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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过河小卒。我这个小卒可以吃帅呢!”
江青多次自鸣得意地说:“我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上海秘密抄家
江青把她30年代在上海政治上、生活上的肮脏经历,看成是自己的脓疮。因此,她对当时同她有过交往,了解她那一段历史的人,总想“一网打尽”。
1966年6月,张春桥在上海紧急召见了电影导演郑君里,警告他说:“江青现在的地位不同了,她过去还有些信件等放在你家里,不很妥当,还是交给她处理吧!”
郑君里回家经过一番清理,于1966年7月17日写信给江青:“……清理出几张三十年代的老照片,请你处理吧。”“还有几张你在延安和北京时送给我们的照片,我们仍保存着,……至于张春桥提到的几封信件,实在没有保存下来。”
江青要寻找的一封信,是江青托郑君里转给她前夫唐纳的一封未发出的信。
叶群为帮江青寻找这几封信的下落,在1966年10月初的一天,突然打电话给吴法宪,要他立即转告南京空军政委兼空四军第一政委江腾蛟,来北京接受任务。
过了两天,江腾蛟乘夜航机到北京,住东交民巷空军招待所。当天晚上七点多种,吴法宪和江腾蛟俩人一同来到钓鱼台,碰到叶群正从江青住的11号楼下来。叶群和江腾蛟早在“四清”期间就打得火热,一见面,叶群就单刀直入地说:“有件事要你办。江青同志有一封信落在郑君里、顾而已他们手里,现在究竟在谁手里不清楚。你可以组织些人搜查一下郑君里、赵丹、童芷苓等五个人的家,凡是书信、日记本、笔记本之类的东西都拿来。”
叶群再三叮嘱:“要绝对保密,不要害怕,这是为了保卫江青!”
江腾蛟表示:“一定想办法完成任务!”
江腾蛟回上海后,立即向空四军文化处长张彪、空十五军政治部副主任刘世英等五人,传达了叶群的指示。
他们经过精心准备,仔细侦查了郑君里等人的住址,研究了行动方案。决定以“空军丢了一份绝密文件”为名,欺骗一些不知内情的干部子弟和警卫排战士共四十多人,假扮红卫兵,分成五个小组,于10月9日凌晨一时,分乘五辆汽车出发。当天夜里分别搜查了郑君里、童芷苓、陈鲤庭、顾而已、赵丹等五位文艺界人士的家。
对这件事,1980年12月特别法庭在审判中传唤证人到庭作证。头一个出庭的是江腾蛟。他对所做的事供认不讳。
郑君里的夫人黄晨在法庭上作证:
就在张春桥找君里谈话不久的一天晚上,我们家里闯进来一批身份不明的人。这伙人对我们全家每个人进行搜身,从头发搜到鞋子。带头的人对我们训话说:“把你们全家所有首长的文字的东西都拿出来。”我们跟他们说:“我们没有文字的东西。”他们不相信,就进行了查抄。把我们家所有的书籍都翻遍了。连君里几十年来积累的文艺创作方面的手稿、资料,几十年的心血,统统给他们搜刮一空啊。临走的时候,他们还恶狠狠地说,你们要是在北京,早把你们枪毙了……
江青、叶群、吴法宪组织的这次“秘密抄家”,事先并没有同上海有关方面打招呼。抄家后的第二天,被抄者向自己的单位纷纷反映昨晚的怪事。情况反映到上海市委。1966年上海市委印的一期《文化大革命动态》,记述了这一夜发生的事情:
“10月9日凌晨,黄宗英、赵丹、郑君里、童芷苓、陈鲤庭、顾而已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一些不知名的‘红卫兵’抄了家。这些人在抄家时的特点是,只抄文件文物,不抄其它,行动秘密。郑君里被抄去重要内部材料。九日凌晨一时许,约有十多名挂‘红卫兵’袖章的人,年龄都在25岁至30岁左右,他们进入武康大楼后,就锁住了大门,管住了电梯司机,控制了电话,其余人就上楼,进入郑君里家里。这些人动作和讲话声音都很轻,直截了当地告诉郑要搜文件和机密文件。他们搜查得十分仔细,不仅房间各个角落都搜遍,而且搜了郑的全身衣服和鞋子。搜的动作也很熟练。他们临走时不准郑把被抄的情况讲出去,否则就要你的脑袋了……”
