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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丽决心记住每个人的表情好说给嘉琳听。她的朋友一定会像她一样乐在其中。
“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姑娘?”亚力问。
她不是才说过了吗?茱丽掩饰她的恼怒。“是的,我真的要跟你们一起去,”她郑重地说,再将目光转向领队。“你们最好明白,无论你们要不要我同行都无所谓。任何事都不能阻止我实现诺言。就算必须一路走到嘉琳的家,我也会走去。现在,”她用柔和的声音补充:“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领队既本点头也没说话,但他的确扬起一根眉梢。茱丽当它是认可的反应。
保罗吹一声口哨吸引她的注意,她示意他牵马过来,接着她撩起蓝袍的下摆,急急步下台阶。经过那一行战士时她听到有人咕咕:“我已经感觉出她很难弄了,依恩。”
她甚至没有假装她没听到那句评语。“的确,我或许会很难弄。”她边走边说,拋下一串悦耳的笑声在空气中飘荡。
她没有转身,所以没看到他们被她的大话逗出了笑容。
依恩似乎无法不看那个女人。她打算遵守承诺今他错愕。但是,更可恶地,他没料到自己会被这女人吸引。这种骇人的反应出其不意地袭击了他,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急急走向马夫长,长长的金发随风飘扬。依恩忍不住地注意到她柳腰款摆的模样,并且大为赞赏。她的一举一动充满了优雅。嗯,她的确是个美人,那眼睛是他见过最美的紫罗兰,但是真正抓住他的心的是她银铃般的笑声。
依恩原就决定必要时强迫这女人和他一起回去。这一点他从没告诉过其它人。时间到了,他们都会听他的指示行事。不过茱丽小姐的确出乎他的意料。她是个重承诺的女入,虽然她是个英格兰人。
“你看她如何?”
依恩的远房堂弟高威问他。他瞪着那个英格兰女人的背影,一面搔着黑胡须,仿佛这种规律的动作能帮助他得到某个重要的结论。“她是个漂亮的小东西呢,是不是?我想我和这位姑娘会满对味的。”
“我想你的话说得太多了,”亚力咕瞰。“高威,你和任何穿裙子的都对味。”
高威微微一笑。他并不觉得这番话是侮辱。“她要遵守对嘉琳的诺言,”他说。“那是我曾对一个英格兰女人对味的唯一原因”
依恩听够了这些闲聊。他急着动身。“走吧,”他命令道。“我在英格兰不能呼吸。”
其它战土完全同意。依恩在鞍上转头面对勃迪。“她和你共骑,”他说。“把她的马绑在你的鞍后。”
金发战士摇摇头。“依恩,你要求的太过份。”
“我不是要求,”依恩驳斥他,声音硬如剑鞘。“我是在下令。现在你说不看看?”
勃迪被这个威胁吓退。“好吧,”他咕哝。“就听你的。”
“她可以和我共骑,”高威建议。“我不介意。”
依恩转头瞪那名武士一眼。“是啊,你不介意。你也不能碰她,高威。现在木能,永远都不能。懂吗?”
