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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大汉抬着平台来到戈平面前大约有一丈多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四个人极有默契地站定,一翻手腕,将平台稳稳地从肩上卸下来,一折腰,放在地上。四个大汉双手环抱,挺立在原地,连眼皮子都不曾眨一下。
这时候从平台后面转出来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齿白唇红的少年男子,一身玄色紧身衣裤,坐在银鞍黑骠之上,黑白分明,十分惹眼。
这骑马绕到平台之前,一夹马腹,冲到戈平之前三步的地方,突然一带缰,坐骑前蹄双扬,唏聿聿一声长嘶,稳稳地停在戈平面前。
戈平站在那里动也没动,脸带着微笑,注视着马上那人,没有出声说话。
骑在马上的人,目光流转,四下里一看,朝着戈平问道:“你就是金陵威远镖局什么总镖头戈平吗?”
戈易灵第一个忍耐不住,叱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问话!太放肆了。”
戈平伸手拦住戈易灵说下去,含着微笑说道:“灵丫头!
我辈做人,宁可别人没有礼貌,不可我们没有修养。这位小哥!你是在找总镖头吗?”
马上的少年眼睛一转,微微皱着眉锋问道:“老头!你叫我什么?”
戈平微笑说道:“方才说话的是我的女儿,看起来她的年龄不比你小,以我的年纪,叫你一声小哥,并不算错,小哥!你有什么意见吗?”
那少年摇晃着脑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从来还没有人敢叫我小哥,你赶快叫我一声小爷,这件事就算了啦!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戈平依然含着微笑问道:“如此说来,小哥!你平日大概是嚣张惯了,才使得你这样目无尊长。看你有一副美好的外表,骨子里却是一个满腹糟糠的绣花枕头,可惜可惜!为什么就没有人来教导你呢?”
那少年人突然嘻嘻笑了一卜,指着戈平说道:“老头!你可真会骂人,不带一个脏宇,可把人骂惨了。看样子在口头上我占不到便宜了。现在你看这个吧!”
这个“吧”字刚一出口,人从马上一弹而起,滴溜溜像极了一个正在旋转中的陀螺,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手法,人还没有落地,却打来一蓬暗器,就如同一张网,罩向戈平的迎头。
大凡在江湖上闯荡的人,对于和尚、尼姑、道人、乞丐、老妪和小孩,都要抱几分戒心。因为这等人能在江湖上走动,必然都有一身不可轻侮的功夫。戈平对于这个看去不知人情世故的少年人,尽管他微笑从容,随意应答,却不敢在内心稍有大意。
当对方从马背上一弹而起的瞬间,戈平立即提足功力,一见一蓬暗器闪电罩至,立即双脚一个绞动,以一发之先,闪身退到两尺以外,只听得嘶嘶一阵响,一圈银色的绳索,正好落在戈平方才站的地方。如果不是戈平心有准备,正好被套个正着。那绳子上都有闪亮的斜钩倒刺,套索的另一端,正握在少年人的手里。不用说,一旦套中了,就成了瓮中待捉的猎物了。
少年人一击落空,不觉一怔,随即又嘻嘻笑道:“老头!
你还真有两下真本事,怪不得他们灰头土脸的回去。”
戈平还没有答话,身后的马原接着说道:“戈爷!要是说玩套索,我马原可以奉陪他玩两下。”
戈平说道:“马原兄!不可……”
话还没有说完,马原的套索已经从后面飞出。
马原的一手套索功夫,是江湖上知名的,快极!准极!
套人、套马、套脖子、套手……一经套中,束手待擒。此刻马原套索一出手,少年人嘻笑了一声,只见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只随意一挽手花,索头正好落入他的手中。
说声迟,那时快,戈平一翻身双手一把抓住套索的中段,只听得砰地一声作响,这根鹿筋人发揉搓而成的套索,被戈平和对方少年拉得笔直,戈平的脚下入土几分,而对方那双漂亮的薄底快靴,可以看见的是靴鼻梁上裂开缝线。
马原自然了解这种情形的厉害,如果不是戈平从中这样一插手,马原恐怕右手手腕就要作废了。
少年人笑嘻嘻地一松手,放下套索,朝着马原问道:“还要不要换点别的玩玩!”