上海抄到的材料,很快送到北京,由他们亲自监督,在林彪家后院的熊熊大火中烧毁了。
抄来的材料烧毁了,江青该放心了吧?不,在江青看来,他们人还在,有嘴巴。于是继之而来的是残酷的迫害。
1967年11月26日,张春桥为讨好江青,亲笔批示把郑君里、赵丹、张瑞芳、顾而已等18名三十年代在上海搞过文艺工作的人,全都拘留、隔离审查。后来,这些人都给戴上“特务”、“叛徒”、“历史反革命”等种种罪名,遭到肉体和精神上的迫害。身患肝癌的郑君里惨死在病床上;顾而已也被迫害致死。
抓人的全权代表
1968年1月,江青又一次在中央文革碰头会上提出:有人在上海街头散布她的历史材料,要求碰头会讨论处理。
碰头会当即讨论决定,首先,把上海公安局的领导干部黄赤坡、梁国斌、王鉴等人拘押到北京。因为他们都曾接触过所谓“通天”材料。
碰头会还决定派吴法宪去执行逮捕搜集散发江青材料的任务。理由之一是,吴法宪是空军司令,“来去方便”。
吴法宪对执行这一任务,既高兴,又有疑虑。他装出为难的样子,伸出两个巴掌:“我不了解情况,我说话,上海的人也不会听的。”
陈伯达马上为他壮胆:“给你写一个授权的全权证书,代表中央文革碰头会,全权处理这件事。”
江青表示同意后,陈伯达当场亲笔写了一张授权的全权证书。所有参加碰头会的成员都签了名。
《史无前例的年代》 二无法无天(2)
第二天晚上,中央文革在人民大会堂接见某省代表。吴法宪在东大厅同江青走在一起。吴法宪说:“我明天去上海。”
江青一边走,一边手里拿着一本事先准备好的小说,指着作者孙峻青的名字说:“此人是一个作家,他写了一封信给我,你到上海要找到此人,同他当面谈,要他到北京来。我要找他谈话,但又不要叫张春桥和上海市革命委员会的人知道。”
吴法宪说:“我不认识此人,不一定能找到,我在上海又不熟。”
江青说:“你通过上海空军的人去查询嘛。”
吴法宪说:“好,我一定设法找到此人。”
第二天下午,吴法宪乘专机到了上海。他先去见市革委会主任张春桥,把中央文革小组授权证明书给他看了。
吴法宪说,我情况不熟,很难完成任务。要求张春桥全力协助,并在市革委会领导之下办好此事。
张春桥满口答允,并要负责专案的王某协助吴法宪工作。
他们很快在两天之内,拘押了上海市公安局的领导干部黄赤坡等十多人,并把上海市公安局保存的昔日江青在上海时期的旧报刊剪报等“通天”材料,在两个晚上,由专人分乘两架飞机,负责送达北京西郊机场,转交中央文革。
与此同时,他们还分别逮捕了公安部以及浙江、江苏、山东等地的公安干部二十多人。他们的罪名都是接触过“通天”材料,知道江青的一些情况。
住在上海空军招待所的吴法宪,对他能在两天内就打完一场“保卫江青”的“歼灭战”,十分满意。每天都向北京汇报进展情况,但是,他要找的孙峻青在哪里呢?
孙峻青被抓
第三天晚上八时,一个身穿灰棉袄的老头,被人抓到空军招待所,走进吴法宪的屋里。
1968年2月27日下午六时左右,靠边站的上海作家协会党组副书记、作家孙峻青回家时,在巨鹿路、常熟路口突然被一个戴口罩的人挡住。来人指着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的小卧车,要他上车。
据孙峻青写的揭发材料说:当时孙峻青十分惊疑,问他是什么人?来人说,姓张。
孙峻青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说:“你知道。”
孙峻青更惊奇了:“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张说:“你自己清楚嘛!”
这位来人叫张彪,拐着腿,是空四军文化处长。他立即把穿一身灰棉袄的孙峻青弄上车,带到空军招待所,由吴法宪、江腾蛟、张彪三人和孙峻青谈话。
吴法宪第一句话就问:“你向中央写过信吗?”
