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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确定没错,但怕是想确定我是不是会在他家宴会上有不合时宜的举动吧。”语气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尖刻,我心里还是不舒服的,毕竟没有人想被人看扁了,就算是平时看多了他并非刻意只是骨子里散发出的高人一等。侯新看我一眼,大概是对我的说法有异议,但他并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与我纠缠。
之后陷入一种两人安静喝茶的奇怪局面,有一段时间的沉默。有些事我以为我看得很开了,却还是不能自已地在侯新面前显得任性,不过如果对他都不敢讲的话,估计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人可对之讲了,我在心里面叹息。把玩着杯子,我无意识地看着侯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却突兀地抬眼,看牢我,有些挣扎有些迟疑残留在他黑白分明的眼里,但他还是下了决心。
侯新说:“邹喻,他也回来了。”
第 5 章
我有点儿呆,却不是因为知道侯新说的是谁,相反是为了自己居然一下子反应过来的事实。虽然是不指望可以突然失个忆什么的彻底断了从前,毕竟还有不少值得留恋的温暖在里面,侯新也在内,可能真的有能忘了的那一天,我的潜意识也会让我再想起来吧。但是为什么在想起来的刹那还是有说不出的胸闷感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我是有个习惯的,别人若是伸手过来敲我头,多半我第一反应不是躲而是闭眼。这其实是原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养成的,每次做这个动作时都会离得很近,低低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侧,我的心总是跳得厉害,人也会傻起来,不能动弹。这个毛病一直到现在也没改过来,完全是不由自主的身体反应,太过熟悉,当自己发现,却已经是在闭眼之后了,掺杂了苦涩与甜蜜,上了瘾似的无法戒掉。这么久之后,依旧没办法约束住自己,就像在有所触动时没办法不让自己去想起过去。白痴一样。记忆中侯新发现时给了我一个爆栗,骂了一句。
回过神来,看见侯新关心的神色,两只手似乎是要伸过来,却还是只是在杯子旁指尖相绞。似乎因为终于告诉了我而出了一口气,又似乎是懊悔不该说。“你看看你,一提到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侯新眼神一转,瞪我:“不过倒真像你。”这个人从以前开始就喜欢充成熟,实际上对亲近的人还是会撒疯,小上好几岁。现在这副样子,让我忍不住笑起来,刚才的闷气顿时下去了不少,不过……“你不是因为要告诉我这才匆匆回国的吧?” 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他。不意外地得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侯新摇身一变又是了得的神情:“怎么可能?老子是为了终身大事!”甚至还撇了下嘴:“再说我什么时候是匆匆了?准备充分着呢!”
……我刚放进嘴里的东西直接溜进嗓子眼,顿时用力咳嗽,咳咳咳咳……终身大事?!充分?!侯新好整以暇地欣赏我呛得骤青骤白的脸,露出他那狡猾本质的笑容:“调到中国区做市场部总监,这等升迁大事说是影响终身也不为过吧?”……我恨不能掐掉他那张欠揍的脸,可惜一只手忙着抓餐巾捂嘴一只手忙着端水完全无暇分身。
升迁?总监?见鬼去吧!我才坚决不要祝贺这种人!搞不好他其实是因为在外面为祸多年,被人终于借此机踹回来糟踏这一方水土。哼!
