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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肯为我付出,却从来不愿为我放弃。想到这,我就心寒了,心寒的久了,就好像没那么喜欢你了,穆子夜,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报复,杀戮,伤害…我就真的不愿意喜欢你了。”
“不过,真好,你真会算计,你把我喜欢的人都毁掉了,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
60《笙歌》连城雪 ˇ60ˇ
“知道吗,我越了解你,就越不喜欢你。”夏笙满脸悲哀的走到他面前,蹲了下去,苍白的手抚摸着穆子夜细致的脸庞:“你看,你这么美丽,让人看见就不愿移开目光,可是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呢?”
一片沉默。
夏笙惨笑一下,接着说:“我在想,是不是有一天,我妨碍到了你,你也会不喜欢我了,不计较我的死活了?我曾经以为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就像我对你一样,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你其实只肯为我付出,却从来不愿为我放弃。想到这,我就心寒了,心寒的久了,就好像没那么喜欢你了,穆子夜,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报复,杀戮,伤害…我就真的不愿意喜欢你了。”
“不过,真好,你真会算计,你把我喜欢的人都毁掉了,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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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
稚嫩的童音,犹如竹林回声,清透悠远。
“绮罗,我好饿,我要回家。”
温软的触觉,好像牵住了她的手,又好像调皮的跑开,留下一串模糊的脚步回声。
“绮罗,你不要拖拖拉拉了嘛,爹在等我们!”
凉凉的竹叶触在脸上,那个声音真的好像越来越远了,她忍不住想呼唤他,却不知那是谁,也不知自己是谁,眼前,只是似有似无的旧色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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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卧与锦被中的女人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很美,只是神色严肃。
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写满了梳离的禁忌。
不过,额上的细汗,和眼角的迷惘,却掩饰不住她刚刚算不得梦魇的沉睡困惑。
安梦回过神,支起身子滑下榻来,偌大的寝宫空无一人,只有光亮如镜的地板,和悠悠暖色烛火。
“秋——”
她抬高声音喊了声,一个宫女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了锦帘后面。
“公主,又睡不安稳了?”
“嗯。”安梦结过她端来的安神药,默默喝了口。
“公主刚刚回京,一定是旅途劳顿所致,明儿个我去唤太医来再开些补药。”宫女熟练的整好稍显凌乱的被褥,安慰道。
“秋。”安梦放下茶杯,抬起长长的睫毛,说道:“去帮我查一个人。”
“是。”
“她叫绮罗,应该和龙宫的韩夏笙有些渊源,你明早出宫,速去速回。”安梦皱起眉头,她隐约想起自己初见夏笙时他口中那个名字,而自从在秦城穆宅听了那该死的曲子后,就每夜梦到。
自己好像置身一个小山村,和一个孩子每日相伴,除此之外,全是空白。
这些梦总给她曾经经历的错觉。
可是,她从未到过那里,更不认识什么绮罗。
梦太真实,总有些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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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最近怎么如此憔悴,每让张太医来瞧瞧吗?”
安然刚从早朝回来,照例探望卧病的安梦,他看着她日益消瘦,眼圈青黑,确束手无策,心情着实不好。
“瞧了,还是睡不踏实。”
安梦寝宫黑漆漆的,窗口的阳光都被厚重的缦布挡住,却仍叫她头晕目眩。安梦烦躁的转了个身,又说道:“别管这等小事了,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还是多把握机会才妙,至于那些江湖奇物,不可强求,毕竟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武功身手都是次而又次的东西。”
“我知道,不过上次秦城确实可惜,若不是夏笙捣乱,等官兵来了,那剑谱还是要落在我的手里。”安然叹了口气。
“你怨他了?”安梦疲惫的皱着眉头,嘴角确是若有若无的笑。
修长的美目一眯,安然也笑:“没有,我宝贝他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怨他?”
“看你近日老实了许多,原来还在惦记,你啊你。”安梦叹了口气。
“只要得了天下,什么没有,何况一个韩夏笙?”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然奇怪的看了安梦两眼,说:“问这干嘛?”
“没什么,好奇我弟弟为何喜欢。”
“公主!”
两人对话突然被一声急叫打断,宫女秋快步走了进来。
她自小陪公主长大,早是得力信服,自然不用通报。
“额,王爷。”定睛看到安然,秋愣了愣,忙行了个礼。
安然知她们是有事,优雅的起身:“我还要到母后那请安,明儿再来看你。”
“嗯,你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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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奴婢已查清楚了,这绮罗原名韩绮罗,是那个韩夏笙的姐姐,两个人在岭南山村长大,感情极好。”
秋扶着安梦靠在床边,说道。
安梦闻言愣了愣:“岭南?那她现在在哪?”
“她好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是在玉宇城被暗杀的。”秋有些犹豫:“不过…”
“不过什么?”安梦瞟她一眼。
“这是奴婢找来的画像。”
如同被电触了似的,秋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颤颤巍巍的递去一张宣纸。
安梦如同知道答案,急忙打开一看,明眸呆了片刻,又很快把纸合上,半笑不笑得问:“她倒是和本宫有些相像啊。”
“公主乃天赐凤姿,这等山野草民,怎么能和公主相提并论?”
“是吗?”
