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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9日,毛泽东告诉贺龙:“问题解决了,没事了。”
12月28日,政治局开会,毛泽东亲切地和贺龙打招呼,叫他到前面坐,坐在毛泽东的身边。
胸怀坦荡、心地光明的贺龙,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和毛泽东亲切谈话的时候,一股恶浪正向他扑来。
一天,贺龙按毛泽东的指示,亲自向林彪征求意见。几句寒暄之后,林彪假惺惺地说:“贺老总,我对你没有什么意见。”接着他把话锋一转:“你的问题可大可小,军委扩大会就要召开了,要注意支持谁,反对谁。”林彪皮笑肉不笑,冷森森地威胁说。弦外之音是让贺龙跟林彪走。
贺龙听出林彪话外有音,毫不退缩,针锋相对地说:“军委碰头会我要参加的。我干的是共产党,支持谁,反对谁,你还不清楚。”
叶群为了陷害贺龙,指使军委办公厅的警卫处长宋治国于1966年9月7日、17日、19日,10月7日,连续四次给林彪写信诬陷贺龙。这些纯系捏造的谎言,十分荒唐可笑。特抄引几例立此存照:
“罗瑞卿的家里办公桌玻璃板下压着一张照片,其中有贺(龙)、薛明、罗(瑞卿)、郝治平四人合影,天天看,但没有主席的照片。”
“我觉得贺(龙)与罗(瑞卿)、彭(真)、杨尚昆反党分子来往很为密切,他们经常密谈。”“常去他(贺龙)家的人神态不正常”。
“贺(龙)本人自己房间里亲自保管着一支精制进口的小手枪,夜间睡觉时常压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外出带上。不知为了什么?”
“他对警卫人员的教育不是以政治挂帅,而是业务挂帅。如教育人家如何将枪法练好,并要求每个警卫人员要练得百发百中。”
“听说体委自动销毁了120部电台,此事甚为可疑。”
据说贺龙家曾经“在电话上安过一个窃听器”,等等。
经事后查证,“揭发材料”列举的内容,有的纯属造谣,有的则是叶群口授。叶群为了借刀杀人,又不留痕迹,还精心安排了一场写“假证明信”的丑剧。当宋治国将写好的诬告信交给叶群时,叶群特地叫来林彪办公室的三位秘书,当着他们面,假惺惺地问宋治国:“你写的材料是否都是事实?是,我们就送;不是,我们就不送了。”
宋治国答:“完全是事实,我完全负责。”
叶群说:“那我们就照转不误了。”
演完这场双簧,叶群怕露马脚,又叫“林办”的三位秘书在人民大会堂西厅,联名写了一份“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证明,证明宋治国写的这些诬陷材料,“完全是出于本人的主动,并非他人授意”。
诬告贺龙的黑材料,林彪一一批转毛泽东。据林办的一位秘书回忆,仅1966年9月下旬这段时间,叶群让他保存的有关诬陷贺龙的黑材料就有一二十份,每件均有毛泽东、林彪的划圈。
《史无前例的年代》 三历史悲剧的重演(2)
在林彪一伙接二连三诬告下,毛泽东对贺龙的信任动摇了。他点头同意,对贺龙问题可以“在小范围内打招呼”。贺龙的名字,从军委会议的名单上抹去了。
9月8日,林彪在军委常委会上“打招呼”,诬陷贺龙“同彭、罗、陆、杨相勾结,要夺权。”
10月,打招呼的范围扩大到各总部、各军兵种和各大军区负责人。
诬陷也越来越升级了林彪诽谤贺龙是“土匪”、“军阀”,江青诽谤贺龙是“坏人”,陈伯达说“贺、罗、彭是一帮的”。康生诽谤贺龙要搞“二月兵变”,吴法宪则诬陷贺龙“阴谋投敌”,“逃往苏联”……
“贺龙有问题,你们要造他的反。”12月30日,江青窜到清华大学,在接见造反派头头的会上煽动揪贺龙。她还找到贺龙的儿子贺鹏飞,恶狠狠地说:“你爸爸犯了严重错误,我们这里有材料,你告诉他,我可要触动他啦!”又说:“你妈妈也不是好人!”