孙峻青说:“没有。”
吴法宪不信。他反复问孙到底写过信没有。
孙一直坚持说:“没有写过。”
吴法宪以为孙峻青有顾虑,假装关心地说:“你想想,你我素不相识,我来找你干什么?我是受委托专找你的。你到底向中央写过材料没有?”
孙峻青坚定地说:“没有。”
吴法宪犹豫起来。他晃了晃脑壳,看着江腾蛟,对张彪说:“奇怪!不对头哇,是不是搞错人了?”
吴法宪又问孙峻青:“上海还有第二个孙峻青吗?”
孙峻青说:“我不知道,但是上海作家协会只有我叫这个名字。”
吴法宪立刻板起脸说:“中央首长要你到北京去一下。”
孙峻青说:“去北京?要通过上海组织,否则,我不去。”
3月2日,上海市革委会办公厅主任找孙峻青谈话,通知:“中央有个专案,要你去一下,马上动身。”
当天夜里,孙峻青被送上飞机。据说是因跟“文艺黑线人物关系密切”,在北京关押了五年多。
杀人灭口
吴法宪交待说:1968年2月的一个晚上,江青在钓鱼台的中央文革碰头会上,说:“我30年代在上海工作时,有一个名叫秦桂珍,又名阿桂的人照顾我的生活。她知道我三十年代的情况和活动,为防止被扩散出去,要弄来北京。”
碰头会对江青的要求,没人提出异议,并且一致同意由吴法宪去办。吴法宪把协助他办事的空军干部张晓山介绍给江青。
临行前,江青再次对吴法宪、张晓山交代说:“找到秦桂珍,要秘密把她弄来。她家里有我和毛主席的照片,要全拿回来,你们可以对她说,江青想你,请你到北京见见江青。”
空军干部张晓山带人飞到上海。他们通过上海市革委会,在市区寻找了三四天,终于在一个街道居委会的一间屋子里,找到了孤苦的老太婆秦桂珍。她穿件洗得挺干净的退了色的蓝布褂子,脸上布满了饱经风霜的皱纹,闪着一双和善的眼睛。
张晓山开门见山地问:“你认识江青吗?”
秦桂珍答:“认识,二三十年前,我当过佣人,照顾她生活。”
张晓山告她:“首长很想念你,请你到北京会一会她。”
秦桂珍一听,高兴得很,满脸笑容地说:“我天天想她呢!”
秦桂珍当即回家收拾衣物和一些照片,手里摇着红皮《毛主席语录》,走上夜晚十时起飞的专机。飞机上只有秦桂珍和两个接她的军人。她一到北京,马上受到贵宾一样的待遇,住进铺红地毯的东交民巷空军招待所。
第二天,陈伯达、叶群、吴法宪相继来到招待所,专程看望秦桂珍表示慰问。
吴法宪向江青汇报了找秦桂珍的情况,请江青安排时间接见她。
江青一听,脸色马上变了。泼妇骂街似地嚷起来:“什么?要我见她!我找她来是怕她泄露我30年代的情况。现在,你要写个报告,要把秦桂珍监押在北京。我不再见她了。”
秦桂珍在招待所住了五天,第六天被当作反革命逮捕了。
12年后,1980年11月21日,当笔者和秦桂珍见面的时候,这位60多岁的老太太,作为江青罪行的历史见证人,被特别法庭人员请来北京,住在京西宾馆。
《史无前例的年代》 二无法无天(3)
她谈的被捕经过,同吴法宪的交待完全相同。当她谈到被捕后受到法西斯酷刑和非人的虐待时,手捧着保存的血衣,失声痛哭起来了。
秦桂珍是常州乡下一个贫苦农民的女儿,姐妹兄弟六人。母亲生下她那年,家乡闹水灾,母亲逃到上海当奶妈。她跟着妈妈,靠稀饭米汤喂大。后来,她寄居在婆婆家,直到十多岁还没穿过鞋袜。
13岁那年,婆婆送她到上海一位姓许的人家当佣人。不久,蓝苹和唐纳结婚,在许家二楼租了一间房子。阿桂见蓝苹常常没有吃饭钱,偷偷地给蓝苹送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