? ? ? ? ? 很可惜那洁白拖地的裙角…
阳回来已有四天。周末,他的同事举办婚礼,我哦了一声,问他大约几点回来。
“嗯,你…”他神色犹豫,终于问,“跟我一起去吗?”
我愣了,习惯性等待着他说可能要闹到几点云云,不必等他,可早早自行睡觉。却不料游戏规则改变,始料未及。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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