马原脸色苍白,嘴唇发抖,但是,他知道自己走了眼,对方功力太高,没有找回这个面子,可是这一口气忍受不了。
戈平随手将套索丢还给马原,淡淡地说道:“马原兄!你今天真是有幸啊!能够和江北玉面红孩儿一较短长,而且平分秋色,真是难得呀!”
马原一听恍然,他曾经听说过,大江南北有许多怪人,其中有一个名叫红孩儿的,一身内力和小巧功夫,已经臻入化境,如果今天是他,那就难怪了。
他用感激的眼光,望了戈平一眼,感谢给他下台阶的机会,默默地不再说话,收回套索。
对方歪着头问道:“老头!我们见过吗?”
戈平微笑说道:“说实话,我们没有见过面。”
“那你凭什么指出我是玉面红孩儿?”
“道理很简单。老实说,凭尊驾外表,年纪不到二十,可是尊驾功力却是如此惊人,那只有一个原因,尊驾青春永驻,游戏人间,那只有一个人才能有此能耐,大名鼎鼎江北玉面红孩儿!”
“说得有理。”
“可是我为尊驾可惜!”
“说吧!别兜圈子。”
“以尊驾在江湖上的名望,虽然不是一派宗师,却也受人尊敬,独来独往,无拘无束,为什么要陷身当今大内呢?
岂不是令人可惜吗?”
玉面红孩儿不再有嬉皮笑脸的表情了,他努着一双眼睛,盯着戈平说道:“戈平!你说我陷身大内,这个‘陷’字用得欠妥吧!”
戈平说道:“我说你陷身大内,是有原因的。据我所知道,你在大内并不是有很高的地位……”
玉面红孩儿立即说道:“我是客位!”
戈平微笑说道:“是吗?你是客位,为什么今天要受人驱使?还不是一句老话:捧人饭碗受人管。叫你来,你就不能不来。其实真正说来,你与我有什么仇恨?值得你前来和我以死相搏吗?你不是受驱使是什么?你和那些人……”
戈平指着转在四周的骑马者。
“……有什么差别?”
玉面红孩儿突然叱喝道:“戈平!你不要再说了。”
戈平望着他,顿了一卜,接着说道:“怎么?说到你心里去了吗?”
玉面红孩儿暴喝道:“够了!够了!我叫你个要再说了。”
戈平说道:“我可以不说,可是有一件事,我不能不告诉你,否则你做了糊涂事,败坏了你的名头,你自已还不晓得。”
玉面红孩儿睁着眼睛问道:“什么事我不晓得?”
戈平问道:“你知道道你今天赶到河间来,为了什么?是单纯为了捉拿我戈平吗?我戈平是什么人?有这么重要吗?要劳动你们这些大内的高手来拿人吗?”
玉面红孩儿瞪着眼,没有说话。
戈平接着说道:“告诉你,是为了我保有的一柄折扇。因为这柄折扇可以寻找到大明福王殿下的两位世子下落。你知道当今为什么要这样重视寻找福王殿下的两位世子,因为两位世子是大明朝的根,江湖上忠义之士,也都在找他们,只要找到了,就可以拥他们出来,号召仁人志士,为重光华夏大业而献身。如今一切关键,就在这柄折扇之上,玉面红孩儿!以你在江湖上的行为,你断然不会做一个摧残大明后裔的杀手,所以,我相信你原本不知道。
是吗!”
玉面红孩儿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半晌,才问了一句:“你说的都是真的?”
戈平正色说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呢?再说,这种事我可以说着玩的吗?照当今条律,我可以灭九族的。另外,凭我的功力,你也可以看得出,你要想赢我,也不是易事,我为什么要骗你呢?归根结底一句话,我还不是为了你阁下吗?
如果传出江湖,玉面红孩儿成了当今鹰爪,做了灭绝大明后裔的毒事,试问,你的半世英名何在?你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吗?我说的话,句句真实,请你三思。”
玉面红孩儿面无表情,紧闭着嘴,没有说话,和方才那种嬉笑的情形,完全两样。
戈平也转过身去,对着马原说道:“马原兄!我说的没有错吧!玉面红孩儿是当今江湖上的一个人物,你能在套索的功力,和他较量,是你值得自傲的一件事。”
马原不是一个粗鲁的人,他自然了解戈平说话的意思,当时拱拱手说道:“马原方才鲁莽了!……”
他的话似乎没有引起玉面红孩儿的注意,只见玉面红孩儿默默的转过身去,清理起套索,扳鞍上马,微微一带缰,竟朝着回路走去。
这时候,平台黄色绣幔中传出来声音,银铃串空、骂声燕语:“老五!怎么就走了呢?”
