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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工会副主席叶昌明,是原上海合成纤维研究所工人。他挥着拳头说:“我双手拥护陈阿大的意见,北京发生了右派宫廷政变,我们上海工人阶级坚决不答应。我们要同他们血战到底,决不做投降派。我们市总工会可以立即发动工厂工人大罢工,停水、停电、停工,造成全国影响,给中央颜色看看!”
垂死挣扎
面对群魔乱舞的会场,徐景贤伏在王秀珍耳朵上嘀咕了几句,强打精神做总结发言:
时间不早了,需要立刻做出决定。根据当前形势,不可操之过急,也不可莽撞行事。我们要有组织、有计划的干。我们首先要组织起来,分头行事。一切听我指挥,我要指挥一切!
会上,决定兵分三路,设立两个秘密指挥点,组成两套叛乱指挥班子,两个指挥点的地点和分工是:
一号点设在丁香花园,由徐景贤率领王少庸、张宜爱、朱永嘉等人负责抓总和武装叛乱的舆论准备,是文的一路;二号点设在市民兵指挥部,由王秀珍率领,抓枪杆子,有冯国柱、廖祖康等人,直接指挥武装叛乱,是武的一路。再一路由张敬标负责,留守市委机关,负责各机关的联络。
当场,徐景贤还给王秀珍写了调动民兵发动武装叛乱的手令:“请民兵指挥部加强战备,2500人集中,31000民兵待命(即晚上集中值班)。请民兵指挥部立即派人加强对电台、报社的保卫。”
九日凌晨两点多钟,二号指挥点用红机子打电话找徐景贤,说是警卫电台和市委的两个解放军连队要归他们指挥。徐景贤当即在一张有横格线的信纸上写了调动手令。
散会后,朱永嘉立即秘密潜回写作组,纠集几个人策划制造武装叛乱的舆论问题。他气焰嚣张地说:“我们要发表个宣言,对着干,还要写个提纲,整理一个赫鲁晓夫是怎样篡党夺权的资料。”接着他又说:“北京广播了中央两项决定,出五卷、建纪念堂,他们这一手高明。但这是烟幕弹。我们再也不能等了,要马上制造舆论进行反击,要针锋相对。”
朱永嘉接着来到《文汇报》、《解放日报》编辑部,给报社人员下命令说:“你们要坚守阵地,要登我们的东西,如果北京发布揪出反党集团的消息和新华社发整我们的消息,你们通通不要登!”
朱永嘉又窜到上海人民广播电台,从楼下窜到楼上,检查了各个广播室,把在报社讲的重复了一遍。他命令说:“你们台不要广播中央台的消息!可以把干扰敌台的机子全部调过来,干扰中央台!”
在同一午夜,王秀珍率领三十多人到了市民兵指挥部。王秀珍向大伙布置了任务。为了躲避目标,他们在九号凌晨,又匆匆将二号指挥点移往东湖路招待所。
10月9日上午,民兵指挥部施尚英召集十个区、五个直属民兵师负责人开会,具体部署兵力,研究作战计划。经过一番紧张讨论,最后决定总指挥点设在江南造船厂,预备指挥点设在中国纺织机械厂。各指挥点上架设15部电台,拟定了通讯网。
施尚英一伙还制定了作战方案。这个意在“捍卫无产阶级司令部”的方案,在地面上标明三道防线,即所谓“控制圈”。方案不仅部署了每道防线上的兵力,而且规定如何封锁,设置路障,封闭轮渡、隧道,控制水、电、煤气、油库等。
“方案”规定了七个“重点保卫目标”。除了“首脑机关”、报社、电台、机场等地外,还有徐家汇、静安寺、南京路、北站、大世界、隧道周围等七个最热闹的繁华地段。
“方案”安排了两支“机动力量”。第一梯队3240人,配备各种新式武器,再加上卡车、…摩托车100辆;第二梯队12000人,随时支援各道防线和要点的急用。
按照这个方案,全市准备动员兵力33000余人,枪炮27000余支(门),各种弹药200多万发。此外,还有“民兵101”武装巡逻艇一艘及其他摩托车、自行车等。
