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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或是闻声寻来,仔细一搜,附近并无第二人,才略放心。山娃于知道此时决不会有人在此,近前搬转死尸一看,不禁“呸”了一声。大锤一问,才知那山民是孽龙的一个心腹头目,最是勇猛凶恶,深得宠信,垂涎山娃子姿色已非一日。只因那孽龙对那柳燕异常宠爱,入山时曾经言明在先,因言语不通,要将山娃子带在身旁做通事,任何人也不准沾染,山娃子更是睬也不睬。
这头目空自情急,无计可施,必是这几日中看出柳燕失宠,不甚吃香,心虽有意,仍是不敢明来,好容易今晚看见山娃子从寨洞中走出,见跟了下来,还未及动手便见有人走到。只疑是山娃子的情人赶来赴约,色心大作,醋火中烧,竟没有想到来人是外来的奸细,见二人俱没他高,内中一个尤其矮小,以为也和他同类一样,要身子高长的才有力,自恃勇猛,又是暗算人,满想把来人杀死,再挟逼山娃子从他淫愿,谁想被余独一骨朵死于非命。
大锤深知此人厉害,尤其当地人的藤桶裙,刚中带柔,软中有硬,刀斫斧劈、箭射矛扎全都不怕,身上又是从小满布松香,沙石凝结,皮骨坚凝如铁,号称刀矛不入,况又是群中的大头目,自己上前也未必能胜,却被余独轻巧的一下就打了一个骨断背裂,血绽开花,好生惊喜交集,不知不觉平添了几分勇气。当下把来意和山娃子一说,问她:
“此来可曾告知柳燕?”
那山娃子人甚忠于蔡氏夫妻,闻言答道:“日里虽是她叫我送信与寨主,设法里应外合,为她报仇,并代我们除害。等我与你约定回来,心想这淫妇以前快活时与孽龙恩情甚厚,她为人喜怒无常,万一为了新来丑妇夺了她的情爱,一时气忿,不是本心,说了不做还没什么,万一约了寨主们来,她忽然主意中变,献出我们去讨好求爱,那还了得!我深晓得她此时离了孽龙连吃睡都不安,和娃儿没奶吃一样难受,怎会舍得把他弄死?见她回话时,没全敢说出真的你要来见她。只回复她寨主说孽龙厉害,实在难除,如今仗她在此说好话,能保不来侵害已是心满意足,日内或许打发你偷偷来劝她宽宽心,帮助她将新来丑妇除去,为她解恨报仇。她听了我的回话,很喜欢他说还是娘家人好,和她一条心。能这样子做再好没有,也不再提起杀孽龙的话。我听了好捏一把汗,喜得没把话说错。今晚她人好了些,孽龙仍守着那丑妇没来喊她,她又不愿低头去找人家,受丑妇的气,急得在屋里跳脚捶胸,哭老公似的,没得个片刻安然;忽又气极,说宁可一辈子时时难过,也要把这一双猪狗杀了报仇!我才乘机说:你性子急,万一听见她生气不放心,又恐她失了宠爱,孽龙不念前情,前往侵害,急于想将淫妇弄死,一个粗心,今晚就跑了来,路生无人接引,被他们捉了去,岂不叫丑妇说她的坏话?她一想也对,才差我出来,防你万一闯进来的。其实这时她真巴不得见你。孽龙和那新来的丑妇正在饮酒,那丑妇原是腾越的黑蛮子,不知这次怎会从山外捉来,酒量大得出奇,这里那么厉害的石灰蒿子酒,能喝那么好几葫芦,连孽龙都喝不过她。一到她半醉后就浪声浪气的,一闹就是大半夜。今天起,孽龙叫我每日教她说本地话,还没近身,便闻着她身上一股子骚味,臭到极点,献她好脸子!见我教时不肯近前,常时闭口换气,知道是嫌她臭,还说孽龙就爱闻她那股子又腥又臊的骚味呢。如今孽龙得了她,简直贪恋极了,一完事便睡得和死人一样。要有一样方便处,昨晚丑妇和孽龙快活时忽然撒娇,说她因被这里缠藤寨人捉来,见了他们就胆寒,鼓不起劲,再者当着人做事有点害羞,要孽龙把近身几个常在那里服侍的山民打发开去,一个不留。孽龙已被她迷昏了头,居然一口答应,一过黄昏,于肉=端上,便将身旁的人全都轰出。我想这事来得蹊跷,那丑妇既敢和那生相凶恶满身逆鳞的孽龙同睡。却怕他的手下,岂非奇怪?若说这等丑妇会害羞,更是笑话。