玉面红孩儿没有答腔,马儿缓缓地挨着平台边走过去,他的面部木然没有表情。
黄色绣幔里又传出声音:“老五!你这样子的走,是回去呢,还是另外有去处?无论如何,你总得去向老大打个招呼吧!”
玉面红孩儿干净利落地回了一句话:“不必了!”
绣幔里的人又说道:“听别人一席话,就改变了你的心意,这未免太过分了吧!你把老大和我们的交情,搁在何处?”
玉面红孩儿一面走着一面说道:“当初我来的时候,就有约在先,我的行动不受约束。”
绣幔里的人说道:“老五!我们尊重彼此的约定,我们对你没有任何约束。这次到河间来,可是事先征得你的同意的。”
“不错!是我同意的。可是现在我要走,不行吗?”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我也好向老大交待呀!”
“既然我的行动没有约束,就不必问我的原因。”
“是因为戈平的一段话吗?”
“既然你问到我,我就要反问一句,戈平的话是真的,还是他杜撰捏造的?”
“关于戈平这老小子……”
“虽然你现在供职在大内,毕竟你还是江湖上的人,这假话可不能说的。”
“老五!这件事与我们之间的约定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太有关系了!因为我可以在江湖上横行耍狠,我不能让江湖上的朋友说我一声无耻。我可以不管这档子事,但是,我不能让人家在背后说我一声助纣为虐。”
“哟!玉面红孩儿居然讲起忠孝节义礼义廉耻来了。”
“那也不是什么奇谈,常言道是盗亦有道,何况我玉面红孩儿只是一个江湖客,不是一个强盗。”
“那你是成心与老大为敌了!”
“无所谓。你们要是认为我是与你们为敌,我也不在乎。玉面红孩儿江湖上早已树敌太多,再加你们一两个,也坏不到哪里去。如果你们觉得我还不是敌人,以后大家见面还有余地。”
“老五!你为什么不将这些话,跟老人说清楚以后再走呢!反正你是来去无碍的。”
“好了!好了!不要跟我来这一套了。你的鬼点子多,我的主意也不少,别在玉面红孩儿面前掉花枪。”
“老五!”
“说来说去,已经证明了一点,戈平说的话都是真的。”
玉面红孩儿本来勒住马,停在平台后面不远几步的地方,此刻已经催动马,缓缓地向前走去。他并没有回头,但是口中却是朗朗地说道:“因为你叫我一声老五,我不能不对你尽一份情义。戈平的话是实在的,你呀!就该悬崖勒马,对我辈来说,富贵显赫,算不了什么,其实真正说起来,你们这能算是官吗?别把做官的给骂惨了!”
玉面红孩儿的马走得很慢,这一会工夫,离开平台约有十来步远。
突然,绣幔里面一声尖锐的呼叫:“老五!”
就在叫声中,黄色的绣幔微微一掀,闪电飞出一阵亮光,数点在上,数点在下,连人带马,都罩在内。
这一阵暗器打得太毒,没有任何预警,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高手所应该有的作为。同时这一阵暗器打得太霸道,相距太近,人即使能闪躲得开,胯下的坐骑是完了。
玉面红孩儿几乎就和那雪亮银光飞出的同时,轻笑一声:“来得好!”
顺手一勒马缰,人从马上折腰翻身而起,迎着那上下两簇暗器一个旋动。
当时只听得笃、笃、笃……一阵响声,那亮光顿如泥牛入海。大家还没有看清楚玉面红孩儿的身形是如何动的,只见他飞快地旋动,有如一阵风,人已经回到马背上。
玉面红孩儿很平静地说道:“是你不讲交情,不是我玉面红孩儿。下次见面,咱们不是朋友;是不是敌人,就看你的表现了。”
坐骑踏着轻快的小碎步走了。
平台里的人,没有动静,可是绣幔上面,整整齐齐钉了十把雪亮的柳叶刀。
戈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