他不等高威响应,将视线转回勃迪。“走。”
茱丽才蹬上她的坐骑,那名战士已来到她身旁。“你和我共骑,”他宣布,看到系在马背上的行李箱时不觉顿了顿。接着他摇摇头。“你的箱子……”
他还没把话说完。“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没必要和你共骑。我的马相当强壮,足够适应这趟旅途。”
勃迫不习惯女人的反驳,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
依恩注意到那位战士的迟疑,接着勃迪转头看他,脸色困惑。
“她在难弄了。”亚力咕哝。
“的确,”高威笑道。“亚力,我先前说错了。她不只是漂亮,她简直是美丽极了。”
亚力点点头。“的确。”
“你看勃迪,”高威说。“他像快要昏倒了。”
亚力呵呵大笑,依恩摇摇头催促他的马向前。茱丽没注意到勃迪的尴尬。她正忙着整理脚踝上的裙摆。她调整肩上的厚披风后终于伸手去握保罗持着的组绳。依恩示意勃迪让开,接着指示他的马靠近茱丽。“姑娘,你只能带一件行李。”
他的声音不容她争论。“我全都要带。”她反驳。“其中多数是我为嘉琳和婴儿所做的礼物,我可不会丢下它们。”
她想自己的表现真算得上勇敢了。眼前这个巨人显然一向为所欲为。她抽口气接着说:“我也不想和那个年轻人共骑,我的马一样能跑。”
他好半晌没有说话。她眼瞪眼地对他横眉竖目,直到他抽出腰侧的剑。她倒抽一口气,还没能躲得开,他已单手一挥,割断了绑在她行李的绳索。
她的心跳加剧。他示意他的同伴上前,继而下令他们一人拿起一个行囊。茱丽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些温怒的战士将她的行李系在他们的马鞍后面。但是那位领队试图将她拉下她的马鞍时,她发出惊喊,忙乱地挥开他的手。
对一个如此巨大的人,她的动作无异是蚂蚁搬家,而他显然觉得她非常有趣。他眸中的闪光说尽了一切。“山上骑马很不舒服,姑娘,你最好和我们其中一个共骑。”
她摇头。事实上,能够如此接近这个俊男她并不很反对,但是她不要他认为她是弱者。她曾受到的歧视已够她受用一辈子。
“我的身体非常健康,”她夸着口。“你不必担心我赶不上。”
依恩压住懊恼。“有时我们必须穿过敌区,”他耐着性子解释。“我们的马受过训练不出声音……”
“我的马也能保持安静。”她打断他。
他突然对她微微一笑。“它会像你一样安静吗?”
她立刻点头。他叹口气。“我想也是。”
直到他再次向她伸手,她才领悟到他粮了她,他也没给她时间推开。他将她抱离马鞍坐到他腿上时并不温柔,也没考虑到这种坐姿的不雅。她的腿像男人骑马时一样跨在他的鞍座上,更令人尴尬的是,她的腿竟紧贴着他的。她可以感觉到她的脸胀成粉红色。
他不让她变更坐姿。他的左臂紧紧地环住她的腰。她动弹不得,但尚能呼吸。她睛只能这样了。茱丽向注视这一幕的仆役们挥手道别。
她有点气恼这位战士运用如此强迫的技巧达到他的目的。不过她也感觉到在他怀中的暖意。还有他的体味,浓烈的阳刚气息格外讨人喜欢。
茱丽向后靠着他的胸膛。她的头顶正好到达他的下颚。她没抬头,问他的大名。
“依恩。”
她点点头让他知道她听到了他的低语。“你和嘉琳是什么关系?”
“她的丈夫是我弟弟。”
他们骑过吊桥,现在正朝连接她家墓园的山坡前进。“而他的名字是派特?”
“嗯”
他显然没心情说话。茱丽坐直身体回头看他,他瞪着正前方,不理会她。“我还有一个问题,依恩,”她说。“问完后我保证不再打扰你。”
他终于低头看她。茱丽的呼吸梗在喉头。老天!他有双漂亮的眼睛。她不该引起他的全副注意,她想,因为他透视的眼光使她不能专心。
不过,暗自欣赏他的吸引力应该不会构成大碍。毕竟它不会导致任何结果。没错,她会住进他家,但那只是做客。一旦到达他家,他或许就不要和她有任何关系了。
何况,她是英格兰人。这种无害的吸引力不会有任何后果。
“你结婚了吗?”问题冲口而出。她似乎比他更显惊讶。
“我没有结婚。”
她微微一笑。他不知那个笑是什么意思。问题已经问过了,现在他可以不理她了。困难的是,他似乎无法掉开他的目光。
“我还有一个问题,”她低语。“之后就不再烦你。”
他们相互凝视了半晌。“什么问题?”
他的声音低柔,像在轻抚她。混乱的反应逼得她将视线掉离这位英俊的恶魔。
他注意到她的犹豫。“你这个问题一定不很重要。”
“噢,很重要,”她反驳,又停了一秒试图回想她是什么问题。她瞪着他的下颚好集中心神。“我想起来了,”她笑着宣布。“派特对嘉琳好吗?”