之后没皮没脸地东扯西拉,这顿饭的收尾工作可以说进行的精彩异常也让人抽筋异常。侯新愈发学得可以一脸正色地损我,字字浸毒,逼得本算不得嘴不灵光的我拙于应对,脸黑了又白,外人却只见其潇洒风度,举手抬足自成一派气势。真成了千年妖精!我真想直接动手把这家伙丢下楼去。不能得逞的结果就是我恨恨地对付桌上价值不菲的吃食,以要吃穷他的架势风卷残云,让侯新心疼掉肉,还唬得他收了些奸笑叫我别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在一来一去的闲聊中,先前的不豫倒是消失个一干二净。
只不过侯新果然见不得我得意,末了的时候慎重地看我:“我不是为了终身大事而来,可他是的。要不是收到请柬就在这月,我也不会今天就跟你提起。”我张张嘴,却只能苦笑:“你还真是不能让我借势不提。”侯新再次瞥我:“你那拙劣的转移话题手法,还不够段数。”我俩都笑起来,在学校时我总会揭穿他,如今却反过来了。
“续摊去?”南国的门口,侯新抬头看了眼这城市黯淡的星空,问我。
其实真应该再去找个喝酒的地方好好拼上一场,豪华的饭店还是不适合大口喝酒的。起码在刚见到这死猴子时就盘算过了,只不过现在突然插了点事儿进来,让我不想去想又不能不想,隐隐头疼。侯新看看我,再次开口:“还是算了,过一阵子吧。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嗯。”我低着头,随口应着,他知道我那根刺在我一个人的时候会更彰显它的存在,却还是平静地跟我说明天还有工作还是算了。在这件事上他帮不到我,所以一直都在等我自己走出来。侯新不是回来玩儿的,再怎么调任也不是轻松的事,怕是这“一阵子”就要久了。所以我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侯新果然戳我头:“别学老人家。”然后转身叫计程车,一边抱怨:“也不知什么时候给配辆车,早知把原来的托回来好了……”
我假笑,手抄了口袋立在一旁。身后传来喇叭声,滴滴作响。挡道了?我拉着侯新往旁边动了动,发现宽敞得很的地方,哪里有碍事的了?喇叭却还是不弃地继续叫着,侯新懒得理,专注于往来皆是非空的车辆,我只好转头,想瞪瞪那讨厌的司机也好,却意外地看见熟悉的脸从车窗探出来:“上车啊。”
这孩子总在适当的时候出现,说着好巧。让我都以为是巧合了。
陈褚缩回去,把后面的车门打开:“叫你的朋友一起上来吧。”眼睛碌碌地扫在侯新身上,贼兮兮地笑。侯新也听到了他的话,看我一眼,便转身走过去。要笑不笑:“那就麻烦你了,凯延。”陈褚吹了声口哨:“好地方,夜景相当漂亮哦~”一说一笑,完全熟稔。哎哎,我有介绍他们认识么?果然物以类聚,陈褚原来也不是好孩子了……呜乎。
“喂,小喻,快上来啊!”陈褚不耐烦地按喇叭。无奈地挪过去,我总不能自己回去吧。“你叫他小喻?”侯新扬眉问。“是啊,很有趣。”陈褚回头露出他雪白的门牙,侯新居然也跟他一起笑,多半想起我被气得抓狂的场景。我无语,在当事人的面前做这种交流,不会太欠揍吗?
发动了车子,司机与乘客之间的快乐交谈还在继续:“我是陈褚,你叫侯新吧?”从后视镜看过来,陈褚眼里的笑让人火大。
侯新有些意外:“哦?你知道我?”大男生又展现他欺骗性的酒窝:“而且还是久仰大名呢~”狗屁!明明是今晚来时我忍不住诉的几句苦!侯新看我,我心虚地咳了声转头看向窗外,他凭着脸皮厚反而觉得颇有意思,继续与陈褚扯起来。
“……哦?原来是你带这家伙来的?”
“……嗯,他傻呵呵地想着往雨里跑呢。”
我继续迷迷糊糊,缺觉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你家还真是大家族呢。”
“……可不是,聚会人多到烦死。我表哥……”
毫无营养,两人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我皱皱眉,即使闭着眼睛,车窗外划过的灯火也还是在眼睑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流彩,杂乱而互相纠缠着,让人睡不踏实。
“……不过倒是我表哥让我等着送小喻回去的。”
“……哦~?”
毫无预警地一激灵,怎么就绕到我这儿来了?我猛地睁开眼,揉揉胳膊上因为侯新那颇具内容的拖长音节而纷纷窜出的鸡皮。实在是让人发毛,两人的视线,一个直接,一个通过镜面间接投来,然后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笑起来,我也只得干笑着,视线飘忽。死陈褚,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周琼的事情已经算完,干嘛还要说这种暧昧的话来?关键是旁边还有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侯新啊!再说了,就凭我对周某人的了解,他还不至于做出这么无聊的叮嘱,尤其是在刚不欢而散的会面中,于我,于陈褚,他都不是扮演让人高兴的角色。干咳了两声,我觉得我有必要说点儿什么。侯新却抢先开口:“到了。”这么快?