这一天夜里,上海到处弥漫着杀气腾腾的恐怖气氛。一批批荷枪实弹的民兵,排列成小队,向集合点跑去;250辆卡车载满人员、物资驶过市区,奔驰于各个武装叛乱据点之间;15部电台,在各个指挥点嘀嘀嗒嗒,拍发着相互联络的电报;市公安局的1300多公安人员都增发了枪支,王秀珍还发出民兵、公安两家“联合行动”、“协同作战”的指示,要把重点“对象”严密监视起来,要逮捕一批“危险分子”……
午夜,上海市总工会召开常委扩大会议,长桌上摆满冷盘酒菜。市总工会副主席叶昌明,一面啃着鸡腿,一面向委员们“吹风”:“全市动手干起来的话,要通知造枪的一些工厂,要日夜加班突击生产,可以发五倍加班费!管他妈物质刺激不刺激……造好的枪要一律发给民兵指挥部。仓库里枪支、弹药,要赶快拿出来发掉,不然被部队一看守就派不上用场了。”
这时,有人俯在叶昌明耳边说:“发动武装行动,单靠总工会发布命令,干不起来,下面各级党委不会听你指挥的。”
坐在旁边的陈阿大,一拍胸膛,跳了起来:“实话告诉你们,这次武装行动是有来头的!在中央,我们有那四位首长指挥,在上海,市委书记亲自挂帅出征!哪个敢不听?老子给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原是上海搪瓷机修工人、市工会常委的马振龙,掏出手枪,在桌子上一摔,尖声叫喊:“要握住枪杆子不放!枪不能交,天皇老子下命令我也不交,杀了头我也不交!谁他娘的当叛徒去告密,老子第一个把他干掉!谁投降了就枪毙他!”
会场上出现了紧张可怕的沉寂。坐在一边的原上海第三十一棉纺织厂工人、市总工会常委黄金海,突然从人群中站起,嘶哑地叫喊:“怎么?有动摇分子吗!妈的,当年大;碗喝酒大锅吃肉,你们比谁都张罗的欢,今儿个三心二意啦,哥儿们,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上船容易下船难!事到如今,只有一心向前啦,好样的站出来嘛!”他瞪着红眼珠子,拍拍胸膛:“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他们派来镇压,我们就把水厂、电厂停掉,要完蛋大家一齐完蛋!”
《史无前例的年代》 四末日的挣扎(4)
黄金海等人还拟了反动口号,叫嚷“一月革命风暴精神万岁!”“誓以鲜血和生命保卫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成果!”……
反革命武装暴乱已箭搭弦上了!
群魔无首
10月8日晚,在中央第一批向各省市负责人打招呼的会议上,绝大多数同志都表示坚决拥护中央的英明决定,但是马天水却支支吾吾,他最后一个发言表态,竟然说什么:是不是可以把“四人帮”的问题,作为人民内部矛盾来处理……
同他一起前来参加会议的周纯麟司令员,听了马天水发言,十分气愤,当场打断他发言:“老马,你这样讲话是错误的!你中‘四人帮’的毒太深了!”
在回京西宾馆的路上,周纯麟同马天水同坐一个车上,再次对他说:“主席健在时就说要砸烂‘四人帮’,你还讲是人民内部矛盾,至今执迷不悟,回去之后如何向上海人民传达?!”
马天水一路不言语。第二天上午,参加第一批打招呼会议的各地党政军负责人都回去了,中央却要马天水、周纯麟两人继续留下,等待新的决定。
马天水叹气说:“我是完了,回不去了,你自己回上海,看着办吧!”
周纯麟进一步劝马天水转变态度。他建议说:“应该把徐景贤、王秀珍也叫来,请中央领导帮助他们认清形势,这样我们回上海,才能做好工作。”周纯麟说:“徐景贤、王秀珍离开上海,可以使‘第二武装’群魔无首,釜底抽薪!”
中央领导同志当即批示,同意让徐景贤、王秀珍立即来北京开会。
马天水看了批示,犹豫了几分钟之后,给上海“康办”,挂了电话……
王秀珍在电话上说:“马老呀,你这次见到咱们上海在中央的那四位领导了吗?……你怎么不吱声呀?”接着又说:“叫我跟老徐到中央开会去?好,好,好!明天出发……会议是什么内容呀?什么?……你也吃不准……好的,请代表上海市委,还有我和老徐,问候中央四位领导同志好,请他们保重身体。我们永远忠于他们几位首长的!”