我想她决没安着什么好心,果真她舍身报仇,能将孽龙刺死,倒是绝妙。就怕孽龙身上刀箭不入,她新来不久,不知他的要害,一个弄巧成拙,她死了不要紧,孽龙回想起柳燕的恩情,除此之外又无人能和他睡的,自必对柳燕更好。柳燕对寨主本已起了坏心,这一来为讨孽龙喜欢和自己快活,不但不会帮我们的忙,将来迟早是我们的大害。此时如有法子下手,真是再好不过。你如要会柳燕,这时她人在冲里洗澡,可从寨后石壁援着老藤上去,钻进石窗洞便是她的屋。只可惜孽龙身上鳞甲比铁还硬,又无人打得过他,无法近身。今晚寨堂上只有他和淫妇两个在那里,如等他们睡熟时下手,只要一下能把他刺死,人不知鬼不觉地就逃走了,可惜不能罢了。”
三人一路低声绕着僻静之处且谈且行,不觉已行抵寨前不远。山娃子又指着余独问道:“这人就是你说那寨主的恩客么?力气真大,他见柳燕不见?”余独正要答话,猛想起适才山民尸首还在坡侧,来时只顾谈说,忘了掩藏一边,少时被他的同类发觉,敢不费手?再折回去又恐误了时候,忙问山娃子是否有碍。山娃子道:“这个无妨。那孽龙除了凶猛残暴而外,并无心眼。这里女少男多,大半四五个男的合有一个女的,争风仇杀的事常时发生,死个把人不算希奇,又爱以能杀人为勇,无论是同类或是外人,被他们杀了,总在身上取一点东西,如耳朵、手指骨之类取一点回去,钉在墙上做记号,越多越有人夸,孽龙也不问不管。这个死的虽是他的心腹宠信的小头目,他总相信现在无一个大胆的人敢进冲里来,即便有也进不了这两条口子。少时不得报便罢,如若知道,见只一个,又无别的动静,必当作自己人弄死。这人既被人杀死,可见本事不济,凶手必比他更强。再如那头一个发现尸首的是个好鬼,见尸首身上没有残缺,再要看不出有外人入内,必定割下他一个指头回去,过了两三天,故意使人晓得凶手是他,造出一些假话传到孽龙耳边,因他比死人更强,不但无罪,立时可以得着宠爱,好一点,还可补那死人的缺。这人死的地方又正当出口要路,地势偏僻,除那防守口子的外,平日极少有人打此走动。现在防守的人业已回去,洗澡就要洗上好些时,洗完便去睡了,不到天明回口子,也决不会有人发觉。彼时你已与柳燕相见,要不能当时下手,该是如何商量,也就回去了,还有什妨碍么?”余独才放了心。
大锤便说余独本领如何高强,自己初会他,才一照面便被擒住,适才一下子将那头目打死你也看见。他并不愿见柳燕,他有两个英雄姊妹,听他说,本事更大。此来只为窥探路径虚实,看看能否就便将孽龙杀死,想暗中偷往寨堂上去,你看走哪一路合适,山娃子闻言吃惊道:“这位恩客本事虽大,如说要不想一点子妙法儿,偷偷进寨就将孽龙刺死却不容易。休看孽龙睡得和死了一样,要弄他死真叫难的。他虽为一寨之主,因为秉性凶暴,爱吃人血,又极贪淫。我听这里一个老家婆说,自从有了柳燕能尽他得性,才好得多了,以前天天都要弄死几个妇女。这里女少男多便是由他闹的,性发时,不问是他亲人或是手下人的妇女,只一发了性,立时硬抢了来强奸。女的自然受他不住,不是被他活活好死,就被他性发大过,一口咬住,吸尽了血而死。这里人都把女人当性命,有的·丈夫还拼着死追了来,用刀矛在他身上乱刺乱斫。他只夹紧两肋,低了头,把下巴遮住颈子,连理也不理,直等把下面女的好死才不耐烦,回转来一把抓住那女的丈夫,一手一只脚,两下一分撕裂成两半,扔往山沟里去喂蛇,日子久了,女的不知被他害死多少。手下人都是又怕又恨,没奈他何。尤其是他那两处要害,不论睡不多时,一挨就醒。我来的那年,有一个力气最大的山民,还是他的叔叔,也因为老婆和三个女儿被他一天弄死了两对,恨得要疯,乘他睡熟的时候偷偷走进去,到了他面前还听他呼声大吼,手中长矛已然比准咽喉要害之处,眼看一下就可刺死,也不晓得那有多快,才一下手他便醒转,一把将矛杆抓住。他叔叔见势不好,才纵身起想逃,便被他捞到一只脚,抡起来在石头上上阵乱掼,人都打成了稀烂。事后一看,那矛尖只刺进他咽喉不至一寸,由此无人再敢行刺。