陈褚把车子泊到酒店前,有手脚麻利的门童带着笑容来开门:“欢迎光临凯延大酒店。”
侯新冲我笑笑,又对陈褚说:“谢了,我先走了,改天我做东。”啧啧,还真是有钱的时候,完全忘记当初为了省几块钱上网而一连吃一周速食面的事——不过,干嘛还要在请我的时候露出肉痛的表情?!陈褚也笑着挥挥手:“客气什么,下次我请。”……都是有钱人。我的钱包啊……要下车的侯新转过身来,爪子趁我还在兀自表情丰富的时候伸过来,用力揉搓我本就被夜风吹得乱乱的头发:“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我愤怒地想拍开他的手就停在了半空。还不都是你告诉我的?不过虽然自说自话有些厚脸皮,我却就是知道他是为这件事才提前行程的。于是只得无奈的笑,对他摆摆手:“ 知道了……你也好好休息吧,大总监。”
“……我怎么听着像大太监?”苦了脸,侯新看看身后立着的表情不变的门童,有气无力地质问我。然后几个人终于忍不住噗笑出声,我附赠给搞怪的家伙一记白眼。
陈褚送我回周宅,像是怕我不够乱,他又强调地跟我说:“确实是周琼让我送你的哦。”
我心不在焉:“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一家都乐于助人。”他看我,黑亮的眼睛在镜面上有一瞬间模糊,声音低下去,几乎是嘟囔:“才不是。”
“嗯?”什么不是?我回过神。这小子刚刚还心情不错的样子,怎么转眼就蔫了?晚饭前南国大厅里发生的事迅速返回我的脑海,再怎样我也看得出他与那个讨厌人的什么宇什么达及他另一个表哥之间明显的矛盾,那么在之后的宴会上怕是也不会很舒坦吧。我叹气,周琼会在那时候出现下楼,没准就是去找半路就跑掉的陈褚吧。
“我是说,我们家人才不都是乐于助人!”陈褚补充说明,声音稍微大了些,有些愤愤。我平静地看着他带了些烦躁的面孔,那张可爱又可恨的脸上现在多了些难以言说的痛楚。
安静了一会儿,他长出了一口气,表情也平静下来:“对不起。”说什么抱歉呢。
我笑笑:“要不要去喝一杯?”他从镜面里看我,我顿了顿:“你掏钱。”
陈褚的嘴角勾了上去:“没问题。”
第 6 章
脑袋像被人狠狠揍过一般,疼得厉害,额头的筋一跳一跳的,叫嚣着。根本不用去努力清醒,睡到一半就警醒过来,梦境全消只剩不得入眠的辗转——这是我宿醉后的反应。只是睁开眼时有些茫茫然,一时搞不清楚身在何处。
床很软,陷在里面很舒服,虽然有浓烈的酒气和汗湿沾染在被子上面,它依旧带着淡淡的阳光与尘土的气息……我用力地扒头发,把原本就翻滚得七翘八翘的头发搞得更乱。没洗澡没换衣服,顶多只是脱了外套——这意味着又要洗床单被子啊——就算是用洗衣机!认命地叹了口气,很显然周琼大人没有侍候别人更衣的习惯,当然他也不需要有。我顶着感觉已经大了三倍以上的头爬下床,脚底虚浮的感觉继续提醒着我昨晚愚蠢的行为。
上次毕业时喝得过多造成的阴影太大,我以为我会对酒这种东西的副作用记得牢一些,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还是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坚定。
窗外明晃晃的月亮照射进来,完全没有几个小时前下雨下得缠绵悱恻的影子,若不是地面的水光,还真是以为一直就这么头枕着月色睡了。
凌晨两点。我看了一眼床头摆设多过于实用的闹钟,周琼从来是不用这种东西的,我甚至怀疑他体内曾经植入过精确到秒的定时装置,一个人不管熬到多晚第二天依旧是会在如常的时间醒过来,洗漱穿衣吃饭出门,一气呵成,中途尚有闲暇招呼一下习惯于跟被子缠绵的我,把我捞出来顺便丢上车子一道捎走……不是分手了么……无意义地拉扯过窗帘再走回床边坐下,我能想起的只有这无力的问句,和周琼来酒吧接人时带了愤怒的表情。隐隐约约的不甚清楚,却一遍一遍地在似乎是空白又似乎是兵荒马乱的脑海中浮现。
今晚我失态了。没有跟侯新去喝酒,也许是怕自己在他面前真的控制不住。但是却跟陈褚去了,还是自己提出来的。陈褚说好的时候有些惊喜,掩盖了他郁闷的神色……结果,抒发郁闷的却是我。虽然陈褚也喝得不少,但他只是趴在了那里,什么都不再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