在林彪、江青一伙的煽动唆使下,贺龙的家被抄了,大量的机密文件被抄去,围攻的人挤满了庭院。
“打倒贺龙”的口号,刷上街头。很多在革命战争时期同贺龙一起战斗的战友都被揪斗了,到处都在“抓贺龙的人”。装甲兵司令员许光达、海军政委苏振华、空军副司令员成均、北京军委政委廖汉生等高级将领,都被卷到旋涡里了。
“一滩滩的血……”
面对突如其来的揪斗,贺龙极为愤慨。他对薛明说:“这是搞什么名堂哟!我得去,应该去见他们。”身边的工作人员为他的安全担心,劝他不要去。他却笑着说:“难道我不了解群众?!难道群众不了解我?!”薛明建议请示周总理后再说,贺龙同意了,说:“那好,听总理的!”
薛明陪同贺龙来到周恩来家里。周恩来关心地说:“你身体不好,不能见,有什么事我顶着。”周恩来留两人在他家里住下,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使贺龙深受感动!
周恩来本想留贺龙一家在中南海多住些日子。但是在林彪、江青一伙的挑动下,中南海也闹腾起来了。“打倒贺龙”的口号声,不断从红墙外传来。
1967年1月18日,周恩来亲切地对贺龙说:“主席和你谈过了嘛!主席还是要保你的嘛!我本想让你住在中南海,但现在中南海也有两派,连朱老总家的箱子也被撬了。为了你的安全,另外给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去休息一下。你先去吧,到秋天我去接你回来。”周恩来又说:“我估计你一下子不会适应这个环境,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读读马列和毛主席著作,练一练毛笔字。”
1月19日凌晨,周恩来亲自派人把贺龙和薛明送到北京西山。在山腰间这所严格保密的平房院落里,除了警卫战士外,再没有别人了。
烈火一般性格的贺龙,一会在院子里踱步,一会倚在窗前沉思。当贺龙从报纸上看到“一月风暴”的黑风刮遍全国,许多跟随毛主席征战的老干部都被打倒时,他心情沉重而焦虑地说:“他们要夺谁的权?这些老干部跟毛主席南征北战,是有功的嘛,是为无产阶级掌权嘛!都叫他们给夺了!”
一天,他看到报纸上四川夺权的消息,点了几位老同志的名,更加激起他的愤怒。他说:“说他们是‘独立王国’是有所指的。要搞我,就公开地搞嘛,为什么要找替死鬼?!老子不怕!”
他手里拿着报纸,愤然不平地对薛明说:“看见了没有?揪出来的都是好同志呀!清理来,清理去,把好人都清出党外了!”
贺老总心情一天比一天沉痛。有天,他把一叠纸推到薛明面前,对她说:“写!”他决心上书中央,详细申述1931年至1935年洪湖地区错误肃反的血的教训。
在这段时间内,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代理人夏曦,担任分局书记和军委会主席,掌握了湘鄂西分局的领导权。他在党和红军内部大搞肃反扩大化,把许多革命同志当作敌人,进行“残酷斗争、无情打击”。许多跟随贺龙在湘西斗争中成长起来的领导干部,从军长、师长、团长直到营长、连排干部,都被当作“改组派”抓了起来,杀掉了。有的连队前后十多个连长被杀了,洪湖的区县干部几乎被杀完了。红六军的创始人之一、军长段德昌等也遭到了夏曦的枪杀。红军的优秀指挥员王尚荣、黄新廷、杨秀山等,都已被捆起来准备杀掉,只是由于贺龙的坚决反对,才幸存下来。
据杨秀山同志回忆:夏曦在四次肃反、一次清党中,最后连党、团组织都解散了。实行“重新登记”时,党员只剩下夏曦、贺龙、关向应和卢冬生四个人。
夏曦怀疑一切,甚至连贺龙也怀疑起来,企图加害于他,要他写申明书。
夏曦对贺龙说:“你在国民党里有声望,做了旅长,镇守使等大官,改组派可以利用你的声望活动。”
贺龙气愤地说:“你有人证物证没有?”
夏曦说:“没有。”
贺龙说:“你杀了这么多人,你是什么党员?你给我写申明书!”
行军至竹林关,夏曦竟然把贺龙警卫员的枪给下了,还逮捕了两个警卫员。贺龙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的警卫员的枪不下?”
说着,贺龙把身上的一支勃朗宁手枪掏出来放在桌子上,说:“还有一支你要不要?你要我也不给,这是我的,我当营长时就带着它了。”
《史无前例的年代》 三历史悲剧的重演(3)
夏曦说:“胡子,不要生气嘛!”