王秀珍放下电话,面向大家,喜洋洋地说:“电话你们都听到啦,快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
廖祖康最先发言:“我们需要冷静思考,这里面大有文章。我劝你们二位不要去,去一个,抓一个,我担心你们,去时容易回来难了。”
徐景贤无可奈何地叹着气:“有什么办法哟,日子真是不好过。若想不去吧,马天水说他见到四位首长了;如果大权如今掌握在他们四位首长手中,或是开三中全会什么的,机会难得,不去是不对的。如果这是圈套呢?他们把我们扣留在北京怎么办?”
围绕着去不去北京的问题,丁香花园的会议室里,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朱永嘉看到两位书记举棋不定,突然站了起来说:“我是主张你们二位去北京的,在矛盾激烈的时候更应挺身而出,不可畏缩不前。在古代,这样的先例是很多的,关云长单刀赴会,汉高祖鸿门赴宴去,当然是要冒被扣在北京的风险的!我们就按这两天的既定方针办,发动上海武装大暴动,并且呼吁全国、全世界声援我们!……”
王秀珍说:“我们两人豁出去啦!准备到北京回不来了,家里面要做好应变的充分准备。总工会的老头头们哪,妇联和青年团的骨干们哪,要多分析形势,阶级斗争这根弦不能放松呢……啊?要做最坏的打算!还要把春桥、洪文的家属,我的两个孩子,都转移到工厂去。这事交给马振龙安排一下。”
快散会的时候,徐景贤一再叮嘱:“你们各位同志也要马上回去,通过各条系统,向基层单位、向群众‘吹风’,使群众有个思想准备,可得抓紧往下边打招呼啊!”
10日下午,徐景贤、王秀珍从虹桥机场飞往北京。
临行,徐、王一再关照各位小兄弟:“有事要请示少庸、国柱、敬标,自己不要乱动。”
北京召见
十日傍晚,徐景贤、王秀珍一走下飞机,就坐上开往京西宾馆的汽车,他们俯在车窗上窥看着街道的行人,竭力想从人群的表情上探寻出什么信息。
来到京西宾馆不久,王秀珍就给上海市委值班室打电话:
“我们已经平安到达北京,你们要做好充分准备,一切等我们回来再定。可要注意抓紧向下边吹风啊!……”
晚上,马天水、周纯麟向他们讲了“四人帮”被隔离审查的情况。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通报”,像一声炸雷把他们震懵了。“什么?果然把他们抓起来了?”
徐景贤和王秀珍几乎同时惊叫起来。一下瘫坐在沙发里。
“我问你凭什么抓他们?”徐景贤直冲着周纯麟责问。
“凭什么?”周纯麟“唬”地站起来,拿起一个笔记本,说:“就凭这个!”
周纯麟的文化不高,学识不多,但他把“四人帮”的主要罪行,一条一条都写在小笔记本上。为了回上海传达,他还专门向江苏、湖北的同志,核对了笔记。
徐景贤接过笔记本,仔细地翻看一遍,然后把笔记本一放,说:“见鬼!就凭这几条七拼八凑的东西能把人抓起来?!”
王秀珍也跟着吼叫起来:“什么?毛主席说‘四人帮’,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时候说的,跟谁说的?”
“党中央说的。你怎么敢不相信啊?”周纯麟说。
“莫急嘛,总会弄清楚的。”马天水插进来说。
“前几天我在北京,见了张春桥,他对我一字没提过!”徐景贤说:“什么党中央的英明决策,这明明是搞宫廷政变嘛!”
马天水连忙安慰说:“莫这么讲。详细情况你们俩会知道的。”
11日清晨,周纯麟来看马天水,想了解徐景贤、王秀珍的情况,要他继续做两个人的工作。可是,徐、王仍然吵吵嚷嚷,说根本没有想通。
中午时分,陈锡联、苏振华、倪志福来到京西宾馆,找周纯麟和马天水谈话,他们一方面了解徐景贤、王秀珍到北京后的反应,二是让马天水看一份影印件。
陈锡联从皮包里取出一份影印件,送给马天水看,他接过一看,原来是张春桥写的《1976年2月3日有感》。
马天水看着这熟悉的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