“大概很好吧,”他耸耸肩回答。像是临时想起地又补充一句:“他绝不会打她。”
她直视他的眼,他看得出她觉得那种说法很有趣。“我早就知道他没有打她。”
“你怎么知道?”
“他若是对她动粗,她会逃走。”
依思不知该如何回答此种狂妄的言语。不过他迅即恢复了智能。“她能逃到哪里?”
“她会来找我。”
由她认真的口气,依恩知道她深信自己的理论。依恩从没听过如此荒谬的事。做妻子的绝不会离开她的丈夫,无论什么原因。“麦家的人绝不会因为生气打女人。”
“依恩,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亚力的叫嚷打断了他们的讨论。茱丽转头正好看见战士指向昨晚被她破坏的坟墓。她立刻将视线转到山脊上的树林。
依恩感觉到她在他怀中僵住。“你知道这是谁干的?”
“嗯。”她回答,声音低柔。
“这是谁的……”
她没让他说完。“是我父亲的坟墓。”
说出这句话时他们已到达亚力身边。那名绿眼战土瞟向依恩,继而看看茉丽。“姑娘,要不要我们走前替你把墓碑放回去?”
她摇头。“那只会害我再把它敲下来。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的好心。”
亚力的震惊溢于言表。“你是说墓碑是你破坏的?”
她回答时不带一丝尴尬。“没错,是我。花了我好久的时间。那块地硬得跟石头一样。”
那名苏格兰人简直是骇呆了。接着依恩吸引了她的注意。他用拇指托起她的脸。“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优雅地耸耸肩。“一时冲动。”
他摇摇头。这种野蛮的行为似乎完全不合她的个性。他推断她是个甜蜜而纯真的女人。还有顽固。她为了坐骑的事和他争论透露出这点暇疵。不过,她不像是那种会破坏神圣墓地的人。
“这是你父亲的坟墓?”他再问,决意打破谜团。
“嗯,”她回答,继而轻叹一声。“别理它,墓是空的。”
“空的?”
“正是。”
她不肯再解释下去,他决定不再刺探,怀中的她已经完全僵住,显然这个话题令她不安。依恩示意亚力再次带头,继而促马移至列队最后。一离开墓园,茱丽明显地松弛下来。
直到太阳西下,他们要措营过夜时,大家才开口说话。自从越过边界回到苏格兰境内,他们的情绪显得高昂许多。
他们终于停下时,茱丽已疲惫不堪。依恩扶她下马时注意到她的状况。她几乎站不起来,他以双手扶住她的腰直到她的腿恢复些许力气。
他感觉得到她在颤抖。因为她没提到自己的问题,他也没点明。她攀着他的手臂。但是等她一松手,他立刻放开她的腰。
他立刻转向他的坐骑。她慢慢绕过他的马,继续朝她先前瞥见的小溪走。依恩注视她走开,再次为她高雅的仪态折服。她的举止有如公主,他想。
天,她真是个好看的人,还该死的纯真。由她为一点小事就脸红可以看得出。她也风情万种。这个女人能进占他的心。突如其来的领悟令依恩脸色一怔。他继续瞪着茉丽消失的树丛,但是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事惹恼了你?”亚力自后面问。
依恩的一只手臂搁在马鞍上。“胡思乱想。”他回答。
他的同伴朝茉丽消失的树丛瞟一眼,再转向依恩。“胡思乱想一个漂亮的英格兰女人?”
依恩耸耸肩。“或许。”
亚力明白最好不要再追究这个话题。他的族长似乎并不高兴做那种表白。“还要好久才回得了家哪。”他叹口气,转回去照顾他自己的马。
茱丽设法维持合仪的步伐直到她完全没人树丛。到了那儿她才弯下腰抱住小腹。上帝!她全身都痛。背和大腿像是遭人鞭打过。
她绕圈慢行直到双腿的殭硬消失,接着她用冷水洗了睑和手。感觉好一点后,肚子也饿了。她急急走回空地。她能听到战士的交谈声,但是一等她出现,他们全住了嘴。
她随即注意到依恩不在那里,一时间她感到惊慌,接着她瞥见他的马,恐惧立刻消失。那位苏格兰战土或许会丢下她,但他