要想看他动静,可随我们同到寨后。往东是柳燕一人的睡处,中间便是寨堂后墙,墙下有一株四五人合抱不过来的大槐树,高齐寨顶,正对着寨堂上的石窗洞,枝叶浓密,足可藏身,看得再清楚也没有,纵进去也极容易,孽龙恨热喜凉,到处都有过风的窗洞,如果进去看出不好,只要腿快,哪个窗洞都可以跳出。惟独西面墙上的窗洞,下面是山沟子,里面毒蛇是孽龙最喜吃的东西,常往各处捉来放在里面,不时扔些新弄死的女人下去喂,也不知有多少,万跳不得!现时去是无妨,如想就此下手,千万小心,免得一个不巧大家遭殃。”
余独闻言,笑了一笑道:“我自晓得谨慎,看事做事,你只放心领我前去便了。”
说时,三人已由寨前从东面崖脚绕向寨后,顺着坡崖上走,到了崖顶。余独见那崖形恰似用刀从中切开的大半片葫芦,寨就葫芦顶原有石洞上建成,高有十来丈,形圆而陡,东南北三面寨壁下,俱是巉巉危石,丛莽密菁荆棘怒生,不过四外都辟有人行的道路和一块块的空石地,还有着足之处。即便落的不是地方,那些丛莽荆棘俱甚肥壮,用“踏雪无痕”轻身功夫,也还可以在上面提气飞越。惟独西面是与寨削平垂直下去的极深广壑,就是下面没有养着毒蛇也没法纵落,真个雄奇险峻,令人心惊,不敢大意。
三人刚刚走到寨墙之下,便听当中寨堂内怪叫狂吼之声隐隐传来。山娃子越发放低声音,说是孽龙正在行淫快活之际,转过侧面便是柳燕居室,请余独在此暂候,省得被柳燕看见,万一要叫来人同去相见,不允她不好。她将大锤领到后,假作观风,再来引送。山娃子说完,便领大锤顺圆形寨壁绕将过去。余独见那山娃子虽然聪明忠心,只是说起话来噜嗦,比金花娘还要使人不耐。心想前面就是,何必还要她领?如无此人作内应,仍是要来,又当如何?偏生她去得大快,不及向她嘱咐一声,说明路向已足)勿须再来引送。山女蠢的大蠢,似这聪明一点的又大爱充能干,倘如寻来不见,不过又要大惊小怪,并无关系,且由她去,谁耐烦在此久候!正待纵身往寨堂后绕去,忽听鸟鸣之声,月光下两只老鹰正从前面寨堂后树林中飞起,往崖下投去。林鸟早已归巢,如不受惊,决不会夜中飞鸣、不禁心中一动,刚回一脸,猛又见前面两条人影一晃,内中一个好似穿着一身白衣服,还有一人未看清,身法绝快,一瞥一逝,益发惊奇。暗忖此时此地怎会有夜行人到此?适才来时,林璇没说什话,筠玉直拿话点,又叫带上一根牦象骨朵,在在有少时欲来之意。她二人脚程俱不在自己以下,莫非等自己一起身,就随后跟来不成?否则哪有这等巧法!这两人的穿着身材又绝非此地山民,定是她两个来了无疑。
不过自己同大锤攀着云梯上来,并无第三人,进了口边往下面看过,也无一人。山娃子在此,更无内应接引,那么高险的石缝,不用云梯是怎生上来的?这事好叫入难以索解。
想了想,终认定是林、毛二人无疑,想是暗地跟踪到了此地,存心取笑,故意现露一点形迹,再过去就是藏蛇的深壑,不怕碰她们不上。更恐二人没人指点,不如自己备知虚实,出了差错,不再思索,连忙赶上前去。
到了中间寨堂后壁之下,四外一看,那里古木森森,果有一株数人合抱的老槐,枝叶扶疏,参天矗立在那里,除树枝鸟巢外,只是不见一人。再追寻过去,便是那藏蛇深壑,寨壁至此而止,哪有踪迹?明明亲见二人闪了一闪,决非眼花,便是走也无这快,何况走时非与自己对面不可,心还不死,以为二人必定藏在别的大树之后。定睛一看,那一片地方并不大,不过亩许方圆。悄悄绕行了一周,用尽目力仔细搜查,始终未见人影。耳听孽龙在寨堂内狂吼怪叫与猫犬叮噹之声,中间再夹杂着哼哼卿卿的淫声浪喘,汇为繁响。一赌气不愿再找,连忙提气轻身纵起,抓住树干攀援而上,还未上到树巅,相隔还有三分之一,便看到壁上的石窗洞。择好地势,隐身密叶之中,朝洞里一看,那寨堂只是就着原来的石洞而成,除壁上凿了好些窗洞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