“奴婢绝无半句妄言,听奶妈说,公主出生时,全身无暇,如同璇玉,只在右颈有颗碧血朱砂,何皇后娘娘一模一…”秋说着,忽然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安梦。
皇族人特有的敏感和觉悟让安梦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卡住了她的脖子,面色平静。
秋面目狰狞,嘴微微的张着,极力想说出什么,却渐渐的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昏暗的寝宫恢复了平静,烛光闪烁。
只剩下一个孤独的公主,倚在床边,若有所思地抚摸了上自己光滑的洁白无瑕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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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古刹。
只是北方入冬的树已经露出了干枯的疲态,一地落叶成灰。
仿佛空气也添了些暗淡的颜色,只有偶尔沉闷的钟声传来,大能打破这佛家的神秘静寂。
“大师,我总是会做那些怪梦,梦里的内容无比真实,但我从未经历,这究竟是为何?”安梦一身素衣,不再那么憔悴,却更为消瘦,面色如纸般苍白。
她身边的老尼宽容一笑:“人生如梦,施主又怎知那是梦,而眼前是为真实?”
安梦摇摇头:“也许是的,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她就是你,你也是她。”
“大师,你是否知道什么?”安梦看着她。
老尼一如既往握着手里的佛珠,挂着深不可测的笑容:“万般世事,都有它的因果,但一味纠缠,只是误了自身,施主若真想参透其中精髓,不如入我空门,施主自小便聚慧根,无奈入世太深,才有今日孽果啊。”
安梦呆呆的站在原地,任老尼悠步离去了。
空荡的古刹,只有小尼姑扫地的沙沙声,听在她的耳中,却是孤寂无涯的空响。
那日耽搁了好晚,才听到荡满山野的呼喊。
“公主起驾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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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究竟是身体重要,还是精神重要。
这几个月的折磨,已经让安梦不止一次的思索这个问题了。
但她没有答案。
也许人并不需要这么复杂,来到世上,也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
然而,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走在偌大皇城中,她试图忘却身体与梦魇的折磨,她知道答案,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使命无关岭南。
而她,从始至终也只有一个弟弟而已。
“姐,你想什么呢?”
安梦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没什么。”
“我看你近日气色好了许多,今天皇叔家请了戏子,不如我们一起去吧,也给你散散心。”
“好啊。”安梦把手搭到安然的手上,露出了公主式的温柔的微笑。
61《笙歌》连城雪 ˇ61ˇ
也许人并不需要这么复杂,来到世上,也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
然而,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走在偌大皇城中,她试图忘却身体与梦魇的折磨,她知道答案,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使命无关岭南。
而她,从始至终也只有一个弟弟而已。
“姐,你想什么呢?”
安梦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没什么。”
“我看你近日气色好了许多,今天皇叔家请了戏子,不如我们一起去吧,也给你散散心。”
“好啊。”安梦把手搭到安然的手上,露出了公主式的温柔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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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山峦,有种特别萧索也特别壮阔的视野。
登至顶峰,仿佛天下尽收眼底。
然而,站在顶峰的人,也不仅仅有横生壮怀的那一类,正因为所见极远,他想到的事越多,越回味起自己的力不从心,就越伤感。
穆子夜就是个时常伤感的人,他的好处在于,从来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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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这风吹得厉害,我们下山去吧。”顾照轩实在受不了,背过身子,衣衫被吹得散乱,扯着嗓子大喊。
穆子夜呆呆的望着远方,长发被风带起,露出整张俊俏的脸,白皙的面颊清透得好像不时就要滑下泪水似的,他好半天才吭声:“你先回去,我晚些再走。”
顾照轩撇撇嘴,心想扔下你说不定你就跳下去了,我回得去嘛我。
“我说,你别老一脸丧气好不好,不就是少了个韩夏笙吗?那种臭小子,让他去死好了。”顾照轩扑楞着脸上的碎发,别有用心的抱怨。
穆子夜轻轻一笑:“我只是在想事情罢了。”
“想事情?是想怎么让他回来吧?”顾照轩一哼。
“没有想他,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管。”穆子夜突然转过身,也不理顾照轩,径直从他身边过去,朝着山下迈步。
顾照轩急了,跑过去:“你等我一下啊,真是任性,明天去山东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你留在京师继续监视他们,水墨陪我去就好。”
“她一个东洋小丫头,管什么用,切。”
声音没入枯寂的林子,越飘越远,山崖还是一如既往,挺立在最高的地方,下面万顷土地,层峦相叠,淡淡云雾掠过,如梦如幻。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相遇,错开,不知是谁早已安排好了似的,难怪有句话叫做命运无常。
穆子夜不知道未来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会不会去走另外一条道路,又或许,依旧沉默着向前,因为只有向前,才能遇到他,尽管带着伤害,背叛诸如此类的不好的东西,至少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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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
夏笙正端着杯茶沉思,听到门外请示,才回神道:“进来。”
客栈上房的门推起来了无声息,一个蓝衣小姑娘走了进来,自在他面前,还是素净的脸,仅十三四岁的年纪。
“宫主让属下办的事已经办妥了。”她举着剑抱手一笑。
夏笙点点头,只带了种阴郁的表情,使得那样精致的五官横生出几分中性的气质来,也只有对着孩子,她才察觉不出。
“听右使大人说,宫主心经修习更进一步,真是太好了。”小姑娘笑得十分开心,自然,对着这样美丽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