贺龙说:“生什么气?你不该这样搞嘛!”
当时,红三军中连以上干部有90%以上,地方党政干部有80%以上,都被打成所谓国民党的“改组派”。
贺龙痛心地说:“这时候部队草木皆兵,内部肃反,弄得人心惶惶,战斗力空前削弱。其实哪有那么多反革命?如果有,难道还不打夏曦、关向应和我么!”
贺龙同薛明谈起这些惨痛的教训,心情十分激动:“多少好同志啊,都是忠心耿耿的,能打仗、有本事的……都被诬蔑为改组派而被杀害了,一滩滩的血,真是血的教训哟!”
如今,看到那次肃反中的幸存者,在“文化大革命”中又被揪斗、被迫害时,他的眼睛湿润了,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他说:“把革命的同志当作敌人来看待,要不得呀!一定要讲清楚,一定要把历史的教训讲清楚!现在,我真担心有人再搞那一套!”
薛明说,贺老总经过一个多月的回忆,在她的帮助下,终于写出了《关于洪湖地区肃反扩大化的报告》。这篇用血和泪写成的报告,通过贺龙亲身的经历,总结了历史悲剧的教训,提醒人们警惕和避免重演血腥的历史悲剧!
事实上,这个历史的悲剧正以“文化大革命”的新形式在重演,而且愈演愈烈,越来越泛滥成灾了!
“冤枉、冤枉、我冤枉!”
1967年林彪、江青一伙加紧了对贺龙的迫害。
1月9日,林彪在军委碰头会上说:“全面内战,现已打了一半,要打下去,取得全胜。”他诬陷说:“搞名堂的彭德怀、贺龙,一是地痞,一是土匪,要做真龙天子。他的灵魂深处是大阴谋家……他同罗(瑞卿)邓(小平)彭(德怀)结合起来就不简单。”“贺龙搞大比武,是个大阴谋……”
这一年夏天,林彪的黑手逐渐控制了贺龙在西山的住处,加紧了对他的迫害。薛明说,他们先是借口有人要揪贺龙,怕被人发现,把窗帘拉上了。接着又把床上的被褥、枕头全部收走,老总和她只好睡在光光的床板上,用手臂当枕头。吃的饭里砂子很多,贺龙只好戴上老花镜去挑拣。没烟吸了,买来旱烟叶,用手搓碎了,再用纸条卷起来抽。没有了旱烟,就把抽剩的烟头拣起来,撕开重卷起抽……
他们还借口水源困难,连续四、五天断绝了水的供应,每天只给一小壶饮用水,不能洗脸,也不能漱口,迫使两位老人每逢下雨,就用水盆、水杯接雨水使用。一天,贺龙为端一盆雨水,上台阶摔倒,扭伤了腰,18天靠在椅子上不能动,大便也解不下来。薛明只好用氧气筒上的导管,用嘴含了肥皂水给他灌肠。
连喝的水都没有,更说不上梳洗了。由于长期睡在地板上,不梳头,不洗脸,薛明的耳朵边上竟结了一层网。
为了给贺龙制造“莫须有”的罪名,成立了以中央文革小组顾问康生为组长的贺龙专案审查组,开始了对贺龙更加疯狂的迫害。
1968年5月16日下午,康生在人民大民会堂接见贺龙专案组在京的全体人员,他诽谤说:“贺龙不但是国民党,而且是土匪……”他要专案组在审案时要“由此及彼,由贺龙历史上搞叛变投敌,联想到贺龙现行反革命活动绝不会没有”。“也由此及彼,联想到贺龙与刘少奇、邓小平的关系……”
康生凭着这种主观的推测、臆断,要专案组在9月18日写信给贺龙,要他“交待”历史上的所谓“罪行”。问他:“1933年蒋介石派熊贡卿到湘鄂西,与贺龙是怎样谈判的?参加谈判的是哪些人?最后达成什么协议?……”
贺龙看完信,气愤地把信往桌上一摔,高声怒吼起来:“撞他妈的鬼!人都给我枪毙了嘛!栽赃!完全是栽赃!”
这件事发生在1933年。这个时期,湘鄂西红色根据地在“内部肃反”和敌人围剿下,不仅丧失了根据地,红军也由25000人锐减到不足3000人。红军处境十分困难。这时蒋介石一面加紧重兵围攻,